聂云城疑惑担心的声音传来,季青虞却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像是覆了层隔膜一般听得不太明晰,季青虞深吸口气,想对聂云城说他没事,将自己的失态掩饰过去,可梦中的事情着实让他震撼,季青虞吸了好几口气,终于组织起完整的语言。
“我、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聂云城担心地看着他:“阿虞想到了什么事?”
看到聂云城那张男性特征明显的脸,季青虞飞快错开眼去,态度是明显的逃避。
聂云城一愣,顿时没有再去询问,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伴随时间流逝,脑海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敢置信的情绪也渐渐淡去,季青虞缓过神来,他转过头,却看到聂云城紧皱的眉。
聂云城一向不擅长隐藏表情,此时,他脸上的疑惑与心虚季青虞看得明明白白。
季青虞不太明白为什么聂云城会心虚,他觉得自己刚才反常的反应让男人误会了什么,非常会吸取教训的他打断聂云城的胡思乱想。
“阿聂不要多想,我就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是……关于我母亲和先帝的。”季青虞垂下眼帘,怕自己说谎时不自然的神色被聂云城看出。
他并不算完全地说谎,自从母亲在冷宫中被先帝临幸后,两人欢好的声音被坐在殿门外的季青虞听到,从那以后他便对任何带有“欲/望”的事物敬而远之,此刻回忆起梦中的事情,他不可抑制地想到许多年前冷宫中的晚上。
欲/望令他作呕,因此,季青虞不敢相信,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男人,哪怕那个男人看起来着实英俊,可自己的身体……梦中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青虞想不明白,此时也不是深想的时机,他捏住腰间的香囊,认真看向聂云城。
和季青虞相处那么多年,聂云城自然了解许多有关季青虞的事,像是先帝和季青虞母亲的那点秘辛,他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一些,此时听到季青虞说自己想起与母亲有关的事情,那点怕自己心思被身边人察觉的失落心虚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心疼。
“过去的事情已经成往事,我能理解阿虞的心情。”聂云城停顿片刻,最终没有把后面那句“不必太过挂怀”说出口。
季青虞看他神色,大概知道聂云城想到什么,聂云城家世代忠烈,多年前外族来势汹汹,他的父亲和母亲也在那段时间牺牲,也正是因此聂云城才会成为他的伴读。
怕勾起聂云城的伤心事,季青虞垂下眸,他现在莫名不想看到聂云城那张脸,可两人在这里干站着不太好,季青虞暂时不想回去面对严誉诚,便提议:“阿聂,这附近不是有河吗?我想去看看。”
聂云城很快回神,浅笑回答:“好。”
他面上没太多异样,声音却有些沙哑。
季青虞敛住眉,问他:“你会抓鱼吗?林姨说今天会给我们做一顿丰盛的饭,不如我们在河边抓条鱼加加餐?”
聂云城微微顿住:“鱼身有些滑,徒手抓很难抓到,不过用树枝很好抓。”
季青虞点点头,原本只是为缓解两人之间尴尬气氛而做出的提议,此时他也有了一丝兴趣。
“那阿聂教教我怎么用树枝叉鱼吧?我想试试看。”
“既然阿虞有兴趣,臣自然义不容辞。”
“咳——”
听到“臣”这个自称,季青虞被自己口水呛住,他抬起头,见聂云城神色轻松,显然是在开玩笑后默默松了口气。
小河离这里并不远,林姨每天都在河的下游洗衣服,两人来到上游,看着清澈的河水,季青虞将手伸进流动的水中,微凉的感觉让他感到丝丝惬意。
他转头看去,没看到原先还走在自己身边的人,目光找了找,才发现聂云城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捡枯枝。
见聂云城没有走远,季青虞放下心来,看着河里努力游动的小鱼,河里大些的鱼不见踪影,一堆小鱼倒是很努力地逆河水游,看起来很是努力。
被逆流而上的小鱼逗笑,季青虞在河中找了找,才找到一条慢悠悠游到岸边的大鱼,他下意识伸手去抓,那鱼却灵巧地摆摆身体,一溜烟游到了河中间,瞬间消失踪迹。
季青虞眉头皱起,正想继续找鱼抓,身边突然有人蹲下,他顿了顿,默默往远离男人的地方挪了两步。
震惊的情绪消了大半,季青虞却像是染上些许心理阴影一般,对聂云城这样的男性有些敬而远之,梦里的事情是对未来的投射,梦中的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男人,哪怕季青虞笃定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不会对男人有想法,可自己挑别人下巴的动作不时在脑海中回荡,季青虞不禁产生些许恐惧。
季青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是没有梦遗过,可叫他耻于张口的是,他的另一处有缺陷的地方,也会有不该有的感觉。
如果有天让他和别人亲密,哪怕是在上面,季青虞也害怕情/动时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会被发现,若是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季青虞闭闭眼,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身体却下意识又离聂云城远了几分。
聂云城捏捏自己挑好的简易鱼叉,并没有发现季青虞的异样,他看向身边的青年,见青年专注盯着水面,似乎是在等他叉鱼,便也沉下心来,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一条鱼慢悠悠从离岸不远的地方经过,还未重回河中央,一根树枝快速叉过,紧接着整条鱼都被拎起来。
“阿虞,你看我叉到的鱼。”
首战告捷,聂云城不禁有些兴奋,他看向身边的青年,青年依旧专注盯着水面,仿佛还在看鱼,聂云城正待疑惑,青年却很快回过神来:“哇,这么快就抓到鱼了吗?真厉害,我也想试试。”
听到季青虞这样说,聂云城刚才的些微疑惑很快被跑到九霄云外:“那我教你。”
说罢,便认认真真教起季青虞用树枝叉鱼的技巧来。
季青虞分出心神听聂云城的话,他本就对捉鱼有些兴趣,说到后面,整副心神都投入到捉鱼上面去,身体也不知不觉往聂云城那边靠了些。
聂云城倒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在恋慕之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足以让任何男人兴奋起来,此刻他恨不得一下将季青虞教会,收获青年崇拜的目光,哪来得及注意季青虞到底和他有多贴近。
看着聂云城对于捉鱼完全投入的神色,季青虞瞥一眼两人距离,准备自己试试:“阿聂说的要点我都记住了,给我根树枝试试。”
“好,阿虞记得动作要快一些。”
聂云城抽出准备好的树枝,递给季青虞,递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季青虞要点。
一条鱼正好路过,季青虞握住树枝,耐心等它游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便猛地叉下去,不知是不是位置不对,季青虞觉得自己明明朝着鱼的位置叉,可鱼却像是有分身术一般,轻松躲过后连忙逃往河中央。
季青虞:“……”
他默默往聂云城的方向看了眼,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尴尬。
一直在认真看季青虞叉鱼的聂云城看到全过程,自然发现季青虞的错误在什么地方:“阿虞,这河边的水清澈,看似很浅,实际上要深一些,你叉鱼的时候,应当往更深处叉。”
“好,我再试试。”或许是被聂云城认真的态度感染,季青虞握住树枝,更靠近了聂云城一点。
不知是不是从季青虞手中逃生的鱼回去通风报信,季青虞等了段时间,才有两条鱼慢慢游到他附近,吸取到上次的教训,季青虞专注地看向离他较近的那条鱼,确定时机成熟之后,便直接叉了下去。
这次没有向上次一样只摸到鱼的影子,点点血色在水中蔓延,季青虞拎起树枝,发现尖的那端没有叉在鱼中间,而是叉在鱼鳍里面一点。
左右也是抓到了鱼,季青虞忍不住有些开心,他下意识看向聂云城,想得到男人的夸奖,聂云城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不错,阿虞竟然第二次就捉到了鱼,我当时一个人琢磨了许久,不知失败多少次才抓到条小鱼。”
“咳,还是阿聂更厉害一些,我只是运气。”嘴上谦虚,可他的神情早就泄露出一丝得意。
看着季青虞仿佛翘起小尾巴的模样,聂云城忍住笑,认真夸赞道:“我可没有阿虞学习得这么快,还是阿虞厉害一些。”
季青虞没再说话,他甩甩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鱼,小心翼翼放入聂云城带来的小桶中。
“我们继续。”
面对季青虞的要求,聂云城自然无所不应。
两人在河边捉了阵鱼,等到季青虞手有些酸时,已经捉到了将近半桶鱼,因为捉鱼方法不同,鱼死了大半,他看着水中不怎么动弹的鱼,升起回去的念头。
“阿聂,我觉得这些鱼够吃了,不如回去吧。”
“好。”
两人动身回到小院,路途中,季青虞看了眼聂云城的侧脸,又很快收回目光,不久前的回忆没那么快过去,他还是有些害怕看见聂云城的脸。
不过刚刚捉了趟鱼,季青虞也渐渐理智下来,无论梦中的自己喜不喜欢男人,那都是“季青虞”的事情,他只要管好自己,不去碰任何男人,尤其是梦中的那人不就行了吗?没必要因此忌惮聂云城。
季青虞很清楚,聂云城并不像先帝那般急色,他将对自己的喜欢藏得很好,身边从未有过人,也不打算娶亲,只有对自己还算亲近,也从未见他对自己露出过肮脏的欲/念。
聂云城和其他可能会对他有想法的男人不一样,他在梦中对自己的付出是实打实的,自己没必要因此远离。
心中有了打算,季青虞冷静不少,自己如今身为帝王,哪怕还未掌握实权,也没什么人敢对他动心思,若是动了心思自己也能处理,实在不行还有聂云城,他只要控制自己不对梦中那个被“季青虞”抬下巴的男人有不该有的心思便好。
思索间,两人回到小院,他们在外面耽误了段时间,外出的林姨此时已经回来,季青虞走进小院,便嗅到淡淡的饭菜香味。
他看向拎着鱼桶的聂云城,心中有些担忧:难道他们错过做饭的时间了?要是下顿鱼臭了怎么办?
季青虞还未深想,聂云城便拿着鱼桶,熟门熟路走到厨房,季青虞下意识跟他往厨房方向走了几步,耳畔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林姨,我和阿虞给你捉了些鱼加餐,您看看能不能做?”
“哟,你们俩有心了,我看看,这些鱼刺少,正好炖个鱼汤。”
“林姨炖汤的手艺很好,我都有些想了。”
厨房中亲昵的对话传入耳中,季青虞驻足片刻,选择走到客厅,严誉诚正悠闲地坐在桌旁,桌上放了本翻开的书,他双手捧住茶杯,轻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模样是说不出的惬意。
季青虞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姨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这惬意的氛围。
“严誉诚,赶紧给我过来弄鱼。”
严誉诚“啧”一声,语气却很柔和:“柔柔,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严誉诚吹吹茶杯,又喝了口茶,才不舍地放下茶杯,一抬头,正好看到来找他聊天的季青虞。
想到他和林姨刚才的对话,严誉诚轻咳一声,泰然自若道:“柔柔刚才叫我,女子手最是娇贵,怎么能被鱼鳞弄伤,陛下先自便,我去帮柔柔把鱼鳞刮了。”
想到两人今后的身份,季青虞忍住不笑出声,恭敬道:“好的,老师,我在这儿等您。”
严誉诚回头看向他,还想再说什么,奈何林姨催得急,他又应一声,匆匆忙忙走出了门口。
见严誉诚背影离去,季青虞这才忍不住轻咳两声,无声笑起来。
想到严誉诚训梦中自己字字戳人痛处的模样,季青虞心中幸灾乐祸,觉得自己比梦中好上许多,毕竟梦中的自己可看不到严誉诚这副猫见了老鼠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
严誉诚出去没多久,聂云城的脚步声朝客厅方向贴近,季青虞坐在桌前,他有些累了,见桌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不禁拿起干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半杯茶。
茶有些烫,季青虞吹了一会儿才能入口,此刻他刚抿口茶,聂云城便坐到他身边,拎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想到聂云城喝茶的速度,季青虞下意识看眼厨房的方向,才将目光重新移回身边,果不其然,聂云城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茶的温度般,很快便将茶喝了个干净。
想到聂云城和自己在河边忙了好一会儿,季青虞完全说不出阻止的话,只能默默看着聂云城喝茶的动作。
正待和第二杯茶,聂云城注意到季青虞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疑问:“阿虞,你看我做什么?”
听到聂云城的问题,季青虞茶差点喷出来:“我没看你,不是,我在看你喝茶。”
“喝茶?”聂云城眉头微皱,他不觉得自己喝个茶有什么好看的。
季青虞缓缓神,向他解释:“我今早送了严老那罐茶,这茶的味道我喝着有些熟悉,应该是他的新茶。”
聂云城明白了:“阿虞怕严老生气?那我再喝一杯酒不喝了。”
看着他把第二杯茶一饮而尽后便放下茶杯,季青虞总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他敲敲桌沿,和聂云城谈起今晚的事:“严老已经答应做我的老师,我们这次出来也算了却一桩事情,之后我们是还在外面住一晚还是直接回行宫,严老怎么安置?”
聂云城想拿起杯子,手抬起一半重新放下:“既然严老答应你做他的弟子,他就不会食言,我们等会儿与他告别即可,也不用过多安置,严老的事情我能安排,至于今晚留宿在哪?这得看阿虞你的想法如何,若你还想在外面多待,那我们也不着急回去。”
真的不着急么……想到自己和聂云城双双失踪时左相会有的反应,季青虞总有些心神不宁,昨天他已经玩得尽兴,再加上晚上在外面睡始终不太安全,他想了想,最终决定回行宫:“我在外面玩够了,回去虽累,但迟早都要回去,在严老这里吃完饭后便回去吧。”
“好。”对于季青虞的决定,聂云城一向没有什么异议。
两人商议好等会儿的行程,便等着林姨做好饭,两人回来之前林姨已做好一些,此刻只需熬鱼汤以及做些菜,便能做完饭,没等多久,桌上的茶便被林姨毫不犹豫撤下,摆上满满一桌菜。
“鱼汤要熬得好喝得炖久些,小聂和小虞先吃,等会儿鱼汤就来了。”林姨的态度很热情,季青虞有些无所适从。
除了聂云城,他很少接受到来自别人的善意,此刻面对林姨,他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说几声谢谢。
这声谢谢倒让知道他身份的林姨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小虞身份金贵,我的厨艺可能比不上宫内的御厨,倒是委屈小虞了。”
“不委屈,林姨的菜看上去就色香味俱全。”
“你们先吃,我去厨房看看老严怎么样了。”林姨和季青虞简单寒暄两句,林姨便急匆匆回到厨房,季青虞看着林姨的背影,只觉得比严誉诚和蔼可亲得多。
季青虞还不算太饿,他见聂云城没动筷的意思,自己也放下筷子,准备等二老来再吃。
他看向聂云城,有心询问聂云城到底打算怎么让严誉诚名正言顺成为自己老师,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出口,林姨和严老便一人端几样菜走了回来。
菜都上齐了自然要吃饭,季青虞将要说的话咽下,认认真真吃起饭来。
一般而言,饭桌上都等长者动筷后后辈才能动筷,季青虞注意到,在场所有人等他动筷之后才开始吃饭,心中情绪不由得复杂起来。
天地之下君最大,可自己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却不算很光彩,即使如此,严老和林姨也很尊重他,这便是“忠君”吗?
季青虞闭闭眼,认真品尝林姨精心做好的饭菜来。
林姨做的菜比不上宫中的御厨味道精致,也比不过映辉楼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可她的菜中有种季青虞从未感受过的烟火气息,这是谁都不曾带给过他的。
季青虞多次夹菜,看上去对菜颇为满意,一直注意他和聂云城反应的林姨嘴上让他们多吃点,脸上更是笑得开心。
这顿饭可谓吃得宾主尽欢,季青虞在这里吃得比映辉楼多许多,到后面肚子都有些撑了。
等饭菜撤下去,严誉诚看着轻靠在椅背上的青年,面色倒是柔和不少,他原先不是很想让季青虞拜自己为师,毕竟季青虞的身份着实有些麻烦,帝师的名头好听,可他又不需要权利,名头好听程度远远不如带来的麻烦大,但聂云城再三请求,再加上柔柔的劝说,严誉诚这才松口让聂云城将季青虞带来看看。
见第一面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徒弟可以收,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定,现在倒是确定了想法,柔柔的菜不算难吃,却远远比不上宫中御厨,从他吃柔柔的菜没有半分不愿嫌弃来看,至少不会过河拆桥,严誉诚倒不求什么功名利禄,他只希望满足自己教徒弟的欲/望,功成身退后还能隐于闹市中不被打扰。
聂云城无疑是个很好的对象,但现在换成季青虞,好像也还不错?
吃完饭后,众人坐在桌前饮茶消食,季青虞轻抿住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茶杯,他抬起头,看到严誉诚严肃的脸。
正怔愣间,严誉诚的声音响起:“还不给为师敬杯茶?”
季青虞恍然大悟,他看看四周,倒好茶后双手捧起茶杯,认认真真给严誉诚行了个敬师礼。
刚站起来,严誉诚又道:“你师母也要敬。”
本来就打算给林姨敬茶的季青虞:“……自然。”
简单的拜师仪式结束,季青虞和聂云城从小院离开时,天色已不复之前明亮,走出小院时,季青虞激荡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既和聂云城修复好关系之后,他还让严誉诚成为自己老师比梦中更愿意许多,不用再走许多弯路。
季青虞自然是开心的,可一旦涉及到梦中,他便控制不住回忆起不久前想起的事情。
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季青虞问聂云城:“阿聂,我们该怎么回行宫?”
聂云城:“行宫离此地有段距离,若是只靠腿脚,怕是会委屈阿虞,我准备了匹马,到时阿虞坐在马上,我牵马走便是。”
季青虞有些疑惑:“为何要我骑马,而不是坐马车?”
话一出口,便看到聂云城的神色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默默补充:“骑马的风景自是乘马车不能比的,我骑术不算佳,就要劳烦阿聂了。”
季青虞给了台阶,聂云城自然不会傻到不下:“是阿虞肯定不会麻烦。”
关于如何回行宫的话题结束,季青虞叹口气,他骑上马,看着牵住缰绳的聂云城。
聂云城摸摸马头,等他上好马之后才抬头问道:“阿虞坐稳了吗?”
季青虞低下头看他,正待回答,却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般迅速收回目光。
“好了,走吧。”季青虞语气有些生硬,好在聂云城只以为他有些累了,没有过多在意,听到话后便牵着马慢慢走起来。
季青虞垂着眸,控制自己目光不往身前牵马的人看,刚刚看到的景象足以让他心神俱震。
聂云城仰起头的模样,竟与梦中被抬起头的男人有六分相似。
呜呜呜今天写得好累,明天不更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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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肖想陛下的二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