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来到福宁宫求见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殿内小憩,他知道后也不叫人通传,只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不想却在这时又有一人前来,衡王抬眼一看,整个人立时便是一震,但见那女子一身紫衣,神清有些冰冷,浑身上下少了些女儿家的娇气,更多的是一种英气勃勃。
见了她,衡王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却又在转瞬之间停下了步伐。
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终是衡王先行了一礼,他说:“见过恭妃娘娘。”
拓跋紫英微微点头,叫了声衡王殿下。
此时他们正站在福宁宫的地面上,周边又不乏守卫的奴才们,所以衡王纵有千言万语,也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出来,于是他只能敛下心中的波澜,佯装若无其事地问道:“娘娘也来拜见皇嫂?”
拓跋紫英再一次的颔首轻点,表示,她是有一些私事要与皇后娘娘说。
“对了,还未恭喜衡王。”拓跋紫英道:“您就快要做父亲了吧!”
两年前,在皇帝陛下强烈的干预些,衡王到底还是娶了女人进府,不过不是正妃而是侧室如今那位侧妃已经怀孕数月,即将临盆。
“是,多谢娘娘记挂。”衡王痴痴的看着夏侯紫英的面旁,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痛楚。
有的人看似正人君子,但却是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最是花心不过,然而有的人虽然看似放荡不羁,但内地却是一个痴情种子,一旦认定便至死不悔。似乎是被这样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慌,拓跋紫英情不自禁的垂下了眼睛,两人就这么在外面对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衡王殿下”就在这个时候,方进中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笑呵呵地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而后道:“殿下,娘娘已经醒了,正请您进去说话呢。”
衡王闻言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对着拓跋紫英说了句,本王先进去了,后者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去的身影。
“走吧!”等衡王彻底不见了,夏侯紫英对着身边的侍女如此说道。
“娘娘……不是有事情要说吗?”侍女不解地问道。
夏侯紫英便轻声而道:“该说的本宫已经都说了。”
其实,无非就是想要当面对他道一声恭喜罢了!
*********************
鉴于男女有别,所以皇后娘娘是在正殿接见的这位小叔子。
“衡王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了?”皇后直言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衡王闻言便道:“我与皇嫂是旧相识了,有些话,我就不拐弯抹角的说了……皇嫂可知道我有一侧室不日即将临盆吗?”
皇后点点头:“自然听说过。”
前段时间,她还让竹心赐了补品下去呢。
衡王的脸上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他对着皇后道:“那皇嫂又可知,皇兄似是有意,将我的孩儿接近宫中抚养?”
皇后闻得此言言眉头忽然一皱。
其实无论是从血缘关系还是从兄弟之间的感情上来看,赵徽对衡王的孩子肯定会另眼相看,若是他起了别的念头,想要让其入嗣……这似乎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
考虑片刻后,皇后娘娘道:“你说的这些,本宫的确不知道。不过现在孩儿尚未落地,是男是女也不可知啊!”
衡王遥头叹息一声:“若是女娃也就罢了,但若是男娃,还请皇嫂出面,务必打消皇兄的念头。”
皇后双眸一眯:“你不愿意?”
“是!”衡王直视着她的眼:“我不愿意。”
皇后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本宫答应你。不过能不能劝动陛下,就不是本宫能够说的算的……毕竟,你也知道,陛下有陛下无奈的地方。”
能得皇后一句后,衡王似乎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作为赵徽的亲弟弟,衡王明白其实皇嫂在他皇兄的心中占据了一个极大的分量,只要是她说的话,无论大小,皇兄总是记住的。
衡王其实打心眼里希望自己这次能得个女儿,但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他的侧妃平安娩下的是一个男婴。
消息传进宫里后,赵徽果然及其高兴,还说等孩子过了满月,便抱进宫里与他瞧瞧
如此,一个月后,衡王果然带着孩子前来。
而非常恰巧的是,他来的时候,皇后也因为要禀告后宫之事而来到了勤政殿。
“见过皇兄,见过皇嫂。”
赵徽对他招了招手手,笑着说道:“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朕看看。”
衡王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乳母果然上前,把那肉墩墩的小包裹送到了帝后二人的面前。
赵徽仔细观察那孩子——、
孩子倒是好孩子,可就是——
“噗嗤……”一声娇美的笑声响起,赵徽转过头去,就见皇后正用着罗帕轻轻捂着自己的唇角,笑的连眼睛都变成了一对月亮。
“你笑什么!”赵徽问道。
“没什么。”皇后摇了摇头:“臣妾只是觉得这孩子与衡王长的实在是相似,真不愧是父子啊!”
衡王奇丑,天下闻名,而这孩子又肖似其父。
赵徽:“………”
唉!说实话,他自己心理其实也是这么觉得。
作为一个隐形颜控,赵徽实在不怎么希望自己以后的养子是个小眼睛,大鼻子,还满脸花麻孩子。
“不要这样说!”皇帝陛下责怪地看了皇后一眼,而后用着安慰地语气对着衡王道:“孩子比你还是好看好一些的!”
这算是什么安慰啊,衡王跺脚叫了声:皇兄!
赵徽笑了起来,不过笑过半晌后,他依然满怀感叹地说了句:“无论样子是美是丑,又或是天姿如何,终归是自己的孩子!”终归是让他羡慕的。
衡王闻言便拱手道:“皇兄春秋鼎盛,皇嫂艳冠群芳,终有一日,必得嫡子。”
赵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似乎连他自己都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反而是一旁的皇后娘娘,居然对着衡王笑了下,颇为认真的说了句:“多谢王叔吉言,本宫也盼着那天呢!”
赵徽一愣,看着皇后的视线里有着怔然的感觉。
孩子的事情,暂时被撂下了,衡王怎么把他带进来,又怎么把他带了出去。
只是待他走后,皇后对着赵徽邀请道:“福宁宫有两坛去年埋起来的桂花酿,皇上今晚要不要来喝?”
赵徽上下看了这个女人,语带好奇地问道:“皇后今日说话与过去似是大有不同。”
这句话一出,上一秒还和风细雨的皇后娘娘顿时回复成了高贵不可凛然地样子,冷声问道:“去还是不去?”
赵徽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说了声:“……去!”
于是,这个晚上,在皇后娘娘历时小半年的禁足后,赵徽终于再一次驾临了福宁宫。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上至竹心,方尽忠,下至福宁宫最低微的烧火丫头,每个人对此都感到十分的欣喜若狂。
毕竟对于宫嫔们来说,皇上来了,这里就是春暖花开,皇上不来,那这里就是冰天雪地。
“酒酿的不错,朕喝着都觉得有些上头了。”赵徽揉着额头,面上果然有了一丝醉意。
皇后娘娘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于是,赵徽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前半夜的时候赵徽跟她楚汉分明,一副生怕碰着她半点皮肤的样子,可等到后半夜她支撑不住已然睡去的时候,又开始对她动手脚。
“是你自己说要跟朕生孩子的。”掰开那细腻的大腿,皇帝陛下重重地顶了进去。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人家都说【性】是夫妻矛盾间最好的润滑剂,这话其实还是有一点点道理的,起码自那日之后,从表面上来说,帝后二人已经摒弃前嫌,杨罗一也好,宸嫔也好,似乎已经完全被赵徽所遗忘。
而随着帝后二人的和好如初,后宫之中,又重新恢复了它过去的秩序。
时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往前走着,转眼之间又是半年而过。
这一日,刘莹又哭哭啼啼的跑来了福宁宫。
“姐姐,我进宫已有半年,陛下却从未招幸,让我至今仍是处子之身。说出去,真叫个无颜见人……”刘莹是真的开始急眼了,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直接开口哭诉道:“姐姐,你帮帮我吧。”
皇后闻言,慢条斯理地说道:“得不到圣上的宠爱,是你自己无用,本宫如何能够帮你、总不见得把皇上硬拽上你的床榻吧!”
“姐姐!”刘莹自小也是被万千宠爱养大的,听见自己被如此奚落,即便对方是皇后,也让其心理极度愤怒起来。
她想着:本小姐来这里是要你出主意的,不是来听你奚落的。
然而她却是没有想过,人家皇后凭什么要给你出主意去争宠呢?
就凭你是所谓的“妹妹”?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满宫里最不缺的的可能就是姐姐妹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