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沉沦 第4章 第4章

又是工作到深夜，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要下楼前，陈璃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发现没任何问题，这才下去。

客厅里出乎意料的只有顾楉一人，陈璃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你那什么同学没来？”

顾楉：“他发烧了。”

陈璃想到了前几天雨前见过他一面。

当时脑子晕，也没想到给他送把伞来着。

“对了。”顾楉有事要说，“姐，过几天我们要开家长会。”

以前的家长会都是林梅去开，虽然学校也不一定要求全部家长到位，但林梅很注重，每次都会去。

如今她在国外工作，这项重任就落在陈璃身上了。

很快就到开家长会这天，学校就挑占据学生休息的周末开，顾楉叽叽咕咕的抱怨。

“开就开，为什么还要学生也到场，本是家长的会。”

正在选衣服的陈璃敲了下她：“你以为我们这些家长也想去开啊，要不是看重，大可以不去。”

顾楉瘪瘪嘴：“姐，你确定你要穿这件？”

陈璃手中又挑了件吊带，她有很多件吊带，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就爱这一类。

陈璃顿了下，还是放回去了，选了件端庄大方的裙子。

“听说你们学校很多男孩子都喜欢我？”

她当着顾楉的面就换了起来，好身材让顾楉都羞死了，默默地转过身去。

“就是啊，喜欢你cos的那个游戏人物。”

顾楉就总结出一句话，说什么陈璃不在一中读，一中倒是经久不衰的流传着她的传说。

陈璃拉好裙子拉链，站在镜子前欣赏：“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人因为这件事欺负你吧？”

顾楉：“怎么可能。他们大都不在我面前说。”

陈璃放下心来：“不知道这次你进步了没有，我去审判一下那什么同学的补习对你有没有用。”

要是有用，陈璃抓也要把他抓回来给顾楉补习。

陈璃有一辆车，但很少开，放在车库里落灰的那种。若非有什么要紧事，她都不会上手。

副驾驶的顾楉紧紧抓着扶手：“你能行吗，姐。”

陈璃系好安全带，戴好墨镜，自信道：“当然，坐稳了。”

顾楉寻常上学都是坐公交，其实林梅有安排司机专门送她，但被顾楉拒绝掉了，太过于引人注目。

她不喜欢，只想低调的度过高中生活。

周末，没有高峰期，二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了一中。家长会的缘故，学校大门打开，容许家长车辆进去。

人多车也多，陈璃好不容易找到个空位，许久未开，有些生疏，停车都停了好久。

停完，顾楉领着她去自己的教室，她们在五楼，没有电梯，要爬。

这一路上遇到来来往往的同学和家长，有认识出陈璃的叫着。

“凛容，是凛容。”

“卧槽，真的是，她怎么会在这？”

“你们不知道啊，她妹妹也在一中读书，上次就来送过一次。”

“啊，我不知道，不过凛容姐姐真的好好看。”

陈璃温和地点点头，也顺便打过招呼。

又上了一楼，人比较少，她倒是歇了口气，刚抬头，就见到个眼熟的人。

“石榴，那不你同桌吗。”

顾楉也看过去，江敬寒插着兜，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他们前面，校服空荡荡的。

别人都三五成群，和家长有说有笑，他形单影只，倒是有些特别。

“他家长没来吗？”陈璃问。

这个顾楉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家长会他家长都不在。

“都是他一个人来开。”

陈璃哎哟一声：“怪可怜的。”

顾楉忍住又要翻白眼的冲动，陈璃性子就是这样，跳跃得很。

终于爬到五楼，右拐就是顾楉的教室了，后门紧闭，所有人都得从前门进。

顾楉带着陈璃向班主任问好，班主任客套地和陈璃交谈了两句。

有家长来的，自然就坐自家孩子位置，没有家长来的，学生自己开。

顾楉告诉陈璃自己的位置在哪，就和一群有家长来的同学们站在外边走廊等待。

顾楉的位置在中间的第五排，不前也不后，看黑板刚刚够。

毕业也有两三年了，再次回到这充满青春朝气的校园，陈璃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家长们落坐不久，就有学生志愿者前来倒水，送橘子，陈璃一一礼貌道过谢。

也不客气，剥开一个橘子就吃得欢乐。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时不时有人进来，陈璃一个橘子吃完，身边的人才过来坐下。

“好巧啊，同学。”

对比起教室里其他陌生的面孔，江敬寒这张熟悉的脸让陈璃感到亲切。

“你家长没来吗？”

江敬寒一只手搭在桌上，懒懒地靠在座位里：“没来。”

一开始想着是他父母工作忙，才没时间来开家长会，但听了顾楉的话后，陈璃倒是了解，或许他的家庭不是很好。

“没关系，自己开也一样。”陈璃端起一次性杯子喝了口水，“这几天你没帮石榴补习，我也没机会感谢你，上次醉酒，感谢同学扶我一把。”

江敬寒话少，嗯了声。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陈璃也不讲话，秉持着家长风范。

一般人开会刚开始还有劲头，越往后就越无聊，听着班主任从他的教学质量讲到下学期要贯彻的学习方法，陈璃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随意抽出顾楉摆得整齐的笔记本，无厘头地瞎画，瞎写。

余光瞄到一旁的江敬寒也有了动作，转过头一看，他在那做题了。

“……”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在这种时刻都还有心思做题，这毅力一般人比不过。

就这么耗到会议尾声，这一阶段班主任就前几日刚结束的期中考试做了次全面的分析。

说谁进步了，谁又退步了等等。

陈璃这下来了精神，放下笔仔细看着听着。

“这次进步特别大的是顾楉同学，跃进了前二十名，看来一帮一有了效果。”

“除了她，还要表扬江敬寒同学，班里第一，年级进了前五。很不错啊。”

班主任点了下鼠标，期中考试的排名就出现在了投影仪上。

陈璃看了顾楉各科成绩，数学和物理进步很多，这才拉了大分。

她又当面感谢起江敬寒来：“谢谢你啊，同学，石榴进步很大。就是我想问一下，那个第一名江敬寒是哪位同学啊？”

看了他的成绩，陈璃真的都被吓到了，要是顾楉能考这么高分，林梅也能少操些心。

“江敬寒”迟迟没有说话，陈璃头往前凑，看他表情，以为他没听见：“同学？”

江敬寒回视她，一双眼漆黑深邃，像神秘的无底洞。

“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陈璃愣了一秒，记忆往回倒，搜寻，最后无果，她哪个时间点知道他的名字了？

但看江敬寒一脸真诚的，好像她真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不记得了。

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啊。

“不好意思。”陈璃也不想伤害他弱小的心灵，“就最近工作忙，熬夜熬傻了，记性不好。”

只见江敬寒扯出草稿本，唰唰在纸上写着，推到陈璃面前。

他字迹龙飞凤舞又不失有力，一眼就能辨认。

从上而下，江敬寒三个大字。

“………”是有一秒尴尬在的，况且还是在一个高中生面前，说出去都丢人。

陈璃尬笑两声：“原来你就是江敬寒啊，这次期中考试考的不错啊，再接再厉！”

江敬寒扯了下嘴角，笑容若有似无：“你问我干什么。”

是在说她一开始的问题，其实也简单，已经不算问题了。她初衷就是想让他帮顾楉辅导。

但现在他就是顾楉的导师。

“没有，就希望你往后也能多帮石榴补习。要是一帮一结束了，我想请你当她的家教，如何？”

陈璃也就问问，他要是不同意也不强求。意料之外的是，江敬寒居然说好。

陈璃有种骗小孩子的错觉：“你要不要回去和你父母商量商量？”

“没父母，自己可以决定。”

江敬寒一席话惹得陈璃怜悯心犯了，也没父母的她，可以感同身受到他的感同身受。

“听石榴说你最近在发烧，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就不用来补习了。”

面对这些高中生就不自觉地散发长辈关怀，现下的教学和她们当年不一样了，又严格又辛苦，多体谅关怀祖国花朵的身体，不是坏事。

家长会在十点准时结束，陈璃拾起桌上的橘子皮和一次性杯子，和江敬寒道别。

“江同学，再见。”

一袭白裙的她，灿烂艳丽的像白茉莉，点亮了烦闷的教室，江敬寒摆摆手，也说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陈璃莫名心情很好，不停地跟着车载电台唱歌。

边上的顾楉倒是惴惴不安，她在走廊外边看着陈璃和江敬寒一直在说话，是相信江敬寒不是那种乱说的人，但面对手段高明的陈璃……

“姐，你和江敬寒聊什么呢，那么愉快。”

不会江敬寒真说出她在课堂上睡觉的事吧。

“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十八岁帅哥聊天。”

“……”顾楉又知道她开玩笑了，“我平时和他聊天，他都不怎么说话。今天这么一看，和你聊的挺来。”

江敬寒也不算高冷，顶多就是不爱说话。有时顾楉和他讲话费劲，也就不爱搭理，更别提像陈璃说的那样，还喜欢他。

陈璃：“是吗，他话很多啊，可能我们是长辈，好相处一些。又或者，他喜欢你，不敢和你说话罢了。”

说完，还点点头，觉得自己甚是有道理。

“什么鬼。”顾楉辩驳，“你从哪一点看出他喜欢我了。”

陈璃当然不是张口就来，而是有理有据：“你们一帮一不是也有结束的时候吗，我就想着别人成绩这么好，又能带动你，就想一帮一结束，让他来给你当家教。一开始还以为他不愿意，没想到一下子就答应了。我看就是喜欢你，想蓄意接近你吧。”

听了这话，顾楉眉头蹙了蹙：“那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干了。”

陈璃失笑：“你傻不傻，人家乐意帮你补习，就接受啊。而且他对你的学习有帮助，你管他喜不喜欢你。”

陈璃的话有道理又没有道理。

顾楉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坏。”

反正她是不相信江敬寒会喜欢她的，因为她从没见过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冷淡的喜欢。

要是江敬寒真能帮她把学习成绩提上去，她也会非常感谢他的。

陈璃啧啧道：“我就开个玩笑，会给家教费，再说这个世道就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