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她是前朝太子妃 第4章 第 4 章

宵禁时间出行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桩麻烦事，但禁卫军不属于这大部分人，他们是有特别权限的一群人。

站在自家府外的明珠灵光一现，为何不去找二哥呢。他今日便在东华门执勤，而且等宵禁时间一到，他就会从东华门出来。

俩人朝着东华门方向走，秋霞跟在明珠身后面，面露忐忑道：“小姐，你不害怕二少爷训你吗？”

明珠言笑晏晏，“没事的，二哥只会在某些方面训我。你以为他就不调皮吗？”

一路上，明珠和秋霞简陋的乔装术没有招来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明珠贴了一副奇怪的山羊胡子，秋霞则是贴了一副大络腮胡子，在加上二人的身姿怎么看都是奇怪可疑的男子。不过，这个世界上奇怪的男子很多，因此没人特别在意她们。

再加上夜晚时段，路上行走之人几乎都是男子，男子对其他男子没兴趣去多看一眼。宵禁时间快到了，路上人渐少，等她们走到东华门时，反而偶尔有人来人往，这些多是出入宫廷之人，警惕性很强，明珠暗道：此地不宜久留。

她问秋霞：“你能找个地方吗，让你我二人既能观察到二哥何时出宫，还能暂时不被其他人看见。”

*

秋霞带着明珠上了东华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两个人从树枝间的缝隙中观察东华门门口的情况。

刚爬上树远离地面时，明珠兴奋道：“秋霞，等会儿我要给二哥一个惊喜，等他出来，你带着我飞下去。”

“好的，小姐。”秋霞应道。

坐着坐着，刚开始的激动便没了，无聊之余，明珠开始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发现这棵树虽然高大，但也不足以高到能看清宫内的场景。

明珠心想，也许过于高大的树木早已被砍伐，要不然不就有人能偷窥到宫内的事情。

在她左思右想时，宫门里走出了两个人，接着又走出了一群人。明珠看到了身在其中的明景朗，秋霞也看到了，她问道：“小姐，我们现在下去吗？”

明珠低声道：“当然不要，我们等他们分散开再下去。”

一同出来的几个人中，明景朗和另一个男子在聊天，他没注意到明珠那棵树上的异样。

眼见他们越走越远，秋霞问：“小姐，还不跟上去吗？”

明珠：“不急，他们是去取马了，我们先等他们取到马再说。”

秋霞：“那等二少爷取到马骑起马，咱们就跟不上他们了，这可怎么办？小姐，咱们直接去找二少爷吧。”

明珠撇嘴道：“现在在他面前出现，就变成了家丑外扬，二哥又会训我，他在外人面前极要面子。”

树干虽粗壮，但不平整，明珠坐得很是不舒服，她见四下无人，明景朗已经走远了，便让秋霞带她下来。

秋霞立在树下略显焦急地问：“那可怎么办，跟丢了二少爷，我们怎么回去？”

明珠在树上坐得四肢不适，重新回到地面后，她靠在树干上双手叉腰慢慢活动筋骨，小声道：“不管了，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回去！”

果然如明珠所说，明景朗他们去附近的马厩取了马。但他们取完马，竟然没有策马离开，而是慢悠悠地牵着马走。

这倒是方便了明珠二人，她们不远不近地跟在明景朗和另一名男子的后面。明珠嘴角向下撇，随口道：“真是的，这么慢悠悠地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他们好奇怪。”

秋霞：“也许他们累了一天，想散散步散散心吧。”

明珠挑眉道：“散步散心，他们这一天都是体力活，还需要散步吗？好吧，那我便当他们是散心吧。”

秋霞好笑道：“小姐，他们走着回家对咱们只有好处，跟在他们后面，咱们哪会有危险？”

主仆二人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明景朗二人后面，前面的人在聊天，后面的明珠也在和秋霞说话，明珠正说着明将军要回来的事情，突然见秋霞面色一变，指向前方说：“小姐，你快看！”

明珠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两匹马系在了一棵柳树上，而人却不见了踪影。明珠第一反应是，跟丢了，莫非他们还有任务要执行？

明珠小跑到柳树跟前，她绕着马走了一圈，拍了拍明景朗的白啸，左右打量道：“咦，他们去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他们了？”

秋霞经验丰富多了，“既然他们把马放在这里，必然是想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小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最隐秘吗？”

经她一提醒，明珠想到了一个地方。大柳树东面的街道向右拐有一个小胡同，小胡同在往右拐是另一条胡同，那是一个死胡同。但是，月黑风高，他们去那儿干嘛？会不会是有任务，我们还要跟上去吗？

明珠还是败给了她的好奇心，她带着秋霞跑到东侧街道，右拐进入胡同，越靠近死胡同，她们走得越慢，放佛已经看到了危险的来临。就要到死胡同入口时，秋霞和明珠靠着右拐口的墙壁慢慢探出头往里看。

明珠刚要尖叫，嘴巴便被严实地捂住了。

秋霞反应快，她见明珠脸色不对，便立刻上手阻止她出声暴露二人的踪迹。明珠也反应了过来，不能发出声音，她把到了嘴边的声音又吞了回去。

死胡同里的人对胡同外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等明珠冷静下来，死胡同里的二人还没出来。秋霞怕在耽搁下去，就要和二少爷打个正面了。她给明珠打了个出来的手势，明珠点头跟着出来，二人原路返回。

兴致勃勃跳墙出来玩，结果满载着不开心回府。

明珠情不自禁地问：“他们在做什么？唇接在了一起。”

秋霞没料到明珠如此单纯，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明珠是千金大小姐，和她这种在田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能一样。刚才看到二人的马匹时，她就意识到了问题，可小姐一副探险的模样，她不好说出自己的猜测。

秋霞一时间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明珠真相，只听明珠继续自言自语道：“唇覆唇，莫非他的唇部被蛇咬了！”

听着明珠越发离谱的发言，秋霞打算告诉她真相，“小姐，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明珠惊讶道：“他们在干什么？”

秋霞低头道：“小姐，他们...那算是床帏之事。”

听到床帏二字，明珠终于死心了。虽然她从小并不怎么爱看男女话本，当然明夫人也不会让她看。但越管越生好奇，当年她看过几个话本子，只是早就忘到脑后了，就记得男女之间总是有那么一档子事情要做。

可谁能料到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而是男男之间，更可怕的是其中一个是她的亲哥哥。明珠一时间无法接受，她才想到那是男男之间的亲密之举。

秋霞说完话，发现小姐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不知不觉中她们走到明将军府厨房侧门门口。

明珠拍了下头，懊恼道：“哎呀，我真是个笨蛋。咱们之前是从梯子爬到墙上的，那我们现在怎么爬到墙上？”

秋霞：“小姐，你不用担心，你坐在我的肩膀上，我把你举高后，你爬到墙上跨坐在上面等我。然后，我爬到这棵树上，再跳到墙上。等我从墙上下跳下来，再接你进去。”

明珠：“你不会受伤的”

“小姐，你放心吧。我从小到大爬过的树是不计其数。”

明珠笑了笑，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从墙外进入墙内后，主仆二人摸着黑走回了明珠的院子。

明珠不愿让丫鬟值夜，而明夫人不同意她的做法。最后她们达成了一致，明珠屋内的值夜丫鬟只留一个，而且可以在榻上休息。今晚轮到了秋霞值夜。

回来后，两个人不敢点灯，摸着黑匆匆卸掉妆容，换掉衣服。明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甩不掉脑中的景象，她坐起身来小声说：“秋霞，你睡着了吗？”

秋霞也没有睡着，她从榻上起身：“小姐，有什么吩咐？”

明珠垂头丧气地说：“秋霞，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

丫鬟怎么能睡到小姐的床上，秋霞没进武平侯府前就有这些常识，她说：“小姐，我不能睡床上，我睡地上就行。

明珠不同意，“地上太凉。”

秋霞：“小姐，我就是这么长大的。家里孩子多，大家都睡在一张炕上，夏天太热了，我常常打地铺，就不用和他们挤着了。

“可现在不是夏天。”

“没什么区别，我铺个被褥，便是一样的。”秋霞正音道：“小姐，规矩还是要有的。而且我又不是碧波那样身段的女子，我这么胖，跟谁住在一起会拥挤。”

明珠没再勉强她，只是说：“好吧，我就是有点害怕。”

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感受，明珠好像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她一路上在想：为什么她今晚要调皮出府，为什么她要去找二哥，为什么她会看到刚才的场景。

今晚的一切，太难以接受了。她也曾听闻过有些男子有龙阳之好，但这个男子怎么会是她二哥呢？

明明母亲最近忙着帮二哥相看其他家的女子，怪不得，二哥对娶媳妇一事无动于衷。

明珠最后问了秋霞一个问题。“我二哥还能娶媳妇吗？”

秋霞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家隔壁村有二少爷这样的男人，他有老婆孩子。但我也听我娘说过，有些男人是不会结婚生子的，不知道是因为没钱娶媳妇，还是其他原因。”

这一夜明珠做了许多混乱的梦，让她模糊了现实和梦境。醒来时，她的脑子昏沉，眼睛疲劳干涩。

碧波早就等着小姐起来吃山药糕呢，明珠起床后，她围着明珠叽叽喳喳道：“小姐，山药糕早就好了，你今日怎么还赖起了床？秋霞，你怎么睡到地上了？莫不是昨夜小姐做了噩梦，让你来陪她？”

还真让碧波歪打正着了，而睡在地上的秋霞还不知道明珠做了一夜的噩梦。不过在她看来，昨天晚上见到的事已然是明珠的噩梦了。

*

碧波站在桌旁，问道：“小姐，今日的山药糕味道如何？”

碧波很早就起來了，她先蒸好山药放凉碾碎后加入糯米，搅拌均匀后，搓圆定型，然后下锅蒸。蒸好的山药糕晾一晾，让它略有些干燥，又沒有刚起锅时的潮气。

明珠今日毫无胃口，就是吃人间极品也是索然无味。但她不想碧波失望，便连道好吃。

碧波上下左右打量明珠小姐和坐在门口的秋霞，她打趣道：“你们昨晚是去做贼了吗？怎么都没精打采。明珠哑口无言，而秋霞在人多的时候向来话少。

外面吵吵闹闹的，明珠说：“碧波，你出去看看，这一大早的，是发生了什么？”

碧波也很好奇，她掀起门帘刚走出门，便听小丫鬟雨露说：“碧波姐姐，快告诉小姐，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