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名秘书随张腊荣一起走到茶几边,开始烧水,摆放茶具,水开后把所有茶具杯子洗涮一遍,再重新烧水。张腊荣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包茶叶递给了秘书,所有的茶叶都是摆在茶几上的,唯独这种茶叶是放在抽屉里锁起来的。秘书接过茶叶后打开包装仔细的检查了每一片茶叶,大小均匀,碧绿如洗,还没冲泡已经有淡淡的清香益出。她把茶叶置于洗涮好的茶具中,等水开了稍微冷却了一分钟,再拿起水壶后往茶具里添水,堪堪只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盖好茶具的盖子轻轻摇动,再倒入先前已经开水涮过的茶杯,茶具里的水倒干后,再用木头做的镊子把每只水杯重新洗涮过。这时她拿起水壶距离茶具一米多高,水成一线直冲入茶壶中。注满后再把杯子倒满,然后分派给几人。
庐江人喜欢喝茶,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口渴,也不是为了品茗,更多的是为了享受那种悠哉的过程。
秘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张腊荣身边做下,笑着对张余说:“张哥尝尝这茶,可是用冶父山上的泉水泡制的。而且必须是在午夜之后鸡鸣之前提取才最好。”
张余被她说的喉咙直痒痒,迫不及待的端起杯子就要喝。这时鲍习松忽然说话了,他按住张余的手:“等等,先等等,”然后扭头问张腊荣“这茶是不是我的?”
张腊荣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无奈的放下杯子:“当然是你的。”
鲍习松:“知道就好,想喝我的茶,那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赢了我才能喝。”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是左手随便在身上一摸,手中就出现了三立骰子,然后看着张腊荣:“这样,我摇骰子,你猜点数。”这是最基本的赌术。张腊荣知道拧不过他,只能应承着:“可以。”
摇骰子的盅是放在办公桌上的,鲍习松也懒得起身去拿,他左手把骰子朝空中一抛,右手随后从桌上抄起一只空的茶杯,杯口朝骰子罩去,左右来回这么一晃荡,三立骰子已经被他纳入杯中,然后不停的晃动着手臂,右手换到左手,左手再换到右手,骰子撞击杯子的声音叮叮叮叮的煞是好听。鲍习松摇的兴起,忽然一松手杯子朝头顶飞去,杯子在空中仍旧不停的摇动着,并且围绕着众人头顶来回的转圈。等鲍习松所施加的那股巧劲在旋转中慢慢衰退后,杯子开始重新落到鲍习松面前,这时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伸出中指在杯沿处用力一弹,杯子发出叮的一声,向左直直飞去,堪堪将要撞向墙壁,杯子罩着骰子发出的撞击声,一同又飞了回来。鲍习松又是伸指一弹,如此来回往复三次,他才用手接住杯子,啪的一声把杯子轻轻往台上一扣,然后看着张腊荣,那意思是你猜吧。
骰子一落下旁边三人立即鼓起了掌,张余由衷的说道:“果然是‘骰子王’这一手骰子摇的出神入化,这手法,这技巧,尤其是对力道的掌控,真是炉火纯青。”
张腊荣也很开心,松哥的赌技又有长进。鲍习松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张腊荣,那神色一目了然,就是你快来猜骰子吧。
张腊荣的赌术还没能练到听风辩色的地步,她甚至连大赌师都算不上,她哪能猜出里面的点数?不过他已经看到了鲍习松暗示给她的手势,笑笑说:“我猜是一二五八点。”
鲍习松掀开杯子,三粒骰子果然是一二五八点,拍着手凑到张腊荣面前亲了下:“好棒好棒,老婆你猜的真准,喝茶喝茶。”
说完坐回位子上向秘书看了眼,想了想左手收起骰子,右手又从身上摸出一副扑克来,然后把扑克在手上展开成半圆状,以牌面对着小兰:“呐,你看下牌面,要看清楚,记牢固,等下我洗牌,然后随便抽一张牌,你来猜牌面。有没有没展开看不出的?”
秘书大名叫谢兰凤,大家都叫她小兰,她是张腊荣四大助手之一。张腊荣一共有四位助理,小兰和刚刚出去的小梅协助她管理赌场,闲暇时分跟着鲍习松学学赌术。她身材修长,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长发过肩,瓜子脸,柳叶眉,扑闪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鲍习松手上的扑克牌:
“没有,五十四张牌全部展开了。——嗯好了,可以了。”
鲍习松把手反转过来,自己也看了下牌面,这才收起扑克,接着双手一搓一拉,扑克牌呼的一声,牌随手动。这次鲍习松没有耍太多花招,只是常规的洗了下,从中抽出一张扑克用右手压在桌面上,然后看着小兰,刚想用左手给她点暗示,只听小兰说道:“方块八。”
鲍习松一听眼睛瞪起来看着张余:“咦,这小妮子赌术还不错,这次我没提示她。”说完掀开那张扑克牌来,真就是方块八。
张余也看着小兰,心下服气的很,这考验的不只是眼力,还有脑力,心力。在那一眼之中,你要记住每张牌的位置,然后不管对方如何洗牌,切牌,如何变换牌的位置,你都需要看得见还能记得住,这不仅要记住之前牌的位置,还要记住现在所处的位置。这种功底绝非一日之功,肯定是长时间练就的。他不禁感慨着:“‘天下赢’果然不简单,有些卧虎藏龙的味道。我看还是叫‘赢天下’吧。张德宝栽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