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娘见伍尊一手揪着陈子期的一条胳膊,陈子期低头不敢言语,心里就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伍尊伍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期如今是犯了什么错了?”
伍尊这才把手松开陈子期,陈子期被伍尊揪得胳膊生疼,见着尧娘,立刻躲到尧娘身后去了。“你家陈子期耍皮玩狠,因为抢我那亲侄子的一只猎物,一把把我家伍士德给推倒在地,腿直直磕到石头上,分明是折断了腿。伍士德可是我们伍家伍老爷的独子,若果真是有个好歹,你陈家也没法跟我伍家交代。”
陈午一听伍尊口中说得如此严重,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伍尊兄弟,我儿子期不是那耍皮犯狠的人,不要着急,我这就来详细问他事情的经过。子期,伍士德到底是不是你给推倒的?”
陈子期说,“不是的爹,是伍士德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朱贞也直点头附和着。
“那可是在附近的拾柴老人亲眼见的,几个娃子却在这里说谎,难不成还是我堂堂伍尊诬赖了你们?你看这朱家女怀里抱着的野兔,这可是我伍尊搭箭射中的,怎么就进她怀里了?若不是他们争得恼了急红了眼,又怎么会犯狠推倒我家伍士德的?”
朱贞迫不及待地说,“野兔是我和子期先发现的。伍士德却才过来要抢,是伍士德先动的手,要用拳头来打子期,是伍士德脚没站稳,不小心磕到石头上。”
“你这朱家小女,净扯着幌子撇开自己,朱一时这老木匠,教的个什么女儿?”伍尊呵斥道。
“我没有说谎。”朱贞坚定地说着,心里满是委屈,而一旁的伍尊始终不依不挠,“拾柴老人可是亲眼见的,敢跟我去对质吗?陈午,这事可都是因你陈家朱家而起,可由不得你。”
陈午见已是没办法再来袒护自己的儿子,只好言辞严厉地对尧娘说,“尧娘,暂且把子期关在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将他放出来。伍尊兄弟,你看,眼下还是先去看你侄子要紧,看他伤得到底重不重。”
伍尊这才想到自己的亲侄子伍士德还在山林里,若不是陈午提醒,只一股脑地在这里争论不休,险些犯了大错。
“走,走,我们赶紧过去。尧娘,你去告知那朱一时一声,朱家定是脱不了干系。”尧娘听伍尊声色俱厉地说着,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陈子期被尧娘关在房子里,上了一把锁。伍尊离开以后,陈子期就朝着尧娘喊,“娘,我真的没有推那伍士德,真是他不小心自己摔倒的,跟我没有关系。”
尧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严肃地说,“我儿子期,这事暂时还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你可知道那伍士德可是新城伍家,伍友的独子。伍家咱们惹不得,出了事更是躲不得,这次许是要受些苦难,娘也没有办法。你就先待着,我去把这事赶紧告诉了朱贞的爹娘。”
尧娘正准备出门,见朱贞还未离开,就对朱贞说,“朱贞,这次你和子期真是惹了惹不得的人了,指不定是有多麻烦,跟我走吧,回家去告诉你爹娘一声。也顺带着把丁香给送回家去,有些事也不要给丁香娘讲。”朱贞点了点头。
朱贞把丁香送到丁寡妇家门口,把受伤的野兔放进院里,嘱咐丁香在家好好照看野兔,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
丁寡妇正在灶台前收拾碗碟,见着朱贞没有跟自己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走了,就大声道,“朱贞,朱贞慢走啊,等有空了再带我家丁香一起玩。”然后自己又小声地嘀咕着,“疯女娃子。”
朱贞没有回应丁寡妇,快步朝着家里的方向的走去。
丁寡妇心里想,这朱贞,跟她说话也不言语,跟她爹朱一时一样是个闷罐子。然后,一边喊,“丁香,丁香,臭丫头,赶紧到娘跟前来。”
朱一时正在院子里刨圆木,碎木屑和树皮撒落得满院子都是。朱贞的娘也总是会时不时埋怨朱一时,说他是,一辈子闲不住的“木犟驴”。
尧娘到了朱家敲了院门,朱一时说了声,进。尧娘就带着朱贞走过来。
朱一时看见尧娘,忙放下手中的活,招呼朱贞娘过来,“尧娘今日里可闲着呢?朱贞丫头怎么同你一起回来了?”
朱贞娘找个竹凳让尧娘坐下,尧娘哪有心情去坐。就站着把朱贞陈子期误撞倒伍士德的事同他们讲了一遍。朱一时听完就来问朱贞,“朱贞丫头,说实话,伍士德是不是你们撞倒的?”
朱贞就直摇头,“不是我们,是伍士德自己不小心跌倒了,刚好磕在石头上磕伤了腿。”
“那怎么就把腿给摔断了?”
这个事朱贞也很不解,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
朱一时盯着朱贞的眼睛看了看,心里想,自己的女儿是万万不会撒谎的,就说道,“我家朱贞从来不会撒谎,至于如何弄成这样,这事还要了解个透彻。这样吧,我这就先去伍家,探探究竟。子期娘,要不你先回去,我这就马上去伍家。”
其实朱一时心里也犯难,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只想着是自己女儿闯下祸的,做爹的也岂能不管不问?只好硬着头皮赶去伍家。
拾柴老人帮伍士德固定好小腿,安慰了哭着的伍士德,让他待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自己就去就近的山里喊了一众人,诸家邻里听说了之后就赶过来,一起抬着把伍士德送到了伍家。
伍友看着受伤的伍士德,心痛不已,赶紧吩咐管家唐功去寻医者,这边还要打点抬儿子伍士德回来的诸家人,接着寻问拾柴老人关于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拾柴老人说,他当时也没有亲眼看见朱贞和陈子期推倒了伍士德,但是事情的因果肯定是出在他们身上。
伍友听得清楚,事情有些复杂,但是心里又想着让拾柴老人把事说个明白,就暗地里拿了不少好处给他,拾柴老人迫于无奈,不得不向伍友妥协了。
陈午伍尊朱一时几乎同时到的伍家,见着伍友正痛心疾首,捂着胸口,带着痛苦的表情。医者给伍士德查看伤情那会,陈午朱一时的心都悬着,脸上冒出汗来。
过了段时间,那医者说,“伍公子小腿骨折错位,外部有擦伤,有淤青肿胀现象,我已经外涂了跌打损伤膏,又重新固定了小腿,待我开些药方,每日定时外敷内用,可减疼痛。缘于公子伤势不轻,约莫半年一年方才能下地行走,期间定要好好观察,不可再受伤害。”
伍友听医者嘱咐了,捶着胸膛,点头说记得了。然后吩咐唐管家送走了医者。陈午、朱一时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开口,都愣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送走了医者,伍友的脸突然就变了样,“我儿伍士德,此次伤得那么厉害,事情的原由我也晓得一清二楚,你陈家儿陈子期,朱家女朱贞,因一只猎物与我家伍士德产生争执,故意撞倒了我家伍士德,致使我儿伍士德腿摔断,你陈家朱家难推其责。”
这时,在一旁的拾柴老人随口说了一句,“小子们之间的事,推推搡搡,磕磕碰碰,谁也想不到会这样。你们两家也疏于有管教之责,且听伍家怎么说吧?”
陈午朱一时也只能低声下气地说,“是,是。”
伍友也早心里暗自揣度,只是更恨陈子期和朱贞所做下的行径,恨的牙痒痒。伍友说道,“我伍家出得起医药费,可是我儿伍士德不能下地行走,也不知要到何时方好?你朱家女儿可上门侍候,直至伤愈。陈家小儿疏于管教,伤人之心恶毒极致,需做出惩罚,以此好好反省。我新城西部有一寒潭洞,可把那陈家儿关在此处,罚他三天三夜不得吃喝,命叫天来做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