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巫铭还是坐在桌前研究着舆图,玄萧推门进入,将一卷书卷递给巫铭。
巫铭愣了一下,问玄萧:“这是什么?”
玄萧道:“别问那么多,你明日惊喜怕是给不了我了,朝中今夜恐生变故,你先把这个练了,我进宫一趟,就现在,你先别看这破舆图了,后面有的是时间,今夜你只需练这个,记得配合沧澜剑诀一同领悟,越快越好!”说罢,他就拄着拐杖,由仆从搀扶着离开了。
巫铭就呆眼看着玄萧离开,就连一句客套的问话都没多问便将目光移到了书卷上。
他展开手中的古卷,上面赫然用篆文写着三个字——共潮生。原来传说中与沧澜剑诀相辅相成的心决真的存在!喜爱武学的巫铭打了鸡血,立刻就开始参悟。
玄萧来不及备车,只从马厩牵了一匹马,内力灌入双腿,咬牙跃上马背,就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月色中,在玄萧不远处的房顶上,一群黑衣人正踏着轻功一路跟着他。
他一路狂奔进宫,就见长乐宫灯火通明,凳倒桌翻一片狼藉,太子正御着八把飞剑,手持一把,一身伤,显得狼狈不堪。
不远处宣帝正靠在柱子上,看样子也是受了伤。玄萧这一路奔来,并无宫人侍卫阻拦,直接纵马冲入大殿,晏无衣也持刀同玄辛梓站在一起,正与人缠斗。
玄萧推门就见自己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听到动静后,朝着玄萧撇了一眼,咧开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当玄萧看清那人后,大骇。
“师弟?”玄萧不敢相信,他得了逆命阁传讯使的密文,得知今夜在背后暗中操作扰乱北夏与北玄安定的人得知北玄即将出兵,就动手了,偌大的宫殿,若非有内应与长久周密的计划,又怎么会在悄无声息中潜入到这么深的地方?动手的人,竟然是在凫州与自己分别的师弟元悟。
见玄萧愣在原地,元悟扭曲着面容,桀桀地笑着对他说:“师兄怎么才来,让师弟一个人打这么久,手都酸了。”
“国师……你……?”宣帝颤抖着手,指着玄萧,玄萧本想解释,可容不得他解释,元悟已经朝着太子出招了,晏徽冷冷看了玄萧一眼,继续投入战斗。
看样子,今夜的确出事,那幕后之人目的还是嫁祸给自己,真是的,同样的招数三年前用了,现在又来。
晏徽与玄辛梓一边同元悟战斗,一边防着玄萧,玄萧想到自己逆命阁内部的事情。叛徒……自己手下传讯使中出了叛徒!那人藏得深,到现在都没叫他查出来,玄萧不禁背上冷汗岑岑。
对方有备而来,尚不知其目的,或许是刺杀陛下与太子,或是嫁祸给玄萧,扰乱北玄出兵计划,亦或者是为了促使北玄出兵……
混乱中,本来占据上风的元悟突然开始节节败退,玄萧仔细看着眼前打斗的身影,忽然发觉不对……元悟中了术!此时他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皆由幕后之人操控!此时让他败退……元悟定会受伤!
玄萧本想帮着晏徽他们一起,把元悟控制住,可眼下,元悟若是继续败退,以那二人的剑招,元悟必死!到时候元悟死,必背负骂名,那可是他的师弟,怎能见死不救?
玄萧一指直戳元悟后脑,又一掌挡下了太子的飞剑,宣帝三人脸色大变,莫非真如同信上那人所说,玄萧已反,毕竟他明明已经死,众目睽睽之下凌迟而死,那血肉若是说那是傀儡,必不会有人信。“死而复生”这不仅让他们想到了江湖之中那虚无缥缈的魔门诡道,更让人想到那个神秘莫测的逆命阁!莫非,玄萧真的逆天命,是那人所说的逆命阁主?
电光火石间,玄萧已为元悟挡下了数十招,而元悟毫无预兆突然扭头就冲出大殿,消失在夜色中……玄萧明了,看来今夜若是自己不来,受控的元悟怕是会杀光这里所有人,若是自己来了……
此时,晏太监与太子已然将攻势转向玄萧,玄萧只一直格挡躲闪,并不出招。
殿上外传来众多脚步声与盔甲摩擦撞击声,玄萧转头,就见池彦与杨总督带着禁军赶来,上百张弓搭着箭,就正对着玄萧。
这一分心,玄萧肩头就挨了太子一剑,踉跄往后推了两步,被人从身后擒住。玄萧喀出一口血,被摁跪在地。
就听池彦道:“陛下、太子殿下,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玄萧暗笑这池彦真是好计策。
果然,这一路如此顺利地把自己放进来,搁这等着他呢,给池彦出谋划策的人究竟是有多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想到了,还是会入局,就算被擒,如果自己愿意,完全可以逃离,如果要留下来,那就是留下性命了,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当真阴险。
宣帝怒极,夺了太子一把剑,就直接刺向玄萧的心口。玄萧瞳孔骤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唇珠滴血,他抬起头,看着宣帝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陛下……您……何不问问……臣……为何而来吗?”纵他当年有千万不甘,既已帮助结拜的先帝上位,他也段然不会去谋权篡位,陛下不信任他,尽管他知道这是应该的,可是也会心痛。
宣帝显然也被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吓到了,忙抽出剑。玄萧明明被贯穿胸膛,却并没有死去,太子见着奇异一幕,立刻命外臣与禁军退下。
大殿清净下来后,太子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你为什么……”
玄萧惨笑:“臣为何会这样,太子殿下您最清楚,不是吗?”
太子后退了两步:“你……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玄萧垂眸看向心口的窟窿,缓缓道:“臣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太子殿下您剖走了,”玄萧嗫嚅,还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接了一句:“至今下落不明。”
没人说话,半晌他又接着说:“不错,我的确修了魔功,否则不可能现在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这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玄萧就静静地跪在地上,周围一片死寂。
池彦笑了,他打破了死寂,他狂笑着指着玄萧:“陛下,太子殿下,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就说他必有妖!此人心怀不轨,阴魂不散还要祸国殃民!
此时,辛夷先生在众多宫殿的一间,元悟眼神空洞地立在白衣人的面前。他轻轻勾着元悟的面庞,轻哂:“北玄必须出兵,只不过……不能让你们挂帅,免得乱我计划,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好师兄会如何选择。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被大殿中那几人算准了,终究是棋差一招。
“玄萧,你可是逆命阁阁主?”宣帝问。
玄萧在昏迷前的一瞬,轻声回答:“不是。”
这一晚,宫中被大清洗,死了一些宫女内侍。远在南樊的白发男子在三日后接到飞鸽传书后眯起了眼睛:“本以为那池彦与玄萧相斗两败俱伤,必然会是我与辛夷都乐意看到的结果,没想到啊,算漏了一个阉人,把我苦心安插在北玄这么多年的人都给洗掉了。”
话虽如此,但这白发男子好像并没有被这事影响心情,继续与奕逸对坐品茶下棋。
此处“太监”作内官官职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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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