陎漓将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后推进水中,仔细检查了一下,船虽然有点腐朽但应该能坚持到对岸。
不管如何,陎漓都得冒这次险,若是在一个星期前,他还能无所谓的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停留下来,什么时候离开都行,但现在不可以,因为他刚与莫潼确定了关系,甚至还没来得及实现与莫潼的第一个约会就被传送到了这个见鬼的地方,必须要尽快回去,而回去的方法只有一个,找到导致这个世界变化的源头。
那艘破烂的木船最终还是没能撑住,腐朽的那部分船底在即将到达对岸时突然裂开,陎漓的反应很快,脚下用力一蹬,借着木船最后的浮力跳到岸上。
身后传来了几只白鸟兴奋的叫声,似乎在为陎漓的动作而喝彩。
陎漓对白鸟们挥挥手,算是道别。
几只白鸟挥挥翅膀回应。
陎漓穿过公路,公路对面是一个仓库,锈迹斑斑的大门已经倒塌,仓库内有十几个由稻草和泥土堆砌的鸟巢,其中有一个鸟巢里还有正在努力破壳的雏鸟,两只白鸟越过陎漓落在鸟巢边,喉咙里发出低声鸣叫。
陎漓观察了片刻准备离开,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声,陎漓猛地回头,他看到河面上的鸟群像是受惊了一样惊叫着全部飞了起来,但河面上却什么都没有。
陎漓迅速穿过公路,来到河边,河对面的草丛突然起了一阵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上方迅速移动,不多时,那东西停在了河边,下一刻,水面上突然出现了十几艘快艇,每一艘快艇上都坐十个穿着十分非主流的成年男性,他们手中拿着类似栓管猎枪的武器,对准飞起来的鸟群射击,几只白鸟落入水中,快艇上的人欢呼着继续射击。
受惊的鸟群在空中乱飞了一阵后突然向着陎漓身后的仓库飞去,不多时它们就全部进入了仓库内。
陎漓不知道白鸟为什么不逃走,如果对面的人冲过来,鸟群要面对的可能是全部死亡的风险。
而现实也正如陎漓所想的那般,对面的人在发现鸟群进入仓库后兴奋的加速划船,很快便来到岸边,下船冲上公路。
陎漓就站在路边,可他们却像是没发现陎漓这个人一样,举着枪冲到公路对面,开始对着鸟群扫射。
仓库中传来了鸟群的哀鸣,但它们却还是不肯离开库房。
陎漓大步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指挥着的男人身后,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枪支,用对方的枪顶住他的太阳穴,冷声命令“让他们住手!”
男人愣了一瞬,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恐惧,甚至还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
旁边的人似乎也没发现男人的异常,依旧在兴奋的继续开枪。
被陎漓困住的男人很快收起笑声,说“没想到你也是保守派的人”
他话音刚落下,身边就有一个同伴倒下了,陎漓猛地看向对面,捕捉到了一抹人类的影子,被陎漓控制住的男人在一瞬的愣怔过后突然暴怒,不顾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反手想要与陎漓动手,但陎漓的力气又那里是他能够抵抗的,他手下稍微一用力就将男人劈晕了。
旁边的人似乎依旧没能注意到陎漓的存在,兴奋的边吼叫边向着鸟群开枪,又有人倒在了狙击枪下,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危险,他对着同伴喊了一声“分散行动,对面有守旧派!”
众人听到提醒后一哄而散,他们并非是去找掩体,而是举着枪冲入鸟群开始进一步的大屠杀。
陎漓冲上去,迅速制服了几个人,与此同时,对面的狙击手在子弹耗尽之后也冲了出来,那人虽然不认识陎漓,但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默契的配合着对方将这群古怪的杀鸟人全部解决掉。
此时的库房内只剩下了十几只白鸟,它们惊恐的躲在角落里,身后是十几只刚出壳的小雏鸟。
陎漓径直走向那几只白鸟,十几只成年白鸟发出低低的哀鸣声,将各自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试图用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身体保护身后的雏鸟。
陎漓停在了距离鸟群两米远的地方,“我不会伤害你们。”
中间的一只白鸟发出了不一样的叫声。
陎漓点点头,说“是的”
白鸟让开一条足够陎漓走进去的空隙。
陎漓看到鸟巢中有两只受伤的雏鸟,它们的眼睛已经合上了,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陎漓走近给两只雏鸟检查了一下,两只雏鸟的中弹位置都在胸口,即便立即取出子弹,两只的成活率也不会太高,但陎漓还是拿出水果刀将两只雏鸟胸口的子弹取了出来。
十几只白鸟紧张的看着陎漓动作,每当雏鸟发出微弱的叫声,它们都会忍不住的颤抖。
陎漓准备将子弹丢在地上,身后突然有人提醒了一声“别丢!”
陎漓回头,一身迷彩服的年轻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对陎漓说“这种子弹有污染,随意丢弃会导致鸟群二次受伤”他说着拿出一个刻画着符文的金属盒递给陎漓,“这种盒子可以降解一部分毒性。”
陎漓没多问,将子弹放进盒子里。
白鸟发出低低的鸣叫声,陎漓看向两只受伤的雏鸟,其中一只已经没气了,剩下那只只有微弱的呼吸。
陎漓起身,对几只成年白鸟说“我该离开了”
成年白鸟低头蹭了蹭陎漓的手,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陎漓轻轻揉揉白鸟的头,说“抱歉,我不能留下。”
白鸟眨眨眼,两滴泪顺着脸颊上的羽毛滑落,砸在了陎漓的衣服上。
陎漓沉默一瞬,还是拒绝了白鸟的挽留,起身离开了。
年轻人看了一眼白鸟,沉默的跟上了陎漓。
两人先后走出仓库,此刻已经临近黄昏,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河面上漂着几十只白鸟的尸体,远处的森林上空有几只鸟在盘旋哀鸣,似乎站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哀悼。
年轻人见陎漓往城里走,喊了一声”等等”
陎漓停下脚步,回头,“什么事?”
年轻人拖着一条伤腿走到陎漓面前,问“你要进城吗?”
陎漓点点头。
年轻人说“城市里很危险。”
陎漓问“城里有什么?”
年轻人不动声色的打量陎漓,“你是武士吗?”
陎漓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
年轻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说“抱歉”
陎漓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在没有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陎漓还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能力是从何而来的,而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他是至高神的一缕穿梭在梦境之间的意识,自然也享有至高神的力量,在到达一个新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思维之中,但也只是大致情况而已,具体的还需要他自己的调查,毕竟他也仅仅只是一缕拥有了自我的意识而已,并不是阿撒托斯本斯,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情况也算不上是末世,如果非要有一种说法,那就只能是“进化”了。
百年前,这个世界的生物开始了新一轮的进化,最初是动植物,它们在短时间内迅速生长,很快便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范围。
那时的人类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并不了解,也很是恐惧,可让他们更加恐惧的是,所有有所进化的动物的智力也有了质的飞跃,它们虽然依旧学不会人类的语言,但却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甚至还有动物尝试着与人类沟通。
这类动物大多数都是家养的宠物,它们在拥有智慧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深爱自己的主人交流,可是它们的这种行为却给它们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最初是犬类,因为犬类这种动物无论是忠诚还是信任,它们对人类都是毫无保留的,可是人类却因恐惧未知而之开启了一场对犬类动物的屠杀行为,即便有一部分人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宠物,也在大趋势的裹挟下不得不做出选择。
在那个时后,人类已经因恐惧而疯狂了,每一个保护自家宠物的人都会被打成人类的叛徒,很少能够有人承受的住这种精神压力。
其他宠物在发现犬类宠物遭遇灭顶之灾后纷纷逃离,进入森林,凭借它们拥有的智慧建立了新的种群。
而此时,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杀宠行动后,人们终于发现了那些逃离的动物做了什么,虽然那些动物建立种群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人类却不那么想,统治了这个世界万年的人类根本无法接受其他生物拥有与他们相同的智慧,这让他们无比的恐惧,他们害怕自己的统治地位就此被取代。
可进化的过程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阻止的,继宠物进化之后,野生动物成长到远古生物的体型后也有了智力上的进化,它们形成了新的种群,并各自为政。
惊恐到无以复加的人类想要对这些动物进行清洗行动,可此时他们却发现,一部分人类似乎也出了问题,与动物不同的是,这些出问题的人类逐渐开始动物化,这种动物化并不只是偏向动物的习俗,而是连身体都开始往动物的方面发展。
人类的枪口开始逐渐转向了同类,然而人类终究不是动物,他们不会像宠物狗一样对人类百分百的信任,即便被杀死也心甘情愿,他们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反抗,一部分变异者在这场反抗中失去了生命,而大多数人则凭借超出人类的强大力量成功逃离了人类的聚集地,在森林山川河流之中组建齐了新的种群。
这群逃离人群的进化者并没有就此停止进化,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因为他们的身体在进化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彻底变成动物,有的人变成飞禽,有的人则变成了需要使用四肢行动的哺乳动物,还有的人变成了无法离开水源的鱼类,这些彻底变成动物的人类依旧保有人类的思维,一部分人因无法承受这种变化而选择放弃生命,更多的人则无奈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