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砍怪那些年 第29章 小小梦魇29

周飞疑惑的问“那边？”

莫潼走到走廊尽头，抬手按在左侧的墙面上，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墙壁。

周飞的嘴张成o形，忍不住看向陎漓，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陎漓说“跟紧我们。”

周飞愣愣的点点头，赶紧跟上陎漓。

莫潼将手抽回来，对陎漓说“你们留在这，我先进去看看。”

陎漓在墙壁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出现白色羊群的工厂的气息很相似，他拉住已经将一条腿迈入墙壁的莫潼，低声说“你留下。”

莫潼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陎漓就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他愣了一瞬，赶紧去按墙壁，但眼前的墙壁却变成了无法穿过的实体。

周飞紧张四下寻找，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陎漓的影子，“怎么回事，陎漓是不是被抓走了？”

莫潼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指关节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周飞拉住还想再捶几下墙的莫潼，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安慰莫潼“别，别急，不会有事的，陎漓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

莫潼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对，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周飞说“我们在这里等他”

莫潼点头，后退两步，脊背虚虚靠在墙上，握紧手中的短匕，盯着对面的墙壁，似乎是在等待着墙壁里面能走出什么东西。

陎漓感觉眼前一晃，再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大厅中。

大厅的面积目测占地上万平，地面镶嵌着青灰色的刻满繁复花纹的石砖，穹顶距离地面数十米，单凭肉眼只能看到大面积的色块，但陎漓却从那一片片色块中看到了无数扭曲蠕动着的古怪线条。

大厅尽头呈环形摆了一排高耸的王座，王座上没有人，王座后面却有着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它们攀附在墙壁上，不断地蠕动着变换着形态，在它们变成整体的那一瞬，它们终于有了形态。

那是一种巨大的，宛如枯树的东西，它拥有着无数的枝条，每一根枝条根部都长着一张布满利齿的嘴。

它没有头，只有一个由无数扭曲的枝干组成的庞大的身体，它身体的下方长着六条形态类似山羊蹄子一样的腿脚，看起来古怪又可怖。

它的这种形态只持续了几秒钟，那庞大的身形很快再次溃散成十几个个体。

片刻后，它又一次汇聚成了一个整体，这一次它只是一团不规则的影子。

陎漓问影子“你是谁？”

影子停止在一个古怪的形态中。

陎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曾多次感受到过的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是你在窥视我”

虽是问句，但却带着笃定的语气。

影子开始缓慢的向着王座流动，逐渐在王座之上凝聚成为一个巨大形似羊头人的存在。

陎漓看着王座之上的存在，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直觉眼前这个存在将他带到这里来绝对不是为了杀了他。

而事实也正如陎漓所料那般，羊头人并没有对他动手。

它缓缓垂下巨大的头颅，用那双足有成年人拳头大的矩形瞳孔注视着陎漓。

陎漓与那双瞳孔对视，在某个瞬间，他的脑海中急速闪过了一个画面，在一片无垠的星空深处逐渐出现了一片混沌的雾，某个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的存在在那片混沌中若隐若现。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古怪笑声，陎漓恍然回神，与王座之上的羊头怪对视。

羊头怪注视着陎漓，缓缓张开嘴，用一种缓慢又低沉的声音问陎漓“我现在的形态应该符合人类的审美吧。”

陎漓实话实说“对正常人类来说，你现在的形态有点吓人”

羊头怪似乎觉得陎漓的话很有意思，又发出了一阵那种古怪又低沉的笑声。

陎漓觉得这个羊头怪的笑点有点奇怪。

羊头怪笑过之后问“那么，刚才你看到的另一个形象怎么样？”

陎漓说“比这个还可怕。”

羊头怪说“但是你并不害怕”

陎漓说“我天生没有恐惧感”

羊头怪抬起手，晃了晃手指，说“不，你不是没有恐惧感”

陎漓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羊头怪问“你不觉得你与人类不一样吗？”

陎漓“你指的是那个方面？”

羊头怪“所有”

陎漓摇头“不觉得”他补充一句“我只是一个比较胆大的普通人类而已。”

羊头怪再次晃了晃手指，说“不，你并不是人类”

陎漓沉默一瞬，被一个里世界怪物开除人籍是他没想到的。

羊头抬起手，王座旁边出现了一个与羊头怪身后的王座一模一样的铁王座，他对陎漓说“你可以与我同行。”

陎漓觉得这个怪物似乎误会了什么。

羊头怪见陎漓不动，放下手，说“我们是同类，你应该回到们的身边”

陎漓不再沉默“我拒绝”

羊头怪歪歪头，问“为什么？”

陎漓耸耸肩，说“不喜欢”

羊头怪试图劝说“只有在我们身边，你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陎漓说“我不需要你们的力量”

羊头怪似乎有点苦恼，但它也没有再强求什么“好吧，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陎漓没马上回答羊头怪，而是再次问了之前的问题“你窥视我是为了观察？”

羊头怪“你身上有万物之主的气息，理应与我们同行”

陎漓的脑海中闪过那片混沌的雾以及雾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存在，思绪有一瞬的混乱，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阵鼓声以及混乱的呓语和疯狂的咆哮，但这些感觉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还不等他仔细探寻就消失无踪了。

陎漓收起纷杂的思绪，问“这个世界的灾难是你带来的吗？”

羊头怪说“不完全是，是他们召唤了我”

陎漓问“谁？”

羊头怪“很多人，他们刻画了召唤阵，召唤我前来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陎漓“那么里世界呢，那些里世界是随你而来的还是别的问题”

羊头怪第三次发出笑声。

陎漓不明白怎么就又戳到这货的笑点了，多少有点无语。

羊头怪笑过之后问陎漓“你觉得你所见的世界是什么？”

陎漓愣了一瞬，他开始不自觉的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难得有些变化，语气中也带上了些不可思议“里世界？”

羊头怪笑的愉悦。

陎漓确定了“从来就没有过表世界”

羊头怪晃晃手指，说“不，表里是相对的”

陎漓微微蹙眉“表世界在哪？”

羊头怪“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陎漓想了想，问“如果我找到了，你可以带着里世界离开这个星球吗？”

羊头怪沉默一瞬，问“你很喜欢人类？”

陎漓摇头，说“我不知道”

羊头怪“嗯？”

陎漓“但我不讨厌他们”

羊头怪似乎妥协了“好吧”

陎漓“所以，如果我找到表世界...”

羊头怪摇头说“我无法自行离开，除非他们能够自己醒来”

陎漓问“醒来？”

羊头怪说“如果你想寻找表世界，那么就去寻找吧”

陎漓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从羊头怪这里得到其他消息了，向羊头怪提出了第二个要求“在寻找里世界之前，我希望你能放我的同伴们离开这里”

羊头怪“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叫莫潼的调查员的话，他已经寻找到离开的出口了。”

陎漓“那么请送我去他的身边”

羊头怪抬起手。

陎漓面前出现了一刻满了花纹的漆黑大门。

羊头怪说“你的朋友，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陎漓抿抿唇，转身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羊头怪说“我随时等待着你的加入”

陎漓脚步微顿，说“谢谢，但，不必了。”

陎漓走出大门，黑色的大门在身后合拢，一阵无法分清内容的絮语从缓缓合拢的黑门内传出。

前方是熟悉的走廊，走廊中空无一人，但有打斗的痕迹。

陎漓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箭头，箭头指向工厂的方向，他顺着箭头指引的方向来到工厂。

机器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但工人们却已经消失了，没有人处理的食品堆积在地上。

陎漓走到其中一堆食品面前，他看到了食品堆下面渗出了暗褐色的液体，他用脚踢开一部分包装袋，露出了一只畸形的人类腿骨，看体型，这人绝对不是莫潼或是周飞。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陎漓看向声音来源处，一台机器倒塌，砸在了旁边的机器上，被砸的机器也摇摇欲坠起来，陎漓转身想着门口跑去，身后穿来一连串的巨响。

陎漓一步跨出工厂大门，一台倒塌的机器砸在他身后，距离他的后脚跟仅有一厘米。

陎漓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狂奔，身后的工厂开始倒塌，伴随着巨大的烟尘而来的还有数量可观的暗褐色泥浆状东西。

陎漓停在了场院大门外，暗褐色的泥浆已经铺满了整个工厂大院，无法想象，这些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但里世界本就是无法用人类所能理解的知识可以解释的，陎漓便也没有再纠结什么，转身离开工厂，他需要找到莫潼，如果他没离开的话，接下来他还要找到表世界，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捞一捞这个世界的。

大街上的人流量依旧很大，形形色色的市民穿梭在街道两边的店铺中。

陎漓回头看了一眼，上一刻还被褐色泥浆铺满的工厂已经在这一刻复原，就连之前坍塌的工厂大楼都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ps：这里的影子的枯树形象参考了黑山羊幼崽的形象

原文【“路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不是树，是一个又大又黑的东西，就那么蹲坐在那儿，好像在等待什么，绳子似的胳膊蠕动着，伸展着……它是我梦见的那个黑色的东西——那个在树林里出现的，黑色的、有好多绳子的、粘粘乎乎的、像树似的东西。它爬了上来，用它的蹄子和嘴和像蛇似的胳膊，在地上蠕动着爬了上来。”

——罗伯特·布洛克《弃屋中的笔记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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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小梦魇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