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白顺利跑出了公寓,走在人群堆里,关注着街道的热闹,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她再给江燕琪打电话,没打通。
再给宋斯打电话,仍然是没打通。
她给林可打电话,这次打通了。
再不通,她就考虑换手机了。
林可那边比较嘈杂:“喂,喂喂喂……”
祁白白一上来就步入正题:“林可,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林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正在蹦迪……”
“等会再打吧。”
她挂断了电话,打电话报了警。
祁白白说:“警察同志,林燕琪和宋斯,这两个人,我三四天都没联系上了。”
警察回复:“有一位郑先生,在昨天报过警了。你认识吗?”
哦……郑良已经报过警了。
祁白白回答:“见过一面,他是江燕琪的男友,前男友。”
警察:“您这边有什么线索吗?您……”
她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什么线索,她能想到的,只有脑子神。
祁白白疲倦的走着,订了一间酒店。
拿着房卡开门时,对面的一位也在开门的男士冲她喊:“祁白白,好久不见了。”
她扭头去看,原来是赵蒙。
他是她的大学同学,当过一段时间的导演,她还出演过他的一部文艺片。
算是颇熟的人。
祁白白浑浑噩噩的回:“啊,好久不见。”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赵蒙比较热心,也特别八卦,常爱管别人的闲事。
“没有,我……”她凑近赵蒙,小声说:“我好像撞邪了。”
“啊?!说来听听。”
赵蒙一听,更来了兴致。
他平时有点神神叨叨,但不是什么神棍,他就是对一些神秘故事感兴趣,喜欢积累邪怪的素材。
赵蒙没让她进房间休息,他的探索之魂熊熊燃起,拉着她去到茶水间,点了两杯咖啡,请她纵情畅谈。
祁白白觉得多个人出主意,对问题的解决更有利。
她把从去脑子庙,到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对赵蒙讲了讲。
赵蒙猜测道:“我觉得你那位河中神,就是脑子神。”
祁白白点点头:“嗯。”
赵蒙再猜测道:“然后他附身了宋斯,想跟你来一段恋爱。”
祁白白头疼的摇摇头:“我原来也这么想,所以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但这两天不太对劲了,燕琪和宋斯都联系不上。宋斯他还表现的奇怪。”
“肯定是燕琪和宋斯间发生了什么事。”赵蒙说了句废话。
祁白白反问:“那是什么事?”
赵蒙开始了胡扯:“我觉得吧,神爱人和人爱人,不太一样;人爱人到极致是克制,但神爱人爱到极致是掠夺。”
祁白白也开始胡扯:“我倒是觉得神爱人和人爱人,都一样,那就是与平常的自己不符,疯狂的人会变成冷静,而冷静的神则会变得疯狂。像是诅咒一样。”
赵蒙有些诧异,问她:“那你是变得冷静,还是变得疯狂了?”
“我不知道。”祁白白拍了拍脑袋,苦笑着说,“我觉得我脑子坏了。”
“那你一定是变得疯狂。”赵蒙笑了笑。
*
没有再聊什么,祁白白和赵蒙分开,她去到她订住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了觉。
熬到午夜两点多,林可打来了电话。
林可说:“喂喂喂,没打搅你吧?”
祁白白坐起来,说:“没。”
林可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把江燕琪和宋斯失踪的事,还有宋斯异常不对劲的事,全告诉了林可。
一听完,林可咋呼:“燕琪姐姐失踪了?!”
世界是巨大的江燕琪世界,人人都爱江燕琪,林可也是江燕琪的粉丝。
祁白白难过的说:“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可判断道:“追根究底,还是那个脑子庙了。”
她赞同。
林可说:“脑子五行属木,你的那个河中神又出现在枯木圣殿里,他应该就是脑子神的人形了。我感觉他还挺爱你的。”
祁白白回:“我不想当恋爱脑,我只想找到江燕琪和宋斯。”
林可说着俏皮话:“我也会帮你的!替你……祈祷。”
祁白白回:“我真是谢谢你了。”
“对了,白白,发来你去的脑子庙的定位,我来查一查。”
“好。”
她发了过去。
与林可结束通话,祁白白的心情好了些,总觉得自己是有人帮助的。
她没带洗漱用品,她一个人不太敢回公寓去。
本想找赵蒙和她一起回,但她起来的太早了,整个酒店都空荡荡的,他一定还没起来,她还是别去打搅他了。
她去到酒店边的超市,买了些洗漱用品和一些小零食。
正往酒店走着,她突然感觉手提的两包东西变重。
她没太管,提回了房间。
一打开塑料袋,一股熏人的臭味袭来,她看到她买的东西里,掺杂着许许多多的脑浆。
她六神无主,静静的坐在地板上,拿手捏了捏细碎的脑浆。
是真的脑浆吗?
还是她的幻觉。
她猝然站起来,提起两大包东西,去敲赵蒙的门。
“咚咚咚!”
赵蒙刚起来,打着哈欠开门,可一看祁白白提的东西,瞬间不困了。
恐惧是最好的醒脑神器。
赵蒙屏住呼吸道:“呃……据本专业人士分析,这些是豆腐脑。”
祁白白看赵蒙的脸都发青了,怀疑的问:“真的?”
赵蒙不敢说了,问:“是不是小孩子恶作剧?”
她没说什么了,摇了摇头。
她买完东西,一直提着,根本没撒过手,除非那小孩是鬼,不然不可能装上脑浆。
“要不报警吧?”
“行。”
警察没多久来了,通过专业的检验,这些脑浆,不是豆腐脑,而是一些动物的脑子,没有人的。
警察同志调了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超市买好东西后,她一直提着包,也没撞见什么人。
“邪门了。”一位年轻的警察惊诧的感叹。
祁白白摊开手,故作从容的笑了笑,“可能就是些小鬼吓人,不会危及生命的。”
“行,再出什么事,女士您再报警吧。”
警察走后,赵蒙喝了三杯水压惊。
祁白白以为他被吓着了,正准备跟他不联系了,没想到他是个奇男子,朝她惊奇的大喊:“你是我的缪斯!我要跟着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怕死,她也不拦着。
*
晚间,祁白白无精打采的放起了电视。
放起了新闻,主持人一板一眼的报道,知名演员江燕琪已经失踪了四天。
祁白白登上了微博,进入江燕琪的主页,刷着向下看。
网友们炸开了锅,有人说江燕琪是在躲郑良,要郑良出来说话;
有人是江燕琪的粉丝,一直为她点着魂灯,但魂灯已灭了。
电视新闻中,郑良嚎啕大哭,忏悔他不该逼江燕琪那么紧的,说江燕琪失踪都怪他。
祁白白一夜没睡,一直看着新闻报道和刷有关江燕琪失踪事件的消息。
一则新闻占据头条:郑良坠楼身亡,脖子卡到栏杆处,尸首分离,死状惨烈。
郑良死了?
她看了好几遍,才感确信。
他死的真是莫名其妙。
搞什么啊。
叮叮叮,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来电的人是:宋斯。
什么阴间电话啊。
祁白白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接了。
宋斯声音沙哑道:“喂,宝贝,你好慢啊。”
祁白白扯谎道:“正在洗手。”
宋斯恢复了正常,像是忘记了她看他吃鱼的那一幕,说:“我喜欢你送我的花,但怎么只见花,不见你人。你在哪里啊?”
祁白白木木呆呆的问:“你在哪?”
宋斯回:“我在家呀。”
祁白白接着问:“你知不知道江燕琪和你失踪了?”
宋斯说:“不知道啊。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我生病了,过的有些不太清楚。”
祁白白有了个主意,说:“亲爱的,我们十一点到中心公园吧,在那里见面,顺便再吃个午饭,我问你一些事。”
宋斯乐意,说:“好的,不见不散。”
祁白白找赵蒙帮忙,给他看了看宋斯的照片,让他代替她去中心公园,监视着宋斯。
而她则立马就出发,打了个车到公寓,静静的等候着。
等到十点半,宋斯从公寓走出来,她立即钻进公寓内,悄悄的翻找着。
公寓内湿漉漉的气味,愈发浓厚。
祁白白这次很冷静,没有放过任何的小角落,厨房没什么不对劲的,血迹什么的都消失了。
她去到卫生间,仔细检查了一番,在下水道口,扒拉出一条粉红珍珠项链。
她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呼吸不出来。
这是江燕琪给她看的那一条,原先在她的脖子上挂着的。
它沾满了血。
她坐在地板上,抱着珍珠项链哭泣。
江燕琪被杀了。
*
江燕琪的死,让祁白白确信,她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出了问题的是宋斯。
十一点到了。
宋斯发来消息:[宝贝,我到了,你到了吗?]
同时,赵蒙也发来消息:[宋斯没来。]
祁白白已不流泪了,冷静的回复宋斯:[我也到了,亲爱的,你在哪呢?我没看到你,发个图片给我。]
宋斯发来一张中心公园的图片,照的是一个巨大的花坛。
祁白白把花坛图片转发给赵蒙,[他在这附近,去找找。]
赵蒙回:[我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了,没找着啊。大姐啊,这个点,公园就我和几个大爷,根本没有年轻人在。]
祁白白回赵蒙:[你找个位置躲起来,跟我打个视频,让我看看。]
几秒钟后,赵蒙打来视频电话。
赵蒙扭看着花坛,说:“你看到了吧,没有人在。”
祁白白瞅着视频里的宋斯人影,说:“那不是吗?穿灰大衣的那个高个子。”
“哪?”赵蒙看向手机照出来的花坛,也见到了宋斯的身影。
他张大嘴巴,又扭头去看背后的花坛,吓得捂住了嘴。
祁白白把赵蒙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问:“你看到什么了?”
赵蒙压低声音说:“祁白白,我没骗你,我的人眼没见到宋斯。但在手机里,却有他的身影。”
咔咔咔,她听到了赵蒙牙齿抖颤的声音。
祁白白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
唰唰……手机卡了两三下。
视频再次清晰,赵蒙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喊:“祁白白,宋斯不见了!你当心点,他可能回去了。”
祁白白已经带着项链走到了门前,把电话挂断,听到门外有点脚步声。
宋斯回来了吗?
这也太快了,公寓距离中心公园,得有十分钟的距离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喊:“送快递。”
送快递的?
应该是江燕琪给她买的珍珠项链到了。
祁白白打开门,果然是珍珠项链到了。
她眺望了几眼街道,不打算走了,转身回了公寓,躲在宋斯书房的大柜子里,攥紧手机,等待着。
祁白白没有到中心公园,宋斯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
[宝贝,你在哪啊?]
[宝贝,你没事吧?]
[求求你,白白,给我回个话吧。]
……
祁白白全都没有回。
等了约十几分钟。
咔咔咔咔……祁白白听到了公寓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宋斯也停下给她发消息了。
他是发现她在公寓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