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耶律珂拿着药膏正准备帮你擦药,他刚拉开你的衣角你就惨叫出声:“疼!疼!”
“啧,死孩子鬼叫什么,忍着点。”他嘴上这么说手里动作却温柔了些。
被扔下马车时你身上擦伤不少地方,肩膀处更是没块好肉,耶律珂看着那些伤痕神情越发冷冽。
眼看屋内的气氛都要降到冰点,你干咳两声与他搭话:“今天还真是凶险,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估计现在已经在孟婆那喝汤了。”
“那些中原人,为何要杀你?”
说起这个你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原由,毕竟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你一向是朋友多仇家少。
“莫不是劫道?”
“劫道?”耶律珂嫌弃的将你身上的布衣丢到一边:“连岐王侍卫都拦不住的高手,来劫你的道?”
“这不是想不出原由嘛。”你趴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赶了好几日的路,人都快散架了,先睡一觉再说。”
“没心没肺,罢了……”耶律珂扯过被子给你盖好:“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待你熟睡耶律珂走到楼下吩咐侍从:“把那人带来。”
“是,将军。”
不一会,一个黑衣人便被押了进来,耶律珂侧坐在椅子上神情蔑视:“你说你是谁的人?”
“回将军,我等是晋王的手下。”
“晋王?”耶律珂轻叩茶桌打量那人一番:“他为何要派你们来杀我的人?”
“这……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事先也不知那位姑娘是将军的人。”
“无缘无故来杀一个女子,你当本将军好糊弄?”
话音已落,周围侍从瞬间拔刀,强大的压迫让人不由一颤。
“你若不说我便去问你们门主,只是到时总得给他带点好礼,就你这个失败者的头颅如何?”
“是……是因为她和岐王李茂贞的关系密,还曾暗中相助过李星云等人。”
关系密切……这四个字让耶律珂着实有些不爽,想到那个随你来的岐人暗自握紧手中茶杯。
“拖下去。”
“耶律……唔!”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瓷瓶直接割断喉咙。
“聒噪。”耶律珂抬头看一眼你所在的房间:“那些岐人还没踪迹?”
“回将军,他们救人之后往燕山方向逃了,那地方林木太密一时也难以寻到踪迹。”
“继续找,绝不能留一个活口。”
“属下明白。”
自分别之后,许是心中担忧的缘故你常常梦到李茂贞,他立于万军之前甲胄被鲜血染红。
床沿微陷,一人坐到你身旁,他用帕子擦去你额头的细汗。
“李茂贞……”
额前的手一顿,高大的身影俯身下来,将你拢入他与床榻之间的狭窄天地。
局促的压迫让你有些不自在,准备侧身躲开却被他抓住手腕,你本想挣脱他手上力度又加重了些。
“疼!”
听你吃痛开口,耶律珂才松开:“抱歉,饿了吗,我给你拿了些点心。”
“严儿还有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刘副将身份特殊若让耶律珂知道恐有变故还是先隐瞒下来好了。
“从严无事,至于那些人他们已经离开云州。”
“什么,已经离开了?”你们明明才刚到云州,刘副将怎会急匆匆的带人离开,难道是原州战事有变,可就算有变他也不会不同自己说一声才对。
“他们离开时可有留下什么?”
“没有,不过你大可放心,杀手的目标是你眼下他们自然无碍。”
说的也是,只不过这事实在蹊跷,你心中总有隐约不安之感。
“我许久没回盛家庄,很想念董老伯和村里的人,游蜀地时我听见有人哼唱漠北曲调忽然想起你带我去游牧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耶律珂带着你在草原上游走于各个牧群之间,他将衣袖挽起扶着马背上的你穿过广袤的草原和湍急的河流。
提到盛家庄耶律珂神情稍异:“你刚从蜀地一路奔波,现在还了受伤,等好些再回去吧。”
“不要紧,去那里养伤也是一样的。”
“塞外寒凉,养伤多有不便,况且我在云州尚有事未了,还是等再过些时日吧。”
耶律珂取来一块点心放在你手中:“等事情办完你身体也好些,到时候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你们在云州住了两日,耶律珂每次出门总给你带些东西,笔墨纸砚,衣裳首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药童兴奋的翻看着耶律珂带回的包袱:“师傅,还有澄心堂纸呢!这在中原也很难买到的,上次见还是在楚王宫中。”
“好了,你今日功课念的如何?”从严是你在蜀地蝗灾时捡到的,他没了亲人靠吃树皮果腹,碰到你时已经奄奄一息。
“徒儿已经念过了。”
“若有不明白的,定要来问我,学医马虎不得。”
本想再说几句可想到他也不过是七岁孩童,刺杀一事想必也受了惊吓:“云州贸易繁华,想必有很多新奇玩意,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可义父说师傅受了伤,不能出门的。”
“无妨,在屋内呆着也是无趣。”况且出去走走也许能听到些原州之事,也不知李茂贞那边情况如何了。
晚间吃过饭后,耶律珂带人在隔壁议事,你本想去送抄录好的方子给从严路过时却听到他们提到了盛家庄。
你刚驻足房门忽然打开,随从见是你行了个礼后便快步离开。
“这么晚要去何处?”
“白天让从严抄了些药方,他回去时忘拿走,我现在给他送去,方才我听到你们说盛家庄可是那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让他安排车马,等你好些就带你回去,今夜我有事要出门,你留在客栈千万不要出去。”
“什么急事不能等明天么?”
耶律珂伸手扶住你:“不用担心,我天亮前定会回来,我先送你回屋药方我替你拿给从严。”
不久后耶律珂走出客栈,随从早已牵马等候:“将军,人马已经召集齐了。”
“嗯。”
云州城门处,守军正巡查,只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将军大呵道:“城门已经落锁,若要出城且明日,再不勒马别怪我们不客气!”
见来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抬手示意弓箭手准备射箭,谁知箭未出弦人便已直直栽倒下来。
“将军!是敌袭!”
云州城外不远处,一只庞大的漠北大军正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