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红玉姬带着她们一行翻山趟河,中途不可避免地遇到过几波猎龙师,但运气不错,都躲了过去。
经季罂的救治,狼妖的伤势恢复得很不错,不知不觉都能下地了。
不过这狼崽对她们几个还是相当防备,时不时龇牙咧嘴,一副要咬人的架势。
“你医好的?”
红玉姬见到季罂脚边一瘸一拐走路的狼妖,总算想起来她们还带着一条狼。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医术。”季罂不止一次解释过这个问题了。
“你治好了我的妖毒。”红玉姬不止一次确信她会治疗妖毒。
“只是歪打正着罢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季罂张口扯谎脸不红心不跳。
“是么。”
红玉姬甩给她一个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垂眸看向绊在腿边的狼妖,“季罂,上一个乱捡东西的人,已经被做成人棍了。”
季罂:“?”
就在红玉姬以为她听懂时,却听她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你如今居然都主动和我们搭话了。”
“……”
红玉姬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她,后悔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些。
倒是昭炎提醒道:“女君,重点不是这个。”
季罂嘀咕着,“我捡东西又怎么了?”
她用脚尖勾起狼崽倔强的脑袋瓜,逗狗似的逗着玩耍。
昭炎提议道:“女君给他赐个名吧。”
季罂笑瞥他一眼,“他叫谢思周。我也是听狼首这么叫他的。”
“谢思周,像人的名字。”五龟试着唤了几声,谢思周蹭到季罂脚边,半个眼神也懒得给。
红玉姬道:“他会成为你的累赘。”
季罂视线落在灵枢身上,反驳她,“你不也有累赘?”
“再说了,她可帮不了你什么。”
灵枢似乎知道她在说自己,怯怕地挤到红玉姬身边,只敢露出半只眼睛。
眼看红玉姬变了脸,季罂仍不怕死地继续补充:“美人罪原本可以成为温柔刀的。”
红玉姬打断她,“你话太多。”
季罂环着手,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我是不是随口胡说,你心里清楚。你的人鬼只有无穷无尽的凶煞戾气,常年缠身于你大不利,有朝一日若是遇上正气充沛之人,会是你的死穴。”
季罂亲眼目睹过她使用人鬼,她的人鬼陵葬着或枉死或邪恶的煞鬼,半点纯正的气息也无,如果碰上清气正义的侠士,她会死的相当容易。
红玉姬与她同源,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命门。
她捏了捏额心,“继续赶路吧。”
她们遇到的几波猎龙师,虽然避开了,未有过正面交锋,但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
人鬼陵的煞气实在太重了,红玉姬只要出手就很容易招来附近的猎龙师。
为了尽可能减少阻碍,她和季罂压制了身上的鬼能,并且前所未有地达成一致,决定请镖师,由镖师掩护她们到风海国。
但是要到哪里去找镖师呢。
还得再问一问墨鸦会。
大家在客舍等墨鸦会的消息,无意间发现狼妖不仅伤势彻底痊愈,体型也变大了些,几乎都比得上一头成年虎豹了。
不管是大是小,在季罂这里都不过是可以逗趣的宠物,闲来无事就盘上一盘。
如今她摸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是与往日不同,一番探查,得知他妖元正位,料着快要恢复妖力,这狼崽便猝不及防地在她眼前化了人形。
于是没有衣物蔽体,□□的谢思周一不小心成了人体观摩现场。
这纯属意外,谁能想到他会在季罂抚摸时突然恢复人形,还叫当场看光。
季罂落在他脑袋上的手尴尬住了,只好张开五指装模作样地盖住眼睛。
“我说,妖怪的腰,都是这么细的吗?”
昭炎就知道她不可能没看,手忙脚乱地又是捂她的眼睛,又将那棉被扯来盖住谢思周。
季罂还在嘴硬地狡辩道:“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妖物不是人,不在乎羞耻尊严,但谢思周身上有一半人族血统,闻言恼羞成怒,冲她龇出一口獠牙。
“这厮不识好歹。”
见他赤身还作狼犬伏地的姿势,昭炎朝空中扔出一个项圈,暗中捏诀将其牢牢锁住。
他拽过牵绳带了谢思周到另一间房里穿戴齐整。
看上去总算有些人样,还是瘦骨嶙峋,身量不足,瞧着未免可怜。
不过很奇异,他脸上那双一墨一绿的异瞳,有着连季罂都着迷的妖冶。
季罂道:“本相就好,人的模样反而不妙。”
凭空多出一个人,还是长异瞳的人,多诡异啊。
或许是久未穿衣还不能适应,谢思周扒扯着衣服,又拿起那根还拴着自己的项圈皮绳,无声反抗她对他的羞辱。
意思是,他又不是狗,凭什么要像狗一样被拴起来。
季罂示意昭炎,昭炎解开项圈,听她道:“你伤势既已大好,就自行离去吧。”
带他的这一路,她快被红玉姬的眼神杀死。
然而谢思周并不离开,他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神情悲戚又痛苦万分。
季罂不由地想起狼群包围时,他对狼首的愤恨,便问道:“那狼首与你什么关系?”
听见这两字,谢思周脸部肌肉抽搐,季罂显然戳中了他的痛脚,令他回忆起痛苦的经历,但他仍然选择闭口不言。
季罂向昭炎求证,“他好像不会说人话?”
昭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妖话也说不出。他被挖掉了舌头。”
“……”
“那会写吗?”季罂又问。
谢思周点头,又继续摇头。
季罂忽然觉得他脑子也不大好使,出去只怕活不了。
“那你会什么?”
谢思周低头思索了片刻,朝她摊开手掌。
掌心是两柄狼牙徽饰的弯刀,刀身遍布尖锐的锯齿,像排布的狼牙。
他具备基本武力,防身没有问题。
可惜落了单,离群的孤狼毫无用武之地,而且他还不会说话,可不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季罂不可能留这样的累赘在身边,她抬手召唤昭炎,却突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有几缕灵源从她身体流泻出来,潺潺如小溪流水,流向了谢思周。
这股灵源柔和温暖,是老妖怪封印的法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股力量,因为只能利他,对季罂可有可无,她未能及时发现也无可厚非。
但于谢思周而言,这股灵源无疑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可以助他快速修复残伤,恢复妖力。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一路逆来顺受,任她摆弄。
这就有些意思了。
季罂把灵源挑在指尖,拨弄了片刻,又一缕一缕渡给谢思周,“我不养闲狼,你跟着我就要听命于我,为我做事。”
……
对于突然少了一头狼多出一个人这事,红玉姬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但灵枢很怕谢思周,躲在人鬼陵中不肯出来。
五龟还在好奇谢思周是如何康愈的,追着季罂刨根问底,还未发现不见了灵枢。
季罂当然不可能告知五龟真相,便学着那江湖骗子百试不爽的句式,“天机不可泄露。”
她们现在是去人奴集市的路上,照三不知回信中所言,朝南走就可以看到大型的人奴集市。
人奴集市设在闹市最深处,外观是腥臭嘈杂的人奴牲畜交易场所,实则是各大镖局借着贩卖牲畜的由头进行镖师押镖拍卖,规模十分庞大。
镖局中的镖师出身奴隶,他们被不善的主人卖,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父母卖,亦或是为了生存自卖为奴,也有一部分是来路不明的浮浪人。
这些奴隶的身契牢牢攥在镖头手中,镖头用身契操控他们,以最残忍的手段训诫,将他们锻造成钢筋铁骨般的杀手,然后再以高价聘给需要保护的贵族商贾,或者卖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
价格虽然高到离谱,但物超所值,镖局的生意一直不愁。
今天她们来的很巧,正好赶上了第一波拍卖。
昭炎在二楼上买了最方便观看的隔间,待遇不同于楼下买家,因为有专人送来镖师的等级册板以便事先了解。
册板上是今日拍卖的人奴,每个人画有兽类做代称。
五龟不懂,“他们为什么用羊虎标识?”
红玉姬把翻完的册板递给趴在凭几上的季罂,季罂一边翻看一边道:“当然是直观啊。你想想,虎是百兽之王,那山中无老虎时,谁敢号令群兽?”
“是猴子。”五龟脱口道。
“所以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吧。”季罂朝她眨眼。
“嗯嗯。”五龟点了点头,又皱起秀气的眉毛,“可是猫那么小,应该还没有羊厉害吧,为什么能排在猴子后面?”
季罂反问:“虎出师于猫,你说谁最厉害?”
“这样的吗。”五龟似懂非懂。
听她说还难以理解,亲眼看到才最直观。
第一场出的是羊字号,价格相对低廉的镖师。
但健硕的体魄还是让一些没经验的买家惊叹连连,喊价声在大堂上此起彼伏。
喊到百金的时候,五龟担心后面会是天价,手心直冒冷汗,“季罂姐姐,我们还不喊吗?”
季罂在凭几上惬意地翻了个身,扯着袖子又将脸盖了盖,“不急,到了虎字号再看。”
已经是牛字号,拉上来的镖师牛高马大,形同巨人,体格上显而易见强出羊字号许多。
蛮壮的人奴看上去很厉害,有钱的买家岂能轻易放过,价格咬的相当紧。
而楼层上有经验的买家根本不屑一顾,挺着脖子专等后面的豹字号,一是体格不上不下最合适,二是价格在他们的承担范围内。
所以当喊到虎字号的时候集市上只剩稀稀拉拉几个声音。
万金起价,实在太高了,纵然座下有富可敌国的各国商贾,也不敢贸然出价。
但只有四个人奴的虎字号实在诱人,他们在大堂甫一亮相,那种区别于其他字号的压迫感便叫底下的买家羡慕得红了眼睛。
只是为何还没有人出价?
七夕快乐!!
综合各方面原因考虑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日更了,接下来我会连载新文古言,想办法能带动这篇仙侠,直到完结。
看到我所有文的数据也知道根本没赚钱,纯粹是为爱发电了,不仅钱没有,还落下一身毛病三天两头进医院,最近颈椎腰椎疼到坐卧困难,阳过三次后,身体又变差好多,整夜整夜失眠,抑郁症焦虑症反复折磨我,真的好难受。
有读者说,没人看是写的不好,写成这样难怪数据差,其实我自己也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我真的写的不好,脑子很笨的,学了也很难进步,所以我就笨鸟慢慢飞,飞到哪算哪吧,只要我还想写,就会继续熬下去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更的,在这里就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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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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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