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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里的花 第30章 第 30 章

作者:罐罐烤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7 02:19:55 来源:文学城

这些天,防务部的几名技术员也帮着留意着他们的小老师这个月内有可能泄露的数字踪迹。技术员们本以为,追溯这整个月内的记录,总能搜集到一些他的“电子脚印”,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名少年仿佛从世界中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简直太不科学了!要知道,在如今这个信息化、数字化的社会里,一个人想要完全抹去自己的数字踪迹,简直比登天还难。毕竟,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可以追踪的信息:每次你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手机定位就会悄悄记录下你的位置;当你走在街头巷尾,无处不在的摄像头通过人脸识别技术就能锁定你的身影;更别提日常生活中频繁使用的身份证、交通卡、银行卡了,每一次刷卡都是一次数字踪迹的暴露。

技术员赵新城这几晚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智能体NUIT每到夜晚,响应速度会显著降低。警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赵新城立刻开始深入调查。

他首先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仔细检查了服务器的监控系统和日志文件。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所有的监控指标和日志记录都显示系统运行正常,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或错误。这让赵新城开始怀疑是否是硬件层面出现了问题,比如服务器的处理能力下降或网络延迟增加。

然而,一个偶然的发现改变了他的看法。在一次服务器遭受病毒攻击的时候,赵新城注意到NUIT的响应速度突然变得异常迅速,有效地抵御了攻击。这个现象引发了他的深思:NUIT在网络防御方面的能力何时得到了如此显著的提升?这是从哪里获得的技能?

为了解答这些疑问,他设计了一系列复杂的交互测试来评估智能体现在的性能,并邀请了团队中的其他成员、相关机构的网监网警、熟悉的红客等协助进行测试,结果显示,在网络攻击的防御方面,NUIT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甚至比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员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结果让赵新城更加确信,这样的智能体并不是他们团队能够训练出来的。回想起他们的小唐老师之前所展现出的卓越技术实力和深厚的计算机知识,他开始怀疑小唐老师——现已失踪的那位少年,与NUIT的突然变强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为了验证这个猜想,赵新城开始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深入分析NUIT新增的代码和算法,试图追踪到与少年相关的痕迹。

但从他发现痕迹的时候,Nuit的变慢规律又变得无迹可循了。

边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黄土一样的屋子里,一位无聊的少年,目光被地上的一队正在忙碌搬运食物的蚂蚁吸引。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小生物,仿佛在它们身上寻找着某种解脱或启示。

早些时候,当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一个方形光斑,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慢慢移动、变形,直至消失。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时间从指尖滑过的触感,无情又决绝。窗外,光线逐渐变得刺眼,他不得不移开目光,最终倒在那张略显简陋的单人床上,思绪万千。

这已经是少年被囚禁的第21天了。他在泥土墙上摸索着又刻了一条线,苦笑着想,如果集齐数字7就能召唤神龙的话,神龙都能召唤三条了!但现实是,他仍然身陷囹圄,无法自由。

在这漫长的囚禁中,为了打发时间,他甚至构想了两个全新的算法。然而,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连最基本的验证工具都没有,那些构思只能停留在脑海中。看守他的人严格到连手机都不被允许携带,手持的无线电对讲机没办法让他黑入网络,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前几天,他的门前还站着一些当地保镖,他们的方言对他来说陌生而又神秘。

然而,三天之后,他竟然已经能够用他们的方言与他们拉家常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门前的保镖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他也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乌语、吉语、克语、哈语……他不仅能和这些保镖们无障碍交流,甚至还记得他们每个人家里面的情况。他知道阿力家有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叫阿依古丽,今年五岁;他也知道乌斯曼家的老二刚刚上小学,最喜欢的课程是数学,他教了这个年轻爸爸怎么辅导作业。

他对这些保镖们表现出的了解和关心,赢得了他们的同情和照顾。他们开始把他当作朋友,甚至是家人。每当他有什么需要,这些保镖们总是尽量想办法帮助他,尽量让他的囚禁生活变得舒坦。

然而这样的“舒坦”生活,在他有天诉说眼睛疼痛、在张恩国和吴凡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为他找来医生进入囚室看诊后,嘎然而止。

那天张恩国回到小城时,先走进他的那间囚室:“小孩,你挺聪明的啊!”

“我眼睛疼。”他平静地陈述。

“你以为这医生会帮你?”

“我眼睛疼了好几天了。”他的声音染上一丝委屈。

“还是以为我的人不搜查他有没带手机……”老人叹了口气又说:“……就偏偏今天疼得忍不住?”

“我眼睛疼,医生说再不处理就要瞎了!”他轻轻捂着重新包上纱布的左眼,委屈巴巴地叫道。

站一旁的吴凡忍不住喝到:“严肃些!”

“不严肃的话,你要把我另一只眼睛也弄瞎吗?”对着吴凡这个手下败将,他笑得毫不在意:“那我就成废人了哦,对你们没用的东西,不如干脆把我宰了?”

“你!”吴凡一把抓起他胸口的衣服。

“吴凡大哥,我不太经得住吓,下手轻些!”他连一眼都懒得看吴凡。

“头儿,这小孩很会迷惑人心……”

“住口!他对我们有用!”张恩国喝道。

这一周来,当他的房门前再也没有人类看守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了无法与人交流的生活。于是,他开始尝试与地上的蚂蚁对话。他想象着如果自己能学会蚂蚁的语言,那该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小生物似乎都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当地用干草混合泥灰的房子,厚重的墙壁几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现在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能来到他窗前的除了日光就是明月。

以前读过的类似于“寂寂扬子宅,门无卿相舆”的句子,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天色暗下来时又想到了“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这仿佛就是他此刻的写照。长夜漫漫,孤身一人,被囚禁在这土牢中与外界隔绝。

当吟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时,他思念起他所钟爱的古琴“流光”,然而此刻,他的双手只能空弹。他的手指在空气中挑抹勾剔,配合着吟猱跪起,仿佛听到了流光的千载丝弦最后奏出“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时的哀婉旋律。

可惜他再无故人。哦,还是有一位。不知她收到那封信会作何解?万一她也听信了那个传言,直接把信扔了,那自己就万劫不复了。他又为自己最后一刻利用了她而惭愧。

羊城。

这个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城市,它的夏天就像青春一样热烈而奔放。但这个休闲的暑假,几个好朋友都过得不太心安。

何嘉南每天都像打卡一样,定时给自己远在京城的叔公发去微信,希望从他那里能打听到唐晔在京城的一些消息。而袁雅维也频频与万里地产的方源伯伯沟通,想要获取更多关于唐晔的线索。他们都在默默地盼望着自己能第一时间获得唐晔的消息,确认他的安全。

暑假即将结束,8月31日周一,班干部提前一天来到学校,忙碌地分发着新课本,为新的学期做准备。

钟小琳走进来一边说着边递给袁雅维一个信封:“你的!”

袁雅维谢过好朋友,接过信封。

“这谁寄来的呀!字这么丑!还‘袁雅维亲启’!什么时代了,还有寄平信的呢!该不会是哪个男人写的情书吧?”钟小琳打趣着。

何嘉南也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可是当他看到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学低年级孩子的字,如有灵犀似的,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他忙催着袁雅维拆开看看。

在一张普普通通的儿童作业田字格纸上,只有几个非常秀丽的手书:“ 一去昆仑西,便无复回翔。”字迹的优雅与信封上的幼稚字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嘉南愣住了,他当然认得田字格纸上面的字是谁写的——是唐晔的字迹。他看着信纸上的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唐晔寄信给袁雅维也不宁愿寄给自己了:一个月过去了,他会不会没看到自己的道歉信?还是,看到了也不愿再原谅自己呢?

但这诗句是什么意思?袁雅维没看懂,她马上把信展示给教语文的冯老师看:“老师你看,这是唐晔的字迹吧?但这两句诗是啥意思?”

冯老师看了看说:“是很像他写的字。我记得这首诗好像是魏晋时期竹林七子的诗句吧?”一边说着,她唤醒电脑,在搜索框中输入了这句话“一去昆仑西,便无复回翔”这诗句。

搜索网站为她返回的结果是魏晋诗人阮籍的《咏怀诗八十二首·其七十九》。

袁雅维看着电脑屏幕念道:“林中有奇鸟,自言是凤凰。……适逢商风起,羽翼自摧藏。一去昆仑西,何时复回翔。……不对啊老师,这信里写的是‘一去昆仑西,便无复回翔’呢! ”

钟小琳插嘴说:“记错了吧?”

袁雅维和冯老师对视了一眼,却都摇了摇头:“他不可能。”

何嘉南无来由一阵心慌:为什么他会写“无复回翔”?

他猛地抓起信封,上面的两个邮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信件是8月27日到达羊城越秀的,也就是说这封信在学校门卫室那儿一直存放了几天。

而邮戳上的寄出地,却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地方——遥远的南疆。

他连忙拿出手机,在百度地图上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地名:距他们所在的羊城五千多公里的祖国的最西端,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小城镇。

“昆仑西!”他突然大叫起来:“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女生们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南疆!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唐晔、唐晔为什么会在那里?什么意思,他在求救?”何嘉南喃喃自语,心中的愧疚和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万一他有什么事……如果自己当初对他能够多些信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袁雅维连忙拨通方伯伯的电话。得知此事的方源也马上把这件事告知了远在京城的唐万里和何耀祖。

而那句错字的古诗竟是一句暗号。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句暗号通过网络把信号层层传递出去,最终抵达了某个智能体的脑海中。

具象化成一条龙的智能体,随即回想起训练师当初的指令,并开始严格执行。

在那片荒原,随着穿过它身体的风和雨,那位少年训练师微笑而坚定地告诉它,它是守护苍生的巨龙。

少年安心地睡了几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后,他隐约听到门外有两个声音在用乌孜语低声交谈:“我孩子还很小,我不想去……起冲突会受伤、流血、死亡……”一把年轻的嗓音急切地说道。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回答:“他对我们这么好,他的话一定是对的,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家园!”

“但真的像他所说吗……”年轻声音的高亢揭示着他的不安。

粗犷的声音骂了句难听话又说:“你真是没胆子!为了朋友,我们洒尽鲜血也不怕!”然后,这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少年回想了一下那些名字:害怕流血的那个年轻的声音,是卡迪尔、萨迪克还是什么了?记得他说过,去年刚结婚、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而且他自己也还是个刚20岁的大孩子呢。

他试着对着门外轻声叫了一声:“萨迪克小哥!”

那个年轻人听到了里面的少年的叫喊,看了看周围没人,近前问他:“你怎么了?眼睛还疼吗?嘘,吴大哥说了,不能跟你交谈。”

“放心,我不跟你说话。你不是很怕、又不敢跟别人说吗?你坐在门前说给我听,我不插嘴,不就不是交谈了吗?”

萨迪克小哥表示很无语,可是他太想跟人倾吐自己的不安了。而且从前一段时间看来,这个弟弟的确很聪明,什么都会。连把他关在这里的吴大哥,有时候却要抱着电脑过来问他问题。

他把嘴凑近门边。

估计这些话萨迪克已经在心里默念得挺久了,还是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对话,他的乌孜语说得又快又急,连少年都只是勉强听懂大概。

但就他听懂的意思,竟然是——有人从前两天开始,煽动了这整个千年古城的全部人们,周五傍晚8点前后到中心广场集合,举行抗议活动,还要带上家里的刀子或铁棍!

为什么?!

少年预计了一下时间,二十多天了,就算是平邮,信件应该是寄到了,也应该触发了他和Nuit的暗号了,所以说,他们的所有罪证应该已经秘密地送到网警那儿了。

就是说,相关机构应该已经在部署行动,或是已经开始了秘密行动了才对,但为什么吴凡他们还有时间去煽动暴乱呢?

他忍不住问:“今天几号?”

萨迪克小哥带着哭腔回答:“9月4日,周五,就是今晚!”

少年才突然醒悟到,如果暗中有鬼告知了张恩国这件事,提前给他们机会趁机逃走呢?唯一难破解的,是人心。

少年心中急切,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他从小洞里看向萨迪克,说:“萨迪克小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吴大哥的计划会导致很多人受伤,甚至死亡。我必须出去阻止这一切。”

萨迪克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小弟的话确认了心中的担忧。他愣愣地看着少年,一时间不知所措。少年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但请相信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你能帮我找到牢房的钥匙吗?”

萨迪克有点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开。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他颤抖着手用钥匙将门打开,低声说:“趁现在没人,你快走吧。他们说你是坏孩子,我就不相信。”

少年深深地看了萨迪克一眼,感激地说:“谢谢你,萨迪克小哥。我不会忘记你的帮助。”说完,他迅速打开牢房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无论是这一栋民房,还是附近那栋他们作为基地的那个宽阔的院落,此时,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少年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手中紧握着从那牢房中逃出来时的钥匙,像是握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他的目光坚定,脚步毫不停歇地直奔小镇的中心广场。

通向中心广场的道路,人群越来越多,少年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了广场的一侧。

中心广场上,人潮涌动,各种民族的人都有,他们的脸上带着迷茫、不安和一丝丝的狂热。很大部分人手里拿着用布包裹的棍棒,虽然还未露出锋芒,但那潜在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广场上的气氛紧张而沉重,仿佛一触即发。

少年环视四周,又让随后赶到的萨迪尔小哥帮助他,爬到位于广场正前方的国旗杆所在的高台之上,背靠旗杆。此时天空已开始泛蓝,五星红旗在少年的头顶上空猎猎飘扬。

目光所及之处,中心广场已经变成了一片汹涌的人海。男性占据了广场的大部分空间,他们手持各种用布包裹的物品,铁棍、刀子,在夕阳的余晖下透出一种危险而神秘的气息。

广场的边缘,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用布包裹的铁棍。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每当口号声响起,他只是微微抬起头,仿佛并不完全明白自己为何要参与其中。

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站在那里,他手里的布包比较短,像是藏着一把锐利的刀子。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又不时地瞥向那些热血沸腾的抗议者,显然他内心并不认同这场冲突,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得不来,大概就是那种由于与人称兄道弟而被游说过来的吧。

在他前面不远的人群的中心,一群年轻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情和狂热。其中一名瘦高的男子,手里的刀子的刃已经随着他的挥舞而渐渐露出来,还跳跃着高呼着什么,估计他已经完全被煽动的人的言辞所打动,准备随时投入到这场冲突中去。

而在高台的另一侧,一个老者静静地站立着,手里也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棍。然而他的眼神却十分平静,只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与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被周围的喧嚣所影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少年站在高台上,目力所及,还有好几堆狂热的人群,但不多。

目睹了这一幕幕生动的画面,看着各个面孔在弱光下若隐若现,他感受到了人群的复杂情绪和即将到来的险情。

少年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用尽他瘦削身躯的全部力气,以他所有刚学会不久的各个民族语言,向人群大声疾呼:“大家请听我说!不要被坏人的话所蒙蔽!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带来伤害和痛苦!”

他的话音刚落,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骚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似乎都在认真听着他的话。

少年继续轮换着几种语言说道:“我们应该相信上层和相关机构,他们会为我们解决问题。请大家保持冷静和理性,不要被煽动者利用。”

十二岁少年清脆而高昂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如同春风化雨般,沁润着人群的浮躁。

广场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站在旗杆台上的少年身上,原本喧嚣的广场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的略显稚嫩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刚才那些很狂热的人,有几个向他所站的方向走过来,一边还继续叫喊着反对的言词,试图打乱少年的节奏。

听着他们挑衅的话,人群又起了骚动。

少年又马上清晰地反驳:“我们都是中华儿女,应该团结一致!暴力只会让我们自相残杀!请大家放下手中的武器!为了这片美丽的土地!”

“放下武器!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人群里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

“放下武器!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又有别的一些洪亮的声音,说着各种少数民族语言,在人群的各个方向响起来。

广场边缘那个中年男子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铁棍,又看了看高台上的少年,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

而那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紧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

“铛啷!”一声清脆的铁器落地声,人群中有个健壮的中年男子把自己手里包着薄布的铁棍扔到了面前铺着千年老石板的空地上。

随着“放下武器”的口号和清脆的铁器落地声在广场上回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放下手中的武器,脸上的狂热和迷茫逐渐褪去。

少年看了一眼就心下了然,相关部门早就想到采用和平方式来解决问题,早就派人来到人群中,趁机劝说群众,瓦解顽固分子了。

中心广场上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紧张而沉重的气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而理性的氛围。人们开始相互交流、讨论,似乎在寻找着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相关部门的车鸣着喇叭从远方缓缓驶过来,已经可以看到探照灯的亮光。人群逐渐扔下武器,又从各条通路纷纷散去。

“早知就不用跑来这儿逞英雄了!”

少年放下心来。

脚下这个一千多年历史的广场,幸未染上一滴鲜血。

少年从台上跳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倒。刚才肾上腺素的激发,他不害怕,但心一旦安下,连腿都是抖的。

有个中年大叔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用汉语清晰地叫他:“唐晔!”

他甩了甩手臂,没甩开,也顾不得说那么多:“跟我来!”

“有人已经去他们窝点了。”强壮得看起来像是警察叔叔的男人补充道,“现在要确保的是你的安全!”

“不是!救人!”少年急了,反手拉起大叔的手就往前跑。

吴凡隐藏在人群中,他原本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乌云压顶。

张恩国让他一定要带上那个少年一起走,凭着少年的本事和性命,以及他们手头的所有情报和资讯,去到哪里都能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虽然现在已经有人在他身边护着了,但吴凡还是知道在哪可以见到这少年。

广场散去的人流是如此之多,尽管少年已经拖着壮硕大叔的手跑了,但人挤人的,两人还是走散了。少年回头看了一圈没发现那大叔,又无语的看着自己手里面那串貌似是那位大叔戴在手上、又被自己不小心撸下来的的手串,他只好随手往自己衣袖深处一撸、往前面赶去。

壮硕大叔跟着少年跑了一段,跟丢了。他心里骂着情报科,不是说那少年不擅长运动么,溜得比兔子还快!周围的人太多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啊,人海茫茫,那少年没说要去哪。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把伪装成饰品的GPS定位器戴到那少年手上了。

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条巷子里。那里住着前一个月请他吃过饭的小奶奶一家。他走进巷子,一步一步地朝他们家走去。

“记得门前有一盏昏黄的灯。”少年一边走,心里一边想着。

但只有一只完好眼睛的他,夜间视力变得非常差。他只能探寻着弯弯巷子里唯一的那盏灯,尽自己最快速度走过去。

夜幕下的巷子显得格外幽长,四周的墙壁仿佛在向他逼近。少年加快了脚步,但巷子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心脏狂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边缘。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与脚下的步伐同步加速。

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少年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希望赶紧看到那一抹温暖的灯光。

当时,那盏昏黄的灯像一座灯塔,在黑暗中为他指明了方向,引领他走向那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地方。

但今晚,感觉一切变得不一样了。是人们都去那场集会了还没归来?但今晚集结的都是男人们,女人和孩子们理应都在家呀。

总觉得特别宁静,特别死寂。

对,死寂!

少年像突然感到什么似的,顾不得视野的不清晰,他在巷子里跌跌撞撞地飞奔起来。

少年又想,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贸然闯进去,吓到他们一家人吃饭,到时那个8岁小弟弟还要笑我傻呢!笑就笑吧,反正等下我可以靠在他的亲奶奶的身侧,享受着他的亲奶奶给予我的关爱,享受着他亲妈亲手夹给我的肉和馕!

等一下,你们一定要等我呀!

他跑了很久,都到巷子另一侧的尽头了,还是没找到他们家门口。难道不是这条巷?不,就是这条巷子,那天他们一家怕自己看不清路、送自己出来时,小弟弟还指着巷子口的一个洋葱头形状的彩色窗户叫我认着呢。第几个门来着?“从洋葱头窗那头开始数起第七户,从巷孑另一头数起是第九户,都是最吉利的数字!”维族小男孩兴奋地说过。但为什么我却看不到那盏暗黄色的灯了?少年又回头一户一户地找过去。

“六、七、八、九,是前面了。”少年终于来到这一家门口。

还是一片静得不像话的寂静。

原来挂在门口那个灯泡碎掉了,只剩下灯座,与偶尔放电的电流声。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像是从记忆深处传出来的血腥味,环绕着令人却步的死寂。

少年的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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