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姑娘 第19章 第十九章 贫民窟里学历再深造

（一）

回家后，一向抗压能力不强的子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也像讲故事一样给阿姨和弟弟讲述了她这几天的传奇经历，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将要在一周内准备一堂生动有趣、别出心裁的公开课，只有这样才能被校方录用、才能有一席之地。阿姨和弟弟都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全家总动员为子秋的公开课护航。

深夜，子秋依旧沉浸在专心备课的紧张情绪和烦躁不安中，终于在绞尽脑汁后，一份自我感觉良好的教案出炉了。经过反复的修改和完善，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完美后，她才身心疲惫的倒头睡去。

第二天一早，子秋醒来的时候，胖弟弟已经坐在她的床前用小扇子扇着她的小脸。

“姐姐，姐姐，起床不？”弟弟见她眼睛微微睁着便说道。

“哦，几点了，我睡得好爽啊！”子秋坐起身，双手胡乱的整整凌乱的头发，一骨碌便跳下了床。

趁她去洗脸的空隙，小胖弟弟翻了翻子秋的教案，他忽然突发其想的冲子秋说道：“姐姐，要不你先给我上吧。”

“什么？给你上什么？”子秋在洗手间，一边刷着牙，一边口齿含糊的问道。

“给我上课啊，上这个《三顾茅庐》，我本来就是你的第一个学生，我还可以以学生的角度给你些建议呢。”弟弟走到洗手间门口，肥嘟嘟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眉毛直挺挺的竖着，小嘴有节奏的一张一合，神情却很认真的说道。

“唉，这主意真不错，要不我们试试。”子秋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狂喜。

说干就干，胖弟弟就这样做了回试验品，不过他这试验品还真奏效，他不仅听得投入，还给了子秋很好的点评，并且帮她一起修改课件。最重要的是,胖弟弟还是个爱美的孩子,他懂得审美,会帮他的小姐姐选择服饰和装束。

那段时间里，子秋每天都会对着弟弟上一次《三顾茅庐》的课，弟弟实在听厌了，她就对着镜子自己练。练习也从最初的教学框架、教学思路、教学时间的把握，到讲话语速、面部表情及授课形象的到位。

（二）

不管怎样，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声势浩大的公开课即将上演。按照事先的约定，一周后的清晨，子秋早早来到树人桥小学，她上身穿一件米黄色、别有胸花的束腰小西装，下身穿一条紧身牛仔裤，具有青春招牌式的马尾辫高高的扎在脑后，无不张显青春活力和热情大方，眉宇间的那份成熟与淡雅自是不必言说。

要知道，这一身行头可是宁阿姨花了好长时间、穿梭在各大商场，硬是把个大象腿跑成绵羊腿的杰作。

临出门的时候,当子秋用企盼的目光看着阿姨和弟弟时,弟弟伸出他那肥胖的右手竖了个大拇指，默默的冲子秋说一句:“姐,你肯定行，我相信你。”

子秋什么话也没说，心中早已充满无限感激，她淡定的走下楼去，消失在母子俩期盼的视线里。

开课前几分钟时间，原本只有子秋一人的多媒体教室里，忽然有三四十名男女教师各自拿着听课笔记从门口如贯而入，陆陆续续的在教室各个角落坐下。

作为子秋导师的殷秀萍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教室第一排，等最后一位听课老师——刘校长落座后，殷秀萍给台上的子秋打了个手势，公开课便开始了。

开课的前几分钟，子秋忽然脑子一片空白，可能是被台下人头攒动的场景给震慑住了，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翻开教案，语无伦次的照本宣科，尽可能的掩藏内心的胆怯。大概是被课文本身的经典故事所吸引，仅仅是几秒的瞬间，子秋忽然意识清醒，情感自然的投入到课文中，甚至台下老师们窃窃私语的评论都无法干扰她此刻的情绪，她引经据典、说写合一、问答有度，把激发课堂的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在这堂课接近尾声的时候，站在台上的子秋用余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刘校长忽然站起身走到殷主任面前，耳语了几句便悄悄的走出教室。

子秋意犹未尽的继续着讲解，当窗外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子秋的精彩也到此噶然而止。她面带微笑、轻轻的走到台前，面向台下所有的听课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上响起了听课老师们雷鸣般的掌声，这一节课的成功也为她后来能在那所学校立足埋下了伏笔。

殷秀萍面带微笑，冲上前去，敞开双臂给了子秋一个祝贺的拥抱，并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刘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交待下具体工作。祝贺你！”

子秋几乎要狂奔了，她努力挣脱开殷秀萍的怀抱，拼命的摇动着她的手臂，不自信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谢谢师傅！” 殷秀萍只是一个劲的对她欣慰的点着头。

后来，子秋在刘校长办公室里，聆听了教师岗位职责的教导，并受到了学校的录用聘书，她将正式任教五（2）班的语文兼班主任工作。

就这样，子秋用那堂教师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一堂课成功的转战正规军，成为一名公办学校的的教育战士，那一节课的成功也为她后来能在那所学校立足埋下了伏笔。

（三）

这个暑假，子秋的心总算是安定的，她在给弟弟辅导功课之余，更多的时间就是在网上研究五年级的语文教案，好为开学后的教学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

闲暇之余，她想到了自己还未完成的学业，进修本科是她一直的使命。于是，四处打听后得知，瑢城大学设有文秘专业的本科进修课程，这是成人教育中相对教学较正规、过关难度也最大的学业，结业课程及授课班底都与那些全日制在校大学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上课时间为寒暑假、周末及平时的晚课，这也正好符合了子秋在职深造的愿望。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子秋自从工作后就再也没向家里人伸过手要过钱，大二那一年的冬天，宿舍里好几个舍友纷纷给家人打电话，说要打几百块钱到卡上，好买过年时穿的新衣；子秋呢，她自己倒是没舍得买说是将就将就，但却用省吃俭用的生活费和做家教的钱，跑了从不敢踏足的瑢城最大的商场，给母亲买了有生以来最贵的羽绒服，母亲那双粗糙而又裂着口子的手摸着那软绵绵的衣服时，笑得眼泪水都要掉出来了，逢人便说：“我孩子有出息了，享到她的福了。”

为了不给家人增加负担，更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行，这次的学费问题子秋早就未雨绸缪了。她把在希望学校工作两年的工资全部积攒下来，由于当时吃住都在家教阿姨家，所以零星的工资积少成多后足以交学费了。报名那天，子秋早早便赶往瑢城大学，挤在人堆里硬是人头上接钱把个名给报了，五千元大洋就换了几本书，还个个都笑得嘴咧桃子大，没办法呀，中国人就相信荣誉这回事。本科学历对于子秋来说不只是一个名分，更多的却是给灵魂输入新鲜血液的养分。领完书本、看过教室，班主任丁老太就把本学期课表发给大家了，这个暑假就可以开课。

夜幕降临了，奔忙了一天的子秋骑着车来到若冰家，自从她和天波幸福结合后，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她要赶紧去告诉若冰专转本的好消息，而且她也即将成为若冰的校友。当时由于资金不足，若冰和天波只能选择这个离城区稍远的公寓，这个小区算是后来开发的了，而在它周围曾经是瑢城郊区的一个村庄，这个庄上大多是赵姓人氏，这里就取名为“赵庄”。赵庄上住着瑢城最本土的居民，这里有家家自建的两层或三层小楼，楼后面的空地上也被这些土著居民给合理开发利用了，随着城市建设涌入的大量外来人口，城市周边的租房需求也越发增大了。

当地人在空地上新砌了一排排的平房，每间房都只有十五平米左右，白水泥刷的墙、灰水泥压的地，房里唯一摆放着的是张旧式单人小床。白天，这些小屋都会大门紧锁，小屋的主人们黎明时分便朝着城市的各个角落四散开去，开始一天的劳动；傍晚，这些小屋的门陆续敞开着，屋顶吊着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灯光下的人们在忙碌的操持着生活的一切。其中有几间小屋是空着的，门头上会看到用硬纸板挂着的“有房出租”四个字……

听若冰说，这里因为离瑢城大学比较近，前来租房的大学生也是络绎不绝，要不是暑假时间的话保准没空房。而这些租房的大学生中，有的是为了复习考研有个清净的学习环境，有的则是大学生情侣之间暧昧的温柔乡。

（四）

晚上，在若冰家只有十平左右的客厅里，子秋正惬意的躺在那个造型似“香蕉”的独体沙发上，不停的用身体摆动着；若冰则从厨房里洗了一大碗葡萄出来，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就急乎乎的端出来了。

“瞧你住着自己的小房子，过着小日子，舒服的吧？”子秋一边啃着葡萄，一边四处张望着。

“那是，要有得自己有，只有当你有了个窝，那才算是有家了。”若冰点了点头，很是欣慰的说到。

“咦？**怎么没见着？”子秋忽然想起了她家的男主人。

“他呀，生活可讲究了，说要锻炼体魄，每天晚上都会在小区周边跑步，非得淌一身臭汗才肯回来。”一提到她男人，若冰满脸的幸福感会瞬间爆棚。

“你们现在算是有个家了，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子秋不禁想到自己的处境，喃喃自语犯起愁来。

“子秋，要不你也搬出来住吧。你那个阿姨婚姻本身不幸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何况你在人家住了好多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吧。”若冰听说子秋还住在家教阿姨家，就劝她搬出来住。

“其实，阿姨对我挺好的，我在那住得好吃得好。”子秋丝毫没有要离开阿姨家的意愿。

“那你就一辈子做老姑娘住到别人家里吗？”若冰还是坚持己见。

“谈对象那事，对我来说，早呢。我现在学业和就业啥都没确定，哪儿有心思谈儿女之情呢。不过，我最近刚报了你们学校的专转本，又应聘到树人桥小学去教语文，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会忙得不可开交，倒是真没时间关心胖弟弟的学习了……”

“这下我们可要成为校友了，你马上要去树人桥小学？不会吧，那可是公办学校啊很难进的,你家里也没啥有背景的亲戚在瑢城啊？”若冰一脸的诧异。

“可不是吗，赶巧了，算命先生说我会遇贵人，你还记得高考时我妈也去算过，好像还挺灵的，这次果然就遇到那个识货的刘校长了，哈哈。”子秋无不开怀窃喜。

“真是傻人有傻福，赶明儿个你呆得好了，也推荐推荐我家**，他不是堂堂数学系师范专业么，正好对口呀！” 若冰忽然突发奇想，激动不已的说到。

“那当然了，我先去打前阵，跟他们学校混好关系，到时话就好说了。要不我回去跟阿姨说下，如果要出来租房子，那你可得帮我了。”子秋满脸无助的企求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的事。我巴不得你早点住到我这边来呢，咱们姐妹就好相互照应了……”终于说服子秋搬出来住了，若冰满口答应。

老友相见，畅聊甚欢，子秋无不为若冰的婚后生活感到欣慰。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去专升本，也为了有足够的精力去教学，更不能耽误了胖弟弟的学业，子秋听从了若冰的建议，决定搬出阿姨家，全新体验一下廉价出租屋的生活。

（五）

回到宁阿姨家后，子秋好不容易利用暑假时间，鼓起勇气说出要搬出去住的事，起初阿姨相当不理解，以为是自己和弟弟怠慢了她。后来，子秋苦口婆心的跟她说，以后自己要去读书深造，公办学校的工作也会很忙，惟恐没有时间和精力关心弟弟的学业；从个人角度自己也到了该谈对象的年龄了，如果还住在这儿会给阿姨带来不便……她也答应了再帮胖弟弟找个专职家教。最终，宁阿姨听她说得恳切还是同意了，但条件是子秋得像回家一样，每周末去她家串门，说好一辈子保持这份友情，子秋欣然答应了阿姨的一片好意。

在若冰和天波的帮助下，子秋果真搬进了她自认为很励志的贫民窟。这是一间砌在主人家院子里朝北向南十二平左右的民房，与它左右相连、隔着同一堵墙的是同样规格的两间民房，它们一字排开，朝着房东家的两层小洋楼相视而立，民房最西边的院落里有个男女混用的茅厕，在茅厕和民房两墙之间有个一米多的露天空间，房东便在这两者墙头架起了石棉瓦，瓦下便是各家租户搭建的煤气台，与其说是厨房，子秋倒风趣的说它是“野炊集中营”。每到傍晚，沉寂了一天的院子里开始活跃起来，租客们从四面八方赶回来了，他们不停的在茅厕、井台、厨房间穿梭、各取所需、各为所用……

子秋则一如既往的保持了文人的小清高，她把那间只有十二平的小屋布置得清新而淡雅，干净透亮的地面能照见人影，洁白如新的床单整齐的叠放着，小书橱里整齐的摆满了各种书籍，小屋里还不时散发出挂花的清香味……子秋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她把吃饭这档子事全依附在学校，回家后大多是为教学备课，为学习看书罢了。

房东赵奶奶一家住在那幢装修入时的两层洋房里，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跟这些租户几乎是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去。赵奶奶的另一伴赵爷爷曾是赵家庄的村长，虽说已是风烛残年，但他身材高大、为人朴实、任劳任怨，还有一手养金鱼的绝活。赵爷爷家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到城里买了商品房单独过日子去了。偶尔到了周末他们会驱车回趟老家，跟老人们一起吃个饭。赵爷爷闲来无事，便在出租屋的平房顶上养起了金鱼，每天早上他都在凌晨三点就起床，爬了木梯登上平房清理水池、喂养金鱼。

这赵奶奶可是个贤内助，也是个管家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由她亲自过问。她除了按月跟这些租客们收房租外，每天的事就是穿着花衣裳、眯着小眼睛，坐在她那阳光普照、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观察并监督着院内发生的一切不良行为：茅厕冲洗不净了，井水用得太多了，厨房卫生太差了，院内躁声太大了等都是她要关注的生活细节。

子秋隔壁住着一对刚大学毕业的情侣——雯雯和小安，真可谓俊男和靓妹组合，这小两口一边找工作，一边过起了同居生活。雯雯则整天在家不是睡觉、吃零食，就是化妆、逛街。小安临时找了份销售员的活儿，两个人就靠这点打临工的钱混着日子。每天一早，小安早起洗衣服、做早饭，还要连哄带骗的拉起雯雯吃了再睡下；晚上，奔波了一天后的小安回到家就要煮饭、烧水，还要帮逛累了的雯雯捶背、捏脚。每每看到这些情景，赵奶奶总会在背后逢人就说：“好吃懒做的丫头，整天糟蹋男人，只晓得翘脚放屁，图自个儿快活。”即使雯雯和小安买了新鲜的水果、做了可口的饭菜给她送些去，想要极力去讨好，赵奶奶依然会不屑一顾，要么搁置、要么推辞。

（六）

这赵奶奶可谓人老心细，对待租客有些刻薄，甚至没有人情味，但她对子秋这个千年不遇的怪人却也格外关照。那时，子秋一边要忙教案，一边又要学历再深造，真的是忙得不亦乐乎。不得已，她总会披星戴月、挑灯夜读。想当初，若冰帮子秋联系租房的时候可是有约在先的。说好了这间平房的月租为一百三十元包水电，但开灯时间必须在早七点后、晚十点前，要不然就得加钱，其他租客也都是这样参照执行的。

刚住进去的一天早上，赵爷爷依旧起早爬上屋顶照看金鱼。子秋被他干活时的脚步声惊醒了便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悄悄的起床，打开灯继续备课和学习。

大概天亮时分，有人来敲门了，子秋很是惊讶，自己的门并没有开啊，谁会知道自己已经起床了呢，她把门打开一看，只见赵奶奶正眯着小眼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大米粥，还有一块现烤的糍粑、一小碟咸菜，笑咪咪的送到子秋面前。

“我看你屋里的灯老早就亮了，你这么认真的学习身体哪吃得消啊，赶紧把这早饭给吃了……”原来，透过门头上那块天窗，赵奶奶看到子秋的灯亮着呢。

原本心虚的子秋，见到赵奶奶对她如此关爱，真是备感交集。不曾想，未来的每一天，赵奶奶都会雷打不动给子秋端来一碗大米粥。至于子秋多用了电的事，她却只字不提。逢人便说：“这个孩子用功呢，将来必有出息。”

正值青春年华的子秋，由于工作和学业压力大，不知不觉脸上长出了青春痘。超级爱美的她经人介绍后，排着长队去看了瑢城民间最有名的老中医，每个星期都会去把一次脉抓一次药，赵奶奶却心甘情愿的承担起煎药的任务。

她每天大早起床后就去生煤炉，然后放上药罐倒上水慢慢熬，等到子秋起床开门后，赵奶奶就会端来早饭和汤药让她趁热喝下。每天清晨，子秋都会一边用衣袖抹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心怀感激的喝下那碗暖心的汤药。在瑢城老街巷当地人看来，药罐子可是不能随便拿到别人家的，这绝对是生活的大忌。子秋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等脸上痘痘消了不再喝药的时候，她抱着药罐跑到垃圾桶旁狠狠的把它摔碎，并双手合十为赵奶奶家祈祷“摔碎破灾，保佑安好！”

生活中每当有赵奶奶这样的人出现，总能让子秋内心感到无比温暖和自豪。如果有一天她生病了，原来真的会有人给她煮小米粥,还要连哄带骗的让她喝下。也许这就是她所追求的人格魅力吧，别人欣赏风光灿烂时的你那是天经地义，但如果别人欣赏卑微落魄时的你却是弥足珍贵。

（七）

闲暇时分，子秋就会去若冰家串门儿，就像小时候她们在泉镇一样。眼看着子秋也老大不小了，步入社会后摸爬滚打却一直形单影只，若冰对她的经典之词就是：“秋，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你嫁出去，老天也太不公平了，让这么好的女孩儿干耗着。不过你要相信：每个女孩都是天使，总有一个人要来接她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路口，千万别走开，静静的等他。” 子秋听了不禁眼含泪花，似乎这些年她所有的倔强和努力都得到了答案。

这些天，她们两个忽然迷恋起离住处不远的顺昌大桥，傍晚时分她们先电话预约，然后早早的洗澡换上漂亮的连衣裙，子秋骑车载着若冰来到顺昌大桥的至高点，坐在她车后的若冰仿佛恋爱中的小女人，一边哼着久违的小曲、一边让自己的小裙摆随风铺展，那份惬意与恬静只有在此时的夜晚才会有。她们站在桥墩上，让身体尽情的舒展，释放白天的压力、排遣心灵的不快。一起唱那首“大海啊故乡”，一个唱来一个跳，丝毫不会在意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那一刻她们都好想再回到小时候。

子秋是个记性很不好的人，所有人的电话她可以不记得，惟独若冰的号码她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接通子秋的求救电话，给她的帮助和建议也是百战百胜。那晚子秋生病了，估计是着凉了肚子前所未有的痛，她在暗夜里摸索着给若冰打了一个电话，若冰立马叫上天波带上生姜和红糖还有暖水袋。第一时间赶到出租屋，看见生病中的子秋如受了伤的小羊，若冰给她的腹部敷上暖水袋，再把生姜和红糖泡的热茶让她喝下肚，居然等到冒了身汗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子秋还会经常把自己最绚或最糗的事告之于她，她会开怀大笑或是摆手摇头，像个学长似的告诉子秋说：“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曾几何时，子秋早就习惯了她善意的批评，也习惯了她的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