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间总是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消失,在人们还来不及欣赏它的时候,它已经一去不复返。暑假很快来临了,昔日的初八(1)班也已毕业了,希望学校的一切常规工作仍在继续。同学们能考上高中的寥寥几人,实在熬不过的小部分人选择了中途辍学,大多数能顺利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就算皆大欢喜。
由于就业形势的严峻,那些年轻的教师们去的去、来的来,希望学校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待业和再就业的跳板。青雨终于鲤鱼跳龙门般傍了大款,住进了象征荣华与富贵的高端小区,在瑢城最富盛名的闹市开了间心仪已久的咖啡馆,过上了超越同龄人的小资生活;尽管子秋的校长助理一职依然做得风生水起,但她的激情和斗志已经被消磨殆尽,因为她在这所学校再也无法超越自己,剩下的只能是浪费青春、消耗生命。
如果继续留下,她依然可以乘风破浪,成为希望学校这个教职员工六十多人、学生数超千人的大家庭的闪光点,此时的她无论是衣着的得体、气质的超俗、仪表的典雅,都穿透着活力四射和独树一帜,总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然而,一切风光的背后却是勇往直前的付出、付出、再付出。
正由于勤奋的工作,谦逊的态度,风风火火的品格,她给领导和同事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子秋越发的清楚自己当下的瓶颈:希望学校只是给了她教师的身份,却没有给她带来作为一名教师的光荣,这里没有教学的比拼、没有真正的进步,大多数老师只是学生们的托管员,这与她最初的梦想产生了偏离。她要努力做沸水中的青蛙,只有经历一次猛烈的弹跳才会有重生的可能。
那天的全体教师例会后,老师们各自回到办公室收拾完行李,就陆陆续续的准备回家过暑假了。穿过沙土弥漫的操场,向着学校大门走去,在没有走廊的屋檐尽头便是校长室了。子秋将准备了很久的辞职信揣在怀里,痛定思痛后毅然的扣开了校长室的门。
“张校,真的很抱歉,要跟您说再见了。”子秋向张校长递上了辞职申请,此时的黯然神伤似乎与最初的胸怀壮志形成鲜明对比。
“什么,你要走了?你应该是找到更好的平台了吧,那也难怪。”张校长先是一楞,转而又回过神来。他知道子秋迟早会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不不,张校,我可不是骑着驴找马的人,这两年非常感谢您给了我锻炼的平台。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学历还有待提高,所以我是要去读本科了。”她很坦然的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学历再深造那是好事,其实吧,我还是挺愿意看你能和希望学校一起成长、一起进步的,学校再发展几年后,你也算是元老了……” 张校长例行公事似的给子秋描绘了很多希望学校未来的发展前景。
而此时的子秋似乎耳朵被塞上了海绵,不管多么伟大的构想、多么僚人的诱惑她都听不进去了。见她去意已绝,张校长深表惋惜的一番言语后,最终伸出了右手,祝福子秋会有好的前程。
子秋带着一颗感恩的心,离开了她奋斗了两年的希望学校。当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校门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来,再深情的看一眼那青砖白墙砌成的简陋教室、那荡漾着漫天灰尘的黑泥操场、那高高飘扬令人鼓舞的五星红旗,希望学校被历史定格为她人生奋斗的第一个驿站:这里留下了她激情奔放的青春足迹、留下了她勤劳智慧的奋斗汗水、留下了她刻骨铭心的师生情谊……
(二)
当她骑着“小毛驴”离希望学校渐行渐远,心中不免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街上的空气清新得像是被洗过一般,没有一点混浊,阳光下也看不到一丝尘埃,无不让人心生愉悦之感。回到宁阿姨家已是傍晚,弟弟在房间里做着作业,阿姨在厨房张罗着晚饭。
“子秋,回来了。”听到开门声,宁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下。
“恩,是的,回来了。”子秋一边提着包进屋,一边懒洋洋的说道。
“怎么了,情绪不高吗?”阿姨一边炒着菜,一边问道。
“没有,累得不高兴讲话。”子秋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姐姐,你快来教我做题吧。”闻讯而来的胖弟弟在房间里喊开了。
“吃完饭再教吧,你先自己做,让姐姐歇一伙。”阿姨已经将饭菜做好,上桌了。
子秋走进房间,把包包放下后便去洗手准备吃饭。
“姐,你明天就放暑假了吧,这下你就可以带我出去玩了。”胖弟弟坐在桌子边一边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一边兴奋的说道。
“我是放假了,可我以后也没工作了。”子秋有些情绪低落的说道。
“怎么了?工作怎么就丢了,是那个学校把你给辞了,我找他们理论去。”正端着碗盛饭的宁阿姨生怕子秋受到委屈。
“没没没,是我自己炒了自己。”子秋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哎呀,你这孩子,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好不容易做到校长助理了呢?”宁阿姨一脸的诧异。
“阿姨,你不知道,那边已经不再适合我了,我需要换个更大的环境来考验自己,再说了我还要继续去读书,不断提高自己呢。我总不能在那个地方养老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走吧。”子秋坚定的说道。
“说的也是,凭你的能力应该还会找到工作的。没事啊,反正吃住都在阿姨家,不上班了正好陪陪阿姨在家玩玩,挺好。”宁阿姨倒挺会宽慰人心的。
在子秋认为是人生渺茫期的时候,宁阿姨和弟弟确实给了她太多鼓舞和帮助。虽说是慷慨激扬的辞了职,但终归还是要面对失业的现实,并且要迅速的融入到社会里去。
(三)
子秋看似轻松的辞职了,可她终究不会给自己片刻的空闲。第二天天刚亮,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人才市场转转。由于出门时间很早,街上除了晨练的老人外,并没有看到太多人。于是,子秋便不急不忙的一路骑车溜达着。途径瑢城最富盛名的香江公园时,只见公园门口一处浓密的松柏树下,有位穿着青布大马褂、花白胡子拖到胸口,席地而坐的老先生正在给人看卦。
老先生一伙儿摸摸胡子、一伙儿皱皱眉头,说些天干地支之类的专业术语,而他面前那位看卦的中年女子,则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子秋看得入神,摸摸口袋还有个几十块钱零钱,于是也想请老先生算一卦,
她接过老先生手中的六块铜钱,放在两只手掌中摇一摇往地上抛掷,同样的动作进行了六次,老先生按照每次铜钱落地的正反面不同,进行了推算……
刚开始,老先生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子秋也是听得半真半假,但只是其中一句倒也让子秋颇感庆幸。他说,虽然你目前的处境不好,但不要紧,马上就会有贵人相助。对于一个只身在外,靠勤奋和努力打拼的女孩来说,遇见贵人那是何等美事,不过再想想目前自己四面楚歌的困境,子秋只当是送了二十元给那老先生,就当听了句好话罢了。告别老先生后,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急匆匆的骑上车赶往人才市场。
到那后她才发现大门紧锁,传达室的老爷爷告诉他说礼拜天才会对外开放,召开招聘会呢。于是,她依旧骑着宁阿姨的“小毛驴”,满腹愁云、漫无目地的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一旦看到大街上张贴的招聘启示,她就会迫不及待的凑上去看看。那些招聘广告往往都是酒店招聘服务员、工厂招聘操作工、夜总会招聘佳丽啥的,显然与子秋的求职意愿相差甚远。
晃着晃着一个上午没了,子秋只得推上“小毛驴”打道回府。当骑到阿姨家小区门口时,子秋被一阵阵铿锵有力的号鼓声深深的吸引,循着声音的方向,她把“小毛驴”骑上前去,准备一探究竟。
在阿姨家小区前的马路尽头,一排排绿树的掩映下露出个偌大的塑胶操场,
操场正中间站着三四十个排成正方形,手拿鼓、号、锣、锸的少先队员们,在一位指挥手的指挥下认真的排练着。前面一位女教师顶着烈日,扬起打节奏的右手,正声嘶力竭的喊着口令;队伍后面还站着一位领导模样的高大个,他两手朝后披着,一言不发……
这是个比路面低出三米深的正方形操场,整个操场的北面拾级而上便是一间间三层楼的教室。教学楼的后面一排就是三层行政楼,中间隔着一块长方形水泥地,在教学楼与行政楼之间架了一座天桥,整个建筑便形成一个倒着的“U”字形,学校的正门便设计在这天桥下面,校园正门口用镏金字写着“树人桥小学”。
这是一所在种种择校热风靡下被瑢城人遗忘了的百年公办老校,当地小区有条件的家庭都选择了瑢城最火热的四大名校,那些生活在中下阶层的老百姓及外来务工子女则就近在这里读书。尽管如此,这里比希望学校不知要好多少倍了,子秋漫步在这里深深的嗅到了教师职业的神圣和伟岸。
(四)
虽然这所学校不是瑢城最有名气的四大校,但它的校园环境及校园文化却是别样的精致,子秋从校园新闻中看到了创新、从校园壁画上看到了激情,从教室板报上看到了思想……或许这一切都与它的幕后领导者——校长有关吧,子秋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会一会这位有思想、敢作为的校长。
“喂,你干什么的啊?学校已经放假了……”传达室的窗户“呼啦”一声被拉开,一位精神矍铄、头发稀疏、门牙掉光的爷爷探出头来,看到了误闯校园的子秋,为了捍卫职责似的大叫着。
“哦,我想找下你们校长,不知道他在不在?”两年的工作锻炼让子秋学会了随机应变,她几乎是突口而出。
“你找刘校长啊,他正好在呢,在操场上看孩子们排练呢,你认识他的吧,就那个高个子……”爷爷从屋里走了出来,指着操场的方向说着。
“哦,谢谢你啊。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不等爷爷说完,子秋像离弦的箭似的飞奔向操场。
沿着石阶向下,子秋看见那个高大个子的领导正向上走来,子秋以居高临下之势,奋力的伸出右手迎了上去。
“刘校长,您好!我是希望学校的语文老师兼校长助理陈子秋,非常冒昧的打扰您一下。”面对眼前这个身材高大、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子秋狗急跳墙似的想要推荐自己。
“哦,陈老师,您好!看来我们还是兄弟学校的同仁呢。”刘校长很友好的说道。
“校长,您真幽默,我本来以为这所学校的校长应该是位五六十岁的老者,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有为……”子秋很是讨好,却也由衷。
“哈哈,您过奖了。不知道陈老师突然来访,有什么事。”
“哦,我很斗胆的想来应聘的,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代课教师的岗位?”
在希望学校的时候听大家曾说过,很多师范专业刚毕业的人,如果没考上教师编制,但只要有关系某些学校是可以任用为代课老师的,他们和其他老师同工却不同酬,薪水和福利都只有别人的一半还不到。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廉价劳动力存在,子秋才大胆的认为自己可以有机会。其实,连子秋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公办学校会需要她这样的三无教师(非师范专业、没教师资格证、没本科文凭),也许她此刻的莽撞行为,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举动罢了。
“哦?你来是想找份教师的工作,那你不是在希望学校干得好好的吗?何况希望学校会以为我挖了他们的人呢?” 刘校长面露难色。
“不会的,不会的。刘校长,我已经辞职了,您也知道的,希望学校条件简陋,教师在那里只能算是个带孩子的保姆,作为年轻人,我想做一回真正的教师,希望你能让我成为正规军中的一员,在这里得到成长。”子秋的态度非常诚恳。
这位在公办学校打拼了十多年,从教师岗位升为教导主任,从教导主任升为校长的刘建中,被眼前这个身材瘦小、却言辞恳切的年轻人深深的震撼,她身上有股极具穿透力的激情和执着,是他所在学校的年轻老师,确切的说是那些取得编制、捧着铁饭碗,只想多拿钱少干活的老师们所不具备的。
“要不这样吧,陈老师,你先回去。回头如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刘校长正说着话,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跟子秋摆了摆手。
子秋只能与校长道别,她知道一切都没希望了,刘校长不过是婉言拒绝自己罢了,于是她沿着路边的树阴,心情沮丧的回家去。
(五)
回到家,子秋看到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宁阿姨倚靠在房里的床边上,弟弟坐在她旁边吃着薯条,两人正歪着脑袋看韩剧呢。
“小猪,吃饭了不?”子秋走进阿姨房间,拍着弟弟的脑袋问道。
“没呢,等你一起吃。”弟弟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动的盯着电视。
“你去哪了,天这么热的,一大早就不见你人了?”宁阿姨关心的问道。
“哎,去找工作了,结果啥情况也没有。”子秋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插到阿姨床头的充电器上。
“哦,算了算了,咱吃饭去。”宁阿姨呼啦一下站起身,把电视一关,大家便都走出房间去吃饭了。
午饭过后,宁阿姨和弟弟继续去房间看电视,子秋则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了。
夏日的午后,太阳火辣辣的炽烤着大地,房间里也是热浪翻滚,子秋冒着满头大汗,心情烦躁的爬上床,她还想想点啥,却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可能是近来生活的压力让她身心疲惫,她这一觉居然睡得好沉好沉。
直到下午四点,子秋终于睡到自然醒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搭着拖鞋便闯进阿姨的房间,她得去拿她唯一可以跟外界取得信息的工具——手机。
“醒了,刚一个老男人打电话给你的。”宁阿姨带着诡秘的神情,开玩笑的说道。
“什么老男人,男人都没有,还老男人呢?”子秋惊讶而又自嘲的说道。
不管怎样,她还是翻开手机看了下,里面确实有个陌生的已接电话,而且还是座机号。
“真有人打了?”她瞪大眼睛疑惑的问阿姨。
“哈哈,你以为我骗你呢,真的,还真是个老男人。”阿姨肯定的回答。
站在一旁的子秋不知所措的拨通了那个号码,她的第一反应是被无聊的人骚扰了,回拨过去好骂一通便了事。可是电话那头没人接听,却出现了一段语音提示:欢迎您致电树人桥小学,查号请拨0……
“哇,原来是他打的,看来有门了,难道贵人就是他。”子秋兴奋的联想到,这个电话一定是刘校长打给他的,既而又想到清晨看卦老先生的话。
“谁啊谁啊?”宁阿姨在一边急切而又好奇的问道。
“阿姨,是工作找上门了,我回头跟你慢慢说,人世间竟有这等巧合……”于是她迅速的回房穿好衣服,在脸池边抹了把眼睛、梳了梳头发便狂奔着向树人桥小学跑去。
(六)
子秋几乎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冲到树人桥小学,她看见学校有些老师正陆陆续续的推着车、说笑着走出校门,像是刚散会的场景。
顾不得多想,子秋一个箭步便登上二楼校长室,心急火燎的扣开了那扇门。
“刘校长,是您打电话给我的吗?”她气踹吁吁的问道。
“对对对,陈老师,你别急,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刘校长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资料,面对着子秋说道。“我们下午正好有个散学会议,在学校中层会议上,我提出下学期将录用你来做我们学校五(2)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真的吗?那太好了。”子秋按耐不住的兴奋和窃喜。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班呢有点特殊,他目前是我们学校纪律最差的一个班,当然了,这跟班级的管理是有很大关系的,希望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努力和执着,也希望你能给这个班级带来新的面貌……”
“我可以的,一定没问题。”没等校长说完,子秋就频频点头表态,在她看来,“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努力的老师。”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业务水平,只要给她平台就可以爆发出宇宙般的能量。
“那好,马上我让语文教研组的组长,也是我们的教务主任殷秀萍老师来一下,你可以先跟在她后面了解学校情况,然后再准备一堂公开课。”说完,刘校长便拨打起电话来。
听说要上公开课,子秋又开始纠结了,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因为她从来没有正二八经的上过一堂课,没有专业的教案、没有专业的指导、没有专业的点评……
曾经的教育工作,真的只是靠着一腔热情的苦干和蛮干。
“校长,您找我有事?”正当子秋思绪万千之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四十岁不到的中年女子,身材中等微胖,脸部消瘦呈倒三角形,扎了矮矮的马尾,戴着副眼镜,说话干净利索。
“殷主任,你来得正好,这位就是马上要加入我们学校的陈子秋老师,你最近带她一段时间,了解学校环境和工作状况,并且指导她准备一堂公开课。” 刘校长指着子秋介绍道。
“好的,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殷主任转而向子秋表示祝贺。
大家彼此一番寒暄之后,子秋便紧随殷老师,屁颠颠的去拿备课资料。
(七)
在殷秀萍主任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大多是两张合并而放,也有中间的独放,靠边的贴墙而放。他们的桌上摆放着各类作业本、课本教案、教学器具、课程表等,还有那透着文艺小清新的各种花草。让人不禁联想到他们或伏案批改作业、或彼此笑谈心得、或教导那些调皮的学生,或上完课就喝口水润润噪……这里就是老师们的家,他们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虽然饱含辛苦,却也藏着温馨。
散学式结束后,其他老师都已经散了,殷秀萍主任像对待学生一样,竭尽所能的给子秋介绍了学校的教学环境,毫无保留的将教学经验和教学思路一一讲给子秋听,从无专业教学指导但接受能力还算强的子秋真的是大受裨益。子秋在殷老师身上看到了一种为人师表的教育精神和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她忽然感觉身边一下子出现的全都是好人,而且是来拯救自己于危难中的好人。
殷主任帮子秋选了一篇经典课文《三顾茅庐》,这是名著《三国演义》中家喻户晓的典故。交流完书本教学常识后,殷主任把子秋带到了公开课的实战地——多媒体教室,据说这是老师们上公开课必备的教学器材。从没真正走上过课堂、从没接触过多媒体的子秋一下子给蒙住了,顿时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渗出,她一边用肩角的衣服擦拭,一边耐心的听殷老师讲解操作流程。幸好年轻人都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子秋用笔将机器上的各个操作按纽按照先后顺序记录下来,三下五除二就能掌握了。只是如何让自己的课堂更出彩,那还需要后期大量的细细打磨。
“好了,回去准备吧。一周后,我请全体语文教研组的老师还有刘校长,一起来听你的公开课,怎么样,有信心吗?” 等交待完一切后,殷主任很郑重的说道。
“恩,我会努力的,请相信我。”子秋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殷主任还推心置腹的告诉子秋,曾经的五(2)班班主任徐老师,是一位中年男教师,可能因为家庭生活的不顺遂,他沉迷于抽烟、喝酒、赌博,已多次被家长投诉,在学生中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五(2)班成了刘校长的心头大患。那天临时召开的学校中层会议,大家都认同了校长换人的决定,另外也有人纷纷猜测子秋是有后台才能空降至此。
原来子秋的到来预示着另一位老师的出局,这让她心中难免有些不快,至于大家以为的有后台,赤手空拳的子秋倒是一笑了之。从教室里出来天色已经将晚,走出校门已是华灯初上,子秋带着无限感激在光影婆娑的大树下与殷主任道了别,心事重重的她便匆匆往阿姨家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