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已至,纵使江玉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在金姨的胁迫下前往冯翁的房间。
静立在侧听着金姨与冯翁的侃侃而谈,江玉燕面上一派凄然,对于那两人将自己比作货物的品评亦不置一词——事实上,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的反抗又有谁会在意呢?
除了寄希望于那个奇怪又热血的小鱼儿来救她,根本别无他法。
身旁两人聊得火热,作为二人对话主角的江玉燕却只能无声叹息。心中正暗暗祈祷着小鱼儿的再次到来,不料那冯翁却被金姨的坐地起价逼得狗急跳墙,竟是全然不顾她的抗拒,一脸色眯眯地扑近前将她搂住,想要就地成事。
江玉燕怎肯就范?她虽为浮萍之身,心灵却是纯净的,岂会愿意平白**于此处?当即挣扎开来。
她只想守住自己的清白,岂料反抗之时双手乱挥,不经意间不慎划花了冯翁的脸,惹得那人登时勃然大怒。一旁的金姨围观了这场闹剧,唯恐被迁怒,当即狰狞着脸斥道:“香香,你要干什么!”
所有的悲愤在顷刻间被点燃,江玉燕心中那道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开,又悲又怨地反驳道:“我根本不叫什么香香,我叫玉燕!”
说完,竟是忽生一股勇气,转身便要离开。
金姨见她竟敢当着客人的面如此甩自己脸面,心底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阴恻恻威胁道:“你敢得罪我的客人,我饶不了你!”
恼羞成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玉燕却不管不顾,毫不停顿地回了房间。
总归已经得罪了人,再留下来怕也无济于事。
回到那个布满轻纱的房间,江玉燕的心情显然比方才轻松了许多。比起被人强推着走向一个堕落轻浮的结局,只是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屋子里,实在要好上太多。
她闭了闭眼,坐在妆台前,从铜镜下方的妆匣中取出一个半新不旧却针脚细腻的锦囊,双手轻轻抚了抚,而后捧至面前喃喃道:“娘,一定要保佑我,保佑那个人能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江玉燕仍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不疑有他,起身开了门,却迎面对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看着那两人面上的不耐之色,江玉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来者不善。
自己刚刚才得罪了鸨母,没一会儿便来了这么两个来势汹汹的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要怎么对她。
江玉燕不敢细思,立即便要关门,然而却难敌那二人的蛮力,只一瞬便被他们推搡着进了门。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是江玉燕惊慌无措的声音。
“往哪儿跑?!”见她竟然敢躲,那两个保镖抓捕的动作愈凶,声音更是肉眼可见地凶狠起来,“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短短几个字节,便叫江玉燕心头发凉,看着他们脸上的冰冷狞笑,更是恨不得当场随母亲而去。
她此刻是真真正正地后悔了,可她的救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