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江枫与花月奴逃到一条河边。
眼看着安全了,花月奴也跑不动了,索性便停下来,拉着江枫的胳膊道:“枫哥哥,现在安全了,”她捂着胸口喘气,倏尔看着周边景色笑道,“哇,这儿的天空好美啊,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天空了。”
她陶醉地笑着,拉着江枫慢慢往前走,巧笑倩兮:“现在,它是属于我们的。”说罢,乖巧地靠在他肩上。
江枫揽着她,也笑道:“不只是这天空,还有这小河,和这片大地都属于我们。”
花月奴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猛地从他肩膀弹起,开心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做一对默默无闻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再涉足江湖,再也看不到那些我们不想看到的人。”
江枫宠溺道:“我们就在这里拜天地,”说着,他看向天边,道,“江枫对天起誓,愿生生世世爱护月奴,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花月奴也接着道:“愿皇天后□□鉴我心,月奴生为江家之人,死为江家之魂,”似是觉得这誓言不够诚恳,她握住江枫的手,道,“愿与君,生同衿,死同穴。”
江枫深情地抱住了她。」
老红叶坐到椅子上,悠悠道:“江大侠,你认识江琴吗。”
江别鹤讽笑:“没听过。红叶老先生,何出此言呢?”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老红叶似笑非笑,道:“江琴这个人的资料,红叶斋是没有的。”他猛地起身,拉动机关取下另一根竹管,边取出其中手稿边道,“以红叶斋的江湖地位,居然取不到此人的真实面貌,真是难以想象。”
他展开手稿,上面画着一个无脸之人。
江别鹤当即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在看到那手稿上的无脸画像时,才放下心笑了起来:“红叶老先生,江琴只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江家书僮,又不是武林人士,也难怪无人知道他的模样。”
老红叶冷下脸,道:“江大侠,江琴是花无缺、小鱼儿身世的关键人物,绝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家僮。”
“哦?那他是……”
“听老夫道来。”
老红叶继续讲那未完的故事。
“江枫带着月奴到了金坛镇,卒之找到了书僮江琴,江琴当然很欢迎他们两人。江琴家已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一位八十高龄、又盲又痴呆的祖父。十个月后,月奴即将临盆,那一天,江琴突然跑到江氏夫妇房来……”
「故事中的江琴道:“……不便红白二事集于一屋,所以我有个主意。”
江枫温和道:“琴儿,你说。”
江琴便道:“江琴背祖父到镇中慈航寺,好使他老人家安乐归天,然后,再找个稳婆回来,为夫人助产。”
江枫道:“要你这样做,江枫实在过意不去。”
江琴忙道:“少爷,何必客气呢,就怕今晚江琴赶不回来做饭。”
一旁的花月奴温柔道:“没关系,我随便弄点就成。”
闻言,江枫宠溺地握住了她的手。
见夫妇俩琴瑟和鸣,江琴道:“天色不早了,江琴就此告别。”
江枫道:“那请你尽快成行,令祖大人必定吉人天相,药到回春。”
江琴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充满阴谋的表情。
他走后,花月奴感叹道:“琴儿真是有孝心,这样的书僮,世间难寻呐。我们从移花宫出来,都十个月啦,他一直收留我们,真是菩萨保佑。”
江枫道:“应该感谢我们江家的祖先,先人积福后人享福,可能是派江琴来报恩。他日产下麟儿,一定叫江琴做干爹。”
花月奴娇羞一笑,然后使小性子:“要是女儿呢?”
江枫宠溺一笑:“与他指腹为婚,嫁给他的孩子。”
花月奴笑着推他:“人家还没有成亲呢,你也太痴心妄想了。”
江枫接着道:“如果是一对孪生兄弟、姊妹,大的一个交燕南天大侠做干儿子,小的那个交江琴做干儿子。”
“燕大侠?就是你常说的那个仁义剑客……”
江枫笑道:“正是。十个月前,诛杀十二凶星的大战中,我们都是中了毒气,才给老鼠王有机可乘。失散之后,我四处打听,终于在前天知道燕大哥正在金陵秦淮河夫子庙静修,于是我就飞鸽传书告诉他,我们在这里。以燕大哥的轻功,一天便会赶到。”他揽着妻子的肩膀道,“先见故人,再生麟儿,真是双喜临门呐。”
他心中欢喜,花月奴有些不安:“相公,你就不怕飞鸽传信途中被移花宫的人截住,两位宫主追寻而来吗?”
江枫不在意,笑道:“娘子,你太过杞人忧天了。飞鸽向东,移花宫在西面,怎么可能被移花宫的人截住。如果移花宫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除非是有人告密,你放心吧。”
花月奴这才放下心来,温顺地靠着丈夫的肩膀,道:“是我多虑了。”
另一边,燕南天骑马赶去义弟所在之地。
周围的土壁上隐藏着两个装扮怪异的男人,一人道:“龙大王,这个人就是燕南天。”
另一人道:“好,虎大王,咱们复仇的日子到了,让他尝尝江湖上从未有人可解的万毒归心的滋味吧!”
虎大王听完,道:“好。”
他起身朝天边射去一箭,天边顿时炸开了一朵花。
……
花月奴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相公,相公……”江枫走过来,听她道,“要生了,我要生了……”
江枫稳住她身子,道:“月奴,你忍着点儿,我请镇上的稳婆过来接生。”
花月奴带着哭腔道:“不行,来不及了……”
江枫忙安慰道:“没事,没事的,你躺下。”
花月奴被他轻轻放到床上,哭道:“我,我要生了,相公……”
江枫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没事的,放松点。”
“我怕,我害怕呀……”
“别怕,别怕,没事的。”
“相公,别离开我……”
没等到稳婆,而江枫被花月奴缠着也没法出去,所以,他们的孩子是由江枫这个大男人接生的。
花月奴满头是汗,费了好大的力才生下一对婴孩。
江枫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坐到床边,笑道:“娘子,你看,我们真的生了两个小孩,”他将孩子递到妻子跟前,“你看,多可爱。”
花月奴接过一个孩子,听见江枫道:“长大了一定要教他们武功。”
他刚说完,门开了。屋内飘进许多花瓣,有一瓣落到花月奴脸上,她笑容一僵,抱着孩子艰难起身,对江枫道:“啊,相公你看,宫主……”
她刚说完,邀月和怜星便进来了。看着眼前的两人,邀月面无表情道:“江公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两条小生命,刚刚出生。”
闻言,江枫夫妇二人表情变了变,下意识看了眼怀中的孩子。
门边的怜星道:“姐姐,我们应该来的正是时候才对呀,好让你亲眼看到月奴的亲生骨肉。”
月奴泪眼朦胧,凄婉道:“大公主,奴婢甘愿受罚,请你不要伤害两条无辜的小生命,奴婢感激不尽。”
邀月还未说话,却听江枫道:“月奴,你已经不是移花宫里的人了,何必向她们求情!”
他转身看向邀月怜星,道:“两位宫主,江枫的性命是你们救回来的,此生此世不会忘记的。想不到,爱上移花宫里的人,竟然犯下移花宫宫规,一切罪责都应该怪在江枫的头上,与月奴无关,更加与两个小生命无关。”
等他说完,邀月才道:“凡是我要的,别人都不可以夺取,除非,把我的命夺了。要是夺不了我命的话,就让我,来夺他的命吧。”
江枫冷声道:“邀月宫主,你的爱实在太自私了!”
邀月冷静道:“什么爱不自私。”
花月奴哭着道:“大宫主,你不要杀他,杀我好了。大宫主,求求你了!”
邀月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相公死去,孩子一个一个地也死去,然后你含着怨恨,离开这个尘世。”
江枫气道:“你这妇人太阴毒了!”他使出“夺命三招”攻向邀月,被她轻松躲过,邀月退到桌边,下意识抽出桌上的剑。
剑光闪过,江枫被她的剑划过脖颈,倒在地上。
邀月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慌,忙抱住他。
可是,她心爱的男人,已经断气了。
床上的花月奴没再听到丈夫的声音,跑出去一看,江枫已经死了,当即崩溃道:“相公!”
没等她靠近,邀月便抬手扔出一片花瓣。花瓣割过月奴脖颈,她也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看着怀里的男人,邀月声音冷然:“江枫,你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怀中。”她抬眼看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花月奴,嘲讽道,“月奴,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时,一边的怜星唤道:“星奴。”
“是。”
“把叛婢的尸首给收拾了,”她取出一个药瓶,道,“化尸粉。”
星奴不敢违背,走到她身边接过,然后,缓缓走向月奴那里。
她颤抖着身子看着花月奴的尸体,有些难受。
月奴比她还年轻,倘若她没有抢走大宫主心爱的人,没有叛出移花宫,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境况……
见她还没动,邀月淡淡道:“还不化尸?”
星奴只好含泪将药粉撒在花月奴身上。
一瞬间,花月奴的尸体便消失不见。
这时,里间传来婴儿的哭声。年幼的他们尚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已经双双离世了。
听到两个婴孩的哭声,邀月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漠然道:“不早了,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回移花宫,星奴——”
星奴上前,恭敬道::“是。”
“你还剩下,多少化尸粉?”
星奴犹豫道:“还有大半瓶。”
“都倒在那两个孽种身上。”邀月的语气很冷淡,花月奴和江枫的孩子,在她看来就该死。
星奴有些不忍。
见她还没动,邀月怒道:“没听见我说话吗!”
星奴忙道:“奴婢知道。”
星奴犹豫上前,刚准备把粉末倒在孩子身上,却听怜星道:“且慢!”她如蒙大赦,忙收回手。
邀月不咸不淡地看怜星一眼,怜星道:“姐姐,死比活愉快得多,干嘛让他们死。让他们活着,活比死更痛苦。”
她走上前去,抱起一个孩子,冲邀月笑道:“姐姐,你看这个小孩子,像不像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