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应之外 第6章 水果糖

凌晨五点梁安沂在大逃杀失败的噩梦中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眼才发现最后压住他不让他逃脱的罪魁祸首是睡得正香的方瑜，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头蹭在他的脖子上，双手也紧紧抱着他。

梁安沂又躺了两分钟缓了缓早醒的困顿，抬手摸来手机把定的闹钟关了，方瑜还在沉沉地睡着，丝毫没有受到他动作的影响。

梁安沂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睡着睡着砸吧了下嘴，没忍住笑得胸膛起伏。睡梦中的方瑜察觉到“睡床”的不平稳，不乐意地皱起眉头抬手，好巧不巧拍到了梁安沂脸上。

梁安沂：......

毫无察觉的人仍然沉浸在跟周公的约会中。

梁安沂独自无语了两秒抬手把方瑜的手拿开放回小腹上，弹了弹他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把人轻轻从身上扒下来准备去洗漱。

两家父母已经起了，梁安沂简单洗漱后泡了盒速食粥垫了空空的胃。

天气预报的日出时间是六点二十，最佳观赏地点距离这还有两公里，两家一合计都打算步行去，就当晨练了。

方妈妈往帐篷那看了一眼，打算去叫方瑜起床，一拉开拉链不出意外地看见自家儿子还在呼呼大睡，蹲下拍人起床，“阿瑜，起床啦。”

方瑜昨晚其实没睡好，中间断断续续醒了好多次，到快四点才睡过去，这会听见声音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嘴巴还没跟上已经张开胡乱说了一通，“我要困死了，妈你们去吧…一起加油…”

方妈妈给他逗笑了，也知道他昨天起了个大早赶飞机，没怎么在意他的变卦，敲了敲他的头骂了句臭小子就起身了。

山间的清晨空气清凉凉的，吸进肺里一下提神醒脑。梁安沂慢吞吞把粥喝完知道了方瑜不去的消息后也扯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回了帐篷。

三个小孩也没起，大人们看见有梁安沂和方瑜在，也不担心小的了，交代了梁安沂两句就抱着拍摄设备乐呵呵去看日出了。

梁安沂回了帐篷却没能再睡着，在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越来越滚烫后把登山包侧边的体温计抽出来量了体温，意料之中发了烧，他皱了皱眉，翻了翻背包没看见有药，只好又起身出去灌了杯热水。

他怕来来回回吵到还在睡着的方瑜，也没再回去，拉了把椅子坐着发呆，发烧带来的头疼让他思绪一下变得迟缓。父母还在日出点那边，弟弟妹妹也还在帐篷里睡着，推推算算得到的最优结果是在原地坐着烧脑子。

方瑜刚从香蕉水泥大战的混沌中醒来，没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时愣了两秒，挣扎着坐起来爬出帐篷去找人，看见坐着的梁安沂才放下心来。

梁安沂听见方瑜这边的动静，抬手把桌上的速食粥拆开了加刚刚烧开的热水泡，等方瑜穿好鞋子洗漱好时一碗热腾腾的粥已经放进了手中。

交接时方瑜觉出他不同寻常的体温，想到昨晚两人的夜游，忙抬手去探了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怎么这么烫？量体温没？吃药了吗？”

这会梁安沂一直挺拔着的背脊好像塌了一点下来，他轻轻蹭了一下方瑜的手，开口声音有点哑了，“刚刚测了，低烧，没药，喝了几杯热水，有点难受。”

“吃早餐没？”

“吃了，刚刚喝了一碗粥。”梁安沂指了指他手上的粥。

方瑜又给他倒满杯里的热水，凭着记忆去翻了翻自家的包，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盒退烧功效的药。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身体不太好，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当医生的方妈妈每次带他出门总会带些应急用的药，后来有了弟弟，这个习惯也一直保持着。

方瑜按着说明扣了两颗药片下来放在手里递给梁安沂，看见他皱着的眉头又把手往前送了送，“快点吃了，等一下烧傻怎么办？”

“...”梁安沂看着两片白乎乎的药片，总觉得它们能粘着嗓子眼苦一天，心里充满抗拒。

方瑜不知道从哪摸了颗水果糖出来，催促着梁安沂，终于盯着人不情不愿地把药吃下去了，唰的一下把糖收好了。

梁安沂刚准备去拿，扑了个空，喉头蔓延开来的苦意让他心情骤降。

方瑜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吃完退热的药不能吃太甜的东西，”说着这人又贱兮兮地把糖拿出来，剥了糖纸往嘴里塞，“我帮你吃掉。”

梁安沂盯着他得意洋洋的小样好一会，听完他的科普后认真点点头，抿着嘴想了会，好似真的在认真吸收方瑜的知识点，结果这人下一秒直接凑了过来亲住方瑜。

生病的人体温升高，嘴唇的热度烙得人浑身发蒙，梁安沂睁着眼看方瑜愣愣的样子，心情好转，握着人的后脖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

慢吞吞地舔开唇缝尝到了一点甜，嗜甜的本能让他更深入，舌尖也探入，小小的糖果被渡过了来。

短短十多秒的动作，梁安沂做得行云流水，只留方瑜一个人还呆着保持刚刚被亲的姿势，接过吻的唇水亮光滑。

又过了几秒。

“梁安沂？！”连名带姓地叫人了。

甜意跳跃着遍布整个口腔安抚刚刚退烧药带来的苦意，梁安沂回了神，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耳朵，低头去收拾桌面装死。

“你挺牛啊。”方瑜凑过去掐他大腿。

最接近清晨时的昏暗无声地遮住这一小角落的亲密，让少年变得胆大。

梁安沂又低头亲了亲他，十分诚恳地看着人，还挂着笑，看起来认罪态度很好。病气熨走了平时那股锐利，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俊秀。

阵亡在美色中的方瑜毫不犹豫地亲了回去。

过了十多分钟，天渐渐亮起来，露营这地虽然不是观赏日出的最佳圣地，但是半遮半掩下也能看到些，两人搬着椅子又走了会找到个开阔人少的地，就这样看着太阳带着晨光一点点爬上地平线，淹润寥廓的天幕刹那间成了橘色的海。

“假期快乐，小鱼。”梁安沂看着霞光印进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晃了神，盯着人看了一会低声说了句。

方瑜听见声音也转过头冲他笑了笑，学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假期快乐，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