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那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无力羞耻感让姜末红了眼眶,语气冷漠,“你没有资格管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沈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让你这么生气……但是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姜末简直要被他的明知故问给气到,反复深呼吸几次,“你从来没有和宋成妍订婚,不是吗?她用订婚当幌子来骗我接近你,你也知道,对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承认,我是知道一部分……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好吗?”
姜末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愤怒的情绪简直达到了顶峰,“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更不相信你!我最讨厌被控制被算计!”
那端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语气诚恳温柔,“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原谅我好吗?”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辞职书我已经托朋友带给你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松明工作,更不会接受和你的订婚。”
“我不会同意你离开的”沈却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即便隔着电话,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强势“我也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
“我已经让徐雨嫣把辞职书放到你办公室里。”姜末愣住。
“我没有在公司看到它,所以,我想,你应该还不算离职状态,对吗?”沈却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对她的了解。
“可是……”
“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但是有些话,我想当面同你说,”沈却声音温柔下了,带着诱哄,“而且,你的辞职书也要亲手交给我才算数。”
“那你现在还在公司吗?”姜末为难的咬了下唇角,还是打算再打印一份辞职书交过去。
“嗯,我一直都在,”听到她如此说,沈却唇焦不自觉挂上轻柔的笑容,“我等你。”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姜末打车赶到公司时部门的人还在加班,她绕路去了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听到敲门声,沈却唇角弯起来,面上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姜末推门进来时,酒红色裙摆像是上好的红丝绒蛋糕,露出白皙的一截大腿,下面是黑色长丝袜配高跟鞋,很漂亮惹眼的装扮,将放在男人面前,“这次我亲手给你了。”
沈却没有立刻去看辞职信,而是抬头深深看着她,不想有些人胆大包天竟然穿着这样子就敢去会所,面上还是温和表情,“一定要走吗?姜末。”
姜末被她的目光晃了下眼,却还是坚持点头,“我不接受被蒙在鼓里的恋爱。”
“我明白,”沈却起身走到她身边,将人缓缓拥入怀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给我一点时间解释好吗?”
男人怀抱温柔有力,无处次她在车上困得晕乎乎的时候,他都是这般将她搂在怀里。
姜末眼睫颤了颤,一瞬的恍惚,却依旧轻轻推开沈却,“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
沈却眼神暗了下去,视线落在她漂亮的面容上,精致宛如最娇艳夺目的花朵,涂了烟熏石榴色口红的唇瓣娇嫩如花朵,他忽然将姜末的手腕握住,声音低磁沙哑,“我不会同意结束的。”
姜末被他眼神刺激的猛的愣住,匆忙往回抽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抱歉,”沈却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沙哑得厉害,“但是我绝对不会放手。”
姜末用力挣扎,“你放开,这是在公司!”
沈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反而用身体将挣扎的人抵在门上,低下头,唇瓣有意无意蹭过她的耳垂,低语道,“我不在乎,就算在公司,我也不会放开你。”
从她为贺苏言出头的那刻,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决心有强烈,这么多年被包裹那副伪装起来的温和外表下,绅士与野兽,斯文与败类,西装与欲.望.,水乳交融。
“我已经辞职了,也和你分手了,我现在不是松明的员工,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破罐子破摔,拼了命的挣脱,却被男人紧紧固定在怀里,像是抱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一样。
“无论你是不是松明的员工,你都是我的未婚妻。”最后一句落下,沈却眼底一片阴翳,金丝眼镜也没能遮住眸子里翻涌的占有欲。
姜末被男人一改往日沉稳温和下眼眸闪烁的危险目光吓到了,想到他昨天的手腕手段,害怕了,娇小的身子节节败退,裙摆的红丝绒仿佛被猎人盯上的玫瑰花,无论如何,长满再多的刺耳,也逃不过野兽的犬牙。
尖锐的牙齿会把娇嫩的花瓣,带刺儿的花茎一一咀嚼,咬碎,一寸寸,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的全部咽下。
她面露哀求神色的看着沈却,“我不想订婚,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沈却见到她抵触情绪如此强烈,只得暂时妥协,“但现在,先跟我回去,嗯?”
姜末手指垂下来,不敢和他对视,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我想回自己家。”
“我很担心你现在的状态,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沈却担心她会再次消失,有些强势的将人揽进怀里,语气不容拒绝,“或者,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姜末神情有些迷茫。
她现在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沈却,无法想象为什么萍水相逢,他能看似对她如此深情。
沈却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替怀里的人整理了耳边的碎发,神色温柔,眼中却毫无笑意,“我说过,我不会逼你,订婚的事情,我会解决,你不需要担心。”
姜末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当然,”沈却轻笑一声,眼镜下狭长的黑眸眯起来,让人猜不透情绪,“爷爷很尊重别人的意愿,你若是不愿意,他当然不会逼迫你。”
男人神色太过于认真诚恳,姜末抿了下唇,“那……我的辞职信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沈却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察觉到姜末眼中的动摇,他又开口,“而且,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想你也不会想让公司的其他同事看到,对吗?我想,专属电梯可以避开这些麻烦。”
跟着沈却走出电梯时,男人用遥控器打开车门,眼神示意姜末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姜末站在原地没动。
她是有私心的,她只想避开同事下来,却不想叫沈却送自己回去。
“怎么了?”看见她没有动,沈却眼底微微暗了下来,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走上去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抬手为她系上安全带,口吻绅士得滴水不漏,“是累了吗?”
姜末完全没想到他敢如此,立刻要往下跳,“我不要坐你的车,我要自己打车回去!”
“时间太晚了,不安全,别任性。”沈却手臂从她身侧穿过,将车门关上,“乖乖听话,我回头就带你去拜访爷爷,好不好?”
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下起了绵绵密密的夏雨,春夏交接时,小区道路两侧开满了梧桐花,粉白色的,一小朵一小朵,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沈却将车子停在楼下,并没有进去,他不想把人逼迫的太紧,反正已经有足够的把握收网,人是跑不掉的。
男人下车后走到姜末这边,帮她打开车门。
见到沈却没有阻拦和为难,姜末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来。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客厅里的灯光洒落进她眼瞳里。
李姣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穿着紫罗兰色的睡袍,面容带着几分疲惫,行李箱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上面还有机场的托运标签。
李幸川身上的外套没脱,神色有些疲惫,看到自家妹妹进来,露出关切抱歉的神情,刚站起来,“小妹……”
“你让她自己说,捅出来天大的篓子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李姣莉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语气冷漠中带着恨铁不成钢,“还有你这个做哥哥的,帮着她合起伙来瞒着我,我看你是长大了,心中有主意了,忘记在你小时候用戒尺被打到起不了床的事情了。”
小时候李姣莉和姜礼没离婚的时候,一个忙于工作一个忙于事业,李幸川负责晚上上完晚自习去幼儿园接姜末。
那天班级运动会打球,隔壁班的人使坏,让他们班里一个同学受伤下场,李幸川临危受命上了场。
打完篮球才想起来忘记接姜末了。
那天是秋末,津城冷到要穿着厚毛衣加羽绒服挡风。
姜末在门卫室等他等到睡着,因为太冷发烧了大病一场。
当晚,李姣莉让李幸川跪在妹妹房间门口,脱了上衣露出后背来,用戒尺狠狠打了他,要他知道,作为哥哥要照顾好妹妹,要保护妹妹,妹妹是和父母一样最亲近的人。
小小少年被打时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关,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妹妹受伤。
一如现在,李幸川沉默而坚定地挡在姜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