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第7章 《逍遥游》第七章

正在我想问孙膑是怎样的计策时，忽然天边一阵光华闪耀，我们对看一眼，然后一起走出树林，只见东方天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漩涡，漩涡的中心是漆黑的玄洞。

随着漩涡的扩散，大地也震颤起来，孙膑见状急忙化出阴阳八卦，形成巨伞，把我们包围起来。一阵强光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孙膑皱了眉，告诉我，鬼谷子解开了四把剑的封印，放出了四神兽的灵力，准备开启十极禁绝阵来逆转乾坤，现在看来，目前的时空又一次的发生改变了。

只见他一扬手，就有几片树叶落下来，排布成卦。他想了想，叫我到他跟前，在我耳边说出计策。

嗯，计策的确是好的，但是你们这些古人难道非得在人耳边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装字母才能显示自己很牛叉么……好吧，既然你已经这么装了，那我也只好跟着你一起学柯南不到最后不说那句经典台词：真相只有一个！blablabla……

就这样，我继续东行来到吴国。

吴国地处江南，国都姑苏，景致自然是山温水软，夏末初秋带着的丝丝凉意，把一切冲刷成天青色。

生在这种地方的人，脾气也大多是温婉的，就连茶摊的店家此刻也是慢条斯理的给我讲古：客官，第一次来姑苏吧？要说好吃好玩的，姑苏有的，别的地儿不定也都有；但是有一样儿那却是独一家。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你在这儿停顿就是为了等人问你吧？好吧，就如你愿：哦？是什么？

店家果然得意的笑了：藏龙石刻，这里的耆老都知道，上古时期有位神人在姑苏西的藏龙壁上刻下万字诗词，预言了未来种种，曾有人拓下从文王到幽王的部分，竟无一事不准。

有这么神？那人手一本岂不是都能未卜先知了？

店家摇了摇头：只可惜数甲子前，地牛翻身、山崩地裂，之后湖泊成山峰，崖壁变河谷，从此，藏龙壁也不知所踪了。

的确可惜，我配合着摇头叹息，就像其他一班游方到此的旅人，听听而已。但是我知道，我来吴国当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或是听老店家讲什么藏龙石刻的故事。

没错儿，我是来收拾庞涓的。

据孙膑所说，由于十极禁绝阵的开启，时空再一次出现变异，目前的吴国已经是阖闾当权时期，但是他笃定的告诉我，庞涓仍然在吴国，毕竟鬼谷一脉不会受到这个阵的影响，而且，庞涓还有抢在我之前夺走随珠和玉，阻止未来的我获救的任务。

按照孙膑告诉我的步骤，我先找到了吴国上大夫伍子胥，在我过去的印象里，这个传说中的大忠臣是个须发苍苍的老头儿，所以当亲眼见到他此时是一个相貌堂堂的高大汉子时，我眼前一亮。

而他更是出人意料的告诉我，祖辈曾传言我在此时此刻会来找他询问随侯珠之事。很好，开门见山，倒是省了我一番编说辞的功夫。

但是接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说：要随珠，可以，带我去藏龙石刻。

好吧，看来我没白听茶摊老头儿讲古，至少省去我问藏龙石刻是啥的时间，但是我还是得问，藏龙石刻都消失了，你这不是刁难我么。

然而他却说，首先，这不是刁难，而是得到随珠的必备条件；其二，吴王早已知道藏龙石刻的下落，只是藏龙壁中机关重重，曾暗派的人手都死于非命，无功而返。

所以你就那么有自信我能带你通过机关吗？我无语。

但是无论怎么无语，事还是要去办的，毕竟，我对所谓能预言千古的藏龙壁也很感兴趣，能料事如神的，想来也只有穿越到过去的人才能办到吧，而且还得是个历史学得极好的人，像我就是万万预言不出来的。

事实和传说总是有些距离，藏龙壁并不在姑苏西郊，而就在姑苏城内伍子胥府邸的偏院。在废墟入口外搭建了一个不小的府邸把它遮住，果然是掩人耳目的好办法。只可惜虽然就在自己的府邸，却偏偏进不去，这也的确是够让人搓火的了。

所谓机关也不过就是陷阱、毒箭、礌石之类的排列组合，幸好我看过盗墓笔记，通过机关的过程有惊无险，我带着伍子胥顺利来到石刻面前，只可惜石壁多半已经损毁，完好的地方也都被巨石掩埋，只有一小片字迹可以辨析。

我们迫不及待的把火把照上去，只见上面列着一竖排五字预言诗：

五行越天机，

凡尘千古劫，

天下尽鬼谷，

始从桃源仙。

齐隐干将现，

宋喑鸣莫邪，

逆天是有道，

西秦难胜邪。

云梦有和玉，

姑苏堪照夜，

阴阳乾坤动，

难测千百年。

天高龙腾易，

足刖兵难迁，

汗青书恩仇，

马陵道终绝。

我几乎不懂文言文，幸亏这诗词写得很打油，我根据只言片语倒也能猜出点意思来。依着看下来，我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这些不正是在说天地异变的事情么。

五行越天机，凡尘千古劫，天下尽鬼谷，始从桃源仙。

这是在说用五行神兽的力量改变历史，导致这个时间点之后的时空全部崩毁，从此天下由鬼谷子掌握，而这一切正是从桃源岛开始的。

齐隐干将现，宋喑鸣莫邪，逆天是有道，西秦难胜邪。

这是说齐桓公死而干将出，宋襄公亡而莫邪现，还有秦穆公死去胜邪剑落入苏秦手中，可是“逆天是有道”这判词……莫非藏龙预言认为鬼谷子是对的吗？

云梦有和玉，姑苏堪照夜，阴阳乾坤动，难测千百年。

这句是说随珠和玉所在的位置，随侯珠又被称为照夜明珠，看来它的确是在姑苏了。后面是说十极禁绝阵开启后，阴阳乾坤变化，藏龙壁无法预测之后的事了吗？

伍子胥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说需要告知吴王，点派人手把藏龙壁清理一下，好看到更多的内容。而随侯珠也会在请示了吴王后，明早就交给我，叫我先在他府里休息一晚。

好吧，既然是孙膑让我来找你的，那么我就姑且信你。

夜半时分，月光被云朵隐去，夜色一片凄迷。

府里的人都已进入梦乡，一切都静悄悄的，忽然偏院的门锁动了一下，一个人走到藏龙壁的入口处，是伍子胥。

他四处看了看，仿佛在确认是不是成功的避开了人，然后猫着腰进入藏龙壁入口。显然他没有成功的掩人耳目，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另一侧走出，也跟着他走进去。

通过已经除去机关的甬道，伍子胥走到石刻前，点起火把，照亮了石壁，从石壁下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抽出一块石头，然后取出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盒子，打开来，立刻暗室生辉，里面正是一颗明珠，光芒堪能照夜。

忽然盒子不翼而飞，落入一个人的手中，只见那个一直尾随伍子胥的黑影走了出来，明珠光芒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他的脸，是庞涓！

只见庞涓看着盒子里的明珠很是得意：怪不得说你没有刁难人，因为随侯珠在很多年前就藏在藏龙石刻下，找到藏龙石刻根本就是得到随侯珠的先决条件。

伍子胥没有回答，仿佛在默认他说的是事实。

庞涓踱步走向石刻，默念着壁上的预言诗，然后哈哈大笑：天高龙腾易，足刖兵难迁，汗青书恩仇，马陵道终绝。

天高是广，在龙之上就是庞，刖足的兵是膑，看来我庞涓终究是孙膑命中的克星啊。可是后两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最终要和孙膑在马陵道上一决胜负吗？

就在此地吧，师弟！

庞涓惊讶回头，只见孙膑坐在轮椅上慢慢行来。

原来你算到我会来！可是就凭你一人，还不一定能擒得住我！

这时候伍子胥憋不住了：谁说只有他一人擒你了？

说着伍子胥撕下了面具，没错，就是我，对嘛，这是第一人称的行文，我若不在场，又怎么能告诉大家发生的事情。

庞涓大惊，猛然抓起装了明珠的盒子：好，看来我中了你们的计，但是我若把随侯珠摔碎，你们还是会失败！

我挥了挥手：那也要这珠子是真的才行。

庞涓立刻把珠子拿起来，只见珠子立刻失去光芒，原来在珠子底部的盒子里放着一包的萤火虫。

于是现在我终于能说柯南的那句台词了：真相只有一个，你是看我对着石头缝变出了个盒子，其实我只是抽出了一块石头，盒子却是我带在身上的。

庞涓怒摔假随珠，一副要和我们玉石俱焚的样子。

哼哼，我和孙膑联手，看你怎么俱焚。

庞涓不愧是鬼谷子四大弟子之一，以前我的确没有把握能胜他，足踏七星，手分阴阳，气神具化成形，成了无数流星飞矢向我们攻来。

孙膑坐在轮椅上，泰然自若，手指虚点，便结出法印护住自己。

但是显然，他没打算连我一起护住，于是我只好独自应对庞涓。

我没有诸多花哨的法术，我至始至终依凭的还是我手中的三尺青锋，成长至今，剑气随着大小战役的历练而变得纯正深厚，我完全可以用剑客的方式去破解看似玄幻的各种法术。

剑气化为盾墙，弹开飞矢，让它们变成脆弱的玻璃蝴蝶，在空中片片碎裂，紧接而来的则是我无坚不摧的剑锋，如电光火石，包围着敌人，在他的身边如影随形。

于是，庞涓终究还是败了，孙膑却始终作壁上观。

庞涓不甘的支撑在地上，抬眼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怨毒：孙膑，你不出手，是因为你始终赢不过我是吗？除非藏龙壁是假的，否则如它所说，你始终都会被我压制。哈哈，师父他老人家终究是错了，我比你优秀！我比你强！

孙膑笑了，古井不波：藏龙壁是真的，师父也没错，是你错了，师弟。

忽然洞中一阵摇晃，四面碎石簌簌落下，一阵尘烟过后，只见藏龙壁上的五言诗竟然变成了七言，原来每句前面的两个字都被之前的砂石遮挡住，此时震落了它们方才露出来，原来真正的预言诗应该是这样：

扭转五行越天机，

开启凡尘千古劫，

不教天下尽鬼谷，

万般始从桃源仙。

若成齐隐干将现，

便使宋喑鸣莫邪，

相欺逆天是有道，

不悔西秦难胜邪。

信言云梦有和玉，

假传姑苏堪照夜，

重铸阴阳乾坤动，

神仙难测千百年。

纵使天高龙腾易，

旦遇足刖兵难迁，

再编汗青书恩仇，

难逃马陵道终绝。

我默念着这些句子，会心一笑，孙膑知道，庞涓想要抢先一步夺走随侯珠却又忌惮着自己，所以才布下这个局。

“信言云梦有和玉，假传姑苏堪照夜，”明明是说和玉在云梦是真，而照夜珠在姑苏却是假，但是遮去了前面两个字，就完全变了意思。若非想一窥藏龙壁的预言，又怎么能引得小心谨慎的庞涓忍不住上钩。

“纵使天高龙腾易，旦遇足刖兵难迁……”庞涓反复念着这两句，双目呆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膑淡然道：师弟，这才是天数，师父有天机榜在手，想来他早已探知你我的运数，我刖足并非是输给你，而是输给师门情意……我不与你动手，因为运数里此刻你不该命绝我手。如果乾坤再造后你我还在，到时我会如这石刻上所言，马陵道上讨回你所欠我的。

庞涓惨然一笑，终于绝望自尽。

我暗暗叹了口气，本该高兴终于完成了对樊姬和养由基的承诺，却又有些许失落……

石壁中的震动更加猛烈，孙膑拉着我化光而走，刚出了甬道，就见藏龙壁整个塌落，深陷进地底，看来是方才对战的力量波及到了本来就不甚坚固的洞穴。

孙膑淡淡笑了笑：这样也好，天机不可泄露，藏龙石刻说得太多，本就是逆天的存在，现在就让它埋藏于尘世吧。

我依稀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吴国之行总算达成了除掉庞涓的目的，但是我还是关心真正的随侯珠在哪里。

孙膑摇了摇羽扇，笑了：越女浣纱溪，大夫照夜珠。去越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