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踏平川：不让须眉 第19章 国公夫人

回到宫中，裴若若事无巨细的将今日之事告知了裴后，玛瑙与琥珀正在清点出巡的行礼箱笼，裴后手执一份名册，随意扫了几眼就放下来了。

听到二人卜卦抽签之事，裴后忍俊不禁：“怪不得元启巴巴的递了消息来，这孩子真的一刻也等不得。”

裴若若不解：“娘娘，您也相信这个吗？”

裴后拈了一颗夏黑，慢慢吃着：“信与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抽签卜卦那一刻的动心起念。”裴若若若有所思。

琉璃也在一旁凑趣：“殿下和小姐若是信了，可有给润金？”

裴若若忙道：“自然是给了的，我们一算完，白宣就给了。”说着又看到了刚刚裴后放下的册子，裴后将册子递给她：“这是出巡的随行名单，你也瞧瞧，可有疏漏增补。”

裴后拉着裴若若在坐榻的白凉簟上坐下，夏桃和珊瑚一下一下的为她们扇着风，裴若若认真的一行行看下去，偶有疑虑，但是只看不表，待合上册子。裴后闲闲摇着罗扇问道：“可有你觉得要增减之处？”

裴若若细思一会，问道：“娘娘，册子上带了良妃、淑妃、德妃，却没有带贤妃娘娘，是否因为她还在病中，身子不方便。若是不带贤妃娘娘，会不会······”

裴后知道她言下之意，与琉璃笑着对视一眼，又看向裴若若：“若若以为如何呢？”

裴若若娓娓道来：“可否邀请贤妃娘娘的母族子女同行，宽慰贤妃娘娘养病，也对外昭示恩宠不变。因着贤妃娘娘家中子女多记在国公夫人名下，当对贤妃娘娘同母兄弟姐妹的子女也一视同仁。”

裴后赞许地看着她，又问：“还有别处吗？”

裴若若又翻了一遍册子，对几个人选提出了疑问，裴后与她一道看了，最终确定下了名单。

第二天，裴后与裴若若正在屋内挑选出行的首饰，这次出巡以低调简朴为主，服饰不宜华贵，却听见掌事太监陆公公奏报：“齐国公夫人觐见——”裴若若一惊，齐国公夫人，那不是······裴后神色微动，抿紧了嘴唇。

侍女扶着一位满头珠翠的夫人走了进来，正是齐国公继室夫人，裴后的继母，永嘉侯独女申氏。申氏虽年逾五十，但妆容精致、衣着考究，满面的骄矜之气。

裴若若忙行了一礼：“若若拜见祖母，祖母慈安。”申氏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傲然的直接在上首坐了下来。见申氏也不让她起来，裴若若只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弹。

裴后尽收眼底，语气温和又不失威严：“母亲懿安。”

申氏却没有搭理，只接过玛瑙奉上来的茶自顾自喝着，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裴后面色无波，也坐了下来，见裴若若动也不动，便道：“母亲怕是忘了，若若还行着礼呢。”笑容温柔却含了一丝机锋。

申氏傲然一笑，瞥了裴若若一眼，随意说道：“起来吧。”旋即又将茶盏搁在一边：“娘娘不会怪母亲不封拜帖就来觐见吧？”

裴后面不改色：“自然不会，不知母亲为何事而来？”

申氏只瞟了裴后一眼：“敢问娘娘，怀棣是娘娘的弟弟，怀樟就不是了？怀棣的子女是娘娘的侄儿，我怀樟的子女就不是了？”

裴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激愤，亲自为她斟茶：“母亲何出此言？”

申氏无礼的将裴后斟茶的手挡开，裴若若与玛瑙都大惊失色，申氏瞪着裴后：“娘娘可曾想过望之与晏之，他们不是娘娘的血亲吗？佑哥儿可以在宫中当太子伴读，若姐儿更是从小跟在娘娘身边长大。都是一样的年纪，怎可如此厚此薄彼！昭宜已然嫁人生子，她的明坤，娘娘有顾惜过吗？”

裴后避开了她的目光，面上却没有一丝惧色。申氏继续道：“此次出巡也毫无动静，是要我望哥儿排除于皇室与达官子弟之外吗？将来官场上交际起来，他毫无根基，该如何立足。过几年晏姐儿也要议亲，她也是您的侄女，您不能光疼若姐儿一个呀！”

裴后悠悠道：“母亲慎言，佑儿与若若进宫，是陛下的旨意。”

申氏听了，更为恼怒，她连连冷笑：“好好，娘娘既然拿陛下来堵我口，我自然无话可说。我托大，担你一声母亲。我也知道，娘娘心中偏心同胞兄弟的孩子，但是娘娘毕竟是皇后，这就是一国之母的胸襟与格局吗？”

一片寂静中，裴若若胆战心惊。裴后却露出一丝浅笑，声音寒彻入骨：“母亲，是认为本宫不配当大周的皇后么？”

申氏刚刚将心中的话倾泻而空，此刻正喘着气，咬着牙想要争辩：“既然娘娘······”

“好！本宫就让他们去。”裴后打断了她，压抑着怒火道：“母亲不必多言了！”

申氏狠狠扫了裴若若一眼，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告退礼，甩着袖子登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