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推开那扇吱呀呀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四水归堂的庭院。
雨还在缓缓地下,暮雨知道,是纸鸢在等他的回应。他解下背在身后的油纸伞,轻轻推开,走进了那个庭院。
庭院中有一颗亭亭如盖的桃花树,彼时桃花开的正盛,沐浴在雨中,仿佛在接受一场洗礼。
暮雨四处张望着,这座庭院不大,但是通向多个房间,暮雨皱了皱眉头,思量着该从哪一间屋子先开始找,身旁的桃花树恰时的抖了抖枝桠。
暮雨将油纸伞移开一点点,抬头看向头顶的桃花树。那桃花树通灵似的再次抖了抖开满桃花的树枝,几朵桃花自上滴溜溜地飘转下来,落在了暮雨的脚边。暮雨顺着桃花掉落的方向看去,正指向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暮雨再次抬头,桃花枝轻轻摆动的,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吧。暮雨扶了扶额,朝那扇小木门走去。
收起伞,推开了那扇小门,门后延伸出一条长长的檐廊,暮雨快速穿过檐廊,尽头是一层木质台阶,暮雨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发出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下一刻就要坍塌,暮雨胆战心惊地越过了一层又一层,来到了二楼的藏书阁。房间很暗,唯一的几束微光来自于顶层阁楼的天窗。暮雨背上油纸伞,小心打开了手里的火折子,想要看的更清楚,可照出的却是一排又一排的高大书架,每一层书架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小不一的书籍。
“这要翻到猴年马月啊?”暮雨错愕地想到。突然,楼顶吹来一阵风吹动了暮雨手中的火折。暮雨连忙用手护住,生怕风将火给吹灭了。奇怪的是,看上去来势汹汹的风只是改变了火苗的方向,火苗以一个奇怪的方向指向了暮雨的斜前方。风?难道是纸鸢。来不及多想,暮雨更随着火苗的指向,又向前摸索到了一段绳梯。暮雨吹灭火折,顺着绳梯向上,一直爬到了阁楼的藏书架。阁楼离天窗更近,那些极具年代感的古书在光耀下看的愈发清楚。天窗正对的方向恰有一本书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暮雨的视野之中。不知为何,暮雨预感到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取下那本书后,暮雨轻轻拨开那些泛黄的纸页,生怕用力过猛撕坏任何一页。书中的内容竟然是现在通行的文字和先文的翻译对照。似乎还记载了不少雨村的古老传说。然而,书的后面部分似乎被谁给有意撕去了。暮雨四处翻找着也没有找到遗失的书页。在他翻找的时候,一个硬硬的小玩意儿从书的夹层之中掉出。暮雨急忙爬在地上,按住了不断滚动的小玩意儿,拿到光亮下一看,尽是于自己那根祈福绳中包括的石块儿一样材质的碎石。暮雨急忙解开祈福神进行对照。奇怪的是,两者通过裂纹居然可以拼凑在一起。暮雨歪了歪头,裂纹的拼接处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字符,暮雨打开对照表,依稀辨认出一个“雨”字。正要好好思索一番,抬头发现天窗外的雨似乎快要停了。他才想起来纸鸢还在阁外等他。急忙把找到的碎石攥在手里,一路飞奔出去。
只见纸鸢气鼓鼓地跺着脚,看到暮雨匆匆赶来,没好气地挖苦到:“哟,你不出来我差点以为你被埋里面了。”暮雨气喘吁吁地摆摆手,缓了一口气,随即把大致告诉了纸鸢,并向她展示了找到的碎石。
“嗯,确实蛮奇怪的。”纸鸢拖着下巴,“我确实从来没有进过那个阁子,更不可能给你指路来了。”
“呀!”纸鸢叫了一声,“先不管了,我得赶紧送你回去,降雨马上就要结束了。”纸鸢急忙拉住了暮雨的手,唤来了清风。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纸鸢原本会透过暮雨身体的手,此时牢牢握住了暮雨那只攥紧碎石的手。
暮雨稳稳落在了雨神庙的后面,此时恰逢落雨时结束。纸鸢朝暮雨挥了挥手,张嘴像
要说什么,暮雨早以了然,直接点了点头。纸鸢笑了笑便消失了。
唉?她刚是不是碰到我了,暮雨低头,细细感受手腕上本不应该传来的温度。
他摊开手掌,那片碎石赫然冒着蓝色的幽光,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