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里怎么有个唇印?”宋潇潇手指一抹,紧接着低头在他襟口上嗅了嗅,自言自语般:“还有香水味,一定是出轨了…”
她哼了一声甩开他握着的手,反手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唇印?”闻镜也是摸不着头脑,香水倒有可能,晚宴不乏女宾,或是交谈行走间沾染上的也不定,可唇印绝对不可能,他压根没和别的女性接触过。
宋潇潇从他身上爬起来,屈膝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了他一眼:“醉得走不动路了…醒酒汤都没法喝了…怎么那么快就醒酒了呀?看来文嫂熬的醒酒汤可以拿诺贝尔了。”
闻镜这才明白,刚才所谓的唇印香水味都是宋潇潇在诈他。
他无奈起身,同她靠在一块,叹道:“不装醉脱不开身。”
席间饮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尚可,还没到醉倒的地步。
“潇潇,是我的错。”
宋潇潇扯了扯睡衣领子,揭露着他的“恶行”:“可不是你的错么,我这全湿透了。”
汤底呈褐色,晕在浅色衣服上格外明显,宋潇潇往闻镜衬衫上一瞧,他也没好到哪去。
两口子坐在一块,谈不上谁比谁更狼狈,好在室内温度适宜,并不觉得冷。
闻镜的眉头还未舒展开,气愤完,宋潇潇不禁又问:“到底喝了多少?还要不要醒酒汤了?”
“没事。”他轻轻摇了摇头:“休息一会就好了。”
可衣服总湿着容易着凉,她往外挪了一点,“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宋潇潇顾不上换掉湿衣服,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灰色的睡衣,回到沙发边,闻镜闭着眼睛,呼吸匀缓,像是睡着了。
她低声唤:“把衣服换了再睡。”
闻镜半阖着眼:“你帮我换。”
她如实道:“我抱不动你啊。”
他靠在沙发上,抬起胳膊,开始解剩下的衣扣。
宋潇潇抱着睡衣,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简直移不开视线,直至闻镜将衬衫全部抽出,露出精瘦的腹部,她伸手一拦:“你别!”
可已经来不及了,闻镜将衬衫一脱,“过来。”
“给!”她把睡衣扔了过去,很快偏过头去,然而宽阔有力的臂膀还是印在了脑海里,挥散不去。
耳边没听到穿衣声,她忙问:“还没好吗?”
“我是说,你过来,不是衣服过来。”
宋潇潇纠结万分,站在原地没有动。
“宋潇潇。”
“嗯?”
倏地,腰被人从侧面掐住,突如其来的外力导致她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宋潇潇扑倒在他怀里,触到冰凉肌肤,她的脸刷的一下飞上一抹红。
闻镜抱着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他摸了摸濡湿的衣襟,问道:“冷吗?”
脸上热度未消,她木木地回:“还好。”
两人正对着,闻镜指尖摩挲着贝质衣扣,一圈两圈地划着,正当中的扣子在他有意无意的动作之下圆润地滚了出来,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宋潇潇忙用手去挡,揪住散开的衣襟:“你干嘛?”
他眸中深沉,低哑道:“上回说的七天,是不是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当时她拒绝后,闻镜就搬到隔壁去了,虽然他们的冷战和她的拒绝没有直接关系。
但这一回,他又问时,拒绝的话很难再次说出口。
她紧紧握着衣襟,软声哀求:“闻镜…”
“衣服湿着不难受吗?”说着,他把宋潇潇拿来的睡衣撑开,从她头上套了下去。
睡衣宽大,宋潇潇整个人都被罩住,只露了一颗脑袋出来,他俯身含着她的唇慢慢吮着,沿着脸颊附在她嫩白耳垂边,哄着:“帮你把衣服换掉。”
似怕她不愿意,他又接着保证:“不碰你,好吗?”
也许是沾染了他的酒气,宋潇潇的眼眸变得迷离起来,耳侧暖呼呼的,她靠在他肩上低低应了声好。
闻镜果真如他所说,解扣子时规规矩矩,连指尖都没有触到她,他将她原本的睡衣拉出来放到一边,小心将她的胳膊从外面宽大睡衣中抽出。
睡衣不贴身,宽松得像道袍,袖子有些长,下摆长得几乎能遮到腿弯,宋潇潇咬着唇:“好了吗?”
他目光灼灼:“你好了,我还没好。”
哪方面没好,是指衣服没换好,还是…她往后面退了退:“你别耍流氓,我要去洗澡了。”
她这才觉得换衣服这个举动实在多余,可换都换好了,总不能还给他。
闻镜并不放她走,箍在腰间的手反而紧了紧,逼得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些,他未着寸缕,她也只比他多了一件,宋潇潇此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都是成年人,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若是不愿意,她大可把闻镜推开,纵使男女力道悬殊,闻镜也不至于完全凌驾在她之上使她毫无反抗能力。
若是愿意,她愿意吗?
到目前为止,闻镜带给她的体验都是极好的,他虽然偶尔嘴上强势,但行动上从未迫使过她。
接吻的时候从未逾矩,也很照顾她的感受。
她能感知到他付与的百分百的爱与温柔,这倒不是否认他的技巧,如果不好,当初在酒窖她也不会那样难以抽身,以至于后面被爷爷他们抓个正着。
可,她还没准备好,进行到下一步。
百转踌躇,千回纠结。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闻镜一个轻吻落在她额角,他说:“好了,不闹你了,快去洗澡,别冻着了。”
听到他这番话,本该放松的,可宋潇潇心里顿生出一股不舍。
不舍,来自他宽阔温暖的怀抱,来自他温柔眷恋的吻。
她倚在他怀里,久久未有动作。
“宋潇潇,你去不去洗澡?”他的嗓音陡然严厉起来。
宋潇潇才不怕他,埋头在他肩前,“抱一会儿,马上就去。”
他突然说起无关话语:“过度摄入酒精会影响人的记忆力和自控力,也会导致头晕乏力,肢体不受控制。”
宋潇潇昂起头:“你难受啊?”
“不,不是。”
他仰起头,从宋潇潇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她揉了揉他的肩膀,关切道:“你还好吗?”
他又是那句:“你去洗澡吗?”
“要不你先去洗?”
他没有回答,宋潇潇很担心他的状况,看来她低估了闻镜的醉酒程度,都口不择言了,想必确实喝了不少。
她探手想拂去闻镜额上汗珠,猛然,手腕被他捉住,他往侧方一推,毫不费力将宋潇潇按在了柔软沙发之上。
紧接着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上去。
沙发轻轻晃动着。
烈火燎原,火星在肌肤之上烫下一个接一个烙印。
她嫌宽大的男士睡衣坠落在地上,发丝四散,铺在沙发上,而后被撩至一边,窗外树影摇曳,室内灯影憧憧。
交叠在一块的奇异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快被树叶沙沙声遮掩。
事发突然,家里没有准备,闻镜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征求她的意见。
宋潇潇自然是不愿的。
“好。”闻镜眸色微沉,只能妥协。
然而,夜还很长…
*
清晨,宋潇潇从睡梦中醒来,好久没有睡得这样深沉,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正对上闻镜沉静睡颜。
昨晚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记忆只停留在浴室里,后面的,她明明没喝酒反而断片了,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她最后是被闻镜抱上来的。
他给她重新换了睡衣,然而衣扣还是乱的。
好像,是半夜…半夜又荒唐了几回?几回?对,她又记不清了。闻镜该不会给她灌酒了吧,怎么她的记忆力反而差了起来。
哎,她敲了敲脑袋,昨晚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半推半就,就…就到了一块。
趁着闻镜还没醒,她起身将房间收拾一通。
地上乱扔的衣物,还有闻镜的腰带,她的发圈。卫生间地板上还没干涸的水渍,无一不证明着昨晚的事确有发生,不是梦境。
太荒唐了,宋潇潇一边狠狠揉搓着脸一边想,白天和晚上的她一定是两个人格,天一亮,昨晚的宋潇潇就消失了,留下现在的宋潇潇收拾残局。
她把卫生间的门锁得死死的,不愿回到卧室面对有可能转醒的他。
除了身后无法看到,镜子里的她浑身布满或浅或深的痕印,擦也擦不掉,可明显了,她窘到欲哭无泪,蹲在地上懊恼不已。
悄悄躲到衣帽间找了条高领毛衣,勉强遮住了颈部,宋潇潇踮着脚回到书房,抓起自己的电脑包就往外走。
高大身影倚在门框上,闻镜揉了揉乱发:“往哪跑?”
他下半身围了条浴巾,上半身,同款痕印,不会是她干的吧?
不是的可能性为零,因为这部分记忆她没有丢掉,宋潇潇无地自容,要是墙上有道缝她都想直接钻进去,她捂脸从他手臂之下钻了出去,匆匆道:“我去上班了。”
后领口被人揪住,宋潇潇不敢回头也不好意思质问,只得小心道:“我要迟到了。”
希望闻镜能给个让彼此平静一下的机会。
身后传来深深一叹,闻镜无奈:“今天星期天,你去哪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