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成为O也要修炼 第8章 第8章

沉闷的撞击声中钻头穿透层层眼膜，炸开爆米花般的白色液体，其中夹杂浓重的墨血，簌簌砸下来宛如落雨。

楚妄清手掌灌满灵力，甩袖震开血液，身后的众人倒了霉，个个儿被浇成乌鸡，混乱之际，他神色不变，眸影冷淡地垂下来，下一刻插在水蛇眼球的冰钻周身乍然紫气萦绕，轰然直钻脑髓。

【击败B级污染物 50】

【经验值152/300，达到经验值，将点亮结丹成就。】

惨叫声震耳欲聋，山顶碎石再度收到波动，滚滚而下。

就在楚妄清想使出灵力，一阵刺痛直击心脏，他冷汗直冒，脸色瞬间煞白，单膝跪倒在地，口腔中的铁锈味不等咽下去，便喷涌而出。

这副身体实在太弱。

好在关键时刻执行者及时赶到，一张“天网”笼罩住从天而降的石头，枪口对准水蛇一顿扫射，漆黑的鳞片瞬间凋零融化，身躯抽丝般入了执行者手中的收纳球。

趁此时机救援飞船赶至，将一干人等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

这艘救援飞船速度为快，但内里空间不足，幸存者们或坐或躺堪堪够用。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为大家测量体温，并分发给每人净化芯片，告知正常人体在接触到污染物血液后身体会出现感染，引起不同程度的高热，但无须惊慌，将其含服两小时就能代谢干净。

黑暗狭窄的空间里，肮脏的鲜血和呕吐物混在一起，味道实在不好闻。

楚妄清在角落寻了空地打坐，静心调理干涸的灵力池，但速度很慢，若是有医修炼制的丹药，这种程度的灵力只消一刻钟便可恢复。

闭目养神之际，有人喊他。

“小妄清，这是你的净化芯片。”清醒过来的冯序眼圈下黑得发紫，嘴唇也是苍白，但是精气神不错，看向楚妄清，“听说是你勇敢站出来给了水蛇的致命一击，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妄清接过装有薄片的袋子，打开取出一片，照猫画虎扔进嘴里。他佯装思考之状，语气平淡，“我……害怕啊，随手就把冰钻扔出去了。”

总不能告诉你，我刚才筑基了吧。

“那你很厉害啊，身为Beta，都没有精神力的体能加持，这臂力逆天！”冯序伸手捏楚妄清的胳膊，脸色僵住，“这小胳膊……真是想不到啊。”

在场知道楚妄清即将二次分化的岑郁南倒是可以理解，确实会有人在分化过程中提前觉醒出精神力，但他更加好奇另外一点：“不过你离得最近，怎么身上半点没沾到血？”

楚妄清第一反应没认出坐在他旁边的人是岑郁南，毕竟狼狈更甚，往日优雅不复存在。

大抵读懂了楚妄清的眼神，岑郁南先从兜里掏出圆盘，抽出发条贴在衣领处，变戏法似的浑身恢复洁净。楚妄清瞧着新奇，难不成圆盘之中存有清洁术法？他指了指圆盘，理所应当道：“自然我也备了这个。”

岑郁南语塞，欲言又止，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什么叫今天晚上没办法离开这里，我家孙子还在等我回去喂药呢！”

是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位老人。

“B级污染物的尸体会辐射出一道结界，用来保护他们的晶核，我们的人正在努力攻破，但最低也要十几个小时，想要出去得明天。您不要担心，我们会叫人过去照顾您孙子的！”

执行者安慰的话说出来只让老人家安静了几秒钟，老人家立刻反应更甚：“不可以！你们不能去照顾我的孙子！那孩子！那孩子怕生，只愿意让我靠近！”

吵嚷声还在继续，楚妄清若有所思，确认那个男孩的确有问题。过了一会儿，老人安静下来，蹲坐在门口的位置抱头不语。

“江最呢？”岑郁南环顾四周，没见人影。

“江哥孤身去了冰河尽头，直奔污染物母体去了。”冯序乐呵呵地搓鼻子，“还得是我江哥啊，不在自己的辖区都这么卖力守护我们！”

此话一出，楚妄清和岑郁南没再接话，一言难尽地看着冯序的脑袋。

下一刻，几人手机同时响起。真是没想到，就算这样的情况，节目依旧录制不误。

-[请各位嘉宾发送今日心动短信，短信内容为匿名，且心动票数将累积，本期录制结束时将与排名一并公布。]

心动短信？楚妄清从未知晓此类东西，但这是他参加的第三期，贸然提出不懂恐会再生出不必要的怀疑。

选择送信人，他逐一浏览，点了更为熟识的冯序，至于内容-[祝你早日康复。]

发送成功。

冯序手机顷刻间叮铃一声，他瞪大熊猫眼：“我第一个收到心动短信了！又是哪位可爱的Omega啊！我想想，应该是余安安，她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

人果然善变，这不，才过两秒楚妄清便生出后悔来了。

半夜，楚妄清蜷缩成一团，睡梦中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如纸，没有任何血色，浑身冒出冷汗打湿衣衫，整个人就像从河里捞出来的一般。

神志恍惚地，他都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耳边似乎有野兽在风中呜咽，发出一种奇怪的，差不多和人类哭声相同的声音。

他不安地动了一下，睁开是湿漉漉的眼睫，身旁的人却都还没有被吵醒醒。这时他看到飞船的大门透出条白缝，他坐起来，拿起手机朝那边照过去。

哭声更大，但是四周的睡得死沉，半点没有反应。他只能独自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过程并不顺利，脑袋眩晕得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扶着墙，也踩到不少人的手，他低声说抱歉，得到的是对方呼噜停歇后的翻身。

不对劲。

楚妄清握紧手机，灵力化成点点星光，先一步飞出门缝去。

“请大人放过我孙子吧！”

听到前方传来人声，楚妄清脚步顿住，从门缝探出头去。风雪吹来还未散去的血腥味，不远处站着江最，身后跟了几个执行者。

而他们面前是佝偻的老人，怀中还抱着被斗篷包裹起来的男孩，隔着层布，楚妄清看到他男孩的身躯，但一条腿从里面钻了出来，耷拉在老人的胳膊上，敷着药的纱布全部脱落。露出侵蚀严重的皮肤。

“那不是你的孙子，你的孙子前几天就生病死了。”江最立在他们面前，气定神闲地把玩手里的母体晶核，垂着眼，目光都落在男孩身上。

“不！这就是我的孙子！”

老人家身体发抖，执行者开口：“医院的死亡证明记录在册，您的孙子因肺痨而死的事实板上钉钉。”

呜咽哽咽中，老人抖得半句话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风箱：“艾儿……不……”

“您在从医院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从联盟基地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体。”执行者翻出名单，继续念，“67号失败品。”

时间仿佛静止，楚妄清一时出神，星光落在了江最的肩膀上，融进雪花里。

“我们依照指挥官的吩咐，在综艺工作人员离开后，紧盯他的动向，没想到就在你们离开不久，男孩偷跑出来，坐上节目组的车一路，中途下车跌跌撞撞地直奔禁区的方向。”

“我不管他是失败品还是成功品，他就是个孩子。”老人家闭上眼睛，浑浊的眼泪流出来结成了霜，“那我把他交回去，你们要怎么处置他？会给他治病吗？”

江最开口，不带半点温度：“失败品，当然是要销毁。”

“不行！你们这是杀人！你们这是犯法的！联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我要把你们告上法庭！”老人颤颤巍巍，抱着男孩转身就要跑，但是没有几步便摔倒在地。

男孩身形没进雪里，红扑扑的脸庞被打湿，回魂般从昏睡中睁开眼睛，胸腔慢半拍起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执行者冲上前去。

江最由着眼前争夺混乱，手指触碰到肩膀上的星光，慢慢碾碎。

倏地，楚妄清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向雪地里。

众人动作停滞。

楚妄清从地上爬起来抬眼，与那双锐利阴翳的眼睛对上视线，Alpha面无表情，瞳孔闪过被打扰的不悦，很快迈步朝这边走过来。

追踪术极消耗灵力，他能听到江最等人说话全靠那点星光，但不知怎的，江最随手便将他那些薄弱的灵力捻地稀碎。楚妄清才站起来，他仰起头，江最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都睡着，你怎么醒了？”

江最眉头稍蹙，抬手捏住楚妄清的下巴，“张嘴。”

唇瓣被迫张开，楚妄清能感觉到嘴里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他的舌头，浓重的铁锈味再次蔓延在口腔，他露出一截猩红，浓密的睫毛垂落，半阖眼眸，微微出神。

想起来了，是净化芯片。

“别用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我。”江最很是无语地深吸口气，“没人告诉你，净化芯片需要舌下含服，否则半点用都没有。”

所以含住净化芯片是会有嗜睡的副作用的。

这么想，楚妄清握住江最的手腕，但那力道固若磐石，他撼动不了丝毫。他又立刻咬上对方的手指，避免出现上次那样碰到江最的血，轻到只是破了皮肉的程度。

这一犹豫被江最钻了空子，他摁住滑到上颚的芯片，几下运转搅动，令其成功复位。

“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