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见大巫 第4章 哭泣的哥哥

石介知道他就是在拿自己发泄，他讨厌他的存在，用这样的方式恶心他，折磨他。

但他俩发生实质的过程还要从五六年前说起，那时候石介身边有一个女朋友，两人已经谈了几年，感情很稳定，石介也对生活有了热情和冲劲，没那么浑浑噩噩了。

他学习从没用过心，高中是石家给他想的办法，大学也是石家给他通的门路，他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女朋友很爱管他，他从小没被人约束过，突然有个人对他嘘寒问暖操心俩人的未来，让他心里挺受用的，也服女朋友的管束。

女朋友不喜欢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就不怎么跟他们玩了，也不喜欢他丧气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他渐渐也积极阳光了起来，留了两年的长发都给剪了，也不再穿那种骚包的衣服和装饰，连无知时给纹的刺青都给洗了。

俩人是大学同学，一边上学一边出去找活做，每个月从石家拿来的钱都被女朋友去存了起来，俩人挣的钱已经够开销了。平时住校，放假了就回石介和他妈的家，汤美兰依旧很少在家，俩人就把日子过起来了，自己买菜做饭，家里收拾的也亮堂。

石介一身的公子病，都是女朋友把他训练出来的，连饭都做的有模有样了。在一起的三四年，石介改变了很多，俩人还攒了一百多万，这笔钱都是石家给他的，其中还被用了些，不然更多。

女朋友说：“其实石家人对你也挺好的，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你死活。”然后又说，“别有怨，心怀怨恨活的太累了。”

石介对她的话没什么意见。

后来毕业了，不能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赚那点辛苦钱了，女朋友先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他却一直安定不下来。像是一种魔咒，不管一开始多么认真兢兢业业战战兢兢，最后还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他干的最长的工作都没能坚持一个月。

女朋友一开始还安慰他，后来就累了，俩人的话也越来越少，加上女朋友工作的调动，连面都少见了。

但毕竟还有那么长久的感情基础，石介没什么大毛病，兴许只是衰了一点，或者也有他本身的问题，但都不是大问题。

但没多久，石介遇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申海。

如果申家老爷子没有走的那么匆忙，申海会是跟石溪一样的太子爷，鼎盛时申家的风头一度盖过石家。可惜申老爷子少了点远虑，没有在他健壮时就培养推举出一个继承人来，申家除了老爷子，其他权利者都是分散而下移的，就使得一旦最大掌权者出现意外，内斗撕咬不可避免。

石老爷子也是从申家动乱的前车之鉴里叫回了在国外学习的石溪，石溪也争气，即便爷爷催的急，他还是把自己的学业完结了，这也让他在一众宵小的讽刺里站住了脚跟。

但石介遇到申海时，申海很风光，很惹眼，富贵人家的小孩没几个是难看的，就算本身样貌差了点，也会从仪态、气质、衣品等等方面提升到远远高于普通人。

石介一眼就被申海惊到了，但这里面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许有对宝马香车挥金如土的向往，也许是天然的慕强，也许……他和申海一见如故。

他俩也确实臭味相投，石介被申海惊到的同时，申海也为石介流连了目光。

两人很快的走近，石介被女朋友几年养成的务实本分几天就败光，一个谎言骗回了银行卡，几年的积攒也在几天挥霍殆尽。

石介没当过真正的少爷，可少爷们的恶行和劣品他都有，酒池肉林里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和拘束，他自然且放纵的享受在这样的灯红酒绿。

但钱花完了，他就被打回原形了。

厚着脸皮回石家要饭，赖在申海身边当个小跟班，女朋友对他失望透顶分了，他又陷入了那种没着没落的循环里。

那时候申老爷子还在，申海也愿意带着他，他脸皮厚，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而他跟申海也确实不干净。

只是申家家教严，申海身边也有眼睛盯着，他们做的事要小心谨慎，不能被人发现端倪，所以人前他就是混吃混喝混玩的小弟，申海跟他发脾气从不回嘴，甚至和别人一起奚落调侃他，他忍辱却不负重，一转眼又跟没事人一样。

但申老爷子离世后，申海也没了从前的风光了。

人一旦在顶端呆过，摔下后会特别惨，先不说自身的落差和迷茫，周围人的眼神一下就全都变了。

石介当不了他的人生导师，他只适合锦上添花，但他虽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可他也没有离开。

也不是一下就能饿死的，只是没了从前太子爷的待遇而已，申海的父母依旧能保他衣食无忧，也让申海懂事起来回家帮忙。

石介的身份不算秘密，申家人对他多少膈应，申海的父母不想他跟石介走太近，申海现下能依赖的只有父母，不敢违拗，但他也没跟石介断干净。

偷偷摸摸的还是会在一起。

然后有一天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被钱嘉誉一行人给撞见了。

申家跟钱家是死对头，从生意到人情都势不两立，钱嘉誉针对的是申海，但当时难堪的是石介。

他们这些精雕细养的小少爷都禁不了什么事，石介膝盖软，申海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申海知道轻重，跟钱家人求饶只会被家族定在耻辱柱上，所以他为了自保，只能撕咬的把石介交出去。

话说的难听，嘴脸也难看，石介却没有反驳什么，甚至为了帮申海脱困，上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裸奔，引来不小的震动。

申海趁乱逃走了，被抓住的石介却经历了噩梦的一夜。

只是钱嘉誉这几人也没开心几天，拍下的录像第二天就到了石溪的手里，如果申海能求助的快一点，石介可能还免了这一场灾难。

其他都好说，唯有钱家要耐着性子整治，石家与钱家本身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生意场上磕碰难免，利益来了也可以互惠共赢。

石溪回来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石老爷子给他坐镇，他迫切想做出成绩，橄榄枝投去钱家，钱家惶恐却也深知缘由，人家态度先放下了，不该说的话自然不能说，毕竟不地道的是他家的败家子。

以为这事就能这么愉快的结束了，钱嘉誉甚至还嚣张的觉得自己为家里立了大功，可到合作已经成熟，大量人力物力投入之后，各方都正常运营起来了，石溪玩了个阴的，找人粗暴的给钱嘉誉断了根。

这让钱家人有苦难言，无处申讨，还只能继续跟石家合作，两家人在场面上异常的亲热和气。

石溪再一次帮石介平息了风波，只是，他成了石介新的风波。

如果在整段视频里，石介是被迫的，哪怕是一开始被迫的，都不至于这么让人看不起。

可令人作呕的是，石介从头至尾都是顺从的、讨好的、荒唐的、没羞没臊的。

他穿着兽衣，被人戴着锁链在地上爬，长长地尾巴下开着一朵艳丽的花，刺的石溪的眼睛都红了，他摁着石介，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情绪复杂的问他：“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石介委屈巴巴的看着石溪，他还想诉苦，虽然石溪长大了，比他高也比他壮，但依旧是那个讨厌他又对他无可奈何的弟弟。他有时候确实缺心眼，但还不至于看不出来爷爷对他的私心，石溪想完全接手石家，必须要顾全他这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

石溪拿他没办法，会一直给他擦屁股，他表面委屈，内心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他这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石溪怎么可能看不懂，本就已经燃起了烈火，他又给喷了油，一下就把事件给顶上去了。

石溪进他的时候，他是反抗的、冷漠的、崩溃的、歇斯底里的，被石溪两巴掌扇下，他都没有配合。

石溪是生手，石介不配合，轻易达不到目的，所以迎来的是更加残酷的施虐，场面鲜血淋漓。

完事后，石介哭的很绝望，把石溪都给哭的破防了，破天荒的温柔了语气：“你别哭了，我回去跟爷爷商量，以后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再加一笔。”然后又补充一句，“汤姨的也加。”

石介戛然停止了哭声，好似刚刚的悲痛欲绝都是装的。

石溪看看他脸上的伤，还有嘴角干涸的血迹。他是断掌，打人很疼的，他知道那会儿失了轻重。

他只是后悔不该打他这么重，却并不后悔干他那么狠，所以后面的每一次，他都变本加厉。

他不去找他，但只要他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一定弄他。

看着顶着干呕还在卖力吞吐的一张变形的脸，泪水混着从头发上滴下的水珠，石溪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这个败类，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吗？

不，石介觉得就是他的错，可他改不掉的劣根性，他被石家养了这么多年，除了会花钱，什么都不会，也安分不下来。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这样也挺好的，只要没钱了就来找石溪，反正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他卖他一个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再牛逼的牛郎也没他来钱轻松。

但再转念一想，这种反人伦灭天理的事会招雷劈吧，他烂人一个倒无所谓，如果石溪栽了，那他不是就没饭碗了？

看，他又懒又笨，可他坏不到哪里去，申海背信弃义，他也没想去讨个说法，就算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他反而是那个像做贼心虚的先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