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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面试什么？”面试官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保洁。”岑峥耐心地重复道。
面试官嘴角抽动，他很难想象得出来面前这位长相俊美西装革履的男人面试的是保洁这一职位。
他艰难开口道：“可以讲讲原因吗？”
岑峥压住了右手，十分真诚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您有所不知，当保洁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从小就特别向往这一岗位。”
面试官：“……”
如果不是看不到他嘴角抽动了下他就真信了。
“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面试官试图说服他，“你还年轻，当保洁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岑峥看起来一副非保洁不当的模样，十分认真道：“我想少走四十年弯路。”
面试官哽了一下。
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底薪三千五，早上八点半上班，六点下班，平常就打扫地板整理茶具厨房。能接受吗？”
岑峥点了点头：“可以。”
面试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你着急吗？不急的话先外边坐一会，待会直接办入职手续。”
“好。”岑峥道。
他走出门后，看见了一旁正紧张的Omega，而后有人上前来引导着他走向了另一间小屋子。
“您先在这里坐一会。”那人道。
岑峥点了点头。
“下一位！”
面试官又在里边喊着，岑峥看见那个Omega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Omega紧张地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岑峥，笑着朝他打了打招呼，岑峥犹豫了下也挥了挥手。
眼前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岑峥抬起眼来，穿着西装的人微笑着抬手朝他示意：“先生，跟我来。”
岑峥在他的带领下走完了流程，走出大厦，看着自己手上的工牌以及想起方才嘱咐他的话岑峥莫名的有些烦躁。
不想工作。
一想到工资要到下月十五才发岑峥更烦躁了。
那时候他早走了。
还要白打工。
啧。
——
“就这些了。”男人微微低下了头。
书桌前，老人坐在靠椅上，不苟言笑。
他缓慢地点了下头，身旁男人显然松了口气。
“还要努力啊。”老人的语气没有多大的变化，却听得男人直冒冷汗。
“叩叩。”门被人敲响。
老人眉头刚皱下，门就被人打开了。
“爷爷。”盛迩笑着朝里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却在见到另一个人时愣了愣。
“啊，对不起啊，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他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后退了半步，作势就要关上门：“爷爷，你们继续！”
“慢着。”老人开口了。
“无碍，进来吧。”
他本来严肃的表情此刻有了舒缓，目光柔和地看向了门口的盛迩。
盛迩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爷爷。”他先是嘴甜地叫了声人，而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男人笑道：“小四，好久不见。”
盛拾眯了眯眼。
老人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盛拾：“行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爷爷。”他乖巧地说道。
待人将门关上后，盛迩顿时放松了下来。他靠近老人，撒娇道：“我好久没见到您了爷爷，我在T星好想你啊。”
紧绷了一天脸的老人弯了弯嘴角笑道：“就你嘴甜，工作做了吗？”
盛迩吐了吐舌头：“忘不了。”
“嗯。”老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正了正身子，说道：“汇报一下工作吧。”
“T星物价高，普通人工资低，市面上的抑制剂价格几乎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价格倒和我们相符。只是，”盛迩盯着桌子的一角继续道，“我调研了一下，T星工厂遍地，但本地企业却少之又少。大概是因为离主星太远的缘故，市面上的牌子几乎都是周围星球的产物。”
“成分你看过了？”老人道。
盛迩点了点头：“我挑了几支检验过了，是很普通的材质，这个价格倒也正常。”
他继续道：“他们都还没有动静，大概是觉得这块蛋糕太小了。但事实也确实如此，T星Omega和Alpha很少，大部分是Beta。刚出生的婴儿如果通过仪器判定为Omega会被人认为太弱而摔死，幸存的Omega在成长阶段中也会历经重重磨难，直至彻底分化。有数据显示，百分之三十五的Omega选择在分化后切除腺体。而年轻的Alpha会选择离开T星，这也导致了市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抑制剂的种类。”
“但我觉得，这块地能带来的价值远超我们所想。”
老人盯着他。
“我去视察过，T星虽然对外一直是贫民窟的形象，但那儿有块商业城，物价很高，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但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开得好好的。T星虽然都是外来工厂，但工人以及领导阶级大部分都是本地人。”
“再者，明面上的数据Alpha和Omega虽然只占领三成，但实际上T星的人口远超乎人的想象。”
“仅仅只是三成，便已经很可观了。”盛迩垂下眼。
老人眼底复杂，令人看不出情绪。
“你想垄断？”他盯着盛迩问道。
盛迩顿了几秒，开口道：“是。”
老人思索了好久，最终缓缓开口道：“你来负责就好。”
盛迩垂下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说道：“好。”
“清清回来了吗？”老人这才放松下来，他靠在椅背上问道。
“回来了，我和我妈一起回来的。”盛迩很是自觉地走了过去，一边给人捶肩膀一边说道。
“她去T星了？”老人诧异道，“她不是去绿梭星旅游了吗？”
盛迩解释道：“她旅游结束顺便来看看我。”
老人点了点头。
而后突然道：“最近我怎么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盛迩的手顿了顿。
他有些心虚地开口：“什么传言啊，我不知道啊。”
他站在老人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老人不紧不慢淡淡道：“你在追一个Omega？”
他犹豫了几秒开口道：“都是乱传的。”
老人突然说道：“之前传你喜欢Alpha就不是乱传的了？”
盛迩：“……”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至今还没见过他被网传的Alpha对象。
“爷爷，”盛迩讪笑道，“网上哪有真话啊，别听他们乱说。”
“我倒是觉得挺真的。”老人淡淡道：“还有人拍了你俩在一起的照片呢。”
盛迩被哽了一下。
就听见他爷爷继续说道：“喜欢Omega总比当同性恋好，哪天把人带过来给我看一眼。”
盛迩：“……还没追到呢。”
老人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他：“承认了？”
盛迩这才反应过来被诈了。
他无奈道：“爷爷，你饶了我吧。”
老人笑出了声，而后正色道：“我认真的，难得有你喜欢的Omega，那有没有照片？”
“咳，”盛迩偏过头，“等追到再说吧。”
他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
盛迩整了整领口，转角处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哥。”他说。
被称为大哥的人看着他，先是一愣，而后冷淡道：“回来了?”
“嗯。”盛迩点了点头。
他正想走，就听见盛安说道：“还顺利吗？”
盛迩顿了一下，开口道：“还行。”
他无视身后的盛安，抬脚朝楼梯下走去。
盛拾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盛迩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
两人擦肩而过，盛迩朝前面叫了一声。
“金叔。”
被称为金叔的男人抬头看见了他，而后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
“二少爷。”
站在他身后的盛拾攥紧了拳头。
金框眼镜的男人身着黑色西装，大步朝他走来：“您回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我好派人准备准备。”
盛迩弯了弯唇角，摆手道：“那太麻烦金叔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您还要离开吗？”金叔推了推眼镜框。
“暂时不会。”盛迩道。
盛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妈也回来了，辛苦金叔派人准备一些她爱吃的。”
“好的。”金叔微微弯下了头。
待盛迩离开后，盛拾冷哼一声，对金叔道：“别关顾着准备二姑的，我也要。”
金叔：“……是。”
——
“等、等等！”有人大声地喊道。
岑峥关闭电梯的手顿了顿，按了打开。
“谢、谢谢啊！”那人气喘吁吁地双手按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电梯门自动关上，那人依旧没缓过来。岑峥在他的上方开口道：“几楼？”
“九楼，谢谢。”他说。
岑峥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点了九楼。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愣了一下。
“好巧啊。”他回过神来，对岑峥道。
“好巧。”岑峥点了下头。
是挺巧的，毕竟前一天才刚见过。
Omega没有他高，他盯着岑峥面前的胸牌道：“你叫……”
“岑一。”岑峥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去。
Omega朝他竖起来大拇指：“好朴实无华的名字。”
岑峥看起来也很满意：“我也觉得。”
Omega也开始自我介绍道：“我叫许秋。”
他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岑峥犹豫了下，伸手同他握了握。
“你是哪个岗位？”许秋问道。
岑峥很是自然地说道：“保洁。”
“啊？”许秋看起来很是不可置信，眼底仿佛都写满了“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身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岑峥不紧不慢道：“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