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只是抬眼,笑得很温和:“没事的,苏管家,您可以继续说,我听着。”
苏樾瞟了眼房门,轻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问这些的话,我就先不问了。”
“害怕了?”管家举起此时对苏樾来说,很硕大很恐怖的熨斗,就像一个被扭曲之后的鬼脸。
苏樾慢慢后退着,管家笑笑,放下熨斗继续烫衣领,苏樾垂眼,看见他将黑西装的衣领烫得很笔直。
“坐会儿,苏管家。”管家温声道。
苏樾已退至沙发,双腿撞上的瞬间心跟着一抖,他坐下后,管家说:“刚才我举熨斗,也吓到苏管家了?”
“没有,我现在知道你只是为了烫衣服而已。”苏樾说完又问 :“可是管家先生,我刚才觉得你眼神不太对,你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也不算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苏管家在说我名字的时候,我配合在进行思考,这一思考,便好像在脑海里捕捉到几个画面。”
“什么画面?”
“但是是很残缺的画面,苏管家,您可以想象成是拼图,并且这些画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关联,所以暂时也就无法拼上,更像是梦境般。”
苏樾点头:“我明白了,不过管家先生可以告诉我,我来尝试着为你拼图。”
“好,等我再多想起一些画面的时候,再告诉苏管家您吧。”
苏樾忽然站起来,“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也跟管家一样,都开始在脑海里闪过拼图一样的画面了?”
管家抬眼冲他笑:“那还真不好说,不过苏管家您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因为管家先生你想啊,任何事情的开展,或许都会有一个导火索,查出庄园是被谁火烧,或许就是你们逐渐恢复记忆的导火索吧。”
“苏樾。”
苏樾一怔。
管家失笑道:“苏管家您瞧,我是发自内心想夸奖您一句,没想到就突然叫成您的名字了。”
“没事,你不如就这么叫我吧,一口一个苏管家,也挺绕口的。”苏樾也冲他微笑。
就在这时,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微弱的喊叫。
苏樾神经一绷,管家习以为常道:“您去把门打开听听,就知道是谁了。”
苏樾一边挪动一边谨慎问:“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管家道:“那不好说。”
苏樾把门扯开一道缝,管理者的大嗓门像一阵狂风,把他的额发吹得掀起。
“管家!”
真是好嘹亮的嗓音。
“您帮我问问是什么事。”管家说。
苏樾走出房间,到窗边,与双手叉腰站在外面的管理者面面相看,管理者歪头:“你?苏樾?新管家?”
苏樾点头。
“那你来帮我修理一下机子。”管理者掉头就走。
苏樾茫然道:“什么……鸡?”
管家走出房间带上门,笑道:“是树叶清理机,老毛病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苏樾跟上管家。
片刻后,他们来到庄园外的草坪上,苏樾遥望那边一排树木,想到上回他要逃跑时,清洁工就藏在某棵树上。
苏樾自然是对清洁工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是忽然想起来了,毕竟他把几次逃跑失败的例子,都牢牢记在心里。
“两位管家快看,这机子不动啊,它不动我要怎么清理落叶啊?这么多树这么多叶子,总不能拿扫帚扫吧?那得扫几天啊?”管理者说完,瞟了苏樾一眼:“诶,你神游啊?”
“没有。”苏樾看向清理机,大大一个感觉很笨拙。
这时管家伸出手,在机器上狠狠一拍,于是就有了启动的声音。
苏樾看眼管家,再看向管理者,管理者瞪着双眼扬起手,去到后脑挠了挠。
“先生。”管家抬头起身笑道:“什么事情发生之后,不要吵嚷烦躁,先静下心来好吗?说不定猛然间,你就会想到主意了。”
“啊——”管理者略一点头,“行。”
管家转过身,苏樾也跟着转过身,两人肩并肩走了一段路,管家突然说:“这个月的第三回了,他到现在也记不住,使用前拍一下就好了。”
“这机子还蛮特别的。”苏樾说。
管家难得露出小小气恼的表情。
苏樾看眼他的侧脸,觉得或许是管理者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他出来,而他的衣服都还没熨好,所以他生气了,于是说:“管理者真是太笨了,怪不得女仆说,他力大无脑,虽然女仆也力气大,但女仆可比他聪明。”
管家闻言笑了笑。
刚回来,管家腰上的铃铛就响了两回,第一回像是催命般的声音,苏樾记住了,这代表小少爷,第二回是戛然而止的一声闷响。
“小少爷又在催衣服了吗?他明明又没什么事,也没宴会,干嘛非得穿这套呢?”苏樾为管家打抱不平。
管家笑着抚稳铃铛,说:“有钱人家的少爷或许就是这样吧,习惯就好了。”
“那后面一声响,是谁在叫啊?”苏樾问。
管家双手麻利摊开西装裤,反问:“您觉得呢?”
“女仆?”苏樾说完后即刻觉得这跟女仆的气质不匹配。
“清洁工。”管家一边熨西裤一边说:“应该是打扫方面的问题。”
苏樾点头,看管家马不停蹄,便说:“不如我去会会清洁工吧?”
“您确定?”管家抬眼,低声,“少爷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樾俯身探头,问管家:“少爷难道有透视眼吗?”
管家摇头:“应该没有呢。”
“那就好了,我会小小声的,解决完他的问题之后我就回来。”苏樾向外走。
“那您小心。”
苏樾回眸:“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有链子能救我呢。”他扬扬手腕上的锁链。
管家冲他弯唇一笑。
但是苏樾忘记问管家,清洁工到底在哪儿打扫卫生了,他爬上爬下到处找,走了一圈也没看见清洁工的身影。
他来到侧厅,拿过桌上杯子给自己倒水喝,身后响起脚步声,苏樾咳嗽起来,是被水呛到了,他捂着嗓子眼回头,看见清洁工停下了脚步。
“你?”清洁工问。
苏樾点头:“我代表管家来的,你有什么事吗?”
“会客厅里的酒柜里的杯子,在擦的时候,打碎了一只。”清洁工一脸淡定。
苏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唇一张:“啊……”
清洁工歪头:“所以?”
“应该没事吧?我想,出现这种事也很正常,一只杯子的话——”
“很贵。”清洁工补充。
苏樾皱眉:“那你为什么不小心点呢?你或许要赔杯子的钱吧?”
“没钱。”清洁工很直率。
“你的钱呢?”
“存起来了。”清洁工理所当然。
苏樾纳闷:“你一只鬼,存钱干什么?”
“存钱离开。”
苏樾无言以对,放下杯子说:“我现在去问问管家吧。”
清洁工嗤一声:“你不就是新上任的管家么?”说着慢慢走近他。
苏樾后退,身后就是桌,他无处可退,清洁工走到他面前来,仔细看他的脸。
“你看什么看?你不会又发病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真的觉得……”苏樾本来想说清洁工说话不算话很不靠谱,但怕惹怒他,所以还是没说出来。
说到底,苏樾真的很不理解清洁工的行为,他低声问:“你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
清洁工在看过他的脸后得出结论,“应该不是你。”
“你是不是想起来一些回忆了?”苏樾问。
在苏樾期待的眼神中,清洁工慢慢张开了唇,这时苏樾仿佛听见了敲门声,他探头看去,谁?
这侧厅的门是开着的啊,并且也根本没有人站在门口,难道苏樾是幻听了吗?
“我——”
苏樾紧急捂住清洁工的嘴:“你先别说话,有声音。”
是两下敲门声,笃定的沉稳的,苏樾灵光一闪,是铃铛!是少爷呼叫管家的铃铛声。
苏樾又推清洁工一把,“我要走了,你放心,你的事我会跟管家说的。”
“嗯。”清洁工侧目,看见苏樾没走几步,就被铁链给扯了出去。
这根本不是锁链,而是索命链,苏樾一路跌跌撞撞,被扯到了少爷房中,他浑身上下都好像被磕到了,因为他跑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链子的速度。
他扶腰关门,听见少爷的脚步声。
他一回头,少爷已站定在他身后,阴沉问:“哪只手?”
“什么哪只手……”苏樾转过身,靠着门,抬眼看少爷:“少爷是找我有事吗?我已经用最快速度赶过来了,我不像管家一样,能用飘的啊。”
少爷垂目,一手利落解开他的皮带。
苏樾捂着裤头,急声:“少爷少爷。”
皮带被少爷抽了出来,随后被少爷修长的手指扯叠,宛如一条皮鞭。
苏樾心里在呼不妙,少爷再次问:“哪只手,碰了清洁工?”
“少爷你真有透视眼吗?”苏樾惧怕望向他深红眼瞳,轻声解释:“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是为了尽快赶到少爷房中,才会推他一把。”
“只是推?”
苏樾这时回想起,他的右手捂了一下清洁工的嘴。
“哑巴了。”
“没有哑巴……”苏樾看见少爷在玩弄他的皮带。
下一瞬,少爷扯过他的腰,使他转个圈趴在门上,他说:“少爷,你先听我解释。”
少爷的手指勾勾,苏樾宽松的裤头下落。
“那也只是一个意外,因为他要讲话,很可能会让我听不到少爷的呼叫……”
皮带鞭笞在他臀肉上,他闭眼捂嘴眉紧皱。
他感觉到少爷抚摸过之后将冰冷的皮带贴上。
实在是有点痛,苏樾害怕再被来一下,流泪求饶。
少爷道:“苏樾,千篇一律的求饶,不好玩。”
苏樾正觉得少爷好像有点不一样,少爷便俯身靠上他的肩,食指与中指渐渐没入臀缝。
“苏樾,还想体验吗?求我。”少爷的吐息,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