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和盛琝舒合作,不然东西进不了院子。
而进不去院子,她的底招也就没有用了
她要拉盛琝舒入伙,那必定是需要干一件事。
让她了解自己的意图。
“如今要赚大钱,只能节省成本,而要从源头提产促销,可以小范围实现雇佣制度。”
盛琝舒微微坐直身体,“你什么意思?”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社会还没有发展到成熟的制度更改的程度,但小范围实行工厂制度,通过分工合作的方式降低成本是很有必要的!”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
“以旬阳,瓜州,雍州为辅助基地,提高社会生产力……”
“怎么可能,改变制度,那就是痴心妄想!”
“世界上的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可不可行!”
“你有技术吗?你又财力吗?别人会允许你这样发展吗?”
“盛姐姐,没有把握我不会来和你谈的,既然能谈,我就是已经做出了成就!”
“什么意思?”
“我已经买了一块荒地,开设工厂,如今炙手可热的苗家商队就是专门售卖我工厂的产品。”她将自己的东西夸得天花乱坠,“世界上永远不缺少聪明人,只要研究的钱到位,他们总能日夜研究出我所需要的机器。”
盛琝舒支起身子,不赞同道:“你知道你这样若是做成成就,就是造反!”
终于炸出来点东西,杨行舞眼睛一亮,声音压低,“你我情同姐妹,这句话不和你说和谁说?外面的世界已经乱了,县衙公信力最低,我跑商这几年,几乎十里就有一匪窝,灾荒不断,北方一定会起兵,你也知道,旬阳就是北方南下的一个关口,只要皇室南逃,旬阳必定被攻破,我虽然不懂军事,但只要打仗了,你我都很难脱身。”
盛琝舒用力咳嗽一声,示意今秋到门口站好,才着急道:“怎么可能?”她的确不管这外面的事,但杨行舞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匡人。
“是你教我的,手上不止要有盾牌,还需要矛,只有足够的财力,掌控了旬阳,瓜州和雍州的军力,这个时代,有兵有马,才能活!”
“你真是疯了,这种事情也敢想。”
杨行舞捉住她的手,“姐姐,我们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对这个社会的等级制度打心底里不认同,既然要活命,为什么不干票大的。”
盛琝舒被她的眼睛烫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做不到,她不是一个有政治意图的人,在她看来,能够掌握一定的资源赚钱就好,但是沾染上造反,政治,推翻一个王朝,不可能的!
杨行舞心中不一定是要造反,只是要赚大钱,必定是有风险的,她还是想拉她入股,“盛姐姐,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在几个人中可以算是聪明,小聪明,在一个村中可以是大聪明,在一个镇里面可以算得上启蒙,但若是扩到县呢?那就是智谋,若是扩到国家呢?那就是政见。”
“什么意思?”
“平台很重要,你在这里,只能发挥出这么点实力,但是去到了另一个地方,能够做到的远不如此,而现在就是徒手搭建一个新平台的最好时间。”杨行舞目光熠熠,仿佛真的有信心做到那个人程度。
盛琝舒不言,五年的时间真的能够成长那么多,还是她本来就是有这种想法的,只是一直被压抑,现在才暴露出来?
这中心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盛琝舒心中思索不言,杨行舞担心她还有疑虑,嘴巴不停,继续再接再厉,“姐姐,我知道你,你所要要的,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一个古代的女人,想要得到权利。只能通过她的丈夫,她的夫家给予这些小小氛围里面的权力。这就像建房子,你现在无论在上面雕梁画栋,建的多美。可是你没有发现,你是在一颗空柱子的顶上建房子,只要这个柱子离开,你随时摔的粉身碎骨,所有为其花费的心思都将化作一缕青烟。”
她这些话内容太多,语速太快,盛琝舒半懂不懂,她心中已经有着朦胧的感觉,但是又不确切,想抓住又抓不住。
“盛姐姐,若是想要完成你的理想,现在只能打地基,只有你切切实实的由你亲手把地基打好,那上面的房子才是实打实都是你的。而你要怎么做?很简单,先把柱子砍掉,把空中楼阁变为实地地基。这样,你才是主人!”
盛琝舒看清楚了她眼睛下面的东西,瞬间明白那柱子是什么,是宋字锦,说了那么多,兜兜转转又到这一步,她冷眼看着杨行舞,将手抽回来,“好强的口力,我差点被你绕进去!”盛琝舒厌恶别人利用自己,还这么明晃晃,她拿着帕子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心,“我就不明白了,你如今野心这么大,看得这么远,怎么还一定要报仇?对着宋字锦不断挤压,势必要他死的态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行舞说了这么多,自己心底的想法早就冒出来,既然这个程度,盛琝舒依然不配合,她也不伏小做低,舒展似的扭动肩膀,骨骼处发出声音,随即悠闲靠到椅背上,语调变轻了,“这不过是我闲暇之余的调剂,他居然敢虐杀我的人,再说,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在他手上死去人有多少,官府不作为,自然要自己动手!”
盛琝舒听出她语气的变化,看似轻,却很高傲,这谈判不成,感情也免谈的样子的确有些无情面,盛琝舒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湿润了嘴角之后,便又放下被杯子,由心感叹道:“你的心技,的确比他强百倍千倍。”
杨行舞微微抬起眼皮看她,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你是我的好姐姐,我心中一直给你留着最高的位置,刚才一番话全部都是我真心话,越是处在时代更替的年代,时势造英雄,所以,选好战船十分重要。”
盛琝舒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有了孩子,她只求保本,“战船也代表了危险,我更喜欢站在岸边看着。”
杨行舞见她这个态度,也明白至少现在,她不会选择自己,也不恼,站起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宋字锦的命我是一定会拿到手的,盛姐姐,你还有机会考虑,站在谁的一边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盛琝舒抬头只看到她的下巴和背影,她看着她出门的时候,拨弄了好一会儿门前精美的挂饰才离开。
今日完全发散自己自身气势的杨行舞,她觉得有些陌生,她那些言论,过分可怕了。
但盛琝舒不得不怀疑,外面难道真的那么严峻,以至于她生出这样的心思。
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真的选择那条路,只有死亡才能后悔。
盛琝舒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思,看到她远见卓识之后,心中反倒是别扭起来,说话夹枪带棒,但是关系却不淡。
只要她参加的宴会,也会邀请杨行舞过来。
如今她有孕,地位水涨船高,大家都秉持着不得罪人都想法,能去参加都去参加。
而杨行舞作为宴会上被为难的常客,就算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媳妇闺女都换一茬了,还有人会在眉眼官司见将她曾经在宴会上的那些事拿出来说道说道。
“听说了吗?林家二夫人生了一个男孩!”
“日子好过起来了,生了个男孩,日后也有底气了。”
“我看那林二还是喜欢她的,昨日还给了她买许多珠宝呢!”
“这女人呀!还是要有子嗣榜身。”
杨行舞靠坐在后面,听着前面各位夫人谈论的事,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听到了林二夫人,便瞬间有了兴趣,既然她过得好,那自己是不是要倒霉了。
她扯着嘴角笑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