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府,秋毫的房间里。此刻的俞天久已经气急败坏,他端坐在椅子上,用一种严厉肃杀的眼神盯着两人,同时他一挥手,加固了秋毫在房间周围设下的那层隔音结界。
“我已经将你的结界加固了,不会有除我们三人之外的人听见。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们二人到底瞒了我什么。”俞天久开口了,而不识和秋毫二人还被他的气势打压着。
两人就站在他面前,却一直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不说,难道是要我出手吗?”俞天久召唤出自己的法器百转千回,准备惩罚两人。
眼睁睁看着数十枚飞刀向自己盘旋而来,两人都害怕得闭上了双眼。
“我来说!”不识连忙制止道。
再睁眼看时,飞刀都已经停住了,就在离两人脸颊不到几厘米的空中,停住了。
“好,你来说。”
“这……舅舅,可不可以先把飞刀收回去,我紧张……”不识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飞刀的背面,试图将它抵回去。
“好!”俞天久收回了自己的百转千回,“现在总可以了吧。”
“可以了。”
看着俞天久一脸凶狠的表情,不识只能一五一十将自己昨晚的经历告诉了俞天久。
“就这些了,我说完了。”不识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怕俞天久会惩罚自己。
“这么怕我干什么?还把自己的脸捂上了。”
令不识和秋毫都感到惊讶的是,俞天久竟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而且还慢慢走到两人身旁,用双手轻轻握住了不识捂在脸上的手,接着便用一种和蔼可亲的表情看着不识。
“舅舅,你没生气?”不识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会呢?你都已经这么强了?而且还那么自信,都已经自信到可以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偷溜到盈光宗的地盘了。”
这下不识彻底听懂了,俞天久在以一种讽刺的方式阴阳自己。
“可……昨天毕竟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总得回去看看她吧!再说了,那村子我住了五年,很熟悉的。”
“所以说嘛,看在你有这份孝心的份儿上,我不怪你。”
“真的,那我和秋毫去修炼了。”
不识拉起秋毫的手,正准备离开房间,但却被俞天久拦下了。
“等等,你是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俞天久说道。
“哦,对了,我刚刚在话里提到了万年之泪,不愧是舅舅,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不识于是折返回来。
“既然你两有事要聊的话,那我先走了。”秋毫看准时机,连忙溜走了。
“走,去我的房间,我慢慢给你解答。”
“谢谢,舅舅。”
于是舅侄两进入了俞天久的房间。
***
“关于万年之泪,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
“您是在修炼中跟我提过这一件法器,而且以前在村子里生活时,母亲也跟我提过,所以我特别好奇。”
“作为神赐法器之下的第一冥玄宗法器,万年之泪的功能确实惊人。”
“第一?快给我讲讲。”俞天久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不识强烈的好奇心。
“一旦获得万年之泪这种法器,便可使用其赋予主人的三种法术,其一为定心,即可以防止使用者受到蛊惑而法力失控,尤其是因为吸收过多祭月石中的玄青之力而发生的失控,这一法术,对于学会了暗之吹歌的你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确实,我在村子里失控时,差点丢了命,如何能获得万年之泪的话,我就不会再失控了。”
“你还有脸说?竟然连自己的法力都掌控不了,最后还得靠盈光宗的人救你。你这次可是得罪了不少文府的士兵,就不怕因为失控太严重,祭月石会加强反噬?”俞天久给了不识当头一棒。
“我明白,这不,我和祭月石的互相利用还没有达到父亲当年那个程度吗?这点失控应该不会……”
“反噬之事,你还是得多加防备,不过,对战时还是要大胆杀敌的,以目前的情况,只是将士兵给击晕,远远不至于让祭月石反噬,关于灵祭,还是得早做打算。”
“可是,舅舅,您又不让我自由出宗,我又怎么才能完成灵祭呢?”
“是不让你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不是不让你出城。”
“那您的意思是……”
“我会安排好的,不会一直把你关在宗门。好了,别扯开话题,继续反省你这一次的行动。”
“好了,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一定不会了。”不识委屈地说道。
“还有下次?对了,听说你把生死与共的事跟文络影说了?”
“嗯,或许她相信了吧!所以才会救我,而且最后还放我回来了。”
“你啊,这一次就不该独自前去的。”
“好啦舅舅,你还没有讲万年之泪的第二种法术呢。”不识连忙转移话题。
“算了,讲完这个再教训你。这万年之泪的第二种法术,叫做——万年”
“万年?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不识两眼直发光。
“所谓万年,是对其雅称。因为这一招的威力极为强大,只要你在使用任何一种法术时,同时发动万年之泪的万年法术,该法术便可得到巨大的增幅。”
“巨大增幅?”
“便是让你使用的法术威力更加强大,而且种类不限,只要是你自身发动的法术,并且使用万年不会消耗你的法力。”
“这么厉害?那可以强化别人的法术吗?”
“同属性修炼者都可,并且双方之间实力不能相差太大,就比如我和秋毫,你用万年强化我们二人的法术是可以的,但若是那些法力低微的士兵,就不行了。至于这万年之泪的第三种法术,便是可以吸收盈光宗修炼者的部分盈曦之力了。”
“我懂了。可是,这万年之泪如此强大,可却随父亲遗失在浮星山上,俞府派出这么多人去寻找都没有结果。”
“你与你父亲血脉相连,既然是你父亲生前拥有的法器,你或许可以有所感知。”
“我会尽力寻找的。”
“既然聊到你父亲的法器,俞府还保存了另外几件,你如果要拿走的话,就都归你了。”
“真的?”不识一下就心动了。
“不过,它们都不是神赐法器,你还再多考虑考虑吧,毕竟一个人拥有的法器数量是有限的。”
“那好,我听舅舅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回遗失的万年之泪,你昨夜失控时消耗了不少生命力,我命下人准备一些药材给你好好补补。今天的修炼还是不用去了。”
“不用修炼?太好了,我还以为之前你在讲气话呢。”不识心中一阵喜悦。
“冥玄宗的未来就肩负在你身上了,一切都以你的生命安全为重。”
“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不识正准备离开。
“等等,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于你。”
“舅舅请讲。”
“这几天我忙着要管理重建子府的事,昨天便错过了你母亲的忌日,替我向她问声好。”
“我会的,母亲知道舅舅这些年来如此照顾我,一定会很感激的。”
“多谢了。”
“那我走了,舅舅也要注意休息。”
等到不识离开后,俞天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
另一边,回到了文府的忖度和络影一下车便神情凝重,因为他们看见文勋智就等在文府门口。
忖度和叶将军见状连忙跑了过去,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请求文勋智责罚。
络影也赶紧跑了过去,拉住了父亲的手,然后为忖度和叶将军求情。
“爹爹,这次真的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不能怪忖度哥哥和叶叔叔,您要罚就罚我吧!”
文勋智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络影的手,问道:“可有受伤啊?”
“没有,都是忖度哥哥和叶将军保护的我,他们都受了伤。”络影指着两人的伤痕说道。
“好了,都起来吧。”
“多谢文宗主。”父子两连忙站起来。
“你们明知道络影跟你们出了盈光城却没有及时将她送回来,还让她陷入险境,本来是想治你们的罪的,但看在络影没有受什么伤,你们也尽了职责保护她,我便饶了你们父子两,但不许有下一次了。”
“属下明白!”父子两异口同声地许诺道。
“看这些身受重伤的士兵,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进府后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是!”
***
于是三人跟随者文勋智来到了议事厅中。
叶将军和叶忖度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文勋智。
“什么?你们说,那孩子竟然还活着?”文勋智大为震惊。
“臣亲眼所见,那个名叫‘子不识’的孩子使用了祭月石,确实是子清时和俞英的孩子。”叶将军回答道。
“我可以证明,当时我的噬日石也产生了极大反应,而且他也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络影补充道。
“既然遇到了子不识,为什么不把缉拿回来?”文勋智问道。
“这……那子不识法术高强,又有祭月石的帮助,属下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叶将军连忙解释道。
“可他被影儿的噬日石所伤,这么好的时机,你们最后还让他跑了?”文勋智再次质问道。
“这……是有别的原因的。”络影连忙站出来解释。
“影儿,你有什么原因?”
“这……我想单独和爹爹聊聊。”络影说道。
“算了,叶将军,叶忖度,你们先下去吧!修整好士兵,同时派些士兵驻守盈光宗各村,挨家挨户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名来自冥玄宗的密探,同时,若有子不识的消息,立即禀报,不要硬碰硬。”
“是!”叶将军和忖度退了出去。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父女两了,影儿有什么事尽管问吧。”文勋智让络影坐到了自己身边。
“爹爹,在与子不识单独对战时,他跟我讲了生死与共一事。”
于是络影接下来又把不识讲过的话跟文勋智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那子不识说我与他作为双石的主人,生死与共,因此女儿才不敢杀了他,不知父亲是否知道生死与共这一传闻。”
“生死与共?我曾反反复复查看过很多遍暗影宗的文书,都没有看到书上记载过有关生死与共的事……这为父,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可……若这是真的,络影也愿意以我之死,与子不识共同赴死。络影突然起身,站在了文勋智面前,坚定地说下了这番话。
“不可,爹爹一定能找到方法救你的,爹爹一定不会让你被他牵连的,况且这目前也只是子不识的一面之词,我们不可完全相信。”文勋智连忙握住了文络影的双手,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但愿吧。”络影抚了抚自己父亲的背。
“这件事交给爹爹,你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不过,就算是真的,络影也不害怕,子不识对于冥玄宗来说也很重要,他们也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好,影儿,你快下去休息休息,今天就不必再严格训练了,保护好自己。”
“那,女儿告辞了。”
看着络影缓缓离去的身影,文勋智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纸和一个信封来,执笔写了些什么,塞进了信封并密封好,接着便有一只神秘的黑鸟飞进了他的房间,将信封衔走了。
***
到了午夜,文勋智一人焦虑地徘徊在自己的房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这让文勋智立马走到窗边,准备迎接。
然后,便有一个神秘的黑影翻过了窗户,说道:“这是主上回你的信,接好了。”
说完,那黑影便丢了一封信给文勋智,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文勋智欣喜地打开信封,借着昏暗的烛光,文勋智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看过去。
“这……”文勋智看了好几遍信上的内容,还不不敢相信信上写的是真的。
“文宗主,关于祭月石与噬日石的继承人命运生死与共这一件事,我翻阅了一些古籍,最终确认其为真,请文宗主珍重,我会尽力想些办法解决的。”
信上短短几行字,让文勋智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第二天他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文络影,络影接着又偷偷告诉了忖度,并让他保守好秘密,这件事在盈光宗只能他们三个人知道。
***
另一边,俞府中,俞天久交代过,这几天他都会在子府,不会回来,如果不识真的要走的话,所有士兵都听从不识的意愿调遣,但还是以寻找万年之泪为重,切记不要随意进入盈光宗的地盘。
有了舅舅的嘱咐,不识再也不用偷偷开溜了。
这一天,密探来报。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识惊喜地从椅子上起来。
“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消息绝不可能有错,而且之前每年的这一天,文勋智都会举办。”密探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说给我一人听过就行了,不要告诉其他人。”
“是,子宗主。”
“对了,近期让密探们加强防备,若是身份被发现了,一定要及时撤退,不可留下把柄。”
“属下明白了。”
等到那密探离开后,不识便叫来了秋毫。
“我刚刚碰到了一个匆匆离开的密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亲爱的子宗主?”秋毫前来问道。
“那文络影果然将此事告诉了文勋智,所以各村的士兵数量才会增加,不过,正中我的计谋,这样一来,兵力分散,守在盈光城的士兵数量就会减少了。”
“还是你聪明啊,我们冥玄宗的密探个个都是高手,只是不轻易出手伤人而已。”
“嗯。我还有件有趣的事情要跟你分享。”
“什么有趣的事?快跟我讲讲。”秋毫连忙贴到不识身旁。
不识于是轻轻说道:“密探来报,今晚是文勋智的生辰,他将要在文府内举行一次宴会。”
“就这?前几年他不都这样嘛,这算什么有趣的事啊?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我是打算买些礼物给文勋智送去。”
“停停停,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去参加宴会?”秋毫连忙问道。
“嗯!不识点了点头。”
“不识,你没事吧?你怎么敢的啊?”秋毫大为震惊。
“不就是去文府参加一次宴会吗?”
“你确定,去文府,是去文府诶。”秋毫摇晃着不识的脑袋问道。
“别摇了,既然我说要去文府,这肯定有我的打算啊。”
秋毫听了下来,静静听着不识所谓的打算。
“以你我的法力,溜进文府应该不难吧?”
“什么,你还要我陪你一块去送死?”秋毫毫不犹豫给了不识重重一拳。
不识接住了秋毫的拳头,然后继续说道:“放心,我们可以伪装啊。”
“怎么伪装?我们两个浑身都散发着明显的玄青之力,到了盈光宗,还不是一下子就会被认出来啊?”秋毫继续用拳头出击。
不识没有办法,只能施法暂时困住秋毫,然后解释道:“我有办法可以暂时隐藏我们身上的玄青之力。”
于是不识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告诉了秋毫。
秋毫听完之后,感叹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计划这些的?”
“那日从村子回来的时候,让密探打探这一件事,也是为了确认今年文勋智是否还是按照惯例举行宴会。”
“好吧!我陪你去,不过,你这次准备带多少士兵作为后手?”
“这一次,还是一个士兵都不带,就我们两。”
“疯了,真是疯了。”
“你相信我嘛,我之前把我和文络影生死与共的事告诉了文络影,他们就算不相信也会心生疑惑,不敢轻易杀我的。以我的实力,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的计划这么严密,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是不敢杀你,不是不敢杀我!”秋毫翻了一个白眼,“而且盈光宗举行宴会,就算兵力被你分散了,但士兵们肯定还是会重重把手的,我们怎么溜进去啊?”秋毫问道。
“我有办法。”
不识又将自己的潜入计划讲给了秋毫听。
秋毫无奈,但心里也有一些期待这次的冒险。
“那我们今晚就出发?”
“好吧!”秋毫无奈点了点头。
“先去挑礼物吧!我一定要送一件让文勋智印象深刻的礼物”不是提议道。
于是不识拉着秋毫的手,走出了俞府,准备去买些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