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一有空就跑到图书馆。
安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干些图书馆管理员应该干的事情:整理书架,填写借阅记录或者是戴上细框眼镜看书。
幸运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他在回答狱警在金融方面的咨询,但是狱警都倾向于把其他碍事的犯人赶走,包括我。
隔在该死的木门外什么也听不见。我猜这个门肯定被加厚过,以此来隐藏其中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急,现在当务之急是接近安迪。
我起先是来看书,开始安迪还是安安静静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次数多了他开始向我点头致意。
在连续去了一周后的一天,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基督山伯爵》,心中好奇监狱里怎么会有这种有诱导越狱的书。
这时,我面前的桌面被白皙的手指叩响。
我抬起头,安迪正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很好,他注意到我了。
“我看你一直在看小说,不如来点新血液?”安迪用一种长辈循循善诱的口诱说道,明明他没比我大多少。
我接过安迪递过来的书,是《国富论》。
“好啊。”我不假思索地答应。
安迪的笑容加深。
接下来,我一直看安迪向我推荐的金融类书籍。
当然有不理解的时候,我就会向安迪请教。这时他就会耐心地解答我的问题。
他的回答有条不紊,逻辑清晰,时常让我由衷叹服。
毕竟有大学的底子,我的经济学进步很快,有时可以看见安迪眼睛中的赞许。
我发现他有把我培养成助手的心思。
这个想法实施于入狱一月后的下午,那时候我正在分析1922年的股票走势,安迪在旁边看着。
一个狱警推开门,大步走过来,用警棍驱赶图书馆中的囚犯。
他的警棍马上就要抡到我头上时,安迪伸手阻拦:
“他是我的助手,负责进行一些必要的记录。”
对,就是这样,信任我吧。
狱警狐疑的眼神扫了我几眼,随后只得重重坐下。
通过他的絮絮叨叨的陈述,我了解到他在银行中的一笔存款不翼而飞,发现可能是被伪卡取走的,取钱人却找不到了,想找人赔偿都没办法。
“罗杰,”安迪转向我,“你认为怎么办?”
我有些吃惊,不过立刻说出我的想法:“不用找嫌疑人,让银行进行赔偿。”
安迪点点头。
狱警显然不满意他的个人咨询变成一场教学,不耐烦地扣桌子:“杜弗兰,我要听你的建议。”
“我完全同意他的想法。”安迪收回看向我的眼神,“找个律师,告银行,你得到的会比失去的多。”
等狱警走后,我也跟安迪告别,说不想错今天晚上的电影放映。
安迪面带可惜地看着未完成的股票分析。
我走出安迪的视线范围,失落地深吸气。
我理了理现在复杂的情绪。我很兴奋,却又十分愧疚,也有一些奇怪的,形容不上来的感受,尤其是在我想起,他缓慢滑过书脊的指尖。
安迪关心我,教导我,维护我,甚至信任我。
而我只想利用他。
我想我不能把他仅仅当作工作对象对待了。他是我真正的朋友。
我承认我最近没怎么被姐妹烦,警戒性大大降低了。
晩上我去看电影,实在受不了干巴巴的剧情和搔首弄姿的女演员,便想提前离开,没有注意到尾随我后面的七八个姐妹。
经过碟片室,我突然眼前一黑——有人把布蒙我头上了,紧接着我被拽入仓库。
我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开始奋起反抗,但我什么也看不着也听不着,只能胡乱瞎打,很快被姐妹们齐力压在地上,无数的拳头和脚落在我的身上。
有人叫嚷,把他绑到架子上!于是我被拽起来,双手腕被粗麻绳绑在固定的架子上,腿没法站直,腰只能悬空,身体根本使不上劲。
姐妹这次明显有备而来,我大意了。
“把他那张脸露出来!”为首的发令。
我脸上的布一把被人扯掉,在眼睛逐渐适应屋内刺眼的光线后,我看见七八个姐妹聚在我身边,用令人发毛的眼神盯着我。
为首的干瘦阴郁。
“新人,你也太难得手了。”
他抚摸我的脸,我就像被脏东西沾到了一样激烈挣扎。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上了我的胸口。
是小刀。
瑞德的商品怎么什么人都给卖。
“现在我要帮你脱衣服,如果你动一下,我就保证不了你的完好无损了。”
可笑,我堂堂一个警探还能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士可杀不可辱,我依然挣扎,试图踢倒这些姐妹,但效果甚微。
很快,我的上身被扒个精光,满是血痕。
刀尖移向下身。
危极时刻,我准备卸掉左手大拇指,来脱出绳索的禁锢。
我还有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碟片室的门被打开。
是安迪。
想必是图书馆管理员还要负责换碟换片。
可是我实在不想别人看到我这副狼狈像。
尤其是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