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 第8章 耕耘

三人一起走回了家，各自坐在位上沉思。

半晌过后，孙娴率先开口，说：“阿良，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制作草木灰。”

“好。”涂良点头应答。

涂乐在这时插嘴道：“正好可以用我买的那个新耙子，用了利索。”

涂良在一旁点头。

孙娴又将目光投向涂乐，说：“你明天把所有农具检查一遍，看看是否可以正常使用。”

“好。”涂乐也点头同意。

安排好明天的事宜，三人一起做饭吃，吃完后回房睡觉。

涂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月亮。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个月亮单独挂在中央。

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村长咳嗽的身影。

涂良抿了抿嘴，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就此睡下，陷入沉眠。

早晨起来，一缕清风透过窗户细小的狭缝中吹了进来，打在涂良的脸上。

涂良睁开朦胧的双眼，直起身，下床穿衣，走出房间。

帮孙娴准备好早饭好，坐下吃饭。

吃完饭后，辛劳的一天开始了。

孙娴带着涂良爬上山腰，手里拿着耙子，背上驮着箩筐。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各自划分好区域，就此展开今天的工作。

涂良用新买的耙子将散落一地的树叶聚集在一起，将它们拉往一个方向，堆在她和孙娴约定好的地方。

随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树叶已经聚集了一堆。

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山，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耙树叶，聚集在一起。

堆成山后，孙娴和涂良各自将树叶装进自带的箩筐中。

背下山后，将树叶整齐摆放在外面晒干。

等晒干后，再放在荒芜的空地上。

孙娴拉着涂良待在外圈，然后自己走过去点火。

树叶开始燃烧，堆成山的树叶变成了熊熊烈火，凶猛的火焰似是要将人吞噬殆尽，恍如烈日的骄阳一般灼人心肺。

待树叶彻底化为灰烬后，孙娴和涂良将灰烬装起来。

然后孙娴去除灰烬中的杂质和没有完全燃烧的木炭，筛选出纯净的草木灰，再次放在外面晒干，这样才是最终的草木灰。[1]

孙娴将装有草木灰的袋子交给涂良，让涂良把草木灰倒在土壤上，等翻土之时，草木灰就可以和土地融为一体。

涂良接过袋子，来到田地。

广大的田地上已经有了各式各样的人在拿着农具耕耘着，他们辛劳的汗水散在土地上，用力地耕耘着田地。

有人累了，就换下一个，轮流耕地，且无需限制，只要是同村的人，都可以加入进来。

涂良看见这样的场面，眼睛不由得有点酸涩。

夕阳下，是繁忙耕于田地的农民。

几百人凑在一起，围着一大片的田地耕耘，是多么的震撼！

涂良将田地上的景象尽收眼底，恍惚间看见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涂良认真望去，发现是胡屠夫家的儿子胡宥安。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尽管如此，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直专心于手中的工作。

“阿良，这里！”

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她的观望。

涂良循声望去，是涂乐在招手喊她。

涂良走过去，眼睛上下看了涂乐一眼。

涂乐身上只穿了一个背心，下半身是一条短裤，头上带着草帽，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阿良，你把草木灰均匀地撒在田地上就好了，剩下的就不要你搞了。”涂乐指着他周围的田地说道。

涂良默默点头，行走在田地之间，将手中的袋子缓慢倒在田地上。

袋子里的草木灰慢慢流逝，重量也在缓慢减轻。

终于倒完了，涂良自觉走到田地一旁，蹲下身子，眼睛扫视周边。

不一会儿，她又站起身，主动走到涂乐身边，给自己揽活。

“爹，你累了吧，我来替你继续耕地。”涂良用认真坚定的视线与涂乐对视。

涂乐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好，就将手中的铁犁交给她。

涂良接过，然后用力在田野上运动。

做累了，她就将工作交给别人，交替进行。

来回地翻土，唤醒了战后荒废的田地。

傍晚，涂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努力过后的成果，心中一阵自豪，抬头望向天空。

是落日最后的温柔撒在他们的身上。

涂良又看向身旁各式各样姿势坐在地上的人们。

他们辛劳的汗水是田地最好的养分，在汗水的浇灌下，田野终将长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太阳落山，代表辛劳的一天已经结束，大家也都各回各家，休息休息准备明天的工作。

涂乐和涂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涂良再次趴在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最后落日撒落在他们身上的画面。

直到孙娴端来饭来，涂良才抬起头，迷蒙地睁开眼。

三人在桌上没有以往的闲谈，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吃完饭后，涂良起身走进灶房帮忙洗碗。

洗完碗后，三人又像昨天一样，安静地坐在位上，互相对视，又一片无言。

这次依旧是孙娴率先开口：“我把库存的种子都拿出去晒了晒，你们看看成色如何？”

涂乐和涂良默默点了点头。

孙娴进屋从里面端出一盆晾晒后的种子。

里面的种子大而饱满，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涂乐看着这么多饱满的种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多亏了媳妇，我们才有这么多的种子可以播种。”

他抬起头笑着看向孙娴，孙娴倒也承了他的夸赞。

“那是，我可是每一粒种子都是经过一次次的筛选，才敢拿出来给你们看的。”

听到孙娴充满活力的话语，涂良也笑了。

三人洗漱过后便回房休息了。

涂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再次重复今天的每一个画面。

这样的生活虽然劳累，但其中透露的气氛正是她所期盼的。

梳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后，阖上眼眸，就此睡下。

经过了昨天，身体的劳累还残留在涂良的身上。

涂良忍着劳累起身穿衣，走出房间，看着窗外早起朝气蓬勃的人们，脸上露出笑意。

早晨的朝阳清澈，只吝啬地撒出少许光芒。

涂良怀着愉快的心情吃完了早饭。

独自走到田野边上，眼睛往田地上一望，发现有一个高高的身影站在上面，朝阳甚是偏爱于他，微小的光芒隐隐约约露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微光照应之下，显得这副画面甚是清雅婉约。

涂良走近那道身影，她脚步轻轻的走过去。

正当靠近时，对上了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眸。

涂良眼睛呆住，压下心底的胆怯，大胆地继续往前走。

见震慑不住涂良，胡宥安也不再与涂良对视，而是继续专注手下的工作，一次又一次地挥舞手中的农具，把土地翻得平整而又松软。

“你不累吗？”涂良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昨天，他犁地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最卖力的，今天还起这么早，就来这里犁地。

胡宥安抬眼扫过涂良，而后继续犁地，不理会涂良的问题。

涂良也没有在意，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

在涂良的紧盯注视下，胡宥安心里隐隐有丝烦躁，在涂良没有看见的地方，胡宥安的耳朵已经泛了红。

见胡宥安一直不说话，涂良有点不耐心，转身离开这里。

在她转身离开时，胡宥安抬起头看了看涂良离去的背影，然后低下头继续劳作。

涂良回到了自己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孙娴在捣鼓一些什么。

涂良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甘蔗。

孙娴抬起头看见涂良，欣喜地招呼道：“快来和我一起切蔗茎。”

她递过来一把菜刀，涂良接过，而后孙娴操作着她的手作示范。

涂良点头表示明白了。

孙娴放心地拍拍手出门了，临走前吩咐道：“切好后装好拿到田地里来。”

“知道了。”涂良大声回答道。

孙娴欣慰地笑着出门离开了。

涂良坐下，一刀刀地切下甘蔗茎的插条。

待切下的差不多了，她才起身，仔细翻看插条，保证插条饱满。

将选出来的插条装进盆子里，然后出门去往田地。

即使已经经过一天的辛劳，大家的热情依旧不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涂良走近这里，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而后又看向一处熟悉的地方。

他的身影依旧竖立在那方田地，就像田野的守护神一样，□□地守卫这里，履行自己的职责。

涂良走向父母所在的区域。

“阿良，你把插条放在这些挖好的植沟里面，然后再在上面覆上一层土就行。”涂乐指着前面的土地说道。

涂良点头，然后行走在田地中间的小路上，蹲下身子，将插条轻轻地放在里面，然后用手挪动周围的泥土，覆盖在上面，使插条浸入芬芳的泥土中。

经过昨天一天的辛勤劳作，土地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松软。

插完第一株插条后，涂良继续走向下一个植沟，重复方才的动作。

一株又一株插条被插入土壤，涂良站起身，望着插满插条的土地，心中一阵自豪，随意看看四周，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眉眼。

[1]：部分参考网上收集草木灰的资料，以下为原句子

当草木堆完全燃烧，余烬熄灭后，用工具将灰烬收集起来，去除杂质和未燃烧的木炭，得到纯净的草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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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