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吃得满身是汗,那碗砂锅土豆粉被吃得汤都不剩,一个劲地说好吃,可那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
到了洗澡睡觉的点,向琳琳满怀欣喜的收拾好了睡衣牙刷毛巾抱了满怀去张念安,结果刚被吹好头发就被崔行拎到了崔爷爷这边来,丢给了崔钰他俩看着。
琳琳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控诉这个坏舅舅,崔行就先得意炫耀上了:“这几天你安安姐睡不安稳,你明白的吧?”
琳琳不明白,琳琳在床上无能狂怒把床单滚到皱巴巴。
崔行在这边炫耀完,然后去了张念安那打地铺。
“琳琳她没有哭吧?”张念安有些担心,怕琳琳不开心。好不容易放个小长假,就是为了来和她玩结果还不如她的愿,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可崔行确实没说谎,张念安从上次中元节之后就一直睡不安稳,晚上极容易惊醒,每次都是一身冷汗的醒来;惊醒后也不能续上一个安稳的觉,得缓上好几个小时,大多时间是到天蒙蒙亮才能眯一会。这时候农忙的人也起来了,收割机打谷机的声音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村里的人说话都靠吼,吼起来又不歇气,这就导致张念安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补不了觉,硬生生熬着等到中午大家伙都歇了才能安稳睡一会,作息乱了脸色眼见着差了下去。
崔爷爷并不是那种封建迷信的人,可在张念安吃了药也不见好的情况下去请教了附近的神婆看了看,神婆说张念安八字轻阴气重,得找个阳气重的压一压,压到下个月十五在院子里泼碗泡了水的饭把小鬼赶出去就好了。
神婆一眼就看到了崔行,说让崔行多陪陪张念安,晚上闹腾就晚上睡在一间房里镇镇小鬼,平时让张念安多晒晒太阳驱驱阴气,这才让两人住到了一块。
晚上还是会惊醒,但次数少了些,也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崔爷爷见状就让崔行一直陪着,到下个月泼了饭就能好起来了。到了睡觉的点,崔行娴熟地关掉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张念安已经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样子,崔行被一些细碎的声音惊醒,正耳一听正是床上的张念安在不安地喘着粗气,侧躺着蜷缩起来,捂着胸口呼吸不畅;崔行当即坐起身来,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哪知道崔行一喊她张念安就更加难受起来,噫噫呜呜说不出喊不应,眼角划过泪水沾湿了枕头。
崔行再也顾不得其他,翻身爬上床抱住了张念安,主要是他害怕她会在这种应激状态伤害到自己。
轻声安抚了好一会,张念安才从那种梦魇状态解脱,长睫沾满泪水,盛满泪水的双眸聚焦困难,带着哽咽轻喊了声:“崔行。”
张念安不安地喃喃着崔行的名字,她喊一声崔行就嗯一声,手上轻拍着背直到张念安完全平稳下来。
“又做噩梦了?”崔行问。
张念安:“嗯。”
从中元节那天张念安和崔行说了那番话起,二十多天了,几乎是每晚都会梦到那件事,在梦里一次次地反复经历绝望,醒来后只能一个人安静坐到天亮,不过好在现在有崔行在。
崔行看着怀里的张念安沉沉睡去后才轻手轻脚下床绕到床的另一边去睡他的地铺,第二天一早开始晨跑和做早饭,以前只要喊他爸和张念安起来吃饭,现在得喊放假就玩到忘了时间的三小只了。
崔钰和林栗这俩熬夜熬惯了的还算好,洗把脸能清醒一半,琳琳完全起不来,提起来坐了会才一个转身又躺了回去,崔行冷脸质问:“你们俩昨晚玩到几点?”
两人支吾了好久连自己都不确信地说:“大概十一二点?”
“再有下次就没收你们手机电脑,现在下去吃饭。对了,今天的鸡蛋只煎我们的,琳琳和你们安安姐的等会再说,让她们多睡会儿。”不得不说,崔行冷着脸沉声时压迫感还是很足的。
崔钰和林栗听到张念安的时候有些溢于言表的迫不及待,本来昨晚他俩就想和张念安说的,可一是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时间,二是他们也是有些累,各种意义上的累。
从他俩得知这件事且知晓了张念安的态度时他们就做起了准备,不管是从网上一条条的扒消息,还是更换陌生号码陌生社交账号去寻找蛛丝马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崔钰的学校离得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林栗打打辅助;可林栗不一样,他和害虫就在同一所学院,且这件事并不算隔得远,那渣滓在得手一次之后难保不会再干禽兽事。林栗想,至少在下一个像安安姐一样的受害者出现前他们要阻止这件事。
一个月的时间太过紧凑,加上他们并不能对抗一些超过他们承受范围外的势力,可这个时候崔明叔联系的林栗。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林栗不敢出声,他害怕从崔叔叔嘴里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可还好没有,幸好没有……
崔叔叔只夸了他一句:“林栗,你做的很好,叔叔很感谢你。”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很多,崔钰和林栗手上的东西被崔明接手,那些消失的校园帖子被重新找了出来,包括张念安一案重的细枝末节。
一些事哪怕掩盖的再好,总会有被挖出来的一天,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资本家上位者’傲气惯了,嘴上没什么把门,很容易就留下了许多证据,还有不止张念安一位的受害者。
这世上没有什么算了,只有被迫的‘释怀’。
崔叔叔动作很快,对方也实在是愚蠢,空有一笔意外横财却没有脑子,所以才养出了这样一个比牲口还不如的人。崔叔叔很忙,但他还是抽空去见了让张念安收到伤害的始作俑者,只一眼就让崔明失去了浑身力气。他不明白只是这么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就能让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收到那么残酷的对待,不顾对方的苦苦哀求,疲惫地对助理一阖眼,自然会有人去处理他们。
崔明独自待在厢房中,他在反思自己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追根究底张念安会受到这些伤害也有他的错,永远只在嘴上说说的关心、一笔打在银行卡上的空泛数字、永远只会让助理对接的生活琐碎,一桩桩一件件说破天了也都是他不够上心。
安安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但凡有谁在这几年对她多出一点关心多出一点陪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是不是就能让这个渣滓早一点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可错过终究是错过了,嘴上说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他开车送琳琳他们去村里的时候甚至不敢下车,害怕自己看见张念安后被无尽的悔愧所淹没,只留下一句工作忙就灰溜溜地走了。
崔明的内心所想张念安不能知晓,崔钰和林栗他们也不晓得,他们只知道伤害过张念安的人都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只是在这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不宜公布那些渣滓的下场来坏人心情,只需要再等等,再过上几天,反正他们可以延迟返校,他们可以陪着安安姐一起见证。
琳琳到底是年轻,熬完大夜睡一个饱觉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天;张念安昨晚被梦魇住哭了一场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光吃饭没精神做什么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神,走哪躺哪儿。又困又累到崔钰和林栗一步三回头地在张念安面前转悠也没兴头问一句怎么了,搞得两人直憋得慌。
中午的时候崔爷爷接了个电话,今年中秋和国庆撞到了一块儿,后天中秋的时候一起下来吃个团圆饭;电话那头不知道是崔明还是崔宁说了句什么,崔爷爷笑着连声应着:“早就准备好了,我都记着呢,倒是你们可不能忘了啊。”引得众人侧目默默猜测今年中秋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到下午炒菜的时候崔行突然想起来了,看着连打了两个哈欠也在坚持洗菜的张念安突然发出疑问:“你的生日到底是八月十四还是八月十五来着?”
张念安迟疑了一下,自己也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八月十五?”
崔行疑惑,他怎么记得是十四呢?以前过中秋的前一天隔壁的张叔总会喊他们一家去吃饭,也不说是什么,过了几年等张念安大了几岁才说是她的生日一起热闹一下;不过后来张家嫌麻烦,干脆就和八月十五一起过,那时两家人的院墙还没那么高,腿长的就跨一步的事,两家端了菜放一桌一起吃团圆饭。
后来加高院墙的原因是张叔觉得家里老是吵架丢人的很,把院墙加高了好让自己家丑不传的那么快。
崔行纠结一会干脆不纠结了,明天过一个,后天也过一个不就得了。明天带着林栗他们过,家里吃一顿晚上再去搓顿烧烤,后天崔明他们下来吃中秋团圆饭再过一个。
崔行把这个想法和张念安说了,张念安想了想后问:“为什么明天的烧烤不在家弄呢?”
“在外头吃感觉很容易遇见喝醉上头的人,带着琳琳他们不太安全,还是在家里自己弄吧,就当玩了,琳琳他们也会很开心的。”
崔行关了火放下手里的锅铲和炒到一半的菜,把这事和崔钰他们说了,都高兴的不得了,皆举双手双脚赞成,林栗更是早早期待起了明天要烤的东西,一个个在那买鸡翅买大虾、烤玉米烤茄子加蒜蓉扇贝生蚝的嗷嗷叫了起来。
一个个的多会计划啊。
然后崔行看了眼厨房,小声地说:“这两天都是你们安安姐生日,都打起精神来,尤其你俩不能熬夜知道吗?”崔行特意点了点崔钰林栗,显然是对他俩熬夜的不赞成。
两人都乖乖点头,琳琳得捂着自己的嘴才能让自己不惊呼出声,压抑着小声雀跃地说:“是安安姐生日,那我们要送她礼物和买蛋糕呀!”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崔行说。
六一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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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