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男人笑起来很是迷人。
“你真好看。”蔡铭道讷讷道。
“嗯?”
蔡铭道没回复他的疑惑,又问:“你和阿进是夫妻吗?”
“咳、咳、咳!”
霞红爬上男人晒得黑红的脸庞,偏偏始作俑者若无所觉,凑过来给他拍背顺气,一脸纯良无辜。就连远处独自玩闹的小茉莉也听到了动静,蹭了过来。
“你没事吧?”
小乔摇摇头,平静下来。反倒是蔡铭道在一个问题上不依不饶:“是不是嘛?是不是嘛?你今天不告诉我,我可能就吃不下饭了!”
从没有人抓着他的胳膊这般撒娇,小乔哪里顶得住,在他的三番两次央求下,开了口:“不是夫妻…是夫夫。”
好好一个大男人,叫他欺的声音如蚊吟般小声。
“那,你们,那晚是在做那事儿吗?”那晚他浑身疼,付时弈给他擦了药水他还是睡不着,外间那么大的动静,叫他想忽视都难,他想了很久,抓破脑袋也不知隔着墙的那边,他们在做什么,直到昨晚,他突然有点悟了,小乔和阿进是不是也会像他和哥哥那样?
说起那晚,小乔闹了个大红脸,他本就生的清秀,桃一样的红,衬得他整个人都艳丽起来,但他是个豪爽的人,直言不讳:“是的。”
对上蔡铭道的一脸不解,小乔解释:“我和他已经确认了是彼此此生唯一的伴侣,那样的事,做了也是问心无愧。”
“伴侣,是夫妻的意思吗吗?”哥哥告诉他,那种事只能和妻子做,那个地方,只能给妻子看,给旁人看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小乔和阿进,都是男人啊。
“男人和男人,也能做夫妻,也能做那种事?”
小乔一巴掌拍在蔡铭道脑门上:“有谁规定了夫妻一定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话说回来,你和你的娜娜是夫妻,你们做那事儿吗?”
蔡铭道摇摇头,在他有记忆以来,他和娜娜是分房睡的,关系甚至没有和哥哥亲密。
乔栾文莫名其妙的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夫妻不同房,天下有这样的事儿?怕不是他老婆嫌弃他是个傻子吧,保不齐,这傻子,是他老婆故意落在綦江城的,为的就是甩了这个包袱,越想越有可能,连带看向蔡铭道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叫蔡铭道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
“好奇你的妞妞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付时弈也问过,蔡铭道抓抓脑壳,想不出答案。
“只有做了那种事儿,女人才能生出孩子来。你都不知道吗?”
瞧见他又摇头,乔栾文恨其不争地摇摇头,脑子里出现一个可怕的联想,这妞妞,该不会是他老婆给他戴绿帽来的吧?要知道有的人天生玻璃,对女人石更不起来。
但那想法也仅是一瞬间,就被他否了,他可记得,活跃在荧屏前的蔡原,是个是个钟灵毓秀的机灵人物,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搞错呢?
蔡铭道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的却是其他事,他忧心忡忡地问:“那男人和男人做那事儿,会有孩子吗?”
“这个,按道理是不能的,我们男人不具备生育能力,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天赋异禀,身体构造异于常人。”
“那你能吗?”
“我,当然不能啊。”不然按照范进那个耕种强度和频率,他早不知道是多少个孩子的爹了。
“那我哥能吗?”
小乔惊掉下巴,他听到了啥?等等等等,难道付大公子是下面那个?睨了眼蔡铭道的身无二两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难不成,付大公子,为爱做零?
难怪这会子人还发着烧,卧床不起呢,可想而知,昨晚有多够激烈,敬付时弈是条汉子。小乔啧啧称奇,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零。
蔡铭道推他一把:“会吗?”
“不会,你哥也是男人,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蔡铭道这才卸下一脸紧张,听说生孩子很痛苦,他可不想连累哥哥,早晨看到哥哥一脸憔悴的躺在床上,病得厉害,那事,他可不敢再做。
若是让付时弈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究竟在想些什么,那卷小黄书也是白看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和哥哥和好如初,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蔡铭道抓起小乔的手:“我们走吧?”
“啊,走哪里?”还在想事情的汉子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回家啊!我要给哥哥道歉。”蔡铭道眼里闪着光,早上的不愉快全被抛诸脑后。
真是个简单的人,小乔被他拉着亦趋亦步跟在他身后。
他此刻反而为付时弈担心起来,他这朋友,怎会如此糊涂,真把人拐上了床,对方还是个有老婆的。不过呢,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
他哪里知道,俩人根本没有深一步交流,他完全是被小糊涂蛋误导了。
脚边的小茉莉闹腾起来,警惕让小乔拉紧了狗绳,绳子被绷紧,小茉莉奋力挣扎,汪汪直叫,脖子上的铃铛因为她的躁动叮铃直响。
远远走来一位被墨镜挡住大半张脸的女士,身着红裙,在街头十分俏丽扎眼,巧的是,她也牵着一条小狗。看见这边的骚动后,她哼了一声,牵着她的小狗踩着高傲的步子离开,唯独依偎在他脚边的小狗一步一回头,低声呜咽。
小乔摸摸鼻子,对陌生人的恶意有些莫名。
“那是王子,小茉莉好像很喜欢它。”
“她牵着的那条狗?”
“嗯嗯。不过…”蔡铭道不好意思的捏着一律翘起来的头发嘿嘿傻笑,“上次我好像不小心得罪了她。”
小乔把暴动的茉莉抱起来,果不其然,委屈的小眼睛已经蓄满了眼泪:“乖哈,他不跟你玩就算啦,天下小狗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只狗子身上,过两天爸爸给你找一条更帅更酷的狗。”
小乔把她抱进怀里安抚,仿佛安慰一个小孩似的。
往后几天,蔡铭道带小茉莉出门遛街,常常遇到王子和他的主人们,再见小玩伴,小茉莉十分热情,不过双方主人生了嫌隙,在两条狗幽怨地眼神里,硬是拖着他们大路朝天两边走。蔡铭道可不知道,他无意中,竟然做了棒打鸳鸯的那支大棒,这也是后话了。
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靠在床上的付时弈第一个弹起来,要去开门,范进把他按回去。
“你先别激动,不是你家小傻子。”范进像看白痴一样看自己的朋友,恋爱使人降智,“你忘了吗,他身上有钥匙。”
范进打开铁门,来人身着制服,竟是派出所的警员。
范进把他们引进门,被拒绝了,付时弈也从里间出来。
民警表明身份,看了眼门牌:“之前,是你们报的警?”
“虽然没有监控,好在有热心市民提供线索,那伙人牵出的团队已经一网打尽,他们常年在綦江城流窜作案,因此缴获了不少赃物。作为受害人之一,如果有空,请你们来派出所一趟,认领失物。”
“好的,谢谢。”
民警不欲多留,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交代清楚之后就离开了。
范进回过头朝病恹恹的付时弈耸耸肩:“你们家阿铭有被劫财么?”
“被抢了一只手表。”
范进回忆了下:“就那只劳力士绿水鬼?”
“嗯,本来他不想要,哄他十块钱买的,他信了。”
范进拍拍好友的肩:“难怪被抢,你真是个坑弟达人。”
拿着的书看不进去,付时弈透过窗,盯着远处矗立的天桥,偶尔有模糊的小人经过,他从他们的外观衣着推测可能是什么人。
钥匙插入孔里,铁门被推开。付时弈收回思绪,侧耳聆听,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急冲冲的,肯定不是范进。
蔡铭道从门口窜进来,风风火火的将付时弈一团扑个满怀。不待付时弈反应,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阿弈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的,你能原谅我吗?”
他们分开了那么久,他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想跟他道歉。
“我只是、只是觉得伤心,是我害你生病的。”
毛茸茸的头颅抬起,熟悉的眼睛闪烁着星子一样的光芒,专注的看着他,空空的心得以填满,付时弈摸摸他的头,动作温柔。
“你能原谅我吗?”诚恳的,已经没有半分一腔孤勇的愤怒。
付时弈为他拨开因为奔跑耷拉下来的刘海。
“我怎么会怪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你不要内疚,我会生病是因为身体不好,一下雨,就受凉了,但是哥哥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锻炼身体,加强体质,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
“真的吗?”蔡铭道半信半疑,“听说,身体不好要多运动,那我们现在就下去锻炼吧,跑步好呢还是跳绳好?”
突然跳脱的思维让付时弈措手不及,付时弈扶额,拉住他想要把自己拽起来的:“我头有点晕,还是算了,好不好?”
端着开水进来的范进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成熟可靠的好友撒娇呢,稍微变得有些不像他了,这个就算生病都会坚持上班,从不和朋友提一句的男人,还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蔡铭道可半点没看出付大帅哥的忽悠,只觉得他面白如纸,更加虚弱了,赶紧扶着他的身子靠在枕头上,拉过厚厚的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在念叨:“哪里不舒服,身上哪里痛吗?有没有想吐?”
他生过病,明白那种上吐下泻、浑身无力的感觉,难以形容的难受。暼到一旁端着水杯的人形背景板,蔡铭道抢过水杯,捧着就往付时弈嘴里灌,也顾不得水温是否合适。
“哎我的小祖宗!”在灾难降临之前,范进手疾眼快的阻止了蔡铭道,还好他早先兑了冷水,不过,这样一通猛灌,是猛男也承受不住啊。
果不其然,因为呛着,付时弈激烈咳嗽起来,范进把杯子塞回蔡铭道手里,扶起付时弈,为他抚背顺气,见蔡铭道呆呆的杵在那,便道:“去拿点纸巾来。”
蔡铭道擦干付时弈嘴角的水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哥哥,对不起,我太急了。”
“你很好。是我不好,没考虑你的感受。”付时弈摸摸他的头
啊啊又来了,腻乎,范进脚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