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兜兜转转回了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正指着三点。
拉着蔡铭道往沙发上坐下,付时弈秋后算账:“除了手,她还摸了你哪里?”
想起挨着他脸庞的波涛汹涌,蔡铭道不争气地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没…没有了。”
他直觉说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付时弈挑眉:“真没有?”
小家伙,还学会撒谎了?下巴上的红印儿还在呢,谁叫他白,一点印子都无处遁形。
蔡铭道心虚地咬咬唇:“没,没有。”
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蔡铭道就被他哥架着下腋按在大腿上,蔡铭道看着眼前的地板,有点懵。
“不说实话,要挨打。”说着,结结实实一巴掌就印在他的屁股上,隔着牛仔裤,还是疼。蔡铭道眼角沁出泪花,瞧着有些可怜,然而这并没有引起付时弈的半分怜惜之心,他不跟他来虚的,绝对不能纵着他撒谎。今天能为这事儿骗他,明天要是被人拐走了那还得了?
十来个巴掌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响起,此起彼伏,仿佛蔡铭道不求饶,就不喊停。
“嘶,疼疼疼!”蔡铭道含着泪,认识到严重性:“哥,轻点儿,轻点儿,我真疼~”
清清凌凌的少年音被拖的老长,仿佛在埋怨,又像撒娇,莫名的活色生香。付时弈心念一动,有些心软了,逼着自己强硬道:“那你说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她捏我下巴了,还有就是,”蔡铭道在胸前比划:“那俩白面馒头蹭我脸上了,怪难受的。”
回忆起前台小妹的身材,付时弈脸一下子黑下来,一室旖旎散了个干净,也不晓得生什么闷气,翻过蔡铭道把他扔回沙发上。
“哎呦。”屁股疼着呢,蔡铭道翻过身,趴在沙发上揉屁股,付时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副焦躁的样子,晃得蔡铭道也烦,好几次想开口,被付时弈扔过来的眼神瞪了回去。
“下次,不,没有下次。以后离那些女生远点。”他怎么忘了呢,变成这个样子以前,蔡铭道可是一个结过婚的大直男。
蔡铭道眨去眼角泪珠儿,诚挚地发问:“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会把你吃得骨头不剩。”付时弈吓唬他。
“哦。”像李菲那样的,确实吓人,蔡铭道对付时弈的话深信不疑,打心眼以后得离女生远一点。
付时弈胸腔里还兀自堵着一股郁闷呢,转过头却发现蔡铭道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翻杂志看呢。明明什么都看不懂,却格外专注。
他悄悄凑过去,蔡铭道翻开的正是采访他的那一页,也不知道看懂了什么,捧着脸嘿嘿傻笑。
付时弈握拳一咳,正主就在面前,看啥纸片人儿呢?
“哥哥,工作做完了吗?”
蔡铭道瞄了他一眼,天真无邪的问题让付时弈迅速败下阵来。恶狠狠揉了把他蓬蓬的头发,不错,学会扎心了。他还有一个方案的修改还没同合作方讨论清楚,刚才被小林打断,匆匆离开,别人还等着他回话呢,怪谁?
蔡铭道捂着屁股朝付时弈灰败的背影吐了下舌头,谁让你刚刚打我呢?哈哈。他也是很记仇的。
一连几天,都没收到半分风声,技术部的小崔悬吊吊的心总算安稳落地,他只盼着那位小蔡先生换了喜好腻了杂志,再也不去翻,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的好。
李菲自那事儿之后对他有所改观,小姑娘见着他再也不是虎着一张脸装高冷,他这是春天要到了啊,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美的,连电脑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也变得可爱起来,心里计划着晚上回去再抄五遍员工手册,菲菲就能交差了。
技术部主管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绪:“那个谁,小崔,来我办公室一趟。”
还没到交任务的时间,他工作上也没出过差错,主管这时候找他?小崔绷紧一根弦儿,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敲开主管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小崔缩着肩,减小存在感。果不其然,一本杂志被扔在他面前的矮几上。小崔瞳孔一缩,知道即将大祸临头。
阴鸷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逼视,没人说话,室内气氛极度压抑,主管叼着烟管猛地吸了口烟,拿烟管在桌面上敲了敲:“你自个儿说说,做了什么?”
杂志里夹带私货?
打死他也说不出这种话,多丢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日不务正业,上个班究竟是在工作还是混水摸鱼?小黄本都带公司来了?还搞恶作剧,把东西送出去之前有没有过过脑子?”
小崔有苦说不出,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在公司私藏那种书,纯粹是其他小伙伴出的损招,要让小白脸在付董面前狠狠丢一回份儿。还专门塞的那种男男题材的花式小推车。
要是早知道对方是老板的弟弟,他是断断不敢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捋胡须的。
现在东窗事发,他总不能把合谋供出来吧,太不讲义气了。
“刚才付董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态度还算温和,并没有发火,直接把书扔给我翻,让我自己看。你说说你们成何体统?付董那边会怎么想,是我这个主管失责,管理不到位?还是你们这群员工偷奸耍滑,不服管理?”
小崔嗫嚅:“主管,我知错了。”
主管眉头皱在一起:“这是知错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畏畏缩缩,没点担待,他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小崔硬着头皮顶罪:“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什么惩罚我一力承担。”
“付董是个惜才的人,考察了你往期项目,无论是完成情况还是作品质量,都属上乘,希望你以后能提升下自身的素质。”主管深得那套先扬后抑,“不过功不抵过,罚你抄五十遍员工手册,特别是道德篇,下下周抽背。下次若再犯,公司可就容不得你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容得了他一个小员工讨价还价吗?没有被炒鱿鱼,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捧着一颗忐忑的心退出来,小崔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朝着电梯的放向虔诚三拜,感谢老板手下留情。
啊,五遍,加上五十遍,还有五十五遍,迎风流泪。
若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付时弈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远眺,仍旧难以抒发胸腔里裹挟的晦气,他抄起办公桌上的冷茶猛灌一口,一口凉水下去,暴躁勉强消去不少。
难怪这几天蔡铭道举止异常,时常目光闪烁不敢直视他的脸,就连喊他一起来公司都不愿意,天天窝在卧室捧着那本杂志傻笑。
初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那之后,蔡铭道变得反常起来。一吃完饭,就往卧室钻,见他进来,就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往床上一躺,睡了。
睡得早,起得却晚,无论怎么都叫不醒,连小茉莉都失了宠,付时弈没少吃他的朝天足。
眼看蔡铭道眼底青黑越来越严重,精神萎靡,付时弈以为他生病了,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被他支支吾吾地否了,只说夜里有猫叫,他睡不好。
付时弈熬到三更半夜也没发现什么活物活动的痕迹,倒是蔡铭道确实睡得不好,眉头皱的紧紧的,额头上都是汗,似是在做噩梦。给他吃了褪黑素也不顶用。反复折腾几天,人憔悴不少。
难得一起吃顿早饭,范进提出自己的猜想:“你看他…像不像欲求不满的样子?”
被讨论的焦点拿着刀叉昏昏欲睡,脸快埋进碗里了。
付时弈瞪了漫天发散思维的范进一眼,把蔡铭道的身体扶起正了。
蔡铭道揉揉眼睛:“啊,该吃饭了额。”
完全把范进的话听进耳朵里。付时弈心疼,端起碗一勺一勺给他喂。
小乔一巴掌拍在范进后脑勺:“你说个屁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
也不看看蔡铭道是什么人?他们四人里最单纯的一个,清纯得如水上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怎能平白拿那等污言秽语玷污人的清白?
遭到两方质疑,范进缩了缩脖子:“我那不是猜测吗?”
付时弈假装咳嗽把脸撇到一边:“我敢保证,他对那事儿根本一窍不通。”作为蔡铭道如今的“枕边人”,范进难道还能比他知道的多?
范进撇撇嘴,大家都年近三十的成年男人了,谁还没点**,他就不信,蔡铭道真是那一朵纤尘不染的小白花?
“反正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个事儿呢,憋久了,对身体不好,言尽于此。”
对于范进的话,付时弈是不信的,却不由自主的关注起了蔡铭道的日常起居,尝试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不知从何时起,蔡铭道总喜欢偷偷看他,他侧过脸,他也会慌慌张张的撇开脸,假装看风景,葱白的耳朵尖爬起可疑的红晕。
像是害羞?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付时弈自恋的错觉,次数多了,他也品出些非比寻常来。
想起蔡铭道把他的切页捧到他面前那张红彤彤的小脸,眼角眉梢皆是难以掩藏的欢喜,他后知后觉地察觉,那软糯的目光里隐约潜藏着羞涩和仰慕。
难道...蔡铭道对他也有不可言说的感情?
难道...他对那本杂志起了不可描述的心思?
付时弈捂脸,打断了自己越跑越偏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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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