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 第18章 第 18 章

“妹妹，你不要害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明明是我冲到前面的，是我保护的妹妹！”

“万一还有人偷袭妹妹呢？”

扭扭坐在椅子上，看着胡旭初与邓浩然争得面红耳赤，很是不解地发问：“妹妹在哪呀？”

胡旭初转过脸来，“你就是妹妹呀，但是你的头发好短啊。”

邓浩然也转过头：“我知道，一定是你的爸爸妈妈担心你受欺负，才把你的头发剪成男孩子的样子的。”

“不是呀，我是男孩子。”扭扭抬起手摸摸头发，“男孩子女孩子的头发都可以短短的，奶奶就剪短头发～”

两张脸瞬间逼近：“真的吗，可是你眼睛好大，皮肤也好白，还矮矮的，一点都不像我们。”

矮矮的……

扭扭还是个宝宝呢，哪里听得了这种话，撅着嘴巴找了个角落坐下，不理这口无遮拦的兄弟俩了。

邓浩然挠挠头：“妹……他是不是生气了？”

“都怪你！”

“都怪你才对！”

俩兄弟手叉在胸前，各自走到角落坐下了。

被忽视的刘潼挺着胸膛暗自生了会闷气，却发现无人搭理，占据了剩下的一个角落。

姜峰目睹四人霸占教室四角的全过程，没能拥有幼儿园学历的老父亲不能理解孩子们的爱恨情仇，给江椿回了电话说一切顺利。

“小朋友们坐到中间来，老师要给小朋友们上课啦。”老师拍拍手吸引注意，将散布教室的孩子们集中起来。

扭扭听到声音就哒哒跑到教室中间，跑得太急撞到了老师的腿上，被轻柔地摸了摸脸蛋，在指引下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

屁股刚沾座，左右两边就被占领了，左邓浩然右胡旭初，身后还有个刘潼。

扭扭就坐在前头，却不肯回头看一眼自己，都说朋友也讲究先来后到。是他刘潼先和扭扭搭的话，凭什么他就这样被抛弃！

父母是这样，老师是这样，连新认识的好朋友也是这样！

刘潼发誓从今天开始，要做一个冷漠无情永远不会笑的机器，再也不会对人施舍一点善意，所有人都只能得到他冰冷的回复。

他的双眸冷漠如沙漠夜行的蟒蛇，再盛不下一丝一毫的温暖。［1］

扭扭认真聆听老师讲述规则，架不住两边探究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牢牢盯住了扭扭的脸。

两手在左右一拍，扭扭皱着眉头目视前方。每当扭扭犯了小错误，江椿就会拍拍他的小屁股提醒他。

邓浩然、胡旭初不知是误解了什么，就抓住扭扭的手不放了，悄悄附耳过来说：“我愿意当你的好朋友。”

刘潼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居然连手都握上了，愤怒的火焰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他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独自享受四岁的怅惘。

时间终于来到午饭，午餐有扭扭讨厌的丝瓜。黏黏糊糊的，扭扭用筷子搅啊搅，就是不放进嘴里。抬头看看老师，又有小朋友因为不会吃饭嚎啕大哭，老师抱着他喂饭。

刘潼在经过一场人生感悟后，默默地跟着扭扭，午饭也坐在一张餐桌上，一早上都没闹事。

“你怎么不吃饭呀，菜可好吃了，比我妈妈做得都好吃。”刘潼扒拉着餐盘吃得风卷残云，这么一个早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他胖墩墩的倒是什么都爱吃，一点不挑食。

扭扭灵光乍现，小心地夹起丝瓜往刘潼盘里放，露出蛊惑人心的甜笑，“你吃呀。”

刘潼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晕了头脑，嘴巴沾着饭粒一个劲地点头，殷勤地把自己的肉丸夹给扭扭。

刘潼心想：“扭扭好好，他居然会分享食物，而且还第一个分享给我！”

丝瓜的分量不少，全靠刘潼肯定吃不完，扭扭如法炮制，将不爱吃的都分给了胡邓俩兄弟。

最终，扭扭的饭盆里，肉丸像小山一样堆起来，一丁点绿色都寻不到了。

“江怜年小朋友，你把蔬菜都吃掉了吗，好棒，加油把剩下的也吃完好吗？”老师走过来，发现扭扭竟然是一桌把蔬菜吃得最干净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其他小朋友也要加油哦！”

胡旭初感觉有些不对，但邓浩然和刘潼吃得开心，扭扭握着勺子一口一口乖乖舀饭，一派和谐。

应该是他想多了。

午睡前，扭扭被老师单独带去吃了药，回来时大部分孩子已经躺下了。扭扭被领到自己的小床前，脱了鞋和外套上床躺好。

老师哄了一会儿，见扭扭闭上了眼睛就离开了。

隔壁床是个小女孩，假装闭眼待老师离开后悄悄爬了起来。她在家从来不午睡，来幼儿园的第一天更是精力充沛，午后，正是交友的好时候呢！

可身边的小朋友都睡着了，只有刚回来的扭扭可能还没睡，和她一样只是假装躺着。谢梦琪用手戳了戳扭扭的胳膊，软软的是很上瘾，可扭扭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好吧，谢梦琪有自己的娱乐方式。睡觉前拆下的发饰放在枕头底下，谢梦琪小心地给扭扭扎起了小辫，还夹了她最喜欢的小蝴蝶结。

编辫子是个体力活，忙碌了一个中午的谢梦琪被安静的氛围影响，沾着枕头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午睡铃响。

“年年，谁给你扎的辫子啊？”

“哥哥抱！”扭扭睡得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是余洪来叫他起床，还没睁眼就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求抱。

邓浩然和胡旭初为了谁是哥哥开启了今日的又一战。刘潼捡漏和苹果头炸毛扭扭抱了满怀，喜不自胜，乐到了放学。

姜峰守在门口，在众多承诺“第一个来接你”的家长中突出重围，拔得头筹。

“扭扭今天开心吗？”

“开心，我吃了好多肉哦。还有零食小苹果！”扭扭走在姜峰和江椿之间，想起今天的午餐和下午茶，高兴地晃动牵着的手臂。

“宝宝是不是把丝瓜给别人吃了？书包里还有别人的三四个小苹果吧。爸爸妈妈怎么生出了一个小猪啊？”姜峰挑挑眉。

“哼哼。”扭扭小猪生气，在姜峰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

……

另一边，由于个子显著拔出一截的蒋修，正坐在一年级教室的最后一排，书写着他的跳级计划。

一年级的进度对他来说太慢了，同学们也很幼稚，为了一块橡皮找老师告状了三次。蒋修甚至看到有同学上课挖鼻屎抹到桌子下边。

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井然有序的生活不一样，他开始怀念在俞家荡的生活了。

扭扭虽然年纪小但爱干净，手上沾了颜料就把手高高举着，生怕弄到衣服上。余洪经常给他洗手，洗完还给扭扭擦护手霜。余洪上学时就是蒋修代替这项工作。

扭扭看书画画时都很安静，高兴时会叽里咕噜地和自己说话，从来都不大声喧哗。

蒋承德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答应周末将他送到乡下，让蒋修一周至少还能见扭扭一次。但到底没法像以往一样整日待在一起，蒋修觉得很不习惯。

宝宝应该也很想他吧？没有哥哥一直陪着他肯定很寂寞。会不会有其他小孩欺负扭扭，扭扭那么笨也上不了小学，只能他去幼儿园里陪读。

跳级到什么程度可以去幼儿园应聘呢？蒋修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姑且暂定为高中吧。

一个月读完小学，两个月初中毕业。再花三个月得到高中学历。六个月的缜密计划，排得严丝合缝，蒋修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

夜里，姜峰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被江椿一章拍在后背消停了。

姜峰压低声音悄悄说：“唉，这个幼儿园还是不应该上。扭扭今天一整天都不叫自己宝宝了，我感觉他一下子就长大了，越来越不依靠我了。”

江椿翻了个白眼：“你在那待一天就收获了这个？老师和我说扭扭今天一天都可乖了，对上学很积极，你别打击他积极性。”

“咳…还有件事，今天午睡起来扭扭被人女孩子扎了小辫，还挺可爱的。”

“哎，你拍照没有，我看看照片……”

扭扭在夫妻俩的深夜密话中抓了抓脸，翻过身睡得香甜。

［1］来源一个表情包，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WB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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