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之外 第12章 一首关于青春的歌

青春是一件很值得去赞颂的事情，讲述青春年华的歌也有很多。

虽然大部分都带着对于年华逝去的伤感，但是朗皓星还是很为这些歌曲着迷。

那些伤感，虽然现在他一点儿也理解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正处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里，那些所谓的“悲伤惋惜”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也不过十八岁，就算很快就要十九岁了，他的人生也至少还有六七十年的好日子吧！

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呢？当时的他真的是很不以为然地这么想的。

所以即便唱着那些歌，也唱得不错，朗皓星从未真正理解过其中的情绪。

和荀归一样，也是过了很久才明白本篇文章的另一个标题。

“韶华不为少年留”是什么意思。

在荀医生的精心照料之下，他很快“好”了起来。

于是为了感谢她的“帮助”，在S中固定项目艺术节上，朗皓星给荀归唱了一首歌。

他本来就是很喜欢音乐的，和荀安星不一样，他对于音乐的热爱，不在写歌，不是乐器。

只是唱歌而已。

他似乎在这件事情上真的特别有天赋。

因为家里条件的原因，虽然没有接受过什么特别专业的训练。

但是那些最难唱的高音他都可以唱的很标准，他的嗓音也是天生的特别好听。

和岳枫晴当时的心情一样，荀归听着听着也哭了起来。

那好像也是一首很悲伤的歌。

虽然也是在应该还听不懂的年纪，那一字一句却还是直直地进入了荀归的心里，敲打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个舞台上的他如当时的荀安星深刻地印入了岳枫晴的心底一般，也如此深刻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再次和岳枫晴一样的，那首歌究竟他是怎么唱的，荀归也完全忘记了l

只记得那天的风很轻柔，天气很凉快，台上的他是闪着光的。

似乎在那一刻他真的成为了浩瀚夜空中的一颗明星，让人忍不住不去看，让人心驰神往。

虽然一直知道他很会唱歌，但是如此这般认真地听，也是第一次。

那天之后，随着那首歌曲，那次舞台一起冉冉升起的……

除了荀归对于他日益深沉的喜欢之外，还有他那一直被压抑在心中的梦想。

高二还有高一的时候没因为种种原因，他都没有赶上海选。

所以这一次，他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尤其是音乐老师甚至在听了那首歌之后，心里都生出些许敬佩之意来。

虽然舞台上的朗皓星一直向荀归的方向挥手微笑着，依然保持着最阳光开朗的笑容。

但他一直没有告诉荀归，自己最近身体还是会觉得不太舒服，而且似乎发作的很频繁，明明自己都很小心了，也没吃什么生冷的东西了，可还是觉得浑身没力气。

运动成绩也不太好，所以被学校体育队开除了，也不是体育生了，不用再去训练了，他只是骗她，自己成了替补队员，所以这一次的海选终于赶上了。

但是荀归给自己安排的那个让他用“体育特长生”的身份，一起去全国最好的S大的规划似乎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关于这一点，朗皓星始终不敢告诉她。

在某一个方面，他其实和徐清然特别一致，都怕荀归难过。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那如白月光一般皎洁无暇的荀归的人生里是不应该有眼泪和遗憾的，他们很难想象，伤心的泪珠从那么漂亮动人的一双眼睛里涌出来，从那么白皙光滑的小脸上流下去的场景……

比起自己的“陷入绝望”，那个场景对于那两个人当时正深深喜欢着他的男孩子而言，似乎还更加难以接受一点儿。

但是除开一切来说，连朗皓星这般向来大大咧咧的人，都很明显地感觉到。

自己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他总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也总是浑身没劲儿，提不起劲精神，而且症状似乎日益严重，虽然休息一下确实能好些，但是他毕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要是只能一直休息，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担心，但是也想着自己不过是少年人，这么年轻，能有什么问题呢？

所以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比起荀安星更甚的，他在那次海选一战成名，他的歌喉，台下的同学们一致认为，

去参加全国规模的歌唱比赛的海选也不为过。

他唱的那首歌在S中建校百年的百次文艺汇演中，也是相当罕见的好的。

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他终于变成了一颗耀眼的星。

终于似乎也和荀归一样变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一切都似乎在往很好的方向发展，两位少年一起努力，共同奔赴美好未来。

即便朗皓星还是坚持着那个“我不敢喜欢她了…”的这个想法，但我相信只要荀归继续坚持下去，找准时机，和他正儿八经地很认真地，面对面地说上一句：”我喜欢你，真的特别喜欢你！”朗皓星也是可以动容的。

可是那个明明只要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刻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未来，却一直没有能够来。

朗皓星的肚子疼，突然在某一天，发作得很剧烈。

让他难以承受。

甚至在某天，上完厕所后，对着厕所里面的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

想着下午是不是要再去学校附近的小超市买一些苹果糖给荀归的时候…

刚想起苹果糖那酸酸甜甜的美好味道，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还都是血……

他慌张地冲掉了，幸好那个时候厕所只有他一个人。

他抬头望着镜子中，自己似乎最近好像不管怎么多吃都似乎要比原来还要更加消瘦一些的脸。

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挺喜欢看电视剧的，虽然对于医学知识的了解还很浅薄，但是他也知道的，很多电视剧里出现这样很难受还吐血了的症状的人，最后都…死了的……不死的话，也会被诊断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当然也有极少数虚惊一场的情况的。

但是一向乐观总把事情往好处想的朗皓星，望着那映衬在镜子里，自己日渐憔悴的脸，突然第一次觉得，“死亡”这个词似乎开始变得里自己很近很近，虽然是没来由的，他依然害怕到不行。

那个不管遇到任何危险情况，都挺直腰板，走在荀归前面，保护着她。

虽然因为那莫名的恐惧，吓得腿都软了，他坐到地上，虽然没什么可怕的。但也依然心有余悸。

他依然不敢和荀归说，也不敢和家里说，因为毕竟年纪轻，因为缺乏医学知识，他也对自己体育生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加上那次之后，很久自己的身体都没再出现什么大问题，也确实渐渐有点儿要完全恢复了的意思了……

那是一首关于青春的歌，也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

那首歌的最后唱了一句有关于生命的尽头的歌词，

这个对于所有的正在青春里的少年人们相当遥远的词…

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怎么会迎来尽头的……

他们生活在最好的青春里，活在最斗志昂扬，激情满满的岁月里，怎么会迎来消亡呢……

所以对于这首歌的真正含义，当时的朗皓星并不理解。

只是模仿者着原唱的样子和音调把这首歌“绘声绘色”地演绎出来了罢了！

所以才显得特别好。

朗皓星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把这首歌唱的更好。

把它唱成一首无法超越的“绝唱”。

那首关于青春的歌，也注定会在青春还未来得及结束的时候，就先迎它的休止符。

荀归人生里如歌般美妙的青春也会突然因为那“琴弦”的断裂，戛然而止。

那首歌里不但又对青春岁月的赞颂，对于美好感情的祝福，也有对于未来深深的担忧。

朗皓星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完完全全活成那个歌里的样子。

随着艺术节的结束，两个人的高中生活进入了最后一个学期。

荀归身后的那个座位已经空了下来。那个她时不时，就连上课的时候也时不时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的，那个最后一排的，那个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孩子的座位，将很快很快也会迎来同样的命运，变得无人问津起来。

关于死亡，关于疾病，在大部分健康的少年人心里都是些很遥远的词汇。

毕竟在生活中，学习上，确实也很多很多更迫切的，比起那些更需要眼下就开始担心烦恼着的事情，所以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就会出现“本末倒置”的严重后果了。

朗皓星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一件事情。

后来，荀归知道了朗皓星被运动队开除的事情，竟然一句责骂也没有。

她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气鼓鼓地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又辜负了我的期待呢？这很难吗？”之类的话。

而是很平和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或许这样也挺好，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专心准备高考。”

还告诉他，他的音乐天赋很高，说不定可以很轻松地和堂哥一样考上音乐专业，我们换一条路走也能殊途同归的。

荀归把自己能想到可以用来安慰他的话都说了一遍，朗皓星虽然觉得很感动，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再次很真实地感受了荀归一直无形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她好像是在时时刻刻督促着自己，要跟上她的脚步。

虽然也确实，要是能跟得上的话，自己的人生似乎真的和她一般前途无量，优秀卓越了吧…

可是朗皓星还是觉得要窒息了，荀归一直不肯放弃他，不肯放弃带他任何自己要去的地方，虽那些地方确实都美得不像话，但是朗皓星还是觉得很累，他想要赖在原地休息一下了。

他沉思了良久，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那个也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孩子，在今天，他要松开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