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的夏 第14章 第一次和你看烟火

收到张兮柔独家消息的夏时予跟剩下三个人打声招呼，就抬脚要走。

郑书禾叫住他：“夏时予，去吃必胜客吧，我请你们。下午我要去吴老师琴室看看她，一起啊。”

吴老师是他俩曾经共同的小提琴老师，和郑书禾妈妈关系很好，私下郑书禾跟她很亲近。

而夏时予作为吴老师的得意门生，深得青睐，即使上高中后练琴时间非常少，他们平时也有联系。

“不了，朋友约我，你们吃。”

夏时予走后，江序感觉气氛一下子就不对劲，赶紧撤了，只剩下秦楚川和他女神。

秦楚川说请她吃饭，郑书禾婉拒，打车离开。

秦楚川有些灰心，坐在路边百无聊赖地踢石子，开始质疑自己最近的殷勤举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有意思吗，这样。他也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少年啊。

在火锅店大堂休息区等位的两人边嗑瓜子边扇风，东北冬季的室内室外冰火两重天，火锅店客人都把外套脱了。

还好怕冷星人南枝羽绒服里边穿的是米色系扣针织衫，还搭一件南瓜色堆堆领打底。

此时她穿着打底，一脸震惊地看着穿半袖的张兮柔：“不是，你羽绒服里直接穿半袖，里外俩季节。”

“还不是我妈给买的羽绒服贼保暖，里边用不着穿毛衣。还有我看网上说，羽绒服里穿半袖比穿厚衣服更暖和。哎夏时予来了，动作挺快。”

夏时予仍然提着上午那个袋子，大步过来，在南枝旁边椅子坐下，把袋子递给南枝：“新年礼物，希望你喜欢。”

在张兮柔阴阳怪气的啧啧声里，南枝直视他眼睛，笑眯眯道谢：“谢谢，我肯定喜欢。”

客人走一桌，来两桌，在小柔磕光两盘瓜子，炫了五个山楂卷后，还要去拿瓜子续杯时，终于轮到他们。

夏时予脱了羽绒服坐下来，南枝看见差点惊掉下巴：“你怎么也穿半袖？这倒显得我格格不入。”

此时戏精张兮柔戏瘾犯了，来了段黛玉妹妹式发言：“早知道他穿，我就不穿了。”

南枝正喝水，一听她这阴阳怪气的林氏语录，没忍住喷了。挺不好意，喷到对面夏时予前胸一些，好在离得远。

“张兮柔，你这么能演，我夏时予实名推荐你去横店当群演。”

“瞧瞧，我不过就是多说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

隔壁桌听到张兮柔这段表演，也笑得不行，可惜隔着屏风能清楚听到声音却见不到人。

其中那个笑得最开心的少年望向旁边座：“哎西楼，这个夏时予朋友挺有意思啊，高端搞笑女。”

作为高二级草，夏时予在学校可谓艳名远播，没见过真人，也都听过名字。

巧的是，隔壁桌这几位，是他同校高三学长，还一个初中的。

夏时予还不知道，自己被强行和张兮柔捆绑了，是搞笑女的朋友。

裴西楼也觉得这女的挺逗，扯扯嘴角，漫不经心把玩打火机。

“段祈年，你放着小家碧玉爱搭不理，专盯搞笑女。怎么，以后娶搞笑女啊。”

“那必须的，只有搞笑女才能生出搞笑女，到时候我家就只有两种人：搞笑男和搞笑女。一家人嘛，就得整整齐齐的。”

邓青青太淑女了，无趣得很，真不适合自己，跟她聊不下去。

闻言裴西楼笑笑：“生搞笑女之前，把兄弟的事先弄妥当。你确定，是晚星今晚去江边看烟花？”

“保真，跟我性别一样确定。邓青青从不撒谎，她一撒谎就眨眼。”

这边，南枝他们点的鸳鸯刚上桌，饿急眼的张兮柔就火急火燎往锅里下肉卷和丸子。

筷子不停，嘴也闲不住：“饿坏了都，等那么久，下回咱们可得挑个人少的地儿。缘分来得晚没事，但吃的晚一分钟都受不了。”

隔壁的段祈年听到这，又暗戳戳笑了。

这女孩太有意思了，跟无趣的邓青青简直两个星球的好嘛！必须认识认识，才算不枉此生。

南枝是素食主义者，吃火锅很少吃肉类，一直夹木耳土豆香菇类蔬菜。

张姐和夏时予倒是不挑食，把南枝喜好尽收眼底的男高用时不时用公筷给她夹菜。

一开始南枝还有点不适应，然而她适应得极快，后来就坦然享受男高的投喂。

一回生，二回熟，大部分事情都这德行。

新年第一顿火锅吃得心满意足，看看时间才下午两点。

今天张兮柔铁了心要浪一天，推着俩人往附近商场走，嚷嚷着新年得戴红围巾，一年都红红火火。

南枝忍不住夸对方一句：您真迷信，快赶上我太奶了。

柿子红，蕃茄红，车厘子红，正红，酒红。

张兮柔把跟红沾边的围巾统统试了一遍，拿不定主意，南枝表示各有千秋，看哪天更合眼缘。

她又转头征求人靓衣品好的级草意见，对方指指车厘子红吧，说了句显白。

“行，你长得帅你说得都对。小枝子不来一条嘛，不能光我一个人红火，作为狐朋狗友，我愿意拉你共同富裕。”

对红色接受无能的南枝，想到童年阴影——某个本命年冯女士给买的大红色马甲，避之不及地摆摆手：

“您自己富得流油去吧，我晕红色。”

“老夏呢，你也晕红色？”

老夏违心夸她：“我穿红色不好看，这颜色只有您这颜值能驾驭。”

“这孩子打小嘴就甜，说得本小姐怪开心的。再逛逛啊，我得挑红头绳发夹什么的搭围巾。”

说完就拉着南枝往饰品区走，对着镜子比来比去，因为头绳上的小熊睁眼还是闭眼好看纠结半天，做选择题也没见她这么为难。

磨磨蹭蹭挑了几条，还游走在饰品区舍不得走。

南枝左看看又看看，打算送他礼物。想到男高总打篮球，看了眼正坐在休息区低头看手机的夏时予，疾步走向运动物品区。

运动会他穿的那套绿色运动服真好看，现在她还清晰记得。

于是，南枝拿起一对油画绿护腕。钟爱绿色的少年，大概有颗永远生机勃勃的心吧。

结完账，她俩在夏时予对面坐下，研究接下来去哪儿，距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

“去游戏城吧，上回咱们一起去过，宋甜还拿走好几个星黛露。话说，何晨树看着怎么对她不太上心啊，就怪怪的呢。”

夏时予不好说什么，起身招呼她俩去游戏城。今天游戏城人特别多，多到刚进门就遇见熟人。

老张揪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往外走，看着跟他长得七分像，应该是他小儿子。

张兮柔见老张就像老鼠见猫，一溜烟躲到夏时予身后去了。

老张见是这几个老熟人，一改往日在学校的黑脸：“怕什么，又不抓你们。放假适当玩会儿没事，走了。”

张兮柔赶紧从夏时予身后蹿出来，冲老张挥手：“老张再见！”

玩了两个小时，磨磨唧唧去烤肉店吃了顿香喷喷的烤肉。

当三个人身上带着阵阵烤肉香到江边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刚打算张嘴感叹下这盛况，只听头顶响起烟花炸裂声。

哇，新年第一天夜晚的烟花好美好美，甚至比昨夜景点的还要美。大概，因为此刻他陪在自己身边吧。

就很奇怪，南枝对烟花百看不厌，每次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完。总觉得这一朵朵盛大的花，是开在自己眼睛里，此起彼伏。

偷偷看一眼身边的男高，他正专注看向天空，烟花在他眼波里开了又开，她抿嘴笑了。

新年烟火，是跟喜欢的少年一起看的呢。

相信好多女孩儿，直到跟“他”分别于人海，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吧。某天回忆起来，未免有些遗憾。

还好，关于这段回忆，她无憾。

“哎哎哎，小枝子你往右边看，偏后，那不裴西楼嘛，旁边还有个脸生的女生呢。恋爱了？没听说啊。”

“裴西楼谁，跟我舅舅撞名了，我舅舅叫冯西凉。”

“高三级草啊妹妹，看着像个不学无术爱打架的坏学生，可偏偏是学霸，理科前三。”

这反差感，爱了爱了。谁不喜欢又坏又帅又聪明的学霸呢。

夏时予今晚意外地八卦：“男生叫裴西楼，女生叫是晚星，我一个初中的，大我们一届。女生上的重点高中。”

“我说呢，没听过这名字。他俩啥情况啊男神，展开讲讲。”

夏时予突然就想起他喜欢的音乐人说的一句话，一本正经地复述那个儒雅睿智又幽默的才子在节目上的调侃式发言：

“爱有什么好讲的，爱自有天意。”

“你还会算命？得，是我自不量力，竟然问你八卦，打扰了。”

正强行摁下八卦的小火苗，有人拍拍她肩膀。张兮柔侧头看，是个五官端正的痞帅少年。

“嗨，一起看烟花都是缘分，认识下啊，我是一中高三二班的段祈年。”

多少有点颜控，且偏爱痞帅款的张兮柔同学，竟然有点害羞，磕磕绊绊地冲他扯扯嘴角：

“我们也一中的，高二，我叫张兮柔。他俩是南枝和夏时予。”

夏时予和段祈年几个，初中一起打了好几回篮球。两人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开场白结束，从不冷场的张兮柔第一次产生不知道说什么的无措感。

段祈年显然也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学妹是冻懵了嘛，江边风大，看完早点回家。”

说完跟另外两人道个别走了。

张兮柔恨恨地搓搓脸，这张破嘴怎么就掉链子了呢，上回这么傻还是在上回。

紧紧搂住南枝胳膊，接着看第二轮表演。

一场烟花看得意犹未尽，回家路上南枝脑子里还在放烟花，她无奈地叹口气：烟花不会要放一夜吧，浪漫过量了。

继而想起分别前把礼物递给男高的场面，如果那女的没有嘴，那世界该多美。

在张兮柔看戏的目光里，男高打开袋子，拿起一对绿色护腕：“谢谢，很喜欢，我会戴。”

南枝喜滋滋，旁边的那女的惊喜发言：“哎呀，绿色好绿色好啊，绿你一整年。”

谢谢，我想绿你一整年。摊上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