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糍的眼皮子已经要打仗了,听到这声惊呼,努力打起精神,伸着脖子透过玻璃墙往里面看去。
确实是闻怀照,他右手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到小腿的白裙子,身材纤瘦苗条。长什么样子温糍没看清楚,她有点近视,两三百度,不是睁眼瞎,但离远了真看不到。
似乎是听到她们的声音,闻怀照和那白裙子女人都转过头来,直直得往看向自己这一群人。
温糍今天困得要死,自然没有带隐形,看不清这两人的表情。
她只能大概看到,白裙子拉着闻怀照低头说了什么,片刻后,明明知道他的正牌女朋友还在现场,手却像是柔软的藤蔓一样,缠上了身边男人的手臂。
当事人温糍还没说话,祝颂年已经安慰起来了,“说不定是表妹什么的呢。”
温糍打个哈欠,如果是表妹,会故意挑衅她?
但是她没有当众打小三的爱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好个闻怀照,怪不得这次吵架这么沉得住气呢,原来是认识新欢了呀。
有几个钱,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她今晚就提分手,这种花心的男人,不能要!
温糍神色淡淡,只是附和着点点头,“好像是他。”
其实她连人脸都没看清楚。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温糍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发出消息,就睡了过去。
她真的好困。
次日清晨,她被闹钟吵醒,慌忙起来把衣服穿上,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往地铁站赶。
踩着点儿到办公室,幸好没迟到,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她的工位上已经放好了早餐。
肯定又是闻怀照放得。
温糍本来想扔掉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能浪费食物。加了糖的甜牛奶还温热着,玻璃盖杯是她上次买的。
他们俩一起养了只猫,十分手欠,对一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他家里的玻璃杯一直是属于易耗物品。
温糍上次一连买了十几个玻璃杯。
吃完早饭,温糍打开和闻怀照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发的位置定位。从上周五开始,这两天两人再没有一句聊天记录。
温糍组织了一会语言,最后发出去的还是言简意赅的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闻怀照的消息回得很迅速,富二代就是好,摸鱼都光明正大。
【?】
【不分】
这时候另一位时经理过来,和旁边的同事交代工作,温糍立马隐藏掉聊天界面,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经理走后,她才重新打开聊天界面,闻怀照的回复十分欠扁:
【吃醋了?】
【下班等我,我跟你说清楚。】
好自信。
温糍几乎能想象出闻怀照会是一副怎样洋洋得意的嘴脸。
真讨厌。
她不再搭理他,分手这种事情,当面说清楚比较好,那就下班后面对面谈。
可还没等到下班,两人正式分手,温糍被甩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公司大楼。
应该不是祝颂年透露出去的,她性格慢吞吞的,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温糍的目光看向阮白薇,她就是昨天祝颂年邀请的另一个同事。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剪裁得体,落落大方,看起来一副干练模样。
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有名的大嘴巴。
似乎察觉到温糍探究的视线,阮白薇低下头。
温糍无所谓和她理论,这个消息虽然放出得早了一点儿,但的确是货真价实。
闻怀照出轨了,她和被甩了有什么区别?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多数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乐子人,温糍在公司里,又没仗着闻怀照拿到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墙倒众人推的必要。
跳出来奚落的,也只有葛思尧一个。其他人都是,茶余饭后当个八卦。
下班时间一到,温糍绝不多呆一刻,祝颂年才开始慢慢悠悠地收拾包,葛思尧和阮白薇临到下班,才开始用起功来,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面,激烈地讨论起来。
温糍都乘上电梯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温糍刚毕业两年,存款根本买不起车,她几乎是没存款。云端科技的薪水虽然还可以,但在洛水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不够看的,房租永远是大头。
如果不是想远离原来的那个家,温糍才不会在大学毕业后,留在这个地方。
这座城市根本没有她认识的人,小时候认识的朋友都在老家,大学同学都各奔东西,留在洛水的就几个。
电梯下去,她来到了负一楼。
地下车库里,闻怀照看见了她,车窗降下,温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大部分车里的味道都不是很好,皮革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合在一起,气味实在是难闻。
闻怀照的车里,却永远气味干净,中控台摆件是个招财猫,滑稽的三花猫和整个车内空间的冷淡色调完全不符。
这是他们俩某一次约会,温糍在路边某个不知名的饰品店随便买的,闻怀照居然留到了现在。
温糍看到撇了一下嘴。
再会装的男人,也会露出马脚。
她坐在车上,看着招财猫发呆,迟迟没有动作。闻怀照俯身过来,要帮她系安全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只是系个安全带,他却凑得极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温糍感觉到,他的鼻尖蹭了一下自己的,才回过神来,皱着眉把人推开。
“不用系安全带,我马上就走。”
闻怀照回到原处,笔直地坐好,身上所有若无散发着冷冽香味。
他拿起放在车上的手机,打开和聊天界面,“要和我分手?”
温糍重重点头,声音闷闷地却很坚定,“嗯。”
闻怀照把玩着手机,说话的语气没有变,温糍却感觉,多了几分戏谑。
“醋劲这么大?”
温糍没接他的话茬,继续诉说自己的需求,“我们分手。”
闻怀照笑了笑,强硬地握住她的手,“昨天就是想气气你,我和她根本没关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单手打开想往温糍手上套,“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温糍被钻戒耀眼的光芒闪了一下,但她很快清醒过来,万恶的资本家,想用区区一颗大钻石打发她吗?门都没有。
趁着他放松的空隙,温糍飞快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语气嘲讽,“你是不是记错人了?我根本不喜欢钻石,还是拿别人的东西搪塞我?我才不要。”
“我们分手。”
低下停车场的光线不怎么好,闻怀照的脸隐匿在黑暗中,温糍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好可笑,事情都是他做得,他还愁什么?
“戒指是必须要用到的。”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
“宝宝,别拿分手开玩笑?”
温糍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从今天开始,你爱喊哪个宝宝是喊哪个宝宝,反正别喊我就行。”
闻怀照的声音沉下来:“我不同意。”
温糍:“我管你同不同意,我这是通知你,又不是和你商量。”趁着闻怀照还没反应过来锁车门,她飞快溜之大吉。
出了公司,坐上地铁,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挤人的时候,温糍上来的这个站点,不前不后尴尬得很,自然是没有座位。
隔壁买菜回家的大爷大妈,手机里的搞怪视频外放着,声音应该是调到了最大,魔性的笑声吵得人脑袋疼。
在烦闷的当下,温糍突然感觉到失恋的苦楚。
可恶的闻怀照,居然出轨。
两人交往近两年,说是没一点儿感情是不可能的。
闻怀照长得好,身材好,有钱,对她不错,温糍只是大大咧咧一点,又不是真的没有心。
但是,他的臭毛病也有很多。
比如,看起来像个高岭之花,其实更像是神经质的二哈,明明只是一点儿小事,就要揪住不放跟她生气。
再比如,在外面的时候,他总是乐此不疲向那些朋友炫耀,女朋友多喜欢他多爱他,还经常性询问,女朋友太黏人了怎么办?
温糍黏人个鬼啊,她明明更喜欢自己宅在家里,是他非要来打扰自己的。
经过闻怀照的不断洗脑,温糍几次见他那些朋友,都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怪怪的,还无意中听到他们背地里小声讨论“舔狗”之类的词。
温糍气得要死,可闻怀照死不承认,坚决否认他说过那些话,这件事总是会不了了之。
临近终点站,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温糍在倒数第二站的时候下去。
她好像被闻怀照带得也有几分神经质了,总觉得背后有道黏腻的目光贴着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正常速度走了几步,猝不及防突然往回看,触目所及之处,行人来往匆匆,都在着急回家,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温糍心里的疑惑还没有放下,加快步伐走出了地铁站。
和闻怀照分手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她也要快被传染,疑神疑鬼的神经病了。
回到家的时候,点的外卖正好到了,失恋的自己好可怜,所以她点了两份外卖加一杯奶茶。今天的外卖员是个中年阿姨,笑容十分亲切,“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温糍笑着说了谢谢,接过外卖,等外卖员走了才输入密码开门。
两份外卖都吃了一半,胃就已经撑得不得了。
如果闻怀照在的话,这些都是他的晚饭了。大少爷也要被迫吃路边摊。
她打开手机,闻怀照发了不少消息,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很斩钉截铁:
【不可能分手,你要是现在不想和我谈,晚上先冷静一下,明天我来找你。】
温糍很不屑地切了一声,还不可能分手呢,这有没有结婚证,他说的算个屁啊。很想把人删了,但对方毕竟是该死的资本家,残留的理智阻止了她。
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她配不上闻怀照。
闻怀照长得好,是富二代,对她还不错,也没有什么放荡不羁的青春期黑历史。他对女朋友也不错,贵重礼物和红包都没少过。
这话说给别人听可能会有装十三的嫌疑,但温糍真是这么想的,那些奢侈品送她也没用,她不太能懂得欣赏,几万的包和几十块的包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来装东西吗?
她喜欢一切漂亮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可能是她这个人比较低俗,理解不了一些大牌的审美。
闻怀照送的东西她没拒绝过,她也送了他东西啊,虽然价格不对等,有时候还是花他的钱,但心意是对等的啊。
温糍很理直气壮,闻怀照本人也表示:本来就是谈恋爱,又不是做生意,算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温糍不收他反而要生气。
除了昨天那件事情,闻怀照这两年恋爱期间,从未沾花惹草,除了偶尔作一点儿,天天问“爱不爱他”“有多爱”之外,简直是完美男友。
可惜,这个死男人装不下去了,他出轨了。
跟她那个人人都夸的楷模爸一个德行,装几年就装不下去了。
有别人就早说啊,何必故意瞒着她,温糍才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她又不会死缠着他。
温糍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闻怀照,她也没有很差,长得好,学历不错,除了脾气差了点,但最配闻怀照这个表里不一的神经还是绰绰有余得很。
是幻言,书中角色觉醒
所以会有原剧情残留影响,有不可抗力有不可抗力有不可抗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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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