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萧剑平生意 > 第19章 醉里不知谁是我(3)

萧剑平生意 第19章 醉里不知谁是我(3)

作者:一明觉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09 02:45:51 来源:文学城

从东沛离开后,殷上并未回到衔平,而是直接北上,去往了溪狄的都城襄州拜见溪狄王后周畹。

周畹在定周之战中身受重伤,如今尚还缠绵病榻,情况不容乐观,殷上进入襄州后先秘密联系了周相寻,通过周相寻的安排才进入了王宫,见到了这个统领三军、智谋卓绝的一方将领。

周畹出自定周宗室,父亲是乾宗一脉,冷门多年,母亲则是先苏后的胞妹,被永载帝鸩杀的储君周異是她的亲堂哥。

可以说,周異在时,苏氏一族如日中天,周畹也位同帝姬,金尊玉贵。

然永载帝举兵谋反,先杀先帝,后杀储君,手段残暴,夺位之后又不断打压苏家,导致苏氏一族门庭冷落。

如此境况之下,刚到议婚之龄的周畹被来使定周的溪狄王卿看中,永载帝又对她颇有忌惮,几番相较之下,为避锋芒,她便遵从圣旨,独身一人嫁去了异国他乡。

即便如此,婚后她依旧靠着自身的智谋和远见,助夫君一举登上了溪狄王位,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一子一女,即为长女周相寻和次子周相灵。

然而等到权位稳固之后,溪狄王董绍昌却开始广开后宫,与她人另育子女,后来生下的二子一女都循了董氏之名,夫妻也二人彻底情裂,但周畹想要讨伐定周之时,这位溪狄王虽然害怕,最后却依旧给出了兵权。

这些也就是殷上知道的全部了。

“母亲病得很重,你长话短说。”

自璞兰台一别,周相寻的生活可谓是翻天覆地,如今虽回了溪狄,母亲却又缠绵病榻,面对昔日好友,她只刚见面时勉强露出了个笑容,现下则面色苍白,眉眼间俱是无法掩藏的无措和沉痛,闷闷地嘱咐了一句,为她推开了殿门。

殷上点点头,说:“放心。”

她跟着宫人走进门内,殿门开阖,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越是往里,这种味道就越浓重,直到绕过一面八折鎏金云纹屏风,殷上才看见了躺在榻上那个孱弱的身影。

床上的女人,长眉凤眼,脸色苍白,和周相寻有五六分相像,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油尽灯枯的虚弱。

见有人进来,她微微侧眸,目光霎时如重千钧地落在她身上。

殷上盯着这颇有压力的目光行了个晚辈礼,恭敬道:“见过王后,在下亓徽殷上。”

她低头行礼,眸光凝在脚下不远处的玉砖之上,然周围却一片寂静,似乎代表了一种沉默的博弈。

良久,她才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亓徽世子,我知道你,过来吧。”

她依言靠近,跽坐在她的床头。

周畹微眯双目,看了她一眼,主动开口道:“我曾去往亓徽借兵,亓徽兵士较之溪狄强出三倍不止,可见你母亲有统领三军之才。”

“多谢您的夸赞,”殷上不卑不亢,淡声道:“能助您一臂之力,是亓徽的荣幸。”

周畹并不听这恭维,只道:“我去往亓徽借兵的那一日,就知道有归还的这一天,趁我还没死,你说吧。”

殷上道:“我并不是来讨债的,殿下,”她面容澹泊,声音平静,道:“我只是来和您做个交易。”

闻言,周畹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顿了顿才道:“你说。”

殷上道:“令兹即将张口,若是吞下东沛,下一个是谁,还未可知,若是亓徽想要与其抗衡,必然不能单打独斗。”

周畹笑了笑,了然道:“你也想要那个位置?”

殷上也随着她笑,说:“最高之位,谁不想要,如若定周不是如此境况,想来殿下也不会扶持他人登基,而是要自己来了罢?”

周畹冷哼了一声,并未反驳,道:“你想溪狄帮你?可是溪狄兵力受损,王上不会出兵的。”

殷上道:“我不是来借兵的,殿下。”

她接二连三的否认,倒让周畹生出了一丝兴趣,道:“你直接说吧,想要如何?”

殷上道:“我知您为兄报仇后已无争名逐利之心,可我要您为周相寻拿到世子之位,时机到时,公开声援亓徽,为我所用。若来日我得位,作为交换,必不会薄待她。”

闻言,周畹笑了笑,说:“殿下,口头承诺是最不顶用的。”

她如此说,殷上便知道她已然同意结盟之事,只是还对条件不满意,便道:“那您说,想要如何。”

周畹与她对视几息,尔后挪开眸光,看向雕刻繁复的床顶,道:“我一子一女,并无帝王之才,我心里晓得,定周十五国如今一盘散沙,我不争,总有别人会争,而王上不像你母亲,保不了溪狄遗世独立。”

她声音沉沉,透着一股伤痛和怅惘:“本来我另有打算……可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死后,董绍昌是保护不了我的孩子的……”

殷上便接道:“与其到时候任人宰割,不如先发制人。”

“你说得对,”周畹缓慢地点了点头,说:“其实即便你不来,我也会为阿寻他们另找后路,可你却来了,上天既如此安排,我也不必逆天而行。”

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世子之能,我虽未见识,但亓徽对我有恩,你母亲又有不世之才,便当为你作保——我答应你的提议,作为条件,我要你得位之后,立吾儿周相灵为后。”

殷上一下子愣住了。

来之前,她细想过无数个交换的条件,想过提出时又该怎么应对,如何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可没想到最后周畹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畹看出她犹豫之色,却并不催促,静静的敛眸看着她。

一时间,殿内阒寂,只有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殷上有些无措地别开眼,低下头,看向自己绣着铭文的衣摆。

立后?

眼前骤然浮现出江遗雪漂亮的脸,殷上指尖发白,思绪乱成一团。

江遗雪……

她想起在璞兰台时,自己说要娶他,他露出的那个欣喜满足的笑容,想起那个银灯玉箫的中秋之夜,想起二人数个温情的吻,想起他依恋地看向自己说‘殷上,我好想你,我喜欢你’。

……可除此之外,她也想起了东沛城外那个极冷的雪天,想起徐弗和郑小南憔悴的面容,想起那些死在她刀下的官吏。

……还有幼年拜见永载帝之时,看到的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良久,殷上才道:“我答应您。”

“好,”周畹似乎早有预料,很快应声,看她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欣赏,对着屏风那边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我亲自撰写婚书。”

宫人应声,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宫门再次开阖,周相寻姐弟也随着侍墨的宫人走了进来,站在母亲床侧。

殷上愣愣地抬眸看了一眼,周相灵较之姐姐与周畹更为相像,尤其是一双凤眼和母亲更是如出一辙,为他原本清隽的容貌添了一分殊艳。

见人来齐,周畹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当着几人的面悬腕落笔。

三人中,除了周相寻表现得有些不解和讶异外,殷上和周相灵俱是沉默,好似这份婚书上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而面对长女的疑惑,周畹也并未回答,只撑着一口气专心写着眼前的婚书,不多时,文末搁笔,她接过宫人递来的玉印,轻轻的压在了那婚书之上。

“殿下,请吧。”

那木盘之中的婚书调了个弯,摆到了她面前。

殷上敛眸看去,那字迹工整清晰,笔力不弱,一点都看不出是久病之人所写,一笔一划道满了一个母亲的拳拳爱意之下的深谋远虑。

……羣祥既集。二族交欢。敬兹新姻。六礼不愆。羔鴈总备。玉帛戋戋……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永结鸾俦,共盟鸳蝶,谨订此约。

原来婚书是这样的。

殷上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说不出什么感觉,只伸手碾过一旁的印泥,又轻轻地摁在那文末之处。

周畹的声音伴随着虚弱的咳嗽声在殿中响起,她向周相灵招手,轻声道:“阿灵,你去。”

周相灵点头应是,并未对此有任何异议,只与她对视了一眼,便与她并立于那婚书之前,轻沾印泥,在她旁边摁下了指印。

红纸黑字,落印为证。

————————————————

这边事了,殷上带着林泊玉离开了溪狄,往亓徽而去。

永载帝身死,定周战乱,新登基的所谓皇帝年仅八岁,并无实权,连国号都未改,便继续称永载之年。

如今又翻过年去,已是永载三十一年了。

殷上在两国盘桓了一段日子,回到衔平已是这年春分,天也渐热起来。

她入宫与母亲议事完毕,复又回到少天藏府,书房中还有一堆待处理的文书,被分类整理,厚厚地码成了几堆。

殷上一口气都没喘,从半下午出宫回府开始,一坐就坐到了月上中天,直到晋呈颐端着吃食走进来,才晓得已经戌时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圈椅上站起来,对晋呈颐道:“椅子上的坐垫有些实了,不舒服,明日换一个吧。”

晋呈颐点头应是,将木盘放在桌面上,从底下抽出了一封信笺递给她:“殿下,东沛来的信。”

殷上顿了顿,伸手接过,走到食案边坐下。

晋呈颐轻声告退,开阖房门。

信封上并没有写名字,殷上一点点撕开封口,发现里面除了信纸外还有一块薄薄的绢帕,绢帕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上”字。

她端详了片刻,放置一边,又抽出信纸,一边吃饭一边看了起来。

“殷上: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自别离,云山万重,寸心千里。

寒冬已过,春光如许,锦帕相寄,恰似我心。

东沛之战,已然一触即发,鹤唳风声,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有你念我,我心切切。

望你珍重自身,平安康健。

我等你。

阿雪。”

明明只几行字,却能看出不少犹豫的痕迹横亘其间,殷上将其放下,又拿起那块绢帕。

幼年之时,刚入定周驿站,想要给他药,也是在那药瓶之外包了一块布帕,才丢到了他房中,可后来他不知为何又扔回来了。

殷上摸了摸那个“上”字,估计是江遗雪按照她的笔迹绣的,很是熟悉,可细看之下,却见那铁画银钩的杀伐之气下隐隐多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柔情。

她继而摩挲了两下,折好放进了怀中。

快速吃完了饭,她又将那信纸置于灯火旁,一点不落得燃成了灰烬。

————————————————

永载三十一年夏至,令兹王湛卢忝命次子湛卢真为主帅,长子湛卢博为副手,挥兵南下,向邻国东沛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各邻国纷纷自危,俱都招兵买马,加固边防,整个定周十五国彻底处于危檐之下。

东沛国力不盛,位于定周东北方,常年受其压榨,兵力、国库俱都衰弱,东沛王江明悟连换三名将领,俱都战败,无奈之下亲自披挂上阵,去往边疆。

有江明悟坐镇,东沛士气大盛,败势渐止,战况一时间陷入了胶着之中。

边疆不稳,都城由世子江遗玉代为监国。

然而随着粮草、军饷的支出,国库迅速空虚,边疆流民无处安置,纷纷动乱,江遗玉焦头烂额之下只能要求宗室、官员缩减用度,出钱赈灾,朝堂怨声四起。

内忧外患之下,东沛短暂的胜利也如同皂角吹出的泡泡一般迅速破灭,湛卢真势如破竹,连斩数名大将,东沛霎时溃不成军。

江明悟无计可施,连连派出使者,要求与令兹和谈,可无一例外竟都未成行,派出去的使者宛如人间蒸发,未有一个得以归来。

令兹战意昂扬,不灭东沛誓不罢休,叫阵之时更是声称要将东沛王的头颅挂于都城之上,以震慑各国。

思及永载二十一年,汀悉王室俱灭的往事,江明悟栗栗危惧,竟连夜携带几百心腹人马弃城而走,将整个东沛拱手让人。

见东沛王逃走,湛卢博大怒,不顾阻拦下令屠戮边城,以彰国威,一时间数个边城血流成河,流民四散。

此后,整个令兹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攻入都城径苏,俘虏其王室宗亲百余人,彻底吞并了邻国东沛。

久等了!

时间线回归第一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醉里不知谁是我(3)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