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祷告时间到了。”
门外的圣侍提醒着,洛森站起了身,长发荡漾在他们之间,留下金色的晃影。
明明是同往日一样的祷告时间,洛森却觉得格外漫长,长到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这带给他心安的声音才结束,他就站起了身,步履轻快,只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急促。
“洛森。”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洛森回头。
“殿下。”
他做了一个祈福的手势,表示尊敬。
教皇洛蒂,上一任圣子,现任教皇。
他们不是兄弟,却有着类似的称呼,因为这是每任圣子的称谓,誉为上帝遗落之人。
同样的金眸对视着,洛蒂不同于洛森的干净纯粹,他的眼底更像是淬炼了千万遍的黑金,带着被锤炼的韧劲和提纯的金色。
明明相差不了多少岁,他却如同一个长者,包容的神色,带着一个真正上位者的宽容。
“今日晨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洛森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只小吸血鬼,金珠不自觉晃了晃,庄严肃穆的走廊边是神低垂的眼眸,注视着人间的一切事物,祂无处不在地接收着人类卑劣的**与谎言。
但此刻接收的是来自祂在人间的象征者的谎言。
“没有。”宽大的袖袍下松了手逐渐捏紧,面上毫无变化,洛森问道,“殿下为何这样询问?”
“看你神色不佳,没有遇到事情可是身体不适?”
“谢谢殿下的关心,我一切安好。”
告别了教皇,洛森转身离去,在看不见的地方里,洛蒂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十分有攻击性,透露出些许兴味。
教廷之中竟然溜进来一只小老鼠,还是一只让猫宁愿折断爪子也不想伤害的老鼠。
洛森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被人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白岁岁的存在,他急切地往回赶去,想要触碰那一点温柔。
教廷之中虽然没有圣猎师,但里里外外都是骑士,这可是比一般圣猎师更为厉害的存在,因为他们拥有光明之力,是吸血鬼的克星,可以说,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洛森的房间对于白岁岁来说就是一个隐形的禁锢他的囚笼。
白岁岁斜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书本,倒不是他有多爱学,只是太过无聊了,房间虽然不是很小,但走来走去都是这些空间,他又不敢出去,只有坐下来看看书,消遣时间,只希望洛森赶紧回来。
枯燥晦涩的文字让白岁岁眼花缭乱,脑子转个不停,整个人都被知识毒打了一圈,恹恹的,这时,窗边响起翅膀拍动的声音。
“咕咕——”
是一只白鸽,黑眼红喙,驻足在窗沿上打理自己的发毛,两颗黑珠子不停闪烁,像是在打量着屋里的人类。
白岁岁放下书,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脚步轻盈,生怕惊扰了这只白鸽。
白鸽分外大胆,看见人来不仅不飞走,还跨上一步。
“咕咕?”白岁岁嘴里模仿着白鸽刚刚发出来的声音,试探性地伸出手。
“咕。”白鸽没有动作,而是歪着脖子。
手下传来毛绒的触感,白岁岁嘴角绽放出笑意:“咕咕咕。”
白鸽:“咕咕。”
白岁岁戳戳白鸽:“咕咕咕。”
完全没有沟通,全靠猜测。
白岁岁笑得更欢,手中逗着白鸽,发出咕咕的叫声,白鸽也通人性,白岁岁咕一声,它咕一声,跟二人转似的。
一蝙蝠一白鸽相处得十分融洽,直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惊到了白鸽,它扑闪着翅膀盘旋了一圈,然后飞走了。
白岁岁站在窗边,手中还捏着一根羽毛,在开门的瞬间,他飞快地藏到了花盆的侧方。
“岁岁。”洛森一席白袍,金色的发丝下垂,整个人无比神圣,他缓步走来,“岁岁在做什么?”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询问,白岁岁却莫名有些心虚。
在洛森的角度,暖白的自然光照耀着,让白岁岁的每一根发丝都在透着光,身后被风吹舞的白色纱帘像是一双舞动的翅膀,他站在原地,乌发红眸,有着引诱人入地狱的芳香,也有着世界最为纯粹的红瞳。
在日光下,他的身影淡到像是要随风散去,洛森伸出手一把抓住。
温热的肌肤相触。
他抓到了他的天使。
“岁岁。”
轻喃的语气带着被隐藏的偏执。
白岁岁悄摸摸地看了一眼那根羽毛又偏移视线。
“我刚刚就是无聊,想看看窗外的景色。”白岁岁为之前的询问解释着,然后推攘着洛森,有些不快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我不想待在这里。”
抓住白岁岁的手骤然缩紧又松开,他目光怔怔:“为什么?”
不等白岁岁回答,他先一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红混杂着些许金色的血流了出来,室内立刻被浓郁的香气所填满。
白岁岁张开的嘴巴又闭上,喉结滚动,鼻孔中不断被香气塞满,口腔里也不断分泌出液/体,目光丝丝盯住那流下的血液。
他没有动作,但肖似虎牙的尖牙在不断伸长,将饱满的唇肉压出痕迹。
洛森的手指卷绕着白岁岁的尾发,将割破的手腕抵到他的唇边。
“喝吧,岁岁。”
送到嘴边来的食物白岁岁自然不会客气,他张嘴咬下,大口地汲取着,头顶被一双大手轻柔地抚摸着。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的血会比所有人都要好喝。”洛森清澈的金瞳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幼崽,里面只有单纯的不放手的执念,“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会照顾好你。”
他低声轻语,白岁岁专注的眼前的血液根本听不见洛森在说什么,传到他耳边只有嗡嗡的杂音,脑子被香气所勾引着找不到方向。
真的太好喝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吸血鬼会觊觎着圣子、教皇的血液。
手腕处被割裂的伤口在不断复原,白岁岁没喝多少,那里已经产不出任何血液。
他的红舌不停扫过,将最后一点残留的血液卷入口中,刚刚还流出血液的地方,此刻连一点划痕也看不出来。
他疑惑着,从手臂不断上延,目光一直落到那血管跳动的脖颈,吞咽着口水。
明白了白岁岁的意思,洛森毫不犹豫地割开一条缝隙,很浅,刚割开,那里就以肉眼就见的速度缝合着,白岁岁的瞳孔紧缩,一个猛扑,尖牙就穿透刚刚的缝隙。
感受到体内的血液上涌,洛森半搂着白岁岁,眯起眼睛,脖子被贯穿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却乐在其中,只因为这一切都是白岁岁所带来的。
房间里只剩下大口吞咽的声音。
“慢点喝。”洛森的轻抚着白岁岁的后背,纵容着,“都是你的。”
白岁岁喝到一半便恢复了神智,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按着圣子大口地吸取着血液,尖牙立马缩了回去,然后用舌头轻轻扫着只剩连个洞口的脖颈。
直到恢复正常。
白岁岁站直了身体,红色的眼珠缩了缩,理不直气壮地开口:“是你让我喝的,我可没有逼迫你,我不是乱吸血的那种吸血鬼。”
“是,是我自愿的,我愿意让岁岁喝血。”洛森弯着眸子,面上是止不住的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刚刚喝完血,他勾着白岁岁的头发,“岁岁喝饱了吗?”
白岁岁点头,其实并没有,只是喝下的血液刚好够他维持着人形以及其他活动,或许是他这个废物体质,所以并不热衷于将人吸成人干,也不至于喝到血后停不下来,即便是人人所赞扬的圣子血,也并不能让他喝到没有节制。
不过,洛森的血是真的好喝,比穆尔好喝多了。
他回味地舔舔嘴皮,将樱红的下唇变得波光粼粼,洛森被这波光所晃到,脖子生出淡红冲上整个耳朵,然后别开了目光。
“洛森,我真的好无聊,我不想待在这里。”白岁岁扯扯穆尔的衣服。
洛森刚刚还蔓延的红色迅速止住,目光却没有回望过来,而是看向别处。
“不行。”许是主要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洛森连忙补充道,“至少现在还不行,岁岁,等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出去的。”
等到他一年后坐上教皇的位置,他会让岁岁在他的范围里获得自由。
每任教皇任期五年,明年便是洛蒂的最后一年,也是他走上去的第一年。
到时候他会有一万种理由让岁岁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不是以吸血鬼的身份,而是让他不用躲藏,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但是现在,他不能忍受失去白岁岁的时间,光是想想,他的心就像被切割成了好几块儿,每一块都在流着血。
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个叫做穆尔的人,第一次能将岁岁从自己身边抢走就会有第二次,他不能掉以轻心,他还需要将穆尔引去别处,他会给予他丰厚的报酬,就当是买断以前的他照顾岁岁的费用。
若是不能...
洛森垂下眼眸,安抚着怀中的白岁岁,纯真的眼眸中闪过其他的色彩。
若是那人执意要将岁岁从他身边带离,那么,他会为他祈祷,在每年的11月2日,在这个为亡者祈福的节日。
神明在上,这是他唯一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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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看岁岁宝宝跟谁的,名字打一下,截止到元旦节,人名被提及最多的我就写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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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被争夺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