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糊咖和她的最强辅助 第217章 第 217 章

陈霄全然不知李蔓在想些什么，因为她现在慌得不行。

哪里敢和李蔓对视，陈霄此刻全身的力气都在控制那根大拇指，在手机上缓慢滑着，装陌生人似地问：“你们有忌口吗？能吃辣吗？”

我吃不吃辣，你不晓得？

李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凝视给陈霄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想到陈霄以前为了和她避嫌，也经常在第三人面前这样装腔作势，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变！

李蔓突然轻轻笑出来，又怕被朱媛看出端倪，便紧紧抿着唇，又把手放在嘴上自然地捂着，仿佛这样就加了双重保险。

“李大摄，怎么了？”朱媛发现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嗯，”李蔓清清喉咙，又噗嗤笑出来，缓了许久才故作淡定地说，“没什么，就想起以前老同学的糗事。”

“什么？”燕云朱媛异口同声地问。

“这样背地里讲人不太好吧。”陈霄意识到不对劲。天知道要是燕云知道她和李蔓的往事，燕云得多膈应！

燕云宝宝：我现在真的只是单纯好奇.JPG

李蔓轻蔑一笑，“当事人又不在，我爱说什么说什么，因为我是流氓，不讲道德。既然你讲道德，那你们不传出去不就行了？”

陈霄有些生气地语塞：“你——”

朱媛燕云都没看懂，这俩人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刚想打圆场，陈霄已经愤然离席。

三言两语讲了件林斯然的糗事，逗得燕云朱媛都前仰后合。中途李蔓接了个工作电话，也出了包房。心大的燕云在包房里讲林斯然那些激进观点，完全不知道，李蔓又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陈霄。

“我没讲你。”李蔓洗着手，主动搭话，“我给她们说的是林斯然在国外被抓的事。”

“哦。”陈霄故作轻松地往手上挤洗手液，“你有权利讲，我也有权利不听。”

平淡的语气更加刺痛了李蔓。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的为人么？”李蔓顿了顿，声音也压得更低，“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有多不堪？”

李蔓终于把心底的话问出了口，卑微的样子，连自己都有些可怜自己。她可以不再爱陈霄，却不能不在乎陈霄对她的看法，就像墓碑上的祭文，这很重要。

陈霄不说话，只是专注洗手。

“可不可以回答我？”

依旧是沉默，还有令人无比揪心的漠视。

“陈霄，我说过，我最烦你不说话，好像永远在考验别人的耐心。”

“我没有那个意思……”

“就仗着我喜欢过你吗？”李蔓终于沉下声音来，“收起你的高高在上！不要以为我对你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理性！”

李蔓的严肃有些骇人，陈霄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别，别这样……”

“别那样？！”

愤怒忽地在李蔓身体里炸开。从前在一起时，陈霄每次说“别这样”，李蔓只觉得可爱得紧，想抱她，想吻她，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但现在她只觉得可恨极了！

李蔓红着眼，咬牙切齿狠狠说：“陈霄，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以前只恨我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现在我更恨你！恨得要死！想杀了你的心都有！”

她们二人都没想到，李蔓有一天会对陈霄真的发火，说出“恨”这个字……

她甚至想杀了她！

“对不起……”陈霄显然恐惧大过惊吓，因为李蔓要伤害她轻而易举，而李蔓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不要装什么无辜，这不会显得你有多高尚，只会显得你很愚蠢！”半晌，李蔓冷静下来，关掉水龙头，声音突然带着一丝哽咽，“或者说，显得你我都很愚蠢。”

陈霄不敢说话，仍旧沉浸在刚才被李蔓的愤怒包围的恐惧中，心脏狂跳不止。

这个女人发火的样子太可怕了，陈霄甚至阴暗地想，如果她们当年真的在一起了，李蔓会不会某一天也对她动手……

陈霄不敢再细想。

透过她的眼睛，李蔓显然看出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祭文：幸好我们没在一起。

苍天啊，李蔓此刻真是绝望到想疯狂咆哮！！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是如此愚蠢。现在事已至此，你管好你自己生活，我管我的，永永远远，当陌路人吧！”李蔓又打开水龙头，哽咽道，“求……请你……不要再来揣度我，这让我很难受……”

说完，李蔓直接把水往脸上浇，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用流水冲刷着眼泪。

陈霄生理上恐惧得发抖，心理上也是难受得紧，说不出什么话，久久立在原地不动。

既然是陌路人，那就尽快离开吧，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添伤感，陈霄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阴暗面，展露给除燕云以外的人。更不敢面对的，是陈霄那些对于李蔓到底会不会对她使用暴力的猜想。

叹口气，她刚转身，却被李蔓叫住：

“你等等。”

“嗯？”

李蔓脱下自己的衬衣，围在陈霄的米白色休闲裤上，“你那个……”

陈霄居然没发现自己生理期来了，现在手边也没个换洗衣物。显然李蔓看出了她的窘迫，“我车停在车库，行李箱里有多的裤子，你，介意吗？”

陈霄只能摇头又点头，“谢谢。”

等李蔓去拿裤子时，陈霄腰间围着她的衬衣，坐在休息间里，实在思绪万千。

即使前一秒还在说恨透了她，要和她当陌路人，甚至要杀了她，下一秒却能因为女性共同的困境，选择伸出援手。

如果不是刚才李蔓发火，陈霄可能真的会觉得燕云说得对，她错看了李蔓。

而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李蔓不仅拿来了卫生巾和裤子，甚至还准备了一次性内裤和卫生湿巾，体贴到离谱。

“谢谢。”

“嗯。”没有说不客气，也没有说应该的，只是淡淡地接受。这让陈霄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李蔓突然笑道：“记得我们以前参加邻居姐姐的婚礼吗？”

“什么？”

陈霄不知道，李蔓提起这个，是想改写她们爱情的祭文，让陈霄能记起她过去的好，一丝一毫都可以。

“那天你也穿的米白色衣服，回家路上你也来生理期了，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回来一趟你说你裙子也脏了，又说没纸巾，又说纸巾擦不干净腿上的血迹，我跑了一趟又一趟……”

“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脏兮兮黑黢黢的公厕，你被吓坏了——”

李蔓停了停。

【陈霄，你还记得吗？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

没必要专门提起，陈霄记忆力那么好，一定会记得的吧。

“你看，你老说我记性不好，书都背不到，可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李蔓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想从陈霄眼中找回一点信任，回馈给她的却是满满防备。

她在防备什么？！！

以为我想挽回她？还是以为我在粉饰“暴力狂”的本质？还是二者兼有？李蔓好失望，比知道陈霄要结婚、要生孩子、和燕云在一起时更失望！

两人沉默许久，依旧是李蔓先开口，“陈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嗯。”

信了吗？陈霄自己都不知道，毕竟柏文曾经也这样说过，甚至立过更毒的誓言。她现在除了燕云，谁的话都不信，但她能感觉到此刻的李蔓是真诚的。

“那个……”

陈霄心里其实也有话想说，犹豫再三，觉得错过今天，可能再不会有这样的氛围，激怒对方也没关系，总不能在公共场合打她吧！

鼓起勇气，她还是说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李蔓拼命地按捺期待的欣喜。

“阿媛知不知道盈盈？”

李蔓的心再次坠入谷底，冷着脸警惕地看向她，“不关你的事。”

那种骇人的压迫感再度袭来，陈霄再三确认李蔓不会伤害她，才硬着头皮说：“阿媛是燕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

一次一次又一次！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能相信我！

算了，祭文又如何，反正都是死人一个。

李蔓索性破罐子破摔，恢复了今日初见时的漫不经心，轻佻地看向陈霄，“包房里的话你记住，你讲道德，不要往外传。以后我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对啊，我就是暴力狂，如你所愿。李蔓在心底放声大笑。

换完衣服出来，李蔓早就先回了包房，连陈霄进去的时候，都没抬眼看她一下。

彻头彻尾的陌路人。

而燕云聊得嗓子都快哑了，还在和朱媛叽里呱啦地讲，一路兴奋着，直到晚上回酒店才发现陈霄裤子换了一条。

如果告诉她今天卫生间门口的冲突，燕云要么跟李蔓较上劲，要么又替李蔓开脱，陈霄不想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于是隐去不愉快的事，她只讲李蔓给她准备卫生用品和裤子的事，听得燕云一阵感慨：

“早说了吧！李大摄是一个大度的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说不定别人早就有喜欢的人啦！”

“……嗯，但愿吧。”

靠在床头，壁灯灯光暖暖撒下来，燕云懒懒依偎在陈霄怀里，手中摩挲着陈霄那枚金色护身符。

陈霄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很快就被燕云的碎碎念冲淡了：

“宝宝你看，我们今天一切都好顺利哦。飞机没晚点，机舱没人吵，酒店和餐厅也不错，你和李大摄关系虽然闹了点小矛盾，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她还帮了你，我和阿媛聊得也好开心，真好啊~今天要是后天开庭也这么顺利就好了，好想见到其他姐妹啊……”

知足真的常乐。

陈霄苦笑下，低头亲吻了下燕云的额角，“乖乖，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福星，谁跟你在一起都会顺顺利利，快快乐乐的。”

“可惜今天符律师不在，不然我们肯定能更愉快！”

陈霄忽地想起，“她不是早就应该到了？是不是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

“对哦，我再给她打电话，”燕云摸过床头的手机，开玩笑道，“你说符律师会不会谈恋爱去了？”

“事业和金钱对她可比男人重要得多。”

燕云嘟嘟嘴，“那怎么联系不上，总不能被绑架了吧？”

“你这脑洞哦！”陈霄笑着用手点她的额头。

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符敬熙手机一直都在关机状态，直到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对面是低沉男声：“你好，请问是燕云吗？”

“嗯，我是。”

“我是负责你们案子的裴检察官，请问符敬熙符律师最近有跟您联系吗？”

“没，没有，”燕云心里一凉，坐了起来，打开手机外放。

“你们最近一次联系到她是什么时候？”

燕云仔细回想着，陈霄小声提醒她。“三天前，符律师说她要先来这边和您沟通，然后我们就再没联系到她了。我们以为案子需要保密，所以……”

裴远之细细盘问了符敬熙失踪前的行程，“好的，谢谢，如果符律师联系你们任何人，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私人电话，24小时开机。”

“好，好的。”

挂了电话，燕云心脏都要跳出来，忐忑地看了眼陈霄，“不……不会吧……”

每次写蔓蔓和陈老师啊，都好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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