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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净凌把上辈子这辈子上所有经历的好事坏事悲伤事通通想了一遍，也没有掩盖掉此刻的尴尬。
似乎药慢慢起效了，对方也怔怔地看着她。
但很明显，他的眼神是错愕的。
还有那么一点不敢置信和一丝无措。
二人不知道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躺了多久，直到江净凌有些喘不过气。
“那个……”
“我——”
不料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的停住。
“你能不能先起——”
“娘子！我喊了宋管家来，您没事儿吧？”
江净凌刚开口，就听见小梨的声音。
江净凌也顾不得男子能不能有力气动了，发了狠力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
一边爬起来一边大声回复小梨，“没事儿了小梨，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你在梨树后不要出声不要动，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江净凌小声在男子耳边快速说完，然后提起灯笼就跑到了屋檐下。
见小梨身边还跟着一个睡眼稀松的中年男子。
“刚刚院墙外头一家人的猫爬到咱们屋檐上下不去了，是那家人在救猫，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了，宋管家实在是不好意思。”
宋管家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但咱们柳家的院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折腾的，他们在哪里找猫，我且去看看，可否弄坏了砖瓦。”
“哦，就是——”
“便不劳烦宋管家了，这大晚上的，看也看不清什么，要不就明天白天了再查看吧，此刻我也乏了，不想再折腾。”
江净凌开口打断了小梨，跟宋管家搪塞记录，还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银钱袋子悄声塞给了对方。
宋管家见江净凌既给了钱，而且分量还不轻，便也不再多管闲事。
而且他也很看不上江净凌之前的农户寡妇身份，便又大概叮嘱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打着哈欠走了。
“娘子，你这是？”
小梨不解，明明她刚刚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又变成猫了。
江净凌松了口气，“那人中了药动不了，我这身份本来就不怎么样，要是让宋管家看到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中了药？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咱们能留吗？”小梨本来就胆小，听见江净凌这样一说，生怕被人发现了。
“应该无碍，你先去把门闩上，我去看看他。”
“欸。”
“对了，回来的时候把扫把拿上。”
江净凌打发小梨去关梨棠苑的门，然后自己去梨树后面看情况。
可她刚一转身，就猛的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
“你，你好了？”
江净凌一惊，见状又迅速冷静下来。
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身量很高，看着似乎比柳鸢二少爷还高一些。
而且胸膛硬邦邦的，撞的江净凌额头都有些疼。
对方好像还收拾了一下自己，面色已然恢复正常，此刻看着整洁多了，也帅气多了。
“多谢。”
对方开口跟江净凌道谢。
“不必客气，你确定好了？”
江净凌摆摆手，却还是不太确定地问。
“嗯？”
男子似乎不太明白江净凌什么意思。
“那你能翻墙出去吗？我这里正门外边可能会有人来往，不太安全。”
江净凌怕对方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能，但我需要拿回我的银钱袋。”男子突然道。
“啊？”江净凌一愣，“这……”
幸好她刚刚起身的时候灵机一动拽走了男子身上的银钱袋，不然可没那么好打发宋管家。
她自己的钱早就被系统划掉了，现在她一分没有还欠债，怎么可能有钱打点下人。
“要不，你先留下姓名住处，稍等些时日，待我赚了钱连带利益一并补给你可好？”
江净凌实在是没法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此刻连个一分都没有。
“刚刚情况你也清楚，要不是那点钱，那管家就发现你了，私闯民宅加闯女眷宅邸，到时候你可是要被打板子下大狱的。”
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梨棠苑的家具摆件又陈旧又不是她的，她也不能给当了去。
江净凌只能先给对方分析利弊。
“银钱袋里有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
男子似乎有些苦恼。
“啊？那怎么办，你怎么不早说！”
江净凌本来还想着快快实行赚钱计划早点还钱呢，这下可好，把人家更重要的东西给出去了。
“不行，你等着，我现在去找宋管家要回来！”
江净凌也顾不得在外的端庄形象了，脚一跺就要冲出去找宋管家要银钱袋子。
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胳膊。
江净凌被拽的重心一偏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再不去宋管家不认了怎么办！”
“也不是很重要，先算了吧。”
“怎么不重要，那可是你妈——你娘给你的，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江净凌急了差点现代的国粹都说出来。
男子听到江净凌的话，似乎也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你……为何这么认为？”
“你娘给的东西要是不重要你会随身带着吗？你是不是被药傻了。”
“没有。先不用了，你这会儿去他也不认，我再想办法吧。”
“你有什么办法？他可是柳家的管家。”
“自然是……”
“什么？”
“找个漆黑的夜晚，偷回来。”
“……”
江净凌撇了撇嘴，她还以为什么好办法呢。
“快得了吧，你还想罪加一等啊，你先回去，我想办法替你拿回来，对了你住哪儿？”
“万福楼。”
万福楼，似乎在哪儿听过，江净凌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男子想了想，有些郑重地跟江净凌说道：“我叫陆乘虞。”
“陆、乘、虞。”
江净凌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在想到底是哪两个字。
陆乘虞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并没有解释，伸手拉过江净凌的手，用食指郑重写了几下。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虞……虞美人。”［1］
江净凌一边看陆乘虞比划，一边想起了相关的一些古诗词。
她觉得这个名字倒还挺有特色的。
“‘我欲乘风归去’，这是你写的？”对方似乎眼神亮了一下。
江净凌一愣，怎么可能她写的，不过就是上学时拼命背的古诗用上了而已。
刚想摇头，对方却突然一个腾空，翻出了院子。
江净凌猝不及防。
对方还给她留下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虞美人？我喜欢这句。”
“不过，得换个字。”
——
注：［1］水调歌头，宋，苏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