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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能重来,傅宴华大抵会把脸上的面膜洗干净再去收快递的。
可惜没有如果。
更可惜的是,他总是不明白萧苟那个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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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箱破了个洞,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一脸错愕地看着傅宴华。
傅宴华:……
傅宴华抹了把脸,脸上的面膜已经干透了,干巴巴贴在脸上透着股无措,手一摸还能搓一点灰泥下来。
萧苟直觉自己探头探得不是时候,想要把头缩回到箱子里面,却发现脖子被死死地卡在刚刚钻出来的那个洞里,缩也缩不回去,探也探不出来,像是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死期将至,只得尴尬地露出个笑来。
“傅宴华,好久不见啊。”
是有段时间没有见了,但是也没到好久不见的地步,萧苟这么说无非是实在找不到话题硬聊。
傅宴华揉了揉眉心:“你不是说过年要在陪杨双双吗?”
本来是的,但是自己提到傅宴华的次数太多了,喝椰子水想到傅宴华,买墨镜想到傅宴华,连路边想到的花裤衩子都想着给傅宴华也带一条回来。
杨双双忍无可忍直接一张飞机票给萧苟送了回来,一边叹气一边揉了把萧苟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宝宝,实在不行嫁人算了,到时候生个孩子给我玩玩。太小了就先别给我了,我怕把孩子玩死。太大了也不要,没什么意思,那种不大不小刚刚好。”
萧苟花衬衫配沙滩裤,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好奇抬头,说:“我可以怀孕吗?”
杨双双眉头一皱:“傅宴华不是Alpha吗?”
萧苟纠正:“是这样的,可我是狗啊。人和狗能生宝宝吗?”
杨双双语塞,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半晌憋出来一句:“试试吧,回去试试好了。”
思绪回笼。
萧苟拍了拍有些热的脸蛋,美化事实道:“双双说怕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伴,让我过来陪陪你。”
傅宴华不信,怀疑的视线在萧苟的脸上来回扫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不知道是萧苟现在长本事了,说谎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是真的没有说谎。
傅宴华:“谁教你躲在箱子里搞成这样的?”
萧苟想都没想就直接把军师出卖了:“是双双,双双说这样子是惊喜,等你划拉开箱子我再突然蹦出来给你送花,你会爱死我的。”
本来就爱死了,不来这么一遭也要爱死了。
“花呢?”傅宴华只看到一颗狗脑袋卡在纸箱子里,连片花瓣都没有看到。
萧苟使劲,气沉丹田,一拳击碎了纸盒子,从纸盒侧面伸出一只手臂来,“花在这里。”
柔弱的花瓣颤巍巍挨着花蕊,感觉下一秒花瓣就要全部脱落下来,只留下光秃秃的一根光杆司令。
傅宴华吸气,显然是被萧苟这一阵仗搞得没了脾气:“好主意。然后呢,送完花然后呢?”
“然后生孩子?”萧苟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傅宴华的脸却是彻彻底底黑了下来。
双双是那么说的,情绪上头,孤男寡狗,良辰吉日,花好月圆,正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最佳时机。
萧苟听着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细想想又觉得杨双双说的实在是很有哲理,短剧都是那么演的,第二天就能抱上孩子了。
“萧苟。”
萧苟脑袋一缩,看着傅宴华的表情好像有几分怒意在,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嗯,香香甜甜的玫瑰味。
没生气,还很高兴。
萧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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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对峙下,还是傅宴华先沉不住气,他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往脸上挡了挡,欲盖弥彰地来了句:“我去上个厕所。”
出来时,萧苟已经自己从纸箱子里自己折腾出来了,还很懂事地把已经烂了的纸箱破开,塞到角落里放好。
傅宴华看萧苟光着脚在客厅里乱跑,一会儿要开电视,一会儿又要把带回来的花放花瓶里养起来,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下。
“傅宴华,你刚刚脸上黑黑的是什么啊?”
很显然是心放早了,傅宴华拿报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眼萧苟,没说话,过了会儿才不自在道:“没什么,补水用的。”
萧苟啊了一声,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傅宴华翻开报纸。
“是面膜吗?我看双双敷过。”马尔代夫季风气候,全年高温,杨双双每晚回酒店都是给自己来片面膜,其美名曰今天肌肤喝饱水,帅哥每天陪我睡,虽然这些天下来,萧苟也没看到有哪个帅哥陪杨双双睡觉,但是想想还是忍住没说出口,毕竟杨双双打人真的很痛。
“你认识?”傅宴华惊愕出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大了,萧苟再怎么样也不是窝在山窝窝里的原始人,知道面膜在正常不过了。
“我认识啊,我还敷过。”
“凉凉的,贴在脸上还蛮舒服的,就是揭开的时候脸上有点黏腻腻的,还要洗脸有点麻烦。”
傅宴华捏着报纸的手指稍一用力,单薄的报纸立刻皱在指尖,被萧苟发现自己在偷敷面膜这件事实在是意料之外,换谁都不能接受自己不堪有损形象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傅宴华这种Alpha,就算已经在萧苟面前示过弱,但是Alpha天生的基因还是让他产生了少许不快。
“没事,我就偶尔敷一敷。”
傅宴华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苟一口咬在耳尖,痛得眉头微蹙,刚刚那点心烦也被萧苟两口咬没了。
萧苟咬着傅宴华耳朵那块薄薄的肉,来回吃到嘴里的肉都已经开始发热发烫,被傅宴华掐着脸转了个方向,对上傅宴华幽幽的视线时,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涎液,另一端是傅宴华的耳垂。
“发什么疯?”傅宴华两个指头捏着萧苟下巴,来回拨弄着,像是要搞清楚萧苟是不是突然鬼上身了。
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傅宴华皱眉道:“你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了?”
没等到答案,等到了一个拥抱。
萧苟一把抱住傅宴华的脖子,拉长尾音,像是唱歌似的,说:“傅宴华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也在一起吧。”
傅宴华被萧苟直白的话冲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发……发什么疯?”话还是那句话,却多了点底气不足。
萧苟搂着傅宴华脖子,啵唧一声很响地亲在傅宴华的脸颊上,一边小鸡啄米似的亲吻,一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我乱讲的。”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最最最好看!就算你老是生气,生气了也不说,平时总是凶凶的板着一张脸,可是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啊,就算你以后牙都掉光了,脸上也都是皱纹,但是没有关系,我也是只小老狗了,我还是觉得你才是最最最好看的啊,你本来就是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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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先是被萧苟那句我好喜欢你搞得大脑像进了水的机器一样运转不过来,又被萧苟一连串的最最好看轰炸的大脑宕机,好半晌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捂住萧苟的嘴。
萧苟叭叭叭到一半被迫闭麦,整张脸被傅宴华大手盖着,只露出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好奇又充满疑惑地看着傅宴华,用眼神无声地和傅宴华交流。
为什么把我嘴巴捂住了?
因为你欠收拾。
傅宴华忍下心里那股臊意,咬着牙道:“花言巧语和谁学的?”
“不是花言巧语,是真心话。”萧苟含糊的声因从傅宴华的手底下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傅宴华手心。
傅宴华像是被火燎到,把手往回一缩,萧苟那张脸得以重见天日。
萧苟舔了舔刚刚一直再说话导致有些干巴的唇瓣,把自己的真心又吐露了一边又一遍。
“都是真心话,比钻石还要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真,比路边9.9一个的大鸡腿还要真,你现在就已经很好看啦,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人。”
“我本来就说了,你长得好看不敷面膜也长得好看,骂人也长得好看,你为什么哭啊,你别哭啊,你别哭了啊。”
萧苟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句句都在夸傅宴华好看,别的什么也不说,单夸傅宴华好看的话车轱辘似的来了一箩筐,句句都重复,看得出萧苟真的没什么文化,夸人的也就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句话,急得不行也再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
傅宴华经萧苟那么一提醒,才突然发现自己眼角湿湿的,很没有出息的眼酸。
萧苟用一种小心翼翼又很没有美感的姿势帮傅宴华擦了擦眼角,小声道:“傅宴华你不高兴了吗?你现在闻起来酸酸的,你好脆弱啊。”
“你是陶瓷娃娃。”
傅宴华勾住萧苟的项圈,咬着萧苟的鼻尖,故意恶声恶气道:“谁是陶瓷娃娃,明明是你先说的,我老了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你自己说的没有人会喜欢丑东西。”
萧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他绝对不能在现在承认,因为傅宴华闻着快碎掉了。
“是吗?我忘记了。有也是我乱说的,你知道的,狗总是喜欢乱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是狗,你知道的,狗的话是不能信的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主人你说句话啊。”
傅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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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心里的那股委屈酸楚在萧苟几声汪汪汪汪汪下彻底磨灭,平白多了几分好笑和火气。
傅宴华拍拍萧苟的脸颊:“你闯祸了是不是都这样,嬉皮笑脸就打算混过去了。”
萧苟歪头,一点没打算承认。
“不知道。”
傅宴华冷笑。
萧苟从善流利:“对不起。”
傅宴华食指稍微用了一点劲,萧苟一点没设防,两根笔直的鼻梁撞在一起。
萧苟痛得眼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唇瓣被傅宴华偏头含住,没来的出口的话变成了呜咽,傅宴华的鼻尖直直戳进颊肉中,戳得萧苟有些些疼。
傅宴华轻轻蹭着萧苟的颊肉,撬开萧苟的齿关,手从衣襟下摆里探进去,顺着腰窝往上,随后如愿听到萧苟承受不住地一声软哼。
再这样下去,事情变会往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傅宴华额头抵着萧苟的额头,唇瓣相厮磨间,灼热的呼吸洒在萧苟面上,身下蓄势待发面上一平如水,吐出几个字来:“继续吗?”
萧苟像是被亲傻了,瞳孔失焦,半天没反应过来傅宴华是什么意思。
傅宴华盯着萧苟水光潋滟的唇瓣,眸色如晦,说:“继续吗,萧苟。”
是询问,但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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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了出来,萧苟眼前开始涣散,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舌尖也探出唇外,萧苟感觉自己像是长途跋涉累得不行瘫坐在路边休息的野狗,看周围的景物眼前都花的不行。
傅宴华动作不停,语气里似有几分不悦:“缩回去,不文明。”
萧苟吸了吸鼻子,空气潮热湿香,神智短暂清明,又被拉入混沌。
骗子,明明高兴得很。
萧苟不满,一口咬在傅宴华的肩膀上,本就没剩多少力气牙齿轻轻磕着皮肉,到最后只有嘴唇还含着那块汗湿的肉。
“萧苟……”
“我咬你好不好?”
傅宴华等着,等到耐心耗尽,尖利的犬牙刺破皮肉,在后颈,在那块没有腺体的地方,凭空开出了一朵血花,信息素如同浪涌一般进入萧苟的身体。
……
傅宴华起身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拿了条毛巾细细擦过萧苟身上每一片肌肤,刚刚弄得有点恨,导致现在清醒看来,萧苟的状况实在有些惨烈。
难得冒出几分心虚,擦拭身子的动作不由得又放缓了几分,处理干净萧苟身上的脏污,套上新睡衣,给破皮的后颈上了药,换上干净的被褥。
傅宴华才上床,搂着萧苟又死死睡了过去。
这回是真做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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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