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别的人可是吃不到的,我今日出门看到外面晒得都是麦子,估计下半年的面粉要涨价了,毕竟今年的收成少了许多,多吃点。”西婶吹着饺子上的热气,看了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米伯拿起酒壶倒了一酒杯,喝一口舒畅的眯了眯眼睛:“这些事情只能看官府那边了,若是能减税便好了。”
不断落下的雨顺着滴水而落,园子里争相斗艳的花朵被雨水拍打的掉了些花瓣,连叶子都落了些,顺着花茎缓缓而下,落于根部,归于大地。
屋内的声音因着外面的雨滴越发的有些听不清,躲在树杈上的鸟儿甩了甩羽毛上的水珠,下一瞬又接着被淋成了落汤鸟,扇动着翅膀,躲到了叶子更多的下面。
“饭菜来喽,快过来洗洗手吃饭啦。”金免秋端着鱼放到了桌子上,有些烫红的手指被放到了耳垂处捻了捻。
下着雨,兰雾干脆把洗手的盆子都端到了堂屋里,放到了地上,待几个人洗好后,直接朝着外面泼了出去,墙底下都有淌水出去的口,直接顺着就雨水一起就都流了出去。
金意榴拿着几个勺子,还有几双筷子放到了篮子里,随着馒头和饼子一同拿到了堂屋里,剩下的菜也很快放了上去。
三个小碗里面都放上木勺子,鸡蛋羹都蓬了起来,中间往下凹陷了一些,刚好放上香油搅拌也不会流出去,先给三个孩子每人舀了一碗,人小吃的也不多,一个饼子分成三份在加上鸡蛋都差不多够吃饱了。
“这鸡蛋好香啊,这鱼看着也很好吃,连这菜看着都这么好吃。娘这次可是下手艺了啊。”金免秋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我要先吃那个呢?”
兰雾轻笑了起来:“快吃吧,待会凉了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吃了,榴儿快尝尝这个鱼,味道怎么样。”
“好。”金意榴点了点头,先夹了一块,“好吃。”
“奶奶,我也要吃鱼。”金言将碗伸了过去,小脑袋直看着那条大大的鱼。
“我也要。”
“好,奶奶给你挑了刺在给你们,都有。”兰雾夹了一块大些的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将小刺都小心的挑了出来,直接分成了三块,给三个小家伙一人夹了一块。
贺书容接了过去,乖巧的道了谢。
看着对面的三个孙子孙女,兰雾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家里还是有孩子热闹啊,瞧瞧多让人喜欢。”
“那可不,当年二姐还没出嫁的时候,家里可比现在还热闹。”金免秋咽下嘴里的鱼肉,伸手去夹了一筷子青菜。
兰雾和金意榴对视了一眼,纷纷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可还记得,你小时侯,也不知道在哪听的晚上抱着鸡睡觉能长高,加个蛋效果更好,早上娘去掀你被子的时候,一只鸡甩着翅膀就飞了起来,害的娘差点跌倒,还以为你被换走了呢。”金意榴无奈的摇了摇头,“咱家可谁都没有你这么活泼了。”
“啊,为何会认为我被换走了?”金免秋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我只记得我突然挨了一顿打,不记得我有抓过鸡啊,二姐你莫不是记错了?”
兰雾侧头看去:“你若是只抓了一只也就罢了,你还往被窝里放了一个蛋,那鸡刚好落到了你身上,你被吓到后一手按住了鸡蛋,就这么沾得铺底和被子上都是,你说不揍你一顿,你下次是不是还敢。”
“娘,会不会那蛋不是我放的,是鸡自己下的蛋,而我刚好凑巧的把这个鸡给放到了床上。”金免秋一手筷子,一手馒头的演示着,不太相信自己小时候能这么傻的把蛋都拿床上去。
金意榴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弟弟啊,那是个公鸡,不会下蛋的。”
“哈哈哈,小叔叔这都不知道。”金安抬起头笑个不停。
金言和贺书容也憋着笑,肩膀都笑得发颤了起来。
说着吃着,一顿饭吃的比平时都慢了些许,幸而天气较热,倒是凉的不会那么快,吃到最后,还剩下了一半的饭菜,被端到了厨房里盖着。
雨水渐停,连树上的鸟儿都欢快的叫了两声,引来另一只互相依偎着。
天色已晚,金邦和金木溪的脸色却是沉的比夜色还要黑上不少。
“爹娘,大哥,我......”金意榴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想和离了,可是书容我也想带着,这几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舍不得他。”
“那就和离,孩子也别让他回去了,不同意我就打到他同意为止。”金邦脸色黑沉,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对,小言有的,书容也不会少。”
金木溪如同小时候一样,拍了拍金意榴的头发,“放心吧,万事有爹和大哥呢。”
“好榴儿,可别哭了,这眼睛哭得红肿了,待会可就不好看了奥。”兰雾满眼心疼,伸手轻轻的擦掉了金意榴的泪水。
“嗯。”
金意榴点了点头:“我,知晓了那个外室所在的住所。”
“行,咱明日就去那贺家找他去。”金邦深呼吸了一口,压住了自己的火气,语气和缓的说道,“你看你这眼睛,今日就早些睡,养足了精神,书容一个人在屋里怕是在等着你回去。”
“嗯,爹娘,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金意榴慢慢的站了起来,准备趁着不甚明亮的月色回屋。
“我给你拿盏油灯,这黑灯瞎火的待会要是摔了可怎么是好。”
兰雾起的猛了些,眼前陡然黑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挂出来的月亮甚是朦胧,让人看得更加的不清楚了起来,连星星都不知躲到了那里,地上的泥泞沾了满满的鞋底,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了屋里。
“娘。”
贺书容坐在床上,旁边的柜子上是放着的油灯。
“嗯,还没睡呢。”金意榴坐在了床榻上,油灯芯摇曳的影子轻晃,“家里还没来得及将屋子隔开,今晚你要先跟娘一起了,来脱掉鞋子,要睡了。”
“好。”
轻轻一吹,屋里顿时黑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回来了。”柳浅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又歪着头睡了起来。
金木溪轻手轻脚的脱掉鞋子和衣裳,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眼,久久不能入睡。
作为家中的老大,自小就认为要保护好妹妹和弟弟,如今却没想到当初那信誓旦旦说对自家妹妹好一辈子的人竟是这般无信,还自诩书香世家,当真都是狗屁话。
清晨
早早起来的鸟儿叽叽喳喳,伴随着鸡鸣的声音,越发的吵得人无法入睡。
金免秋咬了咬牙,猛地坐了起来,套上外衣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冲着自家鸡圈就谈起了心:“鸡啊,鸡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左右都是鸡能不能跟别家的鸡商量一下,等人醒了在打鸣啊,声音这么大,是嗓子里装了个锣吗?”
“算我求你们了,只要让别家的鸡晚点打鸣,我给你们一次性拌两盆食,说到做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