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 第2章 论坛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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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亮很美。

首楼：如果在我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犹如一滩死水的人生里找到什么闪烁的亮点，可能就是我拥有的你的全部的记忆了吧。

…我居然又遇到了你，在长达四年漫长的时光，在我选择了离你几百公里外的城市，在我已经能够做到平淡的让人每一周都打探你的消息，不再那么反复又用力的去看你的照片时，你就这样戏剧又荒谬的出现在我眼前了。

2L：大半夜的，你区又开始了是吧。

3L：这哥们念念不忘四年，也是个人物。

4L：比一般编故事的要强点。

5L（楼主）：你在街边喂一只白色带着斑点的猫，你半蹲着，用另一只手指慢慢抚过猫咪柔软的毛发，你身边的男人弯着腰，似乎想和你说什么，于是你微微偏过头，扬起一点下巴看去。

我就这样透过窗户，措不及防的看到了你的脸颊。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邂逅般，你淡淡的侧过脸，而我无聊的看向窗外，在路过的一瞬间紧紧盯住了你的脸。

心脏像是泡在盐水里被人狠狠揉搓，于是被捞出来时满满都是酸涩，我闭着眼用力调整情绪。

6L：你坛什么时候成树洞了？

7L：卑微暗恋终于有一天见光死了是吧？

8L：够磨叽的，一堆话里面找不到几句重点，活该你追不到人。

9L：所以楼主到底准备要干啥。

10L（楼主）：我温和的向你打招呼，离你三米远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说，真是许久不见了。

你有点意外的抬起头，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你淡淡的垂下眼眸，手指轻轻勾了下那只猫的下巴，才站起来，朝我点了下头，说：“好久不见。”

你旁边男人眼里的戒备比你眼眸里的那点轻微的情绪还要深。哈，真有意思。

他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特殊吧？

你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在离Z市几百公里外见到老同学的惊喜，只低头看了眼手机，没什么情绪的说，走了。

如果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我想，那也算是“再见”这一类温柔的告别词语了吧，可你说话时眼里没有我，你侧过头，在看你旁边的人。接着，你毫不留情的转过身去。

你旁边那人再看我时带了一点轻蔑，我当然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我甚至朝他回了一个笑。

我想，他有什么可得意的呢。或许他以后甚至连我都比不上呢。

当然，你没有认出我，我知道的。毕竟我是那么那么的了解你。

11L：即使楼主没说，我也闻到了浓浓的破防味儿。

12L：好真情实意，怜爱了。

13L：楼主，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看你的帖子有点不适，你就当可怜他也好，可怜我这大半夜的睡不着还要被他消息轰炸也好，求求你别发了，他说他现在自己代入的差点要哭出来了。真的，不是我，是我朋友，他要破防了。

14L：看楼主这形容，楼主这白月光确实有点难搞啊。（沉思）

15L：楼主这不活脱脱一舔狗嘛，人家早忘了你了，你还搁这自作多情，见面了话都不敢多说两句，内心这想法一套一套的。

16L：不是我说啊，哥们儿，你俩的关系不会在上学的时候就不咋样甚至根本不认识吧？不然也不至于看到你根本没什么印象吧？

17L：我现在信了，这不可能是故事，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18L回复16L（楼主）：没有，他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有时候他会有一点不耐烦，会微微皱起眉，虽然他不会说什么，可他身边固定的几个人察觉的很快，会立刻不着痕迹的私下派人警告，有时也会亲自下场。

他记忆力很好，我曾经和他有过一点接触，他看到过我的名字。

或许，我只是没那么重要，于是被忘掉了。

19L：……等等，他？

20L：男的？

22L：兄弟你搞基？

25L：靠，你白月光是个男的啊？！

27L回复20L（楼主）：是。

30L：……………

35L：我艹

38L：一腔真意喂了狗，兄弟们洗洗睡了。

40L（楼主）：你还是对猫这么感兴趣。

高中时，学校里跑来一只橘色的胖猫，圆滚滚的很讨人喜欢，也很黏人，我看到女生在私下里讨论着那只猫的行踪，约定着要去看它。

她们拍下各种各样的猫咪照片，甚至有人为这只猫在论坛上开了个话题帖。……一天后，帖子里面出现了你的照片。

是被人偷偷拍下来的，只能依稀看到一点你的侧脸，和放在猫背部的陷在毛发里的白皙指尖，因为姿势需要向前伸直手臂，所以露出了一截清瘦的手腕。偷拍人的手机像素很好，再加上巧合照下来的一点光线，给这张照片加上了一点朦胧的暧昧因素。

这张照片当时发出来后就直接成了镇楼神图，原本它不应该被发在这里的，帖子楼主怕歪楼，禁止这里讨论和你相关的话题，大家也都很默契，可照片被发上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它的存在了。

我猜，拍照的人本意是猫不是你，可他克制不了自己的本能，于是猫成了照片里暴露最多的存在，而你模糊的身影成了照片的中心。

43L：不是我说，这滤镜是不是太厚了？

47L：得，要楼主说的是真的，那这人不得是全校的白月光？

51L：怪不得楼主心心念念难以忘怀，人家这么优秀选择这么多，何必看上你。

55L：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插个眼。

62L：hot楼预订啊，不管怎样先收藏了。

64L：你区破落成这样了，还能有这热度，这哥们也是很牛逼了。

73L（楼主）：大概是因为见过更好的，所以我对那张被人们捧在手心里的照片总是有点不以为然。

当然，关于你的一切事物我都有好好保存着。

在那张照片被发出来的一天前，我在校园的角落里见到了你。

午饭后，我有在校园里漫步消食的习惯。

我不否认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学校里有人谣传，你会在午休的这一时间段在校园里闲逛和休憩。可是后来没有人在这个时间见过你，于是谣言不攻自破。

可是那天，我见到了你。

那是正中午时分，阳光很好，暖洋洋的洒在冰冷的石桌上，在大理石桌面上反射出一点光，前方的几棵白杨在微风中洋洋洒洒的摇曳着树枝，若有若无的遮挡住了坐在此处的人影。

你低着头，手臂撑着下巴，手指半蜷着放在脸颊上，挡住了半张侧脸。猫咪窝在你的脚边。

我怔怔的看着，几乎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混混沌沌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在无声的慢慢向后退。

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我以为在那个四处无人堪称幽暗的密闭空间里，我会做的第一件事是揉上你的嘴唇，或者撩动你纤长的眼睫，再次也要摸一下脸捏捏手指吧。

真真没有再比此时此刻更为绝妙的机会了。

所谓春梦了无痕，偶尔上天垂怜，让我的梦境里出现这无比相似的一幕，我也只敢像那只胖猫一样，坐在你的腿边，小心收敛着自己的身体，害怕碰到你，惊醒你，然后小心翼翼的握上你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腕，细细摩挲，咬上你细白的指尖，让唾液慢慢濡湿细腻的肌肤。

亵渎使人刺激，让人紧张兴奋又狼狈。

它轻易挑动我脆弱的神经。

当然，兵荒马乱的青春期已经过去，我现在不会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梦境是一种虚拟的现实。

嗯，当然，成熟的我也接受我之前纷杂错乱的小心思。我接受所有的我。

76L：住手，后面的不可以再写下去了！我是审核，我说的！

79L：真是不把兄弟们当外人啊。（心情复杂）

87L：所以楼主你现在还有那些只敢在夜深人静偷偷摸摸说出来的小心思咯。

91L：得亏你啥也没做，不然直接快进到法制咖，哪还有兄弟们几个看乐子。

98L：楼主收收味，那些臆想的东西自己悄摸想想就得了，别散出来污染论坛。

107L：角度新奇，感觉和大家格格不入，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层一层追下来，想问问楼主是不怎么喜欢猫吗？

112L回复107L（楼主）：一般，我更喜欢狗。狗可以在任何地区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猫，也不过只是猫而已。

126L回复112L：尼玛的，真把自己当狗了是吧。

129L：舔狗名副其实了这下。

133L：没错，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舔狗的确是这样的。（手动抹眼泪）

137L：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牛逼。

……

204L：楼主，你人呢？

249L：……这都三天了。

263L：此楼因发表不当言论已被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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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这么装。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未出社会没啥见识的毛头小子了。啧啧，楼主也是怪可怜的。）

272L回复263L（楼主）：闭嘴。

289L：楼主你终于出现了！别的我不想发表意见，我只想知道后续，求你了再写点吧，我真的对故事里的另一个很感兴趣。

290L：是真是假无所谓，给我编个故事也好哇。（大哭）

307L（楼主）：没什么可说的了，事实上，我和他的交集对比其他人，可以说少的可怜。

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在运动会上。

那时已经是高三下了，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学校为了放松和鼓励吧，举办了一次运动会，没什么人愿意参加，学委捏着手里的报名表，叹了一下午的气，差两个男子4×200接力赛的人选。

学委求到了他面前。

他甚至没怎么思考，直接同意了，接过报名表，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没想到。

报名表很快被填满了。

已经写上名字的不会被更改。

我在其中。

顺序按报名表上面的来。

我在第二棒，他是第三棒。

天降馅饼不过如此。

幸运女神的眷顾让我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直到比赛来临的前一天，我都克制不住的在幻想一些荒谬的事。

那一刻，我福如心至的领会到了学校论坛里那些屡禁不止的小短文，它青涩又懵懂，没有任何逻辑，代入感极强。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他喜欢上你的奇幻故事，想想都是不可能的，惹人发笑。

可想想也不犯法的，不是么？

明明文笔和情节普通到让人无动于衷，像是流水账一样。可当主角之一换了个人之后，你忽然就能原谅它所有的漏洞了。

不过是个故事，为什么要对它要有过多的要求呢？

运动会当天，我很紧张，生怕会在他面前出什么差错，甚至他因为接力赛的需要，不时瞥向后方的视线都让我绷紧了身体。

好在这点情绪没有干扰我的行动，我回头，抓着后方同学递过来的接力棒，迈开步子向前跑。

他微侧着身体，长腿随意的压着，偏过头，神情平淡又认真的凝视着我。

距离近了，我才发现他其实轻抿着嘴唇。

他接过空心金属棒的时候，嘴唇张开了一点，似乎想要说什么，于是唇瓣因为用力而显出了一抹鲜艳的红，可最后他只是朝我点了下头，接着迅速又毫不留情的转过身去。

我站在原地，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我忽然才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刚才手指的感触。

我会把眼睛所见的那一幕全部印在脑海中去，可相对的，我记不清递过接力棒时，他握住我指尖的感触了，那感觉稍纵即逝，只留下一点柔和的触觉。

我至今仍感到遗憾，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于是也不会去后悔。

311L：嗯……哎。

318L：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230L：其实楼主文笔还是不错的，连带着我都有了点怅然。

235L：所以说遗憾才最为动人。（摸下巴）

267L：此楼因发表不当言论已被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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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鬼？那啥白月光四处钓人，楼主贱的主动咬钩？）

272L：故事不错，你区又一热帖出炉。

300L：翻页翻页。

……

539L（乱码昵称）：你说的是Y吧，你写这些他本人知道吗？或者说你希望他知道你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劝删。

558L：什么？居然还有后续？

563L：我去，真的假的？别是楼主小号吧？

607L回复539L（楼主）：哦？有意思，你又是什么身份来问我？

622L回复607L（乱码昵称）：别装好吗？没意思，真的。你揭露这么多真实信息，又是想引起谁的注意？你不会以为他看到后会过来找你吧？或者，你想让A知道？

629L：这什么情况？？！

632L：什么东西？是真的？

648L：魔幻。

651L：难得一见，劝大家赶紧截图。

653L回复622L（楼主）：好啊，你去让那条疯狗过来。

658L：我手都在抖。

664L：真难得一见。

689L回复653L（乱码昵称）：别硬逞强了好吗？闹的大家都不好看，你做的这些有意义吗？A家里什么背景你应该都知道吧，他当时把整个学校搅的乱七八糟，本人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照常来学校了。何必招惹他呢？

698L：好大的瓜。

705L：隔了半天没来，这楼咋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732L回复689L（楼主）：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第一，你不敢。第二，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我有。我这里还有B和C的，一起给你打包发过去怎么样？LF。(^-^)

……

783L：……那个乱码小号直接注销了。

798L：……

812L：……

823L：……（不知道说什么，保持队型）

847L：所以…

852L：大概吧。

857L：七八成概率吧。

861L：不排除自导自演，你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

1023L：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1035L：现在想见见白月光本人了。

1039L：我也。

1068L：这什么魅力啊，让人在这地方都能为他打成这样。（感慨）

1092L：第一次看见上千的楼，震惊，你区第一个。

1102L：观摩神贴。

想象才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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