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日和 第5章 第5章

说到最后，殷小春的眼中浮现出期待与渴望的神情。

蓝澍没有忽视，他问:“你有想学习的科目吗？不是学校安排的那种。”

“当然有啊。”说出自己的梦想，殷小春的脸上焕发着红光:“我想学习Alpha学习的课程。”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能胜任。”殷小春下意识地回答。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殷小春像变了一个人，很自信，同时侃侃而谈:“我的成绩是Beta班级中最好的。老师讲过的知识，我已经理解了一遍又一遍。”

说着，殷小春看向蓝澍，道:“你可以考我这本书上的任何一个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但是你为什么想学习Alpha的教科书，我对它们很感兴趣，甚至超过对Beta课程的喜欢。”殷小春说着，她有些羞涩又紧张的说:“修热水器的知识是我在Alpha教科书上看到的。”

“可是，为什么要学习呢？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好吗？”

“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想到蓝澍不理解她的话，殷小春失望又心急。她着急的用手扣住车垫，反驳道:“他们说Alpha是天生的领导者，Beta天生是奴役命，他们还说Alpha的基因注定了他们的天赋。可是，学校里的Alpha没有任何一个考得过我。”

“我只是没有机会，如果我和Alpha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不见得就比你们差！”殷小春说道。

“你真这么觉得？”见殷小春着急，蓝澍问。

他问话的力度是轻飘飘的，以至于殷小春收下了心中的激荡不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较真很可笑，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位货真价实的Alpha，他是上位者，又怎么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

想到这，殷小春安静了。

但蓝澍又再次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什么？”一时，心中深重的失望飞跃成空中的浮沫，软绵似云。殷小春的心被云托着，失重感让她感到不真实，殷小春藏不住心中的惊疑只能开口确认:“你说什么！”

殷小春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有些滑稽，蓝澍不禁勾唇，他的神态很自然，却不像在作假:“我教你怎么与Alpha一较高低。”

蓝澍将殷小春送到纺织厂门口，才开车而去。望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殷小春脸上的烧红还未消退，她眼里染上光芒，亮彩照人。

但一切愉悦都在把食盒递给夏媛后消耗殆尽。

将饭盒打开后，夏媛只瞥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她“啪”的一声把食盒丢在桌上，米饭和菜洒落在桌上，夏媛却不看。她将饭盒扔在地上，用手指着饭盒:“你要干什么？”

见殷小春不语，夏媛的胸口起伏很大，她怒道:“你说说你要干什么！”

这一嗓门发出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四周吃饭的女工都齐齐望过来，看笑话一样看着她们。

见此，夏媛更来劲了。她“刺啦”一声把椅子一脚踹开，刺耳的声音像是某种预昭刺刮着人的耳蜗。

“你看看这个饭是给人吃的吗？”果然，夏媛爆发了。她伸手，在大众广庭之下揪住殷小春的耳朵，把她的头往食盒上摁。

周围的女工没人上前劝解，仿佛眼前的闹剧是她们最好的下饭菜。

“我每天工作那么辛苦，难道你不能体谅体谅我？”夏媛怒道，完全没意识到在家照顾殷祈与殷念的是殷小春，膝盖受伤还每天顶着大太阳来送饭的是殷小春。她看不到殷小春的付出，反而把工作和生活上的不顺心都怪罪在殷小春的身上。

莴苣被殷小春洗了至少三遍，在做木耳炒肉时殷小春不小心切到了手。夏媛却不问，不看，只怪她把菜摔混在一起，让人没有食欲。

“你看看谁吃得下你做的饭！”夏媛道，一边想将殷小春的头摁在冒着茵蕴热气的食盒里。

殷小春不会傻到毫不挣扎，她当即用力的挣扎，试图拜托夏媛的桎梏。

挣扎中，殷小春的手抓住了食盒，她一把将食盒打落，飞溅的汤汁和饭菜落在两人的衣服上，随即，夏媛甩了殷小春一耳光。

殷小春什么都没有说。她匆匆捡起地上的饭盒和食盒，在夏媛的制止声中，殷小春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去。

从纺织厂里出来，殷小春嗅到自己身上的菜味，刺眼的阳光射得殷小春双眼涨涩，她揉了揉眼，等这阵不适感过去。

殷小春顶着炎热的太阳往回走着，对于夏媛阴晴不定的态度，殷小春早已习惯。

她不难受，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的口径。没有听从夏媛的话，擅自离开，夏媛一定会勃然大怒，殷小春知道等夏媛下班后家里一定不会太平。

但是，想了一路，殷小春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

回到家中，殷念看到她衣服上的渍迹，当即担忧又紧张的询问殷小春遇到了什么。殷小春不愿让殷念担心，就草草的编造了一个借口。

但让殷小春没有想到的是，夏媛压根没有大发雷霆。她的表情正常，似乎白天那点事压根没有发生。这点征召给殷小春一个返场的讯号。

相安无事的把饭吃完，殷小春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然而，夏媛却制止了她的行动:“你不用捡这些。”

殷小春迷惑的抬眼，探究的看向夏媛，似乎在怀疑她是否换过芯子。

“今天下午我碰到蓝澍，他顺带捎了我一程。”说着，夏媛在殷小春因有所预测而紧张和期盼的目光下说到正题:“他说经常看到你用工，问你愿不愿意去他那里补课。”

蓝澍真的和夏媛提了这一嘴！

意识到这一点，殷小春的心紧张得怦怦跳。哪怕心中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殷小春依旧维持着表面的茫然，生怕夏媛看出她的热望。

“可以吗？”殷小春假装思考了片刻，开口道。

“他都这么说了还能选择不可以吗？”夏媛冷声道。他的眼里有嫌弃，也有不耐烦和厌恶:“平时别这么装，搞得好像自己多热爱我学习一样。Beta学习有个屁用，还不是劳役命。”

哪怕夏媛这么，殷小春的火焰依旧没有被浇灭。

“还有，记得让蓝澍也指导一下祈宝的功课。”夏媛叮嘱道。

但殷小春那还管得夏媛的喋喋不休。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夏媛答应了，自己可以学习的事实上，反而无暇顾及更多。

——最终，夏媛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蓝澍并未去夏媛家中进行补课，他把学习的地点放在镇上的图书馆内。每天殷小春去纺织厂内送完饭，就跟着蓝澍泡了一下午的图书馆。

蓝澍利用借阅的书给殷小春讲解各种知识。蓝澍的知识面很广，常常由一个小点发散，囊括天南海北的各种知识。

在讲解期间，蓝澍也旁敲侧击试探殷小春擅长和喜欢哪个领域，通过观察，蓝澍得出殷小春适合学习语言类学科。

不是说殷小春的理科不好。蓝澍只是发现殷小春对语言有别样和浓厚的兴趣，殷小春对于记忆和理解方面极有天赋，记忆起来事半功倍，甚至比他这位老师的悟性都高。

发觉殷小春的天赋在此，除了教导她必要和基础的理科综合知识外。教导和挖掘潜能的重心几乎都被蓝澍放到这方面上。

他借阅了好几本有关语言类的书并拿给殷小春看，让殷小春慢慢的记诵，积累。大半时间在记忆，抽背，检测，模拟情况下渡过，时间消磨的很快。

终于，两个多月的暑期匆匆而过，殷小春也迎来了自己的学习生活。

开校后，补习的场地由图书馆变成了蓝澍家。

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蓝澍家听他讲授解惑，殷小春求知若渴学习相应知识，常常连时间过了约定期限都不知道。

夏媛肯定是颇有微词的，但殷小春不忘把家务活完成，夏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天，殷小春发现家里没人，敲门敲了半天，屋内也没人回应。她也没带钥匙，见此，殷小春只能蹲下来，所在墙角翻开作业本写作业。

也许是白天上了体育课跑圈的原因，殷小春没什么力气，还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绞痛。因为疼痛，精力不太能集中，殷小春只好腾出一只手去揉肚子。

她时不时抬头，往外瞥一眼外面阴沉的天气，乌云深重，空气也变得粘稠，还骨子里都泛起一层不淡不轻的懒。

下雨了。

水汽似乎渗到衣服以及墙壁上，濡润的感觉。殷小春嗅到一股霉菌味，这时，她肚子的痛感更加明显，像有细密的针在扎着那出，一刻不停。腹痛让殷小春放下手中的课业。

她不免被冰得瑟缩，只好将自己团成一团，垂眸看地板上的间隙。

一片寂静里，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声控灯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