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钱淼洗完澡出来时,叶风已经吃完了饭,她尴尬地看了看衣服,又瞧了瞧叶风,屋子里没有另外一个屋子,所以钱淼实在是没有换衣服的地方。
“我去洗漱。”叶风许是看出她的尴尬,率先开口说,
钱淼呼出一口气,听着卫生间传出水声才脱了浴袍试穿衣服。
那衣服精美华丽,上衣用着闪亮的银片装饰,下裙绣有各种图案,再用银链装饰,走起路来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最精美的还是那银质头饰,银片做成一朵朵百合花状,圈成一圈,下面是银条流苏,动起来飘逸闪亮,钱淼忍不住转了几圈。
“好看。”叶风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露出的胸膛还带着未干的水珠。
钱淼低头看飞起的裙摆:“我也觉得这衣服很好看。”
叶风扔下毛巾,上前揽过钱淼的腰,头发上的水滴掉落在钱淼的脸上,柔声说:“我说你很好看。”
头饰掉落,钱淼的头发湿哒哒地散落在肩,她好似一条刚上岸的美人鱼,蓝色的衣裙似一条绝美的鱼尾,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钱淼虽然不断告诫自己要履行夫妻义务,可当叶风贴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在紧张地打颤。
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以为在这一刻发生之前,她会是被自己灌醉的,可恶,太清醒了,以至于那些亲昵的声音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
“放松。”叶风的吻落在她的耳唇,声音却是滑进了她的心底,惹得她哀呼一声。
其实叶风的动作很克制,隐忍,但钱淼还是害怕地咬破了下唇,叶风亲上来的时候,泛着丝丝痛痒,亦如腰畔的感觉。
本来就未擦干的头发更湿了,紧紧粘在她的后背,片刻不离,害得她喘不过来气。
下次,一定要准备个二锅头在这,灌不晕他就灌晕自己,最后一下,钱淼发狠地咬在叶风的下巴上,叶风摸了摸那道个齿痕,哑着声音说了句“你下次可以咬得更用力些”,气得钱淼用力推开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再并不敢动了。
半夜钱淼是被饿醒的,某人许是吃饱了,当钱淼翻身坐起时,恰好瞥见叶风正在微信聊天,听见她起来的声音,立马将手机锁了屏,转过身说:“你醒了?”
钱淼穿好衣服下床喝了杯水,才淡淡地回他:“嗯,你还没睡?”
叶风坐了起来:“睡了,被微信吵醒了。”
钱淼哦了一声想回到床上但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转身去了卫生间,待出来时,叶风仍在坐着没有动。
她不好继续站着,只好回到床上陪他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钱淼立即接了第二句:“你先说吧。”
叶风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闷:“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么晚了在和谁聊天?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与你结婚吗?”
钱淼眉头拧着,神色黯然,双手抱着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介意这个话题我们边吃边聊吗?我实在是太饿了,我怕聊到一半我饿晕过去。”
一个巨大的咕噜声从钱淼肚子里传出,叶风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好,那你想吃什么。”
钱淼没想到这个时间还能点到外卖,半夜吃着汉堡炸鸡喝着可乐,真真是极美的享受,连带着钱淼说出的话也是欢快地:“那你说吧,为什么和我结婚,刚才是在和谁聊天?”
她一边咬着炸鸡腿一边看向叶风,然后再看回炸鸡腿,没办法,鸡腿的魅力更大一些。
两个人的画风着实变得有些快,叶风一改先前死气沉沉的语调,咬了口汉堡,喝下一口可乐说:“这事吧也是巧了,我之前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突然和我说要和我最好的哥们结婚,行吧,他们能结婚,那我也不能落后啊,所以你那天和我说完我就同意了,你这腿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放下去,坐没坐像。”
钱淼白了他一眼,放下踩着凳子的脚,冷笑一声:“原来不是浪子回头,是感情报复,那刚才你就是和你那前女友聊天呗,大半夜不睡觉找前男友聊天,那肯定是婚后生活不幸福了,哎呀,那你这可难办了,安慰不好两边不是人。”
钱淼不客气地拿起最后一个鸡翅膀往嘴里塞,叶风急了:“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个,我还没吃呢!”
钱淼毫不留情地讥讽:“谁让你手慢了,前男友。”
叶风瞋目:“叫老公!”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没敢回复她,这两口子的事谁说得清啊!”叶风咽下嘴里的汉堡说,“当初她和我说她要和康辰结婚的时候,我这个气啊,怎么都想不通他俩怎么搞在一起,她说她对我烦了腻了,说我不适合结婚,康辰更适合她,行,那你们结吧我放手好了,一拍两散,现在倒好,埋怨我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她结婚,说她后悔了,想离婚。”
钱淼拿起薯条蘸番茄酱吃得有滋有味:“嗯~有意思,那那个康辰没找你吗?”
叶风气愤地扔下汉堡的包装:“他还敢来找我?怕不是来找揍!”
钱淼放下咬了一半的薯条好奇地看他:“那你是因为他抢了你女朋友揍他还是因为他对你前女友不好揍他?”
这话问得叶风哑口无言。
钱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叹了口气:“真好,男人之间的问题打一架就能解决,你前女友想着与你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你和康辰打一架又能是朋友,三个人再回到以前的状态,perfect~你觉得呢?”
叶风扔掉擦手的纸巾:“我觉得不行!”
钱淼扁扁嘴,嘟囔着说:“还是有感情的,还在气头上,估计哄哄就好了,到时候我就是个多余的了。”
叶风饮尽可乐放下杯子,没听见钱淼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叹气说:“她怎么想得我知道,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知道她这人啊小姐脾气,康辰买个礼物哄一哄,生再大的气都能立马笑出来,还能嘴甜的夸你两句,她是个很单纯的人。”
钱淼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毛,嚼着有些发潮变软的薯条听叶风继续说:“她人长得漂亮又很爱笑,没人不喜欢她,我周围的人都十分羡慕,劝我赶紧结婚,我本来打算今年和她结婚,求婚就在她生日那天,我想以后每年她的生日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很老套是不是,但她每次听见我说这个事情就咯咯乐个不停。”
钱淼的腿搭在凳子上,一下一下地晃着,她低垂下湿润的眼角,悄声说:“真是个幸福的姑娘。”
“她哭过一次。”叶风的眼睛凝视着灯台,眼底藏着一种深深的哀伤,“那天她养的乌龟死了,她伤心的不行,她说她就是不想失去才养了乌龟,等到她死的时候乌龟还能活着,可惜还是被她给养死了,她说我们以后千万不能分开,要不然她会哭得更伤心,再也吃不下睡不着。”
钱淼差点笑出声,见叶风看过来,她佯装悲伤说:“真是个可怜的乌龟。”
叶风瞪了她一眼,莞尔一笑,揶揄着说:“你装得太假了,得像她好好学学,她演得才逼真,楚楚可怜的。”
钱淼睁大了眼睛,神情错愕:“你竟然知道她在演戏,厉害啊!”
叶风很是无语:“你能不把我当成傻子吗?她这一哭可是费钱的很,我陪她逛街买了好几个包才哄好她,算了,早都过去了的事,说它干嘛。”
云南的太阳升地很早,远远地能看见有亮光出现。
钱淼打开一包新的番茄酱,说:“人不应该为自己曾经的美好回忆而感到懊悔,即使那回忆里有不想见的人,毕竟每一秒都是这辈子只能经历一次的瞬间,所以,提起过去的事情没什么不好的。”
叶风:“是啊,但总归是过去的事,多说无益,人总得向前看,关心过去不如关心未来会怎么样,往后的日子也还长着呢吗不是。”
钱淼沉吟良久,开口说:“可是叶风,提起她你真的很高兴。”
后半句话没有被叶风听见,因为隔壁突然出现了男女混合声,那叫声之大,之亢奋,引得楼下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钱淼后悔了,自己真不该因为便宜订这个房间的,隔音好差。
她羞地低下头,一根接着一根往嘴里塞薯条。
忽然旁边的叶风阴恻恻地挑起嘴角笑着说:“老婆,你是不是吃撑了,该做做运动了?”
钱淼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声色俱厉,严厉拒绝说:“我今天已经履行过夫妻义务了,拒绝履行第二次。”
叶风一把抢下她手里的薯条,站起身二话不说扛起钱淼往床上一扔:“那是昨天,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做呢!”
不是吧,为什么叶老师这么严厉,每天都要留作业呢!
天边的一丝阳光穿破云彩照亮了半个天空,钱淼将脸靠近叶风的胸膛,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背,感受着他一起一落地喘息声,她想这片刻的旖旎总归是属于她的,至于这人……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