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这样说了,童倚只好舍命陪君子,陪她逛了好几个小摊,宋榆没找到好吃的。远远看见远离学校门口边上的一个角落,还有一个小摊贩,宋榆拉着童倚过去。
“诶,这家摊位还有人排队,估计挺好吃的。”吃货宋榆拉着童倚停下来。
童倚看到爸爸在低头摊煎饼,也没上前打扰,陪着宋榆排队。
前面两个学生离开,宋榆放开童倚,兴冲冲上前,“老板,给我来一份煎饼果子。”她圆溜溜的大眼扫了扫小摊的配菜,“我要加两根鸡柳,两个鸡蛋。”
“好勒。”童父笑着回了一句,小姑娘笑的甜兮兮的,脸蛋圆圆,特别喜气,看着就让人高兴。
童父抬眸,正想问小姑娘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没,看到站在小姑娘身后的女儿,笑容更灿烂些,但也没忘记招待客人。
“同学,有忌口的不。”童父往摊好的煎饼上打了两个鸡蛋。
“叔叔,我不挑食的。”宋榆乐呵呵地回。
童父笑的乐呵,要是她女儿也不挑食就好了,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女儿在看着呢。
童父摊鸡蛋的间隙,童倚很自然上前,到摊位另一边,给他爸递了两根鸡柳。
童倚很自然地和童父介绍,“爸爸,这位是我同桌。”童倚指了指宋榆。
不说宋榆,连童父都惊呆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女儿同学上门,他自然的热情招待。
“同学,加点肉松、脆饼会更好吃。”还没等宋榆反应过来,童父已经往摊好的煎饼上加了肉松和脆饼。
宋榆:“……”
“同学,要不要多加两根香肠。”童父加了脆饼之后,继续问。
“不用了,叔叔。”宋榆忙摆手,童父还想给她多加两根火腿肠。
童倚在一旁解释,“爸爸,现在是夜宵时间,她吃多了不好睡。”童父这才摆手。
不一会,宋榆的煎饼果子做好了,童父给她装袋,贴心问她要不要切成两份。
宋榆想了想,“麻烦叔叔了。”
宋榆拿出手机要付钱,童父阻止。
你是我们家一一的同学,还第一次上门,就算叔叔请你吃的,不要客气。
宋榆坚持付款,向童倚送去求救的眼神。
童倚笑嘻嘻的,甜甜回了一句,“听我爸的。”
宋榆觉得贼不好意思,她打开手机微信,想要偷偷扫码转账。这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宋榆吓一跳,手机差点摔在地上,被她条件反射般快速捞起。
宋榆稳了稳心神,捂住胸口,心想好在手机没摔到地上。
回头瞪了来人一眼,“臭皮匠,你找死!”
卫诩一点都不怕她故作凶狠的眼神,看了眼她手里提的两袋小吃,戏谑道:“这么晚了,吃那么多,你不怕胖死。”
宋榆不客气,直接上手锤他。
“别打了,我错了。”卫诩嗷嗷直叫,弯腰躲开她的爆锤。两人你来我往逗弄一番,卫诩躲不过,瞧见身后来了一位排队的同学,忙道:“老板,给我来一份煎饼果子。”
童父反应过来,很快下手给他摊煎饼。
“老板,加两个鸡蛋,两根火腿肠。”卫诩再次躲开身后的攻击,笑着看老板给他加料。
卫诩还想着要不要多加一份培根,抬眸看到给老板递火腿肠的童倚。
略讶异地问:“你在这里兼职?”
童倚光明正大地看着他,“没有,这是我爸爸的摊。”
童父听到两人谈话,看着这男生和女儿的同桌很熟悉的样子,以为他是女儿的同学,热情招待,“同学,还需要加别的肉不。”
“还有鸡柳、培根、脆骨等可以加。”童父往卫诩的煎饼上撒上脆饼。
卫诩看着理直气壮、不慌不忙的童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谢谢老板,不用了!”
“怎么买个煎饼都这么久。”男生修长的双手搭上了卫诩的肩膀,低声问。
“快了,快了。”卫诩忙道。
叶子穆越过卫诩看去,看到站在一旁的童倚,一脸诧异。
童倚自然也看到了他,垂下的双手不自然的握紧。
这时,童父把装好的煎饼果子递给卫诩,自然地问站在卫诩后面的叶子穆,“同学,你要不要来一份。”
叶子穆笑着回,“不用了!”
卫诩拿出手机想要扫码付款,童父依然阻止。
“你是我们一一的同学,第一次上门,叔叔请你们吃。”
卫诩不同意,嬉笑道,“叔叔,那怎么好意思。”
卫诩双眼在童父和神色淡漠的童倚身上溜一圈,瞥到身旁宋榆眼神示意,卫诩立马拿出手机扫码,转了40块过去。
童父收到微信收款提示,忙叫着要离开的卫诩,“哎,同学,就算不用叔叔请客,你转的钱也多了。”
卫诩尴尬直笑,指了指身旁的宋榆,“叔叔,这位同学的煎饼算我请了,谁让我刚才吓到她了呢!”
宋榆冷冷瞥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叔叔,我们先走了,下次再光顾您。”说完,宋榆便拉着卫诩一起走了。
一旁的叶子穆看着一直静默不语的童倚,朝她点点头,跟了上去。
童父嘀咕,“这群孩子,真是的,这么客气干嘛!”
说完,童父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有点担心女儿被这么多同学知道,有他这样的爸爸女儿会不高兴。
童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故作淡定对童父道:“爸爸,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童倚背过身子,急忙忙离开摊位,茫然往前走,眼泪却不自觉往下流。
她神色空洞地往家的方向走,快到学校门口时,她看到两个穿校服的男生,正要打开一辆豪车车门,准备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在昏暗的路灯中,她一眼就认出那个高挺的背影,是叶子穆。
前不久,她还看着他的背影走到校医室。
那时,她觉得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看着他弯腰坐进一辆豪车,她清晰的认识到,他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生活令他们感到惊讶,她同样无法触摸他们的世界。
……
车上,卫诩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果子,“嗯,味道不错,薄饼松脆,馅料松软入味。”他把手中袋子递给旁边的人,“你要不要来一口。”童倚他爸把煎饼果子从中间切成两份。
叶子穆摆摆手。
卫诩从车架上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自顾自地开口,“我之前还以为童倚家里和你家一样,有钱有背景呢,不然她怎么能够在高三最后一个学年还转学过来。”
“没想到……”
“看她爸的样子,也不像有钱给她张罗的,我们学校可不好进。”
叶子穆视线移向窗外,看着一排排忽明忽暗的路灯,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早,童倚来到教室,未到7点,班上只有她一人。
她拿出英语书,默默背诵单词、读课文。
她背完两个单元单词、两篇课文时,宋榆才到。
“童童,早。”宋榆坐下后,和前几天一样,笑着和童倚打招呼。
“早。”童倚从书本中抬头,回她一句。
宋榆瞥了眼童倚桌面的英语书,从桌洞里扒拉出高中英语必修五和一本新东方英语词典。
把课本翻开到第一课,她戳了戳童倚的手臂,笑眯眯道:“童童,你爸爸做的煎饼果子很好吃,是我十多年来吃过的最好的煎饼果子。”
童倚神色微愣,唇角轻轻抿起,梨涡浅显:“谢谢,我也觉得我爸爸做的煎饼果子很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转头各自学习。
童倚伸手摸了摸英语书一角,昨晚见到叶子穆上了一辆豪车离开后,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宋榆因为看不起自己,不想和自己交好也没关系的。
她很早就知道,社会是有阶层,人也是有阶级的。不在一个圈子里的人玩不到一起很正常,无需多强求。
宋榆愿意主动和自己交好,那是意外之喜,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压在心头的巨石稍落,童倚拿出英语本,把刚背诵的单词默写一篇。
当她默写到第十个单词时,童倚桌面落下一片阴影。
她抬眸,入目的是顶着一头微黄刘海,五官分明,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张扬。但他的笑容并没有让他凶狠的神色减分,加上他身材比一般高中生高大健硕,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威慑感十足。
张扬不客气地坐在童倚旁边的椅子上,把手中的袋子放到童倚桌面一角。
“童童,这是给你的早餐。”张扬照着宋榆的称呼,叫童倚童童,他觉得这样可以显示两人之间关系亲密。
“我不要,你把你的早餐拿走。”童倚神色不虞,直接拒绝。
“怎么啦,你不喜欢?”张扬眉毛轻挑,他眉毛粗黑,皱眉时显得十分凶神恶煞,“这里面有煎饺、烧麦、叉烧包,你不喜欢哪一样,和我说,明天我换别的。”
“我已经吃早餐了。”童倚不看他,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单词。不忘补充一句,“你以后都不用送我早餐,我不喜欢。”
教室里读书声断断续续,英语课代表拍了几下巴掌。
“各位同学,现在我要收昨天留下的英语作业了。”
童倚抬头瞥了眼讲话的女生,罗玉兰,昨天在开水间撞上她,让她烫伤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