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狗 第6章 麻烦的事情（1）

听着裴司煜的诉说，谢孝慈不知道梦想不被家人支持的感觉。

看着裴司煜因难过邹起的眉头，拉进了和裴司煜的距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唱给我听，我很乐意当你的观众。”

原本安慰的话，在裴司煜耳朵里却变了味，“白痴，谁要你当我的观众啊。”

谢孝慈真想把刚才的话给撤回，没有继续说话，裴司煜的视线又回到了台上的乐队身上。

不知道裴司煜在想些什么，但裴司煜在诉说自己故事的时候，总有一些复杂的情绪，让谢孝慈觉得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

离开了小酒馆，吃完晚餐的两人，裴司煜把车驶入了一个高端小区。

原本谢孝慈还以为裴司煜要去学校呢，没想到学校附近还有一套房，只见被甩在身后熟悉的风景。

停好车的裴司煜拍了拍车顶，看着还坐在车上的谢孝慈，“还没下车？还要我把你抱下来啊？”

谢孝慈原本以为裴司煜要办什么事情，这么想着，边解开安全带边下车。

谢孝慈刚走进电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但又记不得什么时候来过。

看着按了楼层的裴司煜，谢孝慈不解地问道：“来这里干嘛？”

裴司煜侧着头看着谢孝慈，“当然是住在这里啊，明天就周一了，你忘了？该不会是一周没上学把要学习的事情都要忘了吧？”

谢孝慈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明天就是周一，那后天就是裴司煜的篮球比赛。

电梯在指定楼层停下，走出电梯的裴司煜用指纹把锁打开门。

刚想走进屋子的谢孝慈回头看了一眼对门的门牌号。

就好像触发了记忆的深处，“对面住的是温诗雨吗？”

刚喝了一口水的裴司煜有点诧异，“你还认识温诗雨啊？难不成你还来过她家？”

谢孝慈解释：“嗯，很久之前吧。”

裴司煜回想之前温诗雨对谢孝慈改变的态度，嘴唇不自觉地抿起，但没有过多的追问。

......

洗漱完的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谢孝慈不知道那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看动画片，而且眼前的人看得还津津有味的。

想打算进房睡觉的谢孝慈却被拦住。

“这么早就打算睡觉了？”

“嗯，看这个没意思。”

“哪里没意思了？你居然说蜘蛛侠没意思？”裴司煜坐起了身子，看着扭着把手的谢孝慈，反驳着。

“好吧，那的确挺有意思的。”谢孝慈没打算跟裴司煜耗着，毕竟自己还有要做的事情。

听到谢孝慈的回答，裴司煜微微颔首，“过来，有意思你又不看。”

看着站着不动的谢孝慈，裴司煜假装苦恼：“哎，明明某些人答应什么事情都会听我的，结果连一部动画片都不陪我看。”

谢孝慈听到这句话，松开了把手，又坐在裴司煜的旁边。

看着乖乖听话的谢孝慈，裴司煜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话说，我刚才说我的事情，你干嘛不跟我说你的事情。”

“你想听？”谢孝慈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问。

看着快想要张开嘴的谢孝慈，裴司煜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当然了，只有你知道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的事情，那怎么行呢，你说是吧。”说着，把手搭上了谢孝慈的肩上。

谢孝慈没有抗拒，反倒是缓缓吐出自己的故事。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生长环境没有给我可以培养梦想，甚至是萌发梦想的机会，就像你之前说的，画画、赛车以及现在的音乐，在我那里没有办法实现，甚至不知道。”说着，苦笑了一声。

......

在那偏远的小村庄边缘，摇摇欲坠的小土屋就是谢孝慈的家。

自从记事开始，父亲就不在身边，而母亲一直都在抱怨现在的生活环境，偶尔看着谢孝慈懵懂的眼神，也会突然的生气，谢孝慈不懂，以为做错什么事情，每次见到母亲都会低着头，生怕看到母亲那对他厌恶的眼神。

谢孝慈没有名字，母亲总是喜欢叫他“拖油瓶”。责怪他为什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问他为什么不跟他爸一起去死。

小小的谢孝慈不懂“死”这个含义，也不懂母亲离开自己后，村里人眼中流露出的同情，以及口中“抛下他”的含义，他还小，他只知道，以后要自己生活了，每天日复一日的站在村口等待着母亲的归来。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幸好等来的是在其他村子里的奶奶，爱自己的奶奶，给自己取名字的奶奶。

谢孝慈说道这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奶奶帮自己取名，谢孝慈，孝慈，孝慈，奶奶希望他成为一个孝顺的孩子，慈是让他成为一个善良、温和的孩子。

谢孝慈偶尔问奶奶，妈妈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奶奶就会摸着谢孝慈的头说，因为妈妈离开了，奶奶才可以过来啊。

所以谢孝慈那时候总以为是妈妈用陪伴自己的机会换来了奶奶，谢孝慈在那时候心里很感激妈妈，但长大之后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谢孝慈的处境没有因为奶奶的到而改变，村里的小孩还是会欺负他。

直至蒋哲浩的到来，听说蒋哲浩是从其他村子跑出来的，谢孝慈第一次看见蒋哲浩，就觉得这人很可怕，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没有一处是好的，但谢孝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他警惕，这是奶奶教他的，要对一个人心怀善良。

在他来的那一天，直至深夜，谢孝慈发现原本待在村口的蒋哲浩不见了，他知道夜晚的风有多冷，知道夜晚有多可怕。

谢孝慈还是放心不下蒋哲浩在夜深的村庄里孤独的待着，因为他懂村子的孤独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出门寻找着蒋哲浩，被乌蒙蒙的天笼罩的村庄，偶尔也有穿过云层的月光照亮谢孝慈寻找蒋哲浩的小路。

直到走在靠近水边的小路，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谢孝慈以为蒋哲浩溺水了，刚把身上的衣服脱干净，就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走来。

被吓倒在地的谢孝慈看着来人是蒋哲浩。

蒋哲浩倒是认得他，奇怪他怎么来这里，但是没有询问。

看见蒋哲浩手中抓到的鱼，谢孝慈觉得十分厉害，就从那天起，就缠着蒋哲浩，而蒋哲浩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欺负谢孝慈，反而是保护谢孝慈。

这让谢孝慈从除了奶奶身上以外的人感受到了爱。

谢孝慈很喜欢跟着蒋哲浩，蒋哲浩就像哥哥一样，偶尔帮奶奶处理一些事情。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直至奶奶去世后分开了。

被舅舅接过来的谢孝慈，刚开始对于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他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流动的车辆，还有夜晚绚丽多彩的彩灯挂在树上还有建筑上，夜晚不再是黑暗的，谢孝慈感觉好像充满温暖的地方，不用再害怕。

但事实不一样，寄人篱下的谢孝慈，刚开始的舅舅也会笑脸盈盈的招待他。

就好像村里小孩人说的那样，他没人要，所以来到舅舅这里，舅妈不喜欢他，因此和舅舅离了婚，但谢孝慈知道这不是他的原因，但大人总爱把错怪在小孩身上，更别说谢孝慈和舅舅的关系了。

舅舅的酗酒习惯，让这个本来摇摇欲坠的家庭，因为谢孝慈的到来，支离破碎。

谢孝慈讨好般的接受了舅舅的谩骂以及舅舅口中的“家法”，只为了舅舅能让自己上学。

过程虽然不如意，但结果是满意的。

自从被舅舅接过来的谢孝慈总在书店待着，他坚定了自己的心，不愿意成为一个麻木的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

考上了现在的这所学校，是谢孝慈数不清的日夜。

上学让谢孝慈看到了更多，才知道自己如同蜉蝣般渺小，同学们聊着当下的话题，而谢孝慈只能通过看新闻了解国家大事，但同学们更多的是聊娱乐圈和游戏。

谢孝慈不知道什么是游戏，也不知道什么是娱乐圈，他只知道他跟朋友们聊国家的经济还有国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同学们都会避之不及。

谢孝慈知道，自己没办法和他们有共同话题，因为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共同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才是他目前的任务。

这是谢孝慈一直麻痹自己的理由。

在学习上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谢孝慈，遇到了裴司煜。

裴司煜这个名字，总在年级前十，而且除此之外，拿了许多奖。

他才知道，自己除了学习上能碾压裴司煜，其他都不如裴司煜。

当发现自己值日能和裴司煜这样的人接触的时候，谢孝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因为裴司煜就是自己人生中最想成为的人了吧。

谢孝慈是一直那么想着的。

但裴司煜不喜欢自己，谢孝慈看出来。

.....

说完故事的谢孝慈看着沉迷于故事的裴司煜，裴司煜反应过来，“所以你第一次让我拿出校徽，不是不认识我，是假装的吧。”

谢孝慈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说过话...”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跟我说第一句话？”

谢孝慈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搞不懂谢孝慈的脑回路，但裴司煜了解谢孝慈的故事时，听到他被欺负的心有一刻被抽动。

“梦想嘛，以后会有的。”

“可能吧，毕竟我好像除了想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我也没有什么愿望了。”

裴司煜听到谢孝慈的回答，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以这么想，才多大，你就只想平平淡淡的结婚生子？然后度过这一生？我还想看看这个世界呢。”

在谢孝慈的心里，他从没有这个打算，而之后的他却替他完成了这个愿望。

......

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外面灰蒙蒙的天气，遮盖了要升起的太阳。

睁开眼的谢孝慈下了床，感觉昨天晚上睡不好，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早已经关了机，仿佛关机后，就再也没有事情一般。

谢孝慈因为昨天晚上的噩梦一直都睡不好，打开房门按了按太阳穴，刚好跟同时睡醒的裴司煜碰面。

看见谢孝慈的黑眼圈，裴司煜打趣：“怎么？昨天晚上跑出去抓老鼠了啊？”

谢孝慈没有回答，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想走前一步，却倒在了裴司煜的怀里。

裴司煜有些发愣，笑道：“大早上没必要对哥投怀送抱的吧？”

谢孝慈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站稳了脚跟，对裴司煜摆了摆手：“没事。”

裴司煜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谢孝慈，忍不住问道：“要不你还是待在这里？反正你上不上学，都能赶得上课程。”

裴司煜这么说着，走进了厨房，把冰箱里的吐司拿了出来，烤好的吐司放在了桌上，又给他和谢孝慈倒了一杯牛奶。

看着谢孝慈空洞的眼神，裴司煜不知道谢孝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又不好过多的追问，吃完早餐就来到了学校。

......

坐在教室的裴司煜靠在窗边，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思完全不在老师身上。

看到走神的裴司煜，老师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裴司煜反应过来，又听了一会课。

终于铃声敲响，站在门口，看着突然涌出教室的人群，感到疑惑。

看着走向人群的罗闵浩，叫了一声。

“他们干嘛去？”

“你不知道？刚才上着课谢孝慈被打了。”

裴司煜原本还想问清楚，但罗闵浩说完就走了。

白痴吧？这又惹到谁了？

跟着人群走的裴司煜，看着教导主任维持着局面。

“同学们，没什么好看的。”教导主任散开人群，让同学们都走开。

个子高的裴司煜，一眼就看见，被拽住手腕往前走的谢孝慈，抬起头来看人群的谢孝慈此时和裴司煜对视。

谢孝慈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他的注视，在短暂的对视中，羞耻迅速爬满全身，将自己的窘迫深深地掩埋在地里。

看见原本消肿的脸蛋，又因为这个该死的人，嘴角都扯出了伤口。

裴司煜上前握住那只拽着谢孝慈的手。

“大叔，你怎么回事啊？”裴司煜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昨天刚被裴司煜找的人收拾，脸比现在的谢孝慈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裴司煜高大的身影，舅舅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我的家事你也要管吗？”说着，啐了一口。

低着头不敢看裴司煜的谢孝慈现在心情很复杂。

裴司煜看着没有反应的谢孝慈，把手中的力度加大，让舅舅迫不得已松开了拽住谢孝慈的手腕。

“什么家事还要在学校里.....”还没说完的裴司煜，被教导主任打断。

“好了好了，裴司煜你回去上课吧，别管这事情了。”教导主任又再一次让学生散开，要不然就处分警告。

原本凑热闹的人群，走回了自己的教室，但有些落井下石的人。

“这谢孝慈被打的真惨。”

“对啊，平日里在学校不是可神气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