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律师重生整顿修仙界 第18章 夜行

昨夜下了一夜的小雨，淅淅沥沥反而睡得安心，不用操心墨兰以前交代给她的那些杂活反而还不太习惯了，看着陌生的庭院，绿意盎然一片，只可惜被禁足两月，不能出门狠狠呼吸一番，只能坐在窗前听听雨打芭蕉。

青檐滴答而下的雨声把她的思绪带得远了，让她恍惚想起前几日九黎灏同她说的话——

“你以为我哥不知道新娘不是你？他为了保全九黎氏族的颜面替那个妖硬生生挨了三千道天谴，这些是你永远欠他的。”

她真的没想到，九黎玦成婚当日会遭受三千道天谴，也没想到，他护着吴毛毛硬生生挨了过去也没揭穿，仅仅为了护住九黎氏族的颜面，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果在场的是她，九黎玦也会如此吗？

就算会，大概也是为了九黎族，为了所谓的天选之妻。

“也不知道吴毛毛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出：“他在净业堂大牢里，性命是无忧的。”

门开着透气，九黎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辛度俯身行礼，没有抬头，但却清楚感觉到前方的扫视，九黎玦这人的目光不光冷，还能穿透身体，寻常姑娘被他的目光扫过去是从头凉至脚，胆子小点的站着都发晕，辛度却只是面色桃红，一副娇羞的模样。

“夫君今日这般早，不知来寻我有何事？”

九黎玦掀袍坐下，门外的仙婢立刻进来倒茶，正要端至九黎玦手边被一双玉手拦下，辛度瞧她一眼，心下了然，不自觉扯开嘴角，倒茶的丫鬟竟然是那日栽赃她偷东西的乌衣。

“有我在这，你先出去。”

辛度拿出了正主的态度，居高临下的语气令乌衣不爽，前几日不过还是个低贱的奴役，如今倒是在她面前耍起了主子那套，她如何咽的下去。但现是在九黎玦面前，乌衣纵然有万般不情愿，后槽牙咬碎了也只能做低姿态，应声退下。

“是。”乌衣甚至都没唤她少主夫人的尊称。

九黎玦接过辛度递来的茶，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眼底尽是玩味：“从没成过亲，夫君倒是喊得挺顺口。”

辛度脸庞爬上一阵红晕，有些欲盖弥彰：“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夫人如此关心我，不如亲自来看。”九黎玦那抹笑愈发上扬，他低眸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辛度缓慢上前，她紧张得手心浸出了汗，从袖口掏出一叠手帕，准备查看九黎玦的衣领，却被他隔着衣袖一把抓住。

九黎玦起身，手中虽隔着衣物，但掌心的脉搏跳动清晰无比。

“这么紧张？”他的气息喷洒鼻尖，在外人看来两人姿势暧昧之极，只有辛度自己知道，她的手腕都快被捏碎了。

辛度吃痛，微微蹙眉，凝脂般的脸庞冒出细汗。

九黎玦见她如此柔弱不堪，也未生出半点怜惜，反而步步紧逼，用力将她逼至梳妆台前，妆台受到用力的冲撞，瓦罐互相碰撞倾倒，跌落一地。

身后的铜镜映出一抹纤腰，素净的藕粉纱裙衬得她脸色绯红，辛度一手反撑桌沿，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却不敢对视他的眼，转过头看向窗外。

乌衣等人仍然守在门边，即便听到屋里的动静，也只是尽职地守在门边。

九黎玦深色的瞳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庞，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他缓缓抽出辛度手中的丝帕，铺在掌中，双眼仍旧紧紧盯住她。

隔着丝帕，另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捏住，硬生生将她的视线转了过来，逼她直视他的双眸，那张冷峻绝美的脸缓缓靠近，只见他微微启唇，极具魅惑的语气说着令人发寒的话语。

“你记住，不论你以前是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婚礼当天的事谁都不能知道，你若敢透露半句，我保证，你会后悔。”他声音不大，但字字充满威胁。

辛度艰难地点了点头，用极度忠诚的眼神表示，她绝对不会透露半分，九黎玦这才松开她。

辛度如释重负，大口呼吸起来，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至目送那抹黑衣出去。

“九黎玦生性孤冷，多疑。看来，让他爱上你不是容易的事。”九黎玦走后，躲在木屋里的星奕才敢出声。

辛度有些泄气，走到茶几边坐下，斜眼看了眼门外，乌衣等人也已经离开。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方才口干舌燥的感觉才得以缓解：“确实不容易，不过这才有挑战，不是么？”

“你这是在赌。”星奕忧心忡忡，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他对于九黎玦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也是多年的对手了。

星奕圆溜溜的眼珠子一顿，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解决掉他不能接触凡人这个毛病，我看古书多年，凡病症皆有缘由，有病因就能解病根，这样一来，你俩也能进一步发展感情。”

“呃。”辛度汗颜，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人怎么比她还不害臊。“你小孩子懂什么。”

星奕气急，用手指了指鼻尖：“小孩子？拜托，我可比你大一万岁呢。”

辛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伸手进去戳了戳星奕的脑袋，仍旧不太真实。

“男人嘛……色一头上一把刀唔唔……”

辛度抓起他桌上的点心堵住了他的嘴。

“过几日你可就要去升阶会考了，你不担心？”星奕捧着点心，吃的津津有味。

“担心有什么用，这个兰州骗我说偷到了试题就能通过，关键我知道了题目又能怎么办，又没答案，第二关要去炎火山口取混沌青莲碎片，我凡人之躯进去就灰飞烟灭了。”

“非也。”星奕摇头：“你是人皇之女，只要你习得无情道，世间万物皆可为你所用。”

“那这不是来不及了嘛。”

“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你能找到九黎族的那件法器——昊天塔。昊天塔是神界非常厉害的重器，可以收服一切妖魔鬼怪乃至神仙，其体内蕴含混沌之力，具有极强的力量，拥有昊天塔便拥有了混沌神力，别说飞升地阶，连九黎春秋都不会再是你的对手。”

辛度大喜：“这么厉害。”

“我这有一物，是多年前战场上我与九黎峰交手偷的，这东西可以感应到昊天塔，你拿着它在九黎各宫转转说不定能有发现。”

从星奕口中知道，原九黎峰是九黎氏族的第三位长老，很早之前便战死，留下同父异母的两子，九黎玦和九黎灏。

辛度从小窗接过，那东西一离开小屋就立马恢复原来的大小，是一块菱形的黑色晶石。

“这块黑曜石是解封昊天塔封印的钥匙，你务必藏好，一但找到了昊天塔的方位立刻还给我，只有在我的结界内，九黎族的人才不会发现它。”星奕一改以往的轻松，变得严肃起来。

辛度耐着性子等着天黑，天一黑她就行动。

今夜正是月中，月亮圆而亮，幽幽月光漏进窗子，落了满地白霜，屋里没开灯，侍女都以为夫人已经睡下。

辛度端坐在梳妆镜前，将一头柔顺的长发盘于脑后，她一身黑色纱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是那雪白的肌肤有些突兀。

偌大的屋子，漆黑一片，唯独桌上的木屋还有一丝光亮，星奕道：“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不如白天装散步去打探，万一晚上被发现了，你连个借口都没有。”

“白天人多眼杂，九黎族人能感应到黑曜石的灵力，我拿着它四处闲逛，岂不是更危险。”

“也是，那你可千万小心。”

“放心好了，我已经熟背了你给我的口诀，通过这几日练习，御风我已经炉火纯青。”

一阵风吹来，黑影跃上屋顶，她脚尖片瓦不沾，轻盈的身姿如同一只蜻蜓，脚下的黑瓦如水面一般，只需轻轻一点，便足以她行驶三千里。

奇怪，按照星奕所说，透过黑曜石她应该能看见冒紫光的宫殿才对，这四座宫她都踏遍了也没发现紫光，还有一处没去。

她将黑曜石放至左眼处，远处宗主所住的宫宇似乎有点亮光，但是很快又昏暗了下去，她一时分不清是屋里的灯光还是法器的光，只能前去探一探。

“哐啷”

辛度轻轻落下屋顶，再次拿出黑曜石看了看，却是一点光都没有了，难道是她刚才看错了？

什么声音？

她似乎听见了屋里有打杂东西的声响，难道是进贼了？什么贼敢偷太子长琴的屋。

她忍不住好奇，掀开一块瓦片。

看见一只金灿灿的猫咪，上蹿下跳四处躲避着砸向它的物件。

“出去！”

“主人！我知道你每当月圆之夜妖毒便会发作，我加些安神药给你运输些灵力，你会好受的多。”

“我不需要，我说了出去！”

獙獙眼见他的主人油盐不进，直接勾起爪子踢过去一个玉瓶，将长琴砸晕。

月色之下，獙獙化身人形，将白衣男子抱至床榻，加了大剂量安神药用灵力输进他的身体，长琴便沉沉睡去。

“主人，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直至獙獙关门走远，她才敢跳下去，推开门大摇大摆进入太子长琴的房间。

没想到，今夜歪打正着，遇见太子长琴最虚弱的月圆之夜，原来，他另一半的妖族血竟是他致命的弱点。

辛度蹑手蹑脚关上门，拿起黑曜石四处查看，书柜、床底下、甚至他如厕的雪隐室都查看过，一无所获。

见那人还是没反应，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她往床边挪了挪，眯着眼透过黑曜石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晦涩月光下，他白色里衣内的线条隐隐若显……如果这时候他要睁开眼了……

辛度摇摇头，吓得打了个寒颤，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撤。

她转过身，准备开门逃窜……

却不知身后的人猛地睁开眼，那是一双猩红的眼瞳，妖艳魅惑。

辛度觉得衣领一紧，一股力量提溜着她狠狠摔向床榻，她吃痛的揉了揉脑袋，吓得愣住。

这双红眸她在第一次遇见长琴的那个地方也见到过，原来那天他如此凶残，也是妖毒发作了。

“宗主大人……你听我说……我”

妖毒大发的长琴打断了她，他半跪着，猩红的眼眸满是对捕杀猎物的渴望，辛度的脖子被他狠狠掐住，她想御风自救，却只来了二两清风，轻轻吹开他额前的两抹银发。

“我只是……路过。”她不停捶打长琴掐住她的手，希望能换来他一点理智。

“路过？我房间里？”长琴似乎是清醒的，但他那双红眸又多了一份妖气。“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战神夫人，我就不敢杀你。”

辛度的脑子快速运转，不如剑走偏锋，死马当作活马医。

辛度咬下嘴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无疑更加刺激了长琴的妖性，使得他体内妖毒翻腾得更加厉害，他一声闷哼，极力控制住体内的异样，果不其然，长琴手下的力度轻了三分。

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大口呼吸氧气，不知怎么的竟笑了出来，她仰起头，粘着鲜血的红唇勾起弧度：“你不会杀我的。”

长琴不知她哪来的自信，身体里虽然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他的内脏，但手中的力气逐渐加重……

辛度费力说出： “我知道，你给我的冰肌丸……从第二次开始，就是，就是假毒药，你舍不得我死。 我也知道你每次看我，都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太子长琴……”

她着重音调喊了他的全名，充满了挑衅：“你不会是喜欢我，或者爱上我了吧。”

“我……我没有。”长琴望着她，一时失了神，那双眼睛，和她如此相像……

如此熟悉的口吻。

悠远的记忆涌上脑海，原本他都以为忘记了。

“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长琴大喊：“我没有！”

他松开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痛苦不已，他像婴儿一般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抱住头，浑身颤抖。

辛度摸摸还健在的脖子，像入水的鱼儿一般得救，见他那般又生了恻隐之心，她伸手过去想安抚，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被一股热气弹开，震到内脏，吐出一口鲜血。

“好心……当做驴肝肺。”

“滚，再不走，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辛度在心里暗暗骂他一句，扶着胸口爬下床榻，跌跌撞撞奔向门口，她虚弱地扶着门框，缓缓离开。

在回天玑殿的路上，怀中的黑曜石愈发震动，难道是……

辛度拿出黑曜石，对着九黎玦宫殿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道冲天的紫光乍现，方才从那个方向过来，竟然没发现九黎玦的住处便是藏法器的地方。

她强忍胸口的痛苦，闭眼默念口诀，很快脚下聚集了一阵飓风，趁一片乌云恰好遮盖住月光时，一跃而起，踏过房顶，缓缓落至另一个院子。

黑曜石跳得愈发厉害了，她握紧石头，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

眼前是一处长廊，四周一尘不染，连长廊地上的木纹都被擦拭平整，可见这里的主人多少有点洁癖，一般九黎宫内上下每一个时辰便会有玄牝卫巡视，可唯独只有九黎玦住的地方安静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想来也是，既然黑曜石是九黎峰的，那法器肯定在天玑殿，莫非有什么密室？或者在九黎玦和九黎灏的房间里？

她想透过窗户再看的清楚些，从袖口抽出一条黑纱蒙面，刚掏出黑曜石，就看见长廊尽头有一个纤长高大的黑影——是九黎灏！

完了。

“是谁在那？”

“别跑！”

辛度收回黑曜石，捏起一诀，张臂飞走，还不忘挥去一阵狂风阻挡九黎灏追过来的脚步。